峥嵘岁月半世纪迎来合唱满园春
2008年5月11日，人们崇敬的原中央乐团指挥家、中国音乐家协会理事兼社会音乐委员会副主任、中国合唱协会创建人之
一、协会首届常务副理事长、现任中国合唱协会名誉理事长秋里，因病医治无效不幸逝世，永远离开了我们。5月28日，中国交响乐团、中国合唱协会联合举办了“指挥家秋里追思会”，音乐界、合唱界的同仁和朋友们及秋老的学生和合唱爱好者们生动而激情地追忆秋里对事业的执著、对人们平易谦和的人格魅力，并认为他的逝世是合唱界的一大损失。
出身于文艺兵的指挥家
秋里，1926年10月11日出生于山东掖县，6岁全家迁居黑龙江哈尔滨市。在那个东北民俗民风浓郁又有着俄罗斯文化交织的北国城市，秋里自幼不仅喜爱京剧、东北民歌、广东音乐，同时喜爱俄罗斯音乐并在外籍音乐家的传授下学习声乐和手风琴。1945年抗战胜利，秋里参加了中国人民解放军哈西文工团，后改编为第四野战军第六纵队文工大队。当时的文工团是培养人才的园地、备出人才的沃土，秋里在文王团里唱歌、跳舞、拉手风琴、演话剧等样样都学，还常常配合野战部队到前沿阵地向敌营喊话、宣传我军政策……1946年，秋里成功地指挥演出了五幕歌剧《白手女》，部队领导和战友们发现秋里竟是一位不可多得的指挥人才，从此他再也未放下指挥棒。1952～1953年他作为文王团指挥两次赴朝鲜前线为志愿军慰问演出。1954年全国各个大行政区重视文化艺术事业建设发展，秋里被调到沈阳人民艺术剧院任乐队队长、合唱队副队长兼指挥，并于1954年随东北歌舞团赴德意志民主共和国(当时称民主德国)作友好访问巡演。12月载誉归来回到北京向文化部作汇报及演出时，受到文化部好评，不久秋里和东北歌舞团一部分演员被调到中央歌舞团合唱团工作。从那以后我们和东北歌舞团来的秋里、张文俊、孟昭德、林寄语、卢汉才、王岫云等十多位同志成了一个战壕的战友，与新中国合唱事业的发展同呼吸、共命运，一干就是几十个春秋，并在历经坎坷、共创辉煌中结下了半个世纪的人生情谊。
秋里与中央乐团
1955年，我们在波兰华沙参加第五届世界青年与学生和平友谊联欢节时，听说回北京后，正在苏联专家杜玛舍夫合唱指挥班学习的秋里即将来中央歌舞团合唱团担任指挥。对这位不足30岁、风华正茂的青年指挥家的到来，我们满心高兴、欣然欢迎。秋里也不负众望，在短短的几个月里为我们排演了《牧歌》、《回声》、《金色的浮云》、苏联歌剧《布加乔夫》终幕合唱等中外合唱曲。1956年7月，在宣布中央乐团建团前夕，秋里指挥合唱团在文化部举办的“纪念世界文化名人――莫扎特诞辰200周年音乐会”上，指挥演出了莫扎特的《海洋静静地睡着》及选自《安魂曲》的《眼泪》等。这对50年前的北京听众，无疑是一次合唱艺术享受，搏得广泛好评。同年8月，文化部举行全国音乐周，乐团合唱团由留苏休假回京的严良?抑富友莩隽斯荑氪省⒅Ｂ沙汕?的《幸福的农庄》，秋里指挥演出了罗金帆词、瞿希贤曲的《红军根据地大合唱》。这两部大合唱的首演，展示了刚成立不久的中央乐团在创作和合唱艺术方面的实力，令人们欣喜地看到一支优秀的专业合唱团，正随着新中国社会主义建设的洪流成长壮大。
在与秋里多年的合作中，秋里指挥排演了《黄河大合唱》、《飞虎山大合唱》、《大凉山交响大合唱》、《巴黎公社大合唱》、《椰林怒火》合唱组曲、《祖国颂》、“拉丁美洲合唱作品音乐会”以及音乐舞蹈史诗《东方红》、音乐舞蹈史诗《中国革命之歌》等200余首中外合唱作品。此外由他执棒为《上甘岭》、《青春之歌》、《永不消逝的电波》等20余部电影配音、为《延安之行》、《云南风情》、《他从画中走来》等音乐电视片录制音乐。在数十年与秋里共事中，我们看到他很重视对音乐会曲目的安排，秋里常常提出不仅要有艺术性强的、有助于提高合唱爱好者的欣赏水平，又能展示乐团本身音乐素养、介绍合唱珍品的曲目，同时还应安排有适应并符合当前群众需求、反映人民现实生活及具有民族特色和风格的作品。在这方面比较难忘的是每年的巡回演出。每次我们到外省市巡演时，只要有条件参观，秋里即和合唱团演员中喜爱创作的同志，在参观的同时有意识地收集那里的特点和先进的人和事，回住地后，立即组织同志写词作曲，合唱团也尽快熟谱背歌。这样我们先后排演了《东北大联唱》等，先进事迹通过合唱音乐的生动描述，使鞍钢的炼钢工人、亚麻厂女王及抚顺煤矿的矿工等人物形象栩栩如生地出现在音乐舞台上。后来，我们还创作了《北京大联唱》、《三义河大合唱》等等。这些作品由于源于生活，音乐上又采用当地的民曲民歌为素材，具有浓郁的生活气息和鲜明的地方特色，每次演出时，常常出现台上台下产生共鸣，演员和听众得到情感交流的场面。记得有一次在吉林市造纸厂演出，工人反映热烈，音乐会结束后，厂党委书记再三感谢乐团为工人们送来精彩的合唱音乐会，认为这正是工人们需要和喜爱的，最后他送给我们八个字――“高雅艺术 民族之魂”。
提起上世纪五六十年代我们专业文艺团体的巡演，那是现在的人们难以想象的。首先每年都要在二三个月里到五六个城市去演出。另外每次巡演，同志们无一例外地都要自带、自背行李，男演员还额外地要负担搬运道具(有时当地无钢琴、站台)任务。吃住行方面也要因地制宜如行军一样。而秋里常常和我们一样，每到一处放下行李就进剧场，装站台、试音响，忙个不停，有时还参加我们在首到一个城市的街头宣传等等。在这些艰苦简朴的日子里，秋里和同志们干在一起、歇在一处，还常常关心同志、照顾体弱者，使同志们感到他虽是指挥家，却平易可亲地融在我们这个集体里……
岁月不居、时间流逝，秋里与乐团人在上个世纪结下的情谊延续至今，大家忘不了巡回演出、“星期音乐会”、到工厂、学校、农村的一场场一幕幕，忘不了在排练中的欢乐和艰辛、激动与陶醉……2006年11月13日乐团宿舍区的老团员们欢聚一堂，热烈庆祝秋里80寿辰，大家唱着他曾排练的歌，给他献花，为他祝福，谈论那难忘的珍贵往事，敬重他这位严于律己、宽厚待人的良师益友……
功在民间 心系大众
音乐评论家金兆钧曾写道：“秋里先生不仅为中国的专业合唱事业呕心沥血成绩卓著，更是长期致力于大众合唱事业的普及和提高，功在民间、心系大众……”几十年来，秋里为中央乐团的发展建设尽心尽力，同时还十分关心群众合唱的发展，重视我国合唱事业的群众性、普及性。从五十年代开始，为了普及合唱知识、提高群众的合唱水平、培养指挥人才，他利用业余时间深入工厂、农村、机关、学校及社会团体，做了大量工作，为合唱事业培育了深厚的群众基础。在北京他先后为文化部老艺术家合唱团、北京市王人合唱团、北京市教师合唱团、北京市少年宫合唱团、金帆合唱团、春之声合唱团及北京大学、清华大学、北京工业大学、北京航空航天大学、北京对外经贸大学等百余个合唱团进行排练、讲课，同时还常
常应邀到各地辅导，足迹遍布祖国大地。其中不少业余合唱团从创建至今已成为具有较高水平的合唱团，不少团的指挥在他的指导下成为活跃在合唱活动中的中坚力量。由于秋里长期深入在群众之中，深知合唱爱好者对指挥、歌唱求知若渴的心情，也为了让人们能从理论上系统地学习合唱指挥法，多年来，他编著出版了《合唱指挥知织》、《合唱与指挥》、《合唱指挥教学二十四讲》等著作，以及《论指挥艺术》、《论指挥的八个关系》、《论表演艺术》等论文。此外，为了丰富音乐会曲目，反映国家、人民前进的步伐，他创作、改编了《抗美援朝保家卫国》大合唱、《祖国颂歌》、《光荣的人民教师》、《双回声》、《山歌向着青天唱》、《延安颂》、《故乡是北京》、《我爱我的祖国》、《亚洲雄风》等，有些合唱曲已成为常演的作品。秋里先后荣获第一届东北音乐周指挥一等奖、文化部授予的合唱指挥二等奖。第二届北京合唱节上，由他指挥的中央乐团合唱团获专业组一等奖，工人合唱团获业余组一等奖，文化部老艺术家合唱团获荣誉奖。为了表彰秋里多年来对青少年美育教育所做的贡献，北京市委、团市委向他颁发了“关心青年工作奖”。几十年来，秋里不知疲倦地为合唱事业辛勤耕耘，受到各方亲友的关怀，希望他注意身体健康，而他却笑吟吟地说：“我这一生最大的乐趣就是我的生活离不开群众”，“我是在群众中体验学习，吸取营养来体现音乐作品的”。秋老认为普及合唱能提高人们的文化素质，并能培养集体主义观念和爱国主义思想，“我要用音乐去激发人们的斗志，陶冶我们民族的情操。我去各团排练，去各地讲学，就是出自一个音乐工作者的责任感和使命感……”
峥嵘岁月半世纪 迎来合唱满园春
十一届三中全会后党提出两个文明建设。这对曾在历史上起过重要作用的合唱，无疑是在新的历史条件下提出了新要求。然而对于刚从十年*后开始起步的合唱艺术事业，还存在许多困难和问题。为扭转这个局面，1981年文化部部长周巍峙、中国文联书记李凌、中国音乐家协会主席李焕之及时乐?鳌⒗钗暗茸苷?文化部领导，提出要振兴合唱事业，必须大力开展群众合唱活动。当即文化部、北京市政府等部委联合主办了第一届北京合唱节，任秋里为合唱节组委会秘书长。秋里满腔热忱投入合唱节的各项筹备工作。借全国合唱指挥云集北京，经探讨求得共识――合唱界迫切需要加强横向联系，成立一个能推动合唱艺术事业发展，团结合唱专家、合唱音乐工作者及广大合唱爱好者的组织。1986年6月5日，在周巍峙、李凌、李焕之、孙慎等的大力支持、关怀与指导下，成立了中国音乐家协会音乐教育委员会北京合唱指挥学会，由严良?胰卫硎鲁ぃ?秋里任常务副理事长，孟昭林任秘书长，司徒汉、郑小瑛、胡德风、施明新、曾理中、鹿江、聂中明等任副理事长。自此这些老指挥家们在无任何物质条件、无经费的条件下，四处奔走。秋里、聂中明凭着他们的人品、威信，积极筹集资金，创办了专门报道、评论合唱活动及具指导性的合唱艺术论文的会刊《合唱艺术》，举办了北京群众合唱指挥班，成功地承办了第三届北京合唱节等。继之合唱协会于1993年2月正名为“中国合唱协会”，成为隶属文化部社文司的一级音乐社团，具备了能主办和承办一些全国性合唱活动的条件、资格。为此秋里更是全心投入、无私奉献，视协会为家，以办好协会为己任……秋里也作为有影响的指挥家，不辞辛劳地为青少年的美育教育、提高人们的文化素质等向有关部门、有关领导提出多项建议，并借到外地讲学之机促进各省、市地区合唱界团结起来建立合唱组织，同时身体力行地积极投入各项合唱活动。20多年来，在文化部的领导下，在一些省、市地区政府的大力支持下，中国合唱协会的老指挥家们策划创办了中国合唱节、“晚霞情”老年人合唱节、中国童声合唱节、中国企业职工合唱节、中国教师合唱节等等。通过这些全国性合唱活动的举行，业余合唱团体如雨后春笋般飞速发展，全国已有23个省、市、自治区建立了合唱协会或合唱专业委员会。这与80年代第一届北京合唱节时只有一二十个业余合唱团相比，真是截然不同。正如女作曲家瞿希贤为祝贺秋里从事合唱指挥五十周年时的题词：“五十年来，秋里不断地用他的心血和汗水浇灌合唱艺术之花，从普及到提高，从业余到专业，他都热情地全力以赴，在今天业余合唱遍地开花之时，我能清晰地看到，花丛中有秋里忙碌的身影和欣慰的笑容……”
责任编辑 张 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