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江巫峡的诗意风物和浪漫神韵
2010年深秋，笔者再一次来到长江沿线的巫山考察，感受山河的变迁，享受大自然的绚丽。
站在新建的、现代风格的巫山县城向远处眺望，群山高耸，层林尽染；脚下江水碧波清澈，鱼翔浅底；峡口烟波浩渺，湖水如镜；两岸峰峦环抱，红叶灿烂。可谓是“青山隐隐水迢迢”，“半江瑟瑟半江红”。
记得在上世纪70年代末，曾看过一部电影《待到红叶满山时》。电影是以三峡为空间，以巫山红叶为背景，讲述了一对青年男女忠贞热诚的爱情。电影真实地反映了三峡深秋和初冬时的场面，再现了三峡绚丽的美景，温暖感动了一个时代的人。影片的插曲《满山红叶似彩霞》更是使巫山红叶插上了翅膀，片片飞舞在人们的心田。
2010年冬天冷得较早，秋末冬初之时，北京香山已是冰天雪地，满山的红叶已经荡然无存，四川南江的光雾山、阿坝米亚罗等地的红叶也已渐渐凋零，唯有巫山红叶依然红得似火。不仅如此，巫山红叶的观赏时间也比较长，从11月一直到次年1月都可以观赏。这里的红叶树种主要是黄栌种群的大家族。集中成片的黄栌灌木，使得整个山头一片火红。除黄栌外，还有乌桕、枫树、野漆树、盐肤木、黄连木等100余种植物树叶在秋天变成红色。红叶形状有手掌形、五星形、羽毛形、倒卵形、船形、心形、椭圆形、鸭掌形、针形等20多类。色彩以火红居多，另外还有血红、酒红、铁红、橘红、紫红、玫瑰红等。远远望去，随风摇曳的红叶，栉风沐雨，迎风点头，婀娜多姿。置身其中，犹如走近一位低挽发髻、罗裙妖娆、羞红脸庞的仙女。一片片小小的红叶，红得耀眼，艳得醉人，让人体验到“晓来谁染霜林醉”那如诗如画的意境。
三峡红叶的生长面积遍布整个长江三峡流域。每到秋季，在广袤的群山峡谷上，几乎70%的山体上都被成片的红色覆盖。而巫峡更是集山峰之精粹，集红叶之精华。如今，经过大力打造后，巫峡一带的红叶场面蔚为壮观，有红叶近3万亩。神女峰上伫立的神女被斑斓的山岩和满山娇艳的红叶装扮得妩媚动人，飞凤峰也披上了红色的羽毛翼，翠屏峰、松峦峰、集仙峰、朝云峰、圣泉峰、聚鹤峰下，石纹纵横的山崖上，都点缀着一丛一丛的红叶。迭迭红叶脉脉含情，暗香盈袖。
巫峡、红叶不仅美丽，也是很多人情感的寄托。再游巫峡，又回忆起家书中张大千先生与三舅王天循先生在海外关于巫峡、红叶的诗画交流。1968年大千先生已近古稀之年，在秋天，他为天循先生作了一幅《巫峡清秋图》，并在图上题《浣溪沙》一首：井络高秋隐夕辉，片帆处处忆猿啼，有田谁道不思归。白帝彩云天百折，黄牛浊浪路三迷，音书人事近来疑。天循先生随之题诗酬和：空山野寺寒吹角，巫峡清秋静放船。借问渔翁何处去，孤帆飘渺白云间。之后大千先生又作了一首《巫峡清秋歌》赞之，歌中有句云：看尽峡中真山水，扁舟处处送落辉。后来天循先生又作了《浣溪沙?巫峡吟》10首追和大千先生原韵，其中一首曰：曜曜青阳失锦晖，索居怕听蟪蛄啼，几人买棹有家归。枫叶侵霜秋色艳，环枝照影晚波迷，燎原烈火画堪疑。
两人的诗词中字字句句流露出对巫峡的留念，对红叶的深情。大千先生遍游天下名山奇水，天循先生曾问大千先生，究以何处为佳。大千先生的回答是：“当然以吾蜀的三峡为第一，尤以巫峡为最。五岳、五湖、峨眉、青城、剑阁、庐山、黄山、雁荡、武夷等，或有山无水，或有水无山。欧美的山水，亦多如此。瑞士高山的洛桑湖、加州高山的太湖虽为例外，然终嫌其规模不大。只有三峡，山水俱全，雄伟无匹。”
的确，三峡成库之后，巫山峡谷相通、湖库相连，“万峰磅礴一江通，锁钥荆襄气势雄”的旧貌已逝，放眼群山连绵，林海浩瀚，峡江素湍绿潭，回清倒影，更加幽深秀丽，更加令人向往。希望下一个秋天到来时，再去领略那满山红叶的妩媚和浪漫，再去体验巫峡那万古不衰的神韵和魅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