大爱深深动山乡
——记石门县三圣乡完小教师黄小菊
她叫黄小菊，是石门县西北偏远土家山乡三圣乡完小的一名普通教师。
群山连绵，沟壑纵横，山道弯弯，蝉鸣声声。7月8日，笔者一行历经2个小时的颠簸实地采访了这位当地百姓竖大拇指夸的主人公——不高的个头，瘦削的身躯，略显疲倦的面容，站在我们面前的黄小菊，热情，诚恳。
1981年，作为家中四姊妹的老大，年方十
八、高中毕业的黄小菊，放弃了继续深造的机会，通过文化考试，成为三圣乡百家峪小学的一名民办教师。天落屋漏的土砖瓦校舍，一
人教两个年级的复式教学，她的教育人生从此在这里开始。
“我要当一名山里的好老师。”
“我要当一名山里的好老师。”这是黄小菊立下的从教誓言。32年来，她始终不渝地践行着。
1981年至1988年，她都承担小学复式班教学,每期10多科高达500节次的备课，每天满堂满堂的“跨头”教学，还要批改
四、五十人至少百来本作业，其工作之辛苦可想而知。她却如食甘饴，乐此不疲，恨不得向学生倾其所有。刚上讲台教书，缺乏教学经验，她就骑车到邻村北流小学听老教师上课，向行家请教；缺少教学资料，她常常利用周末到十里外的维新小学去借、去抄。
“我是看着黄老师成长的。你随便翻阅她的哪本教案，都是一丝不苟地从第一页写到最后一页，这足以见证她的工作认真负责呀。”放假了，今年58岁的张康云老师特地从家里赶回学校要赞许黄老师几句。他向我们介绍：
当时，百家峪小学的办学条件十分简陋。没有教具，她就找来木板、竹条、废铁丝、旧纸板等自己动手制作；办公用品欠缺，她就带领学生砍山竹、打木柴、拾田螺、捡桐茶、挖黄姜、垦荒种茶买。她右腿上至今还留着砍山竹被毒蛇咬伤的疤痕，当时差点丢了性命。1987年，黄老师带领学生捡茶果从树上摔致右腿膝关节骨折，她决然夹着双拐来到学校，让母亲背着上讲台给学生讲课。1999年，她患上慢性肾炎、腰椎间盘突出等一身疾病，腿脚肿得穿鞋走路都困难，却强打精神从没落下一节课，时常昏倒在讲台上。
“黄老师工作责任心强，很会带班管理学生，教学成绩突出。2009年，我调进三圣乡完小，见证她的工作连续三年被评定为优秀等次。她9次受县政府嘉奖，一次荣立三等功，2001年授予石门县优秀班主任称号，是家长、学生、同事们公认的好老师。”校长叶法建这样评价黄小菊老师。
“不让一个学生因贫困失学！”
“不让一个学生因贫困失学！”这是“普九”以来的教育强音，也是黄小菊老师面对大山的铮铮诺言。
1986年春季开学的第一天，黄老师班上齐刷刷地就差杨年威一个女学生没有报名。“二年级都没读完就要失学，当时刚成家的我揪心地痛。”黄小菊老师告诉笔者，当时，杨年绒家两间摇摇欲坠的土砖瓦房挂在半山腰，父亲患肺结核病常常气喘咳嗽得一塌糊涂，家里穷得无米下锅，母亲狠心地撇下父女离家出走，无奈父亲准备将小年绒送给别人抚养。黄小菊老师头裹围巾、冒着寒风连夜独自一人爬三十里山路，赶到杨年威家劝学。面对这个贫苦的家庭，黄老师没说多话，硬是把孩子接回学校。“谢谢黄老师，我又可以上学了，真好！”第二天，杨年绒用颤抖的手接过来之不易的书本时，幸福与喜悦之情在她脸上绽放。从此，这孩子与黄老师同吃同住达一年之久。要知道，当时黄老师的工资仅32.5元，除了自己养家糊口外，她还要为贫困学生垫交学费、买学习用品……黄老师的同事告诉记者，“普九”的那几年，她资助过的贫困生不计其数，拿了多少钱连她自己也说不清了。2012年，学生曾芳的父母离异，母亲改嫁，父亲长期在外流浪，只好和年迈的爷爷奶奶相依为命，在校寄宿的1200元生活费全部都是黄老师垫付的。
“没让一个孩子因贫困而失学，是我无愧于大山人民养育之恩的最大宽慰。”黄小菊老师自豪地说。
“她对山娃子们关爱有加呀。”
“爱是教育的灵魂。”这是黄小菊老师的育人信条。32年来，除了教课，黄老师一直担任班主任，她关心热爱学生，特别是山里的留守儿童，在山山寨寨传为佳话。
学生张凤，父母离异，父亲常年在外打工很少回家，爷爷一只眼睛患白内障失了明。苦命的孩子由爷爷奶奶带着，缺乏父母的关爱，整天沉默寡言，养成了孤僻的性格，不愿与同学一起合群玩耍，课堂上常常痴呆走神，偶尔还会突然失声痛哭。黄老师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下课后带着她和同学们一起做游戏，隔段时间，让她通过自己的手机和远隔千里的父亲聊话。张凤生日那天，黄老师特意为她安排了庆祝会，让全班的同学为她齐唱生日祝福歌。孩子好开心呐，感动得一头扎到老师的怀里哭了。自此以后，张凤变了个人似的，乐观自信了，学习成绩也进步得飞快，还被同学们推选为小组长。
学生丁良杰天资聪慧，自幼就寄托在外婆家，由于缺乏父母的关爱，不仅好的习惯没养成，还常常闹恶作剧。有一天，全校数他来得最早，他把学生的铅笔和橡皮擦全都收到自己的课桌内，害得全班一节没上成课。这个“捣蛋鬼”还经常欺负小同学，有一次，他出手打伤了同学，懵在那里等待老师严惩。黄老师没有责罚他，而是让他帮着端水给被他打伤的同学擦洗衣服，之后，在办公室里才严肃地指出他的错误。无独有偶，没过几天，丁良杰自己不小心摔成骨折，黄老师每天背他去医院换药治疗，还趁热打铁教育他做听话的好孩子。爱心换来真情，有一次，黄老师突然晕倒在讲台前，丁良杰第一个跑上去把老师扶起来，马上把凳子搬到她面前说：“老师，以后我再也不捣乱了！”多好的孩子啊！
“女生辅导员是学校工作中最婆婆妈妈的事。1988年，黄老师调进三圣乡完小后就一直自告奋勇担了这份责。”张康云老师向我们讲述了这样一些感人故事：某班宿舍的一名女生几乎每天都尿床。黄老师知情后，每天清早都去将孩子尿湿的内裤和床单被褥拿来洗晒干净。遇到下雨天，只好用吹风机加速烘干。到了冬天，黄老师都要自制几个暖水瓶，供尿床的孩子和生病的孩子暖和身子。部分中低年级学生，父母常年在外打工没人照顾，只好寄托在校餐宿。这群孩子年纪小，开始一段时间很不适应，黄老师也就挑起了“妈妈老师”的重担，陪孩子们一起睡觉，为孩子们盖被子，陪孩子们起来上厕所，教孩子们折被子、凉毛巾，帮他们洗澡、换衣、洗衣服。孩子们无不感到学校的温暖，家长们无不感动得流泪。
采访当日，恰逢石门县开展“教师全员大家访”活动期间。放假回家前，黄小菊决定走访她三年来从没间断的扶贫家访对象——三年级学生廖邦发家。苦命的孩子廖邦发，家住方圆两公里没有人家的荒山野岭，没满周岁就失去了父亲，母亲回云南娘家改了嫁，而今祖孙三人住的还是上世纪七十年代生产队的公屋土瓦房。夏日当顶时，我们随黄老师一起同行。听说黄老师要来，廖帮发和奶奶早早就迎接到不通公路的岔路口。半个钟头的步行，小帮发在前面高兴得手舞足蹈，黄老师和丁奶奶拉家常、交流孩子的情况。这个清贫寒碜的家，今天是情暖融融。小帮发试穿老师买的新衣裳，接过崭新的书包和几百元资助款，刚好！漂亮！老师和祖孙三乐开了花！看得出这个家早把黄老师当做了自己的亲人。“她对山里娃关爱有加呀！”这朴实的感激之语发自廖爷爷、丁奶奶和被采访的所有家长的内心深处，这位山乡“红烛”以她对孩子们的爱心奉献，赢得了人们深深的敬意……
“我要是你的学生该多好哇。”
好人常常多磨难。1993年，黄小菊遭遇人生最大的挫折——离婚。不久，有人不间断地游说她放弃教书这份工作，嫁给某官员享清福；也有亲友许诺年薪万元邀她共谋经商。面对乡村简陋的校舍、窘迫的生活和感情的创伤，她烦恼、伤心，想过一走了之。可是，当她走上那神圣的讲台，面对她的学生的时候，所有的烦恼、委屈、动摇都烟消云散了，她割舍不了对学生的爱。
黄小菊为钟爱的事业和挚爱的学生牺牲得太多太多。她经人介绍重新组合了家庭，不幸的是，丈夫右手臂恶性囊肿和痔疮病发曾三次住院手术，2013年4月，丈夫又因肺癌晚期住进省肿瘤医院化疗。每次住院期间，她都是把检查和住院手续办理好后，请专人护理丈夫，没请过一天假，耽误学生一节课。一手把她带大的外婆，临终时想见她一面也未能如愿；婆婆病故，理应可以请几天假，但一想到学生，没等出殡就含泪返回学校上课；两个媳妇生小孩，也没有尽责一天，至今丈夫还有情绪；父亲因意外伤了眼睛，两次住院手术，也没抽出时间去看望。工作中，她以孱弱的身躯坚守三尺讲台。
她挚爱学生，却忽略了自己的孩子。一次5岁的儿子高烧到41摄氏度，丈夫派人在教室里喊了三次，可她始终放学后才回家。结果儿子留下了脑动脑痉挛，对智力的发展影响不小。为此，黄老师终身愧疚，想来就悔得哭。她儿子曾感慨地说：“我要是你的学生该多好哇！”
下午，我们结束采访要离开这座大山。“我所做的，都是职责所在，都是些平凡的小事，不值得夸耀。”采访过程中，黄小菊多次对笔者重复这句话。车缓缓穿行于青山丛林，笔者一行久久不能平静。群山无言，见证了黄小菊老师扎根大山、平凡而又执著的教书人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