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范文网 范文大全

茶人诉茶缘曾经的青春激扬散文

发布时间:2020-03-03 02:45:45 来源:范文大全 收藏本文 下载本文 手机版

作秀京城

这天风很大,下午前门街上几乎没什么人,茶庄里生意也不太好(森泰茶庄也在前门大街上)。馨儿就怂恿一起在茶庄炒茶的帅哥钱风华(一枚帅哥,浓眉大眼,方脸宽额,比起演员陈坤来,个人觉得还要更帅些,不过那时的陈坤也还没有出名,馨儿也不知道陈坤这个人。据说是人民大会堂里的厨师),带她一起去王府井的新东安看看。于是钱风华就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两辆破旧的老式二八自行车,一前一后骑着一路带着馨儿到新东安去。虽说同在一个公司实习,但每天若萱都早出晚归,馨儿几乎就见不着她的面,这不一空下来,倒有些想她了。自行车是那种老式的二八自行车,高高的三角架,铃已经响不了了,馨儿得绷直了脚尖才够得着踏板。从前门大街往箭楼右边绕过去,再顺着**广场右边的马路边往前走。远远地看见世界上最大的广场上,拥挤的人们在骄阳下来来往往,有很多的人在放着各式各样的长长短短的风筝。太阳挺大,馨儿穿着两件衣服晚上感觉很冷,现在却显得有些热了。对于王府井大街,馨儿只去过一回,所以只能凭着模糊的记忆走,钱风华轻车熟路,老早就拐得不见人影了。馨儿倒是也不着急,反正有嘴巴呢,找不着就找人问路呗。

磨磨蹭蹭地,反反复复地,终于到了王府井大街了。这是一条步行街,在街口老远的地儿就有栏杆绳子等围起来不让车进去。馨儿推着车找停车的地方,顺着一条小弄口绕到很深处,那里有很多的车停在那里,乱七八糟地放着。找个空隙,把车锁好了。然后又顺着来路绕回去,从栏杆旁边的空儿进去了。这里人真叫多,熙熙攘攘的,喧闹不息。两旁高楼林立,各种各样的广告牌、霓虹灯箱,提醒着你这里商业的繁华,让你突然意识到你的囊中羞涩和微不足道。馨儿心里有些慌乱,因为这条大街的繁华和人的渺小。馨儿还没有见识过如此辉煌的街道,以往在其他城市见过的都显得不值一提。

馨儿就在这份慌乱中进了新东安市场的大门。新东安是封闭式的设计,中央是直通的,从地下一层可以一眼望到高高在上的天棚屋顶,有扶梯和电梯连接着不同的楼层。地下一层四周是各种吃的东东,蜜饯铺、糕点铺、茶庄等等五花八门,叫人眼花缭乱,总之所有吃的一应俱全。茶茶公司就在中间的空地上用竹楼、根雕、柜台围成了一个圈,里面有若萱坐在小竹凳上正在炒茶呢!公司的五六个姐妹也穿着蜡染的白碎花儿蓝底儿的大襟上衣,头上戴着同样颜色的方巾折成的帽子,正在柜台前给客人称茶包茶,忙的不亦乐乎。馨儿知道,这些仿古的竹楼和根雕,炒茶用具,还有宣传用的立牌,是程总专门到杭州福建等地买来的,那些图片和文字竟是从中国茶叶博物馆里复制来的呢,一个小小的展地,在向人们展示着茶叶的兴衰史,向人们宣传中国源远流长的茶叶文化和健康。在展台外的木桶里盛放的是刚刚采制的新茶,有福建的茉莉银针,杭州的西湖龙井,江苏的太湖碧螺春等等,各种茶叶形态各异,清香扑鼻。那一枚枚的小叶子,经过了炒茶人的手,或揉或搓或压或磨,经过了热锅里高温的锤炼,终于变得千奇百怪,仪态万方了。取一撮放到晶莹的茶杯,续上一些开水,不出三五分钟,水就变得清澈嫩绿了,清香也在空气中弥漫开来,不用说喝了,光看看那水那叶儿那精致的茶具,即使你纵有满腔怒火,万千悲情,刹那间已然是烟消云散。喝茶是一种心情,一种悠然和恬淡。馨儿就站在展台外面,看着若萱在那里一起一伏地手扬起又放下不断变换手法,茶叶就随着她的手在锅里不断地翻转,馨儿想的呆了。

关于茶茶公司的这次活动,京城的多家报纸都有报道,馨儿和若萱的照片也在大大小小的报纸上露脸了,很多流言自然也飞了起来。现场炒茶被说成了炒作,京城各家茶庄也纷纷想尽办法来分得一杯羹。对于卖茶的商人而言,抓住商机就是生命;而对于馨儿们这样的茶人来说,似乎已经有了一种超然他人的境界,他们所关心的是整个中国茶业的兴旺,中华民族茶文化的发扬。馨儿看见的是京城的茶叶市场一片繁忙,心里确实很高兴。这南方的嘉木,能给北方人带来如此的震动,是馨儿们没来北京之前所未曾预料到的。

开门七件事,“柴米油盐酱醋茶”,这是一个很古老的说法,在那些很古老的关于茶文化的书里经常能看到,但馨儿一直以为也就是编书的作者随便说说罢了,不曾想过它的真实性,直到有一天碰上从甘肃赶来的老夫妇一家三口。

那天一如往常,馨儿在前门的庆林春茶庄炒茶,从门外进来三个人,一个三十多岁的妇女搀扶着一位七十多岁的老汉,老汉头上包着白帕,古铜色的老脸,眼窝深陷,头发花白僵硬,满是一道道皱纹的脸上,还有明显的苍白的病态,看那打扮就知道是北方的农民,以前电视里见过的,不过这个更是现实中的活人,但那份苍老比电视里刻画的还要夸张。老汉身后还跟了一位老太婆,头上是一个灰白色的筒形回族帽,被风吹日晒的已经看不出本来的颜色。馨儿本来是不知道那种白帽是怎么回事的,来北京后在大街上经常看见,就向茶庄的周大姐打听来了。馨儿看见老汉颤巍巍的样子,就连忙起身到一旁喝茶的小厅里搬了一把椅子过来让老汉坐下。老汉坐下就对服务员说要十斤的茉莉香片,馨儿傻了。馨儿怀着好奇与那老汉聊了起来,老汉说话已不是太利索,有些上气不接下气,而且带有严重的口音。经那中年妇女的口,我才明白,原来他们是从甘肃来北京给老汉治病的,老汉就好一口茉莉花茶,但平时舍不得花钱买贵的,就一直喝的是十五块钱的香片。这次有了到京城的机会,说什么也要到老字号的茶庄买一些带回去。茶庄的服务员正在麻利地把十斤香片分成五堆,用黄版纸一包包地包起来,最后拧在一起就成了一串儿在那里吊着,就像馨儿小时侯在药铺买回来的中药包。老汉买到了茶叶,连声跟我说谢谢,还一个劲地夸奖老字号的信誉好,一步一回头地走出了大门。

老汉离去多时了,馨儿还在那里发呆。北方风高物燥,连茶叶也就是用纸包着,一点也不担心会发霉受潮。馨儿曾专门仔细地观察过那些茶庄的大姐们包茶叶,但是她们不出一分钟很快就包好了,根本看不出门道。在京城大大小小的老字号茶庄里,馨儿看见茶叶都是这么包的,只有在东安搞活动的茶茶公司是用的事先已封好的信封样纸袋,折叠一下用订书针给钉起来,大概是她们不会用黄版纸包吧。这北方的京城确实跟潮湿的南方不一样,农民喝茶又跟城里太不一样了,城里喝茶是一种心境一种时尚潮流,农民更多的还是“柴米油盐酱醋茶”这样基本的生活必需,就像馨儿自己家乡那些淳朴的乡亲喝茶一样,解渴才是正经。

想到全中国还有多不可数的如老汉一样贫穷的底层老百姓,过的依旧是食不果腹的生活,就像在茶博馆里陈列的旧社会的穷苦老百姓、把茶当做生活必需品的那张图片(程总把它复制了过来,还就摆在新东安里呢),不就在现实生活中还鲜活地存在么!

一边是商家在作秀,动辄上千元一斤的明前绿茶,那是专门秀给有钱人看的。一边是步履蹒跚的老汉,一口气买了十斤的低贱的茉莉香片。馨儿的心,又沉重了,沉重得令她都有些喘不过气来。

不解之缘

在2000年的春天,马连道被称为京城茶叶一条街是一点也不为过。在那条小小的狭窄街道上,每隔个三五步,便有一个茶叶店或茶庄。福建的,广西的,浙江的,云南的,湖北的等等。卖茶叶的,卖茶具的,卖各种保健干花草的,卖根雕茶桌的,凡是跟茶叶消费有关的东西,几乎都有卖的。除了分散的茶叶店和茶庄,还有两个集中的茶城,那就是京闽茶城和京马茶城,粗略地估算下,每个茶城的店面不下于八百十家。那整条马连道街,茶叶店起码有个三四百家了。在这条街上,还看到了北京市茶叶公司的大楼,四五层高,外墙有些淡黄,“北京市茶叶公司”七个烫金的大字在墙面上泛着光,与当时周遭低矮的那些平房比起来,可也算得上鹤立鸡群。

在这条并不宽阔的街道上,馨儿用了两三天的时间,走东家窜西家,一直在各大大小小的店里不停地观览。不论是茶店、茶庄、还是茶城,店铺各有大小,各种摆设和装饰都不尽相同。在这里,馨儿见识到了各种风格迥异、材质各样的茶具,玻璃的,陶瓷的(又分青花瓷、白瓷、黑瓷等),紫砂的,竹木的,金属的,漆器的;有镶金掐银的,有雕龙画凤的,有梅兰竹菊的。还看见了千姿百态、滋味无穷无尽的茶叶,针形、片形、卷曲形、牙形、尖形、圆形、兰花形、条形,还有很多人工制作的形状,比如菊花形、莲藕形、砖形、圆饼形、秤砣形。至于那些茶名,就更是五花八门了,除了一些众所周知的,比如西湖龙井,江苏碧螺春,安溪铁观音,南京雨花茶,黄山毛峰,信阳毛尖,武夷肉桂,祁门红茶,云南普洱茶等之外,还有很多名字闻所未闻。

多数的店面里,放着悠扬舒缓的音乐。靠近门口的位置,往往有雕刻精美、形态逼真的根雕茶桌,有的雕龙,有的画凤,有的印刻着仙风道骨的老者,有的隽刻上顽皮好动的孩童,还有各色的树木、花鸟、亭台、楼榭,无一不是顺势而为,直直会让人想到鬼斧神工这个词。往往与根雕桌匹配的,是一色的红木色泽、质地为竹为木的茶海、茶盘、茶筒、茶匙。然后就是各式茶叶和包装的橱柜,这是主要的,当然,也会占据着店面最多最大的空间。

虽然茶店千差万别,但也几乎都有一些个共同点。一是,茶店里的店员都很安静,不像别他家买卖店里的人一样,需要大声吆喝地做买卖。这点,让馨儿感到挺不可思议的。二则,就是在店里面的玻璃柜台或根雕的茶桌上,总有一套茶具和泡制好的茶水。一来想是招待客人的,二来也做展示之用。用玻璃杯的,里面就是泡制好的上好绿茶。透明的杯子里一颗颗的芽叶直立,不再曲折和皱缩。有的只是芽,有的是一芽两叶,似松针,似月牙儿,形态完整,如芊芊玉立的美女,茶汤嫩绿、浅黄,着实诱人。用紫砂壶的,就是乌龙茶,铁观音也好,大红袍也好,岩茶也罢,甭管产地是福建,广东,或是台湾,都是殊途同归。旁边必有一个烧水的炉具,上面放着紫砂做的水壶,水已经开了,在咕咕地冒着热气。只等客人进得店来,就在茶壶里放上三分之一的乌龙茶叶,再用滚开的水一圈圈地从茶壶外侧旋移着浇注到茶壶中间,盖上壶盖,闷个一两分钟。这期间,客人可在店内稍做观览,而泡茶者则在那里静静地用滚水浇洗着杯盏。很快,杯盏清洗完毕,就把客人引到根雕桌旁就座,把泡茶的紫砂壶用右手端起,大拇指和中指捏住茶壶把儿,食指直直地顶住茶壶盖上的头,就如凤凰三点头般,把茶汤注入了闻香杯中,再迅速盖上品茗杯,右手在下、左手在上来个180度倒转放入小的茶盘中,略作停顿,再连茶盘一起敬奉到客人面前。稍稍懂点儿茶艺的客人,必定先拿起闻香杯送到鼻前,趁热嗅闻茶叶香气,深深地嗅吸上几次,而后再端起茶杯慢慢品,先吸一小口,在口腔里回转一圈,待茶滋味氤氲到你舌头上的每一个味蕾,咽下,再撮一小口,如此反复。闻香杯和品茗杯与茶壶一样,同样的紫砂质地,温润而沉稳、含蓄而内敛。此刻的茶杯仍捧在手心,余温尚在,唇齿间回味着甘甜,惟有茶香已满满地飘荡在你的鼻子里、屋子里。待得最后,还可以品看茶壶里冲泡三五七遍后的茶叶,捞出几片,摆放在盛装了浅水的白搪瓷盘内,这时的茶叶早已舒展开来,可以看见完完整整的茶叶上,中间的七分仍旧是绿褐色,而茶叶的三分边缘处,则是一圈红褐色,看得分明清楚,那便是乌龙茶属半发酵茶的由来,俗称绿叶红镶边了。无论何种茶叶,无论形态如何,经过了热水的一番浸润,便会即刻恢复本来的面目,所谓百折不挠,返璞归真。这是人们从茶叶身上,学到的道理。

后来,在与公司程总的日常交流中,又了解到了很多奇闻异事,关于首都,关于这个行业,关于个人的事业,关于老百姓的生活。对程总本人也大致有了些了解。他本是荆楚人,大学也在杭州读的茶学系,毕业后分配回了家乡的农业局。后来因厌烦了机关单位“一张报纸一杯茶”的四平八稳、单调的生活,辞职后到北京打拼,帮福建的老板销售绿茶。因为他的聪明和才智,福建老板的茶叶生意越做越大。为了把他留下,把自己的女儿许配给了他,还任命他做了北京地区的总经理。他成了北京打开绿茶市场的第一人。程总很年轻,毕业刚好满十一年,也很健谈。那时大老板的儿媳妇和孙子,还有怀孕六个多月的程总夫人,也就是大老板的女儿,都在马连道那个小小的公司里。没过几天,馨儿居然还见到了那个胖胖的大老板,很和善,很容易亲近,讲话起来也是H、F不分,还爱找公司里的小年轻打麻将,还经常故意输给他们,想来就是很会笼络人心的。那时,北京的外来人口管理的很严,就连经常去北京的大老板也老是会怕警察来查暂住证。大老板只住了个把星期就回福建去了。馨儿和若萱自然也是没有暂住证的,听公司里的人讲了自然也是怕的。程总还会给馨儿们传授经验,说若是被警察查到了就把火车票拿出来,告诉警察,他们是很快就要回学校去的来北京旅游的学生。幸运的是,馨儿们待在那里的个把多月,居然一次也没有被查到过。也许是因为白天她们都不在公司的缘故吧。

茶茶公司在马连道街面上有个门店,在京闽茶城也还有一个门店,另外的主要业务就是给北京的一些茶庄供货,比如王府井新东安市场里的茶庄,前门箭楼的庆林春,前门大街的森泰,在京城开连锁茶庄的吴裕泰等。馨儿和若萱来实习,便是来帮公司做秀做宣传。依照安排,若萱去了新千年新上市绿茶宣传的主战场—新东安的地下一层,在那片圈起来的场地上,炒茶,旁边公司里的几个小姐妹,穿了蓝底白花的碎花小襟上衣,戴了同质地的方巾,配合着卖茶。那些宣传用的看板,都是程总去杭州茶叶博物馆复制来的有关茶叶和茶文化历史的资料图片。馨儿呢,则在前门箭楼前的庆林春茶庄,支起了一口大铁锅,穿上了白大褂,在那里炒起了茶,还负责给感兴趣的路人介绍茶叶知识。公司的活动在那年的春天是最早兴起的,京城的多家报纸进行了报道。

在新千年以前的几年,首都北京的人们,普遍还是习惯喝花茶的。用程总的话说,是他打开了首都人民喝绿茶的先河,绿茶市场开始在北京发芽。那时的北京人,特别是北方不产茶省份的人,对茶叶的知识还是很缺乏的,也缺乏鉴别能力。那时茶叶的命名,也根本还没有品牌意识。譬如龙井,除了产自杭州西湖地区以外,全国各地只要做出来的茶叶形状是扁的,都可以叫龙井,所以在杭州梅家坞等地的新茶出来之前,在遥远的京城老早就有龙井茶在卖了,用的原料,福建的,广西的,而后又有了浙江新昌的。直到最后,真正的龙井茶叶上市的时候,程总又从杭州请了个年轻的小伙子去炒茶,小伙子是正宗的西湖龙井的炒茶师傅,虽然只有二十三四岁,却是跟着他父亲炒了五六年的西湖龙井了。杭州小伙儿也去了主阵地新东安市场,炒了个把星期就回去了,就仿佛真正的西湖龙井茶鲜叶的采摘时间一样短。期间还和馨儿、程总的弟弟一起,花了半天的时间游玩了颐和园,爬到了万寿山顶的佛光阁,再去了宫街苏市闲逛。到得最后,各京城很多的茶庄都效仿,进行了新茶现炒现卖的活动。一场真正的“炒”茶运动开始了,京城里刮起了一股绿茶风。这样一来,程总看没有啥新意了,炒茶对公司的销售促进已经没有多大助推力了,于是,炒茶活动接近了尾声。

就当时馨儿的眼光来看,绿茶在北京的市场潜力可谓巨大,在当时的京城普及茶叶知识是她们这些学茶人的责任和使命,但程总已开始感叹生意不如前几年好做了。没有新意,没有噱头,买卖就更加艰难。幸亏程总还是聪明的,他早早地抓住了商机,成全了他在京城茶叶界立足的一席之地。程总的聪明,还是可以小窥一斑的,比如公司里一些茶叶的命名,就是他的杜撰,三峡云雾,福建毛尖,云云。你若要是以为三峡云雾茶跟三峡有什么联系的话,就只能查到程总是荆楚人而已。也是,在这条小小的马连道上,茶叶店就达到了如此之众,全北京城茶叶市场上的竞争就可想而知了。如此众多,如此繁杂,如何立足,对馨儿这个茶学专业出来的学生来说,她真的算是领教过了,之前以为学的有多渊博、有多专业,可在现实面前,不得不承认自己是只见识浅陋的井底之蛙,原来茶叶名称是可以杜撰的,茶叶产地也是可以冒充的。于是在馨儿内心油然多出一份使命感的同时,馨儿的心底也在发生着些变化。理想与现实的差距,终于开始有所体会了。

在那段不长的时间里,程总还是比较照顾馨儿和若萱的,毕竟可以叫他一声大师兄。馨儿私下里还认为,毕竟还跟程总是同乡,程总自然是很照顾她的,也包括了那个杨总。杨总是程总的助理,更年轻,三十都不到,程总对外联络等的事务会多些,北京的这个茶叶公司内部实际都是杨总助在负责,负责把福建公司的货源运到北京的仓库,负责把仓库里的茶叶再送到各茶庄,负责公司里的内勤、财务、人员管理,等等。杨总也是福建人,黑黑的脸,矮矮的个头,给人的感觉是很勤勉,很会积累,擅长学习。馨儿曾看到过杨总的一个笔记本,里面贴满了与茶叶相关的报纸简报,足足的有十来公分厚。他本身学会计出身,却能在短短的两年时间里把京城的茶叶行情了解得彻彻底底,茶叶知识说出来头头是道,一点不比馨儿们掌握的少,对京城里与这个行业有关的领导们的事情也了解的很多,一看就是个有心人。馨儿对这个平时话并不多、讲起茶叶来便眉飞色舞、唾沫星横飞的杨总很钦佩。

在炒茶的空隙,比如多风的天气,或者下班后的晚上,馨儿就有空可以去北京城的四处闲逛,看景长见识。当然,不能跑得太远,得思量好回公司的路线,还要记得赶上公司里的那顿晚饭,记得赶回那个在地下室的住处睡觉,否则在人生地不熟的京城,口袋里不超过30块铜板的馨儿,就没法生存了。这样的时候,馨儿就使出了软磨硬磨的工夫,好歹叫上一个领导做陪。程总基本对馨儿的要求尽量满足。有一次,因为茶庄催货急,人手又不够,馨儿便跟了杨总程总到仓库去装茶叶,然后再跟着程总、杨总去新东安送货,因此得以去游览了新东安。还有一次,因为下雨刮风,没法在室外炒茶,馨儿便上了程总的车,怂恿程总带她去体验下京城的现代茶馆。司机开着车饶啊饶,终于带她们到了现代连锁茶馆之五福茶艺馆。馨儿跟着程总进了茶馆,还没有坐下,司机跑进来说车被交警拖走了。后来茶也没喝成,还打的饶了半天跑到交警队,幸亏有程总的一个朋友认识交警队的什么队长,车被提回来了,一行人回了公司,一场虚惊。而杨总是更是好人一个,除了的确很忙,一般是不会拒绝她的。私下里,馨儿还很好奇地问过他有没有结婚,老婆在哪里,记得当时杨总先是一阵沉默,而后轻描淡写地说,要是没有结婚恐怕还好些。看着他似乎欲言又止的样子,馨儿停止了再追问的念头,只敢悄悄地走在他的身后,随便他把她带到哪里。馨儿于是就有了几次跟杨总单独去京城各处溜达的机会。有次去饭馆吃了顿饭,有次去了老舍茶馆看戏,还有次差点乘车去了西单看燕莎商城,实在因为太远后来无功而返。又有一次,大风刮得紧,馨儿唯一一次去到了森泰茶庄炒茶。森泰里的人远不如庆林春的大姐们热情,可能认为炒茶宣传对销售没有啥促进作用,对馨儿也冷淡,对来店的客人也冷淡,销售额自然也就少。因为生意清淡,馨儿早早就被打发了收工,打的回了公司。因为刚过中午,就着吃了些食堂里中午剩下的饭菜,已然冰凉。吃下去不久,馨儿的胃就痛了,坐在公司门面后的客厅小沙发上,一阵阵恶心干呕,越来越厉害。程总看见了,关切地问了情况,立马让杨总去买来了两盒葵花牌的胃痛胶囊。杨总亲自倒了热水给馨儿服下,然后把馨儿带到了客厅旁的一个不足4平的小堆货间,门后靠墙有个临时用砖搭起、支了块木板的床铺,床上零乱地堆了一床黑黑的军棉被,床很小,小到仅仅能够容纳一个人,连想要翻身都不能。床铺的旁边塞满了大小的纸箱。杨总告诉馨儿这是他自己在公司里的住所,让她在上面躺着休息会儿,馨儿顺从地半蜷在铺位上,杨总给她盖上了他自己经常披的一件军大衣,掩上了门走了出去,并听见了轻轻的搭上锁扣的声音。馨儿心里怀着感激,头重脚轻地,不一会儿就沉沉地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馨儿被开门进来的杨总叫醒了。杨总关心地问馨儿好了没有,在得到馨儿的肯定回答后,告诉馨儿可以吃晚饭了,而后自己先走了出去。吃晚饭的人都回来了,馨儿盛了晚饭和大伙儿坐在桌上,大家讲的热火朝天,馨儿不说一句话,静静地听着,期望着杨总也能坐到她旁边来,却见杨总自己盛了饭,走到桌旁夹了些菜,仿佛不认识馨儿似的走出厨房去了。

就这样,白天炒茶,晚上抽空闲逛、闲聊,单纯简单的馨儿,和公司里同事之间的关系越来越熟稔,也越来越亲近。随着毕业的时间越来越临近,还想着要赶回学校去撰写论文,于是馨儿和若瑄的京城之行越来越临近了尾声。若萱和公司里的几个小姐妹,每天都是一起上班、一起回公司,几乎形影不离,已经打得火热,还相约着以后要多多联系,跟馨儿反而有些疏远了。馨儿心里的不舍也日渐膨胀,却是和若萱有些不一样。馨儿和那些小姐妹基本没有什么深的交情,却是对烧饭的大姐、程总和杨总有些不舍。烧饭的大姐,经常蹬着买菜的小三轮车,带着馨儿去废弃的西客站货场边上公用的澡堂洗澡,还去公司旁边的家万福超市买生活日用品,帮着她熟悉公司里的人,照顾着她的饮食偏好,馨儿对她心存感激。程总是领导,是老乡,也是师哥,更是这次活动的直接策划者,馨儿更多地是服从他的安排,配合他的工作。而对于杨总,却更多了份无可名状的情感,说同事又更象大哥,说朋友又还多了份依赖,在那个陌生的环境里,多次带给她欢笑,带给她温暖。再到后来在谈论到工作问题时,馨儿试探性地请程总和杨总帮忙能否在北京找份工作,他们也是满口答应,带着她到处托熟人介绍,新东安的茶庄,吴裕泰,都去问了。工作是没有问题,可在当时就是无法落户北京,北京的户口管理实在太森严了。看着北京如此森严的落户问题,再想着北京干燥的天气,再琢磨着地下室阴暗的住所,馨儿终于胆怯了,失去了留下来做北漂人的勇气,一咬牙,决定了还是要回到江南去。告诉他们自己的决定后,原本还在四处热心为馨儿张罗的程总和杨总似乎很有些黯然,又似乎如释重负。后来临近回校的几天,除了程总、杨总偶尔问询下馨儿的返校计划外,大家仍旧忙着自己的事情。馨儿用公司的电话打给学校同学的传呼越来越频繁,接听同学电话的时间也越来越长,内容也越来越多地是打听就业的信息。本来讲起话来极其幽默,口音很重的杨总,每看到馨儿打电话,很多的时候就是沉默着走开,看馨儿的眼神也隐约有了闪烁,不再直视,不再口若悬河。

后记

就这样,因了一个茶字,得以结缘了北京,得以和首都一群志同道合的人们共处,那些个日子,因为馨儿在北京而过得精彩异常。如今,馨儿只能在梦里回想了。馨儿怀念北京的周末,怀念前门剑楼的雄伟,**广场的广阔,还有那一曲“走过了南北西东……”。

其实自从回来后,馨儿都没有跟公司的任何人有过联系,不是不会想起他们,而是虽然想起却不知道能跟他们聊些什么,虽心有不舍又能如何呢。他们自有他们的事情,馨儿也忙着写论文,答辩,再后来毕业时泪洒酒桌。对于刚毕业的大学生,找工作,熟悉新的单位、工作、同事,拼生活,等等,等待馨儿去做的事情何其多,京城之行老早只能抛诸脑后了。

等到多年后,空闲了的时光,再来回味,再来写下上面的文字,期间断断续续地,也花了很多年的时光。直到最近,有好友推荐她把自己写的一些东西传到网上,和更多人分享,馨儿才终于写完了大部分。其实还有一些内容的,是最后和若萱临走前在京城四处游玩的经历。北大、清华园、圆明园、长城、故宫,因纯粹是游玩,与茶叶没有了多少关系,况且,当时的场景都已经模糊,于是作罢,就写到此结束了吧。

写作的过程,仿佛再带着馨儿回去了过去的那些时光,虽语意浅陋、词不达意、下笔陌生,但终于是完成了一桩心愿,可以长长地轻轻地舒一口气了,欣喜之余,还有甘之如饴的些许回味。

青春不悔,如此就好。

茶人在京城,曾经的激扬青春散文

以文字激扬青春散文

曾经飞扬的青春散文

曾经犯傻的青春散文

曾经青春的日子散文

曾经的青春少年散文

青春激扬

激扬青春

激扬青春

激扬青春

茶人诉茶缘曾经的青春激扬散文
《茶人诉茶缘曾经的青春激扬散文.doc》
将本文的Word文档下载到电脑,方便编辑。
推荐度:
点击下载文档
点击下载本文文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