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床实习医学生及护校学生职业倦怠状况的初步调查
李惠,刘冰熔＊,刘晓明,代晓怡
(哈尔滨医科大学附属第二医院，哈尔滨，黑龙江，150086)
〔摘要〕目的：了解医护生的职业倦怠现状, 为行有效心理干预并提高医疗护理质量提供依据。方法：采用多阶段分层抽样方法,用MBI量表对155名医护生进行调查。结果：（1）70.32％的被试者有一定程度的情感衰竭现象;89.67%的被试者没有个人成就感;有74.84％的被试者有一定程度的去人性化现象;（2）男性医护生在去人性化方面要高于女性医护生; 随着年龄的增长，被试者情感衰竭的程度及去人性化的程度显著增强，而26岁以上个人成就感更低；本科及以上学历的被试者在情感衰竭和去人性化方面的职业倦怠程度较重；在情感衰竭方面，实习7-12个月与1-6个月相比，职业倦怠程度明显增强，而实习12个月以上与实习1-6个月、7-12个月相比，情感程度亦有所增加；实习12个月以上的被试者有着相对减弱的个人成就感方面和增强的去人性化表现。结论：医护生的职业倦怠严重程度令人担忧。应采取必要的方式方法预防及控制医护生职业倦怠的发生及发展，尤其应给与那些相对高年龄、学历较高、实习时间较长的临床医护生必要的心理干预。
〔关键词〕 职业倦怠；医护生；情感衰竭；去人性化；个人成就感
职业倦怠也称“工作倦怠”，是一种特定的心理状态，因多种原因造成工作热诚容易逐渐消退，进而产生对人漠不关心以及对工作抱持负面态度的症候。Freudenberger自1974年首次提出“职业倦怠”以来[1]，该领域的研究日益受到人们的关注。
国外研究发现: 医护人员的职业倦怠对于医疗质量、自身的职业发展和生活都有消极的影响[2]。医护工作是一个最具有压力的行业，特别是在国内，目前医患关系紧张，医生与患者之间出现信任危机，致使该行业社会支持率下降，医生护士的工作压力加大。医学生和护校生在临床实习期中就已开始感受到医疗护理行业的工作压力，并面临临床医生和护士所面临的一系列问题，并因其处在实习期这个职业技能尚不成熟、心理准备尚不完善的特定时期，而面临着更大的心理压力,是产生职业倦怠的高危人群。
本文调查哈尔滨医科大学第二临床医学院学生的职业倦怠状况并进行分析，调查和研究医学生和护校生职业倦怠潜在危险因素，以期寻求早期有效地心理干预措施，提高其心理卫生水平。
一、对象与方法
1.调查对象
采用多阶段分层抽样方法, 抽取哈尔滨医科大学附属第二医院各科室临床实习医学生及护士生159人，发出问卷159份，收回有效问卷155份。其中，男性59人, 占38.06%, 女性96人, 占61.94%；年龄为19～28岁，平均21.46岁；学历为专科者有53人, 占34.19%,本科及本科以上有102人, 占65.81%。实习时间为0-25个月，平均12.36个月。
2.调查工具
[3]职业倦怠量表采有国际通用的马斯勒倦怠量表(Maslach Burnout Inventory，简称MBI),该量表
由22道题目组成,由受试者依据自己的感受,对量表的描述进行自我评估,评估采用7级评分,从0至6依次表示其感受出现的频率。其中包含3个分量表,情感衰竭分量表9道题目,是职业倦怠的核心成分，反应个人工作热情的耗尽程度，表现为厌倦、易怒和热情衰退，是一种情绪情感极度疲劳的状态，这种状态会直接削弱其对工作的投入质量；个人成就感分量表8道题目, 个人成就感的降低是指被试者对自己的工作不满意，表现为发现自己的努力未能带来任何变化，自己的付出未得到应有的回报和承认，因而降低了工作中的效能感，强化了对自己消极评价的倾向；去人性化分量表5道题目，该指标是指医护生对患者表现出冷漠、消极的行为，尽可能疏远患者等。在情感衰竭和去人性化方面,得分越高,倦怠程度越强,得分越低,倦怠程度越弱;在个人成就感方面,得分越高,倦怠程度越弱,得分越低,倦怠程度越强。[4,5]
3.方法
采用MBI调查量表进行调查, 共发放问卷159份, 收回问卷159份, 有效问卷155份, 合格率为97.48%。全部数据采用SPSS10.0进行统计学处理。
二、结果
1 .被调查医生职业倦怠总体结果
从国外的研究结果来看[6], 被试者在情感衰竭维度的得分高于27则表明被试者情感衰竭程度较高，我们研究中有24人，占15.5％，低于16则表明被试者情感衰竭的程度比较低，被试者中共46人，占29.7％，中等分数共85人，占54.8％。而研究中，情感衰竭方面的平均成绩为17.8±4.5分。
个人成就感维度的得分高于39则表明其个人成就感比较强，试验中共16人，占10.3％，而低于31则表明其个人成就感比较低，共92人，占59.4％。中等分数有47人，占30.3％。本研究中个人成就感维度的平均分为29.6±4.9分。
去人性化维度的得分高于13则表明其去人性化程度比较严重研究中共16人，占31.0％， 低于6则表明被试者去人性化的程度比较低，研究中共39人，占25,2％，中等得分共68人，占43.8％。去人性化维度的平均分为11.2±4.0分。
结果见表1。
表1医护生职业倦怠三维度的总体结果（人）
情感衰竭
个人成就感
去人性化 低 46(29.7%) 92(59.4 %) 39(25.2%) 中 85(54.8%) 47(30.3%) 68(43.8%) 高 24(15.5%) 16(10.3%) 48(31.0%)
2 .职业倦怠的性别差异
表2医护生职业倦怠三维度的性别差异分析结果(分，x±s)
情感衰竭
个人成就感
去人性化 男 18.3±4.5 29.3±4.5 12.1±3.8 女 17.5±4.5 29.9±5.1 10.6±4.1 t 1.080 -0.925 2.268 P >0.05 >0.05
表2的结果表明，在去人性化方面，男性的平均值要高于女性，且有统计学意义。即男性较女性被试者对患者更加冷漠，更加疏远患者。虽然在情感衰竭方面和个人成就感方面，性别差异没有统计学意义。
3 .职业倦怠的年龄差异
将被试者分为三组，19～22岁（1组）共42人, 占21.1%，23～25岁（2组）88人, 占56.8%,26-28 岁（3组）25人, 占16.1%。
表3医护生职业倦怠三维度的年龄差异分析结果(分，x±s)
情感衰竭
个人成就感
去人性化
＊
＊＊1组 14.3±3.4 30.9±1.2 9.1±3.4 2组 18.2±3.9 30.5±2.5 11.0±3.4 3组 22.2±3.7 24.2±9.6 15.4±4.0 F 36.47 ＊＊23.48 ＊25.10 ＊两两分析（LSD）发现三组中各两组之间均存在显著差异，P
1、2组之间不存在显著性差异，P>0.05，而
2、3组，
1、3组之间存在统计学差异，P
在情感衰竭和去人性化方面，单变量f检验，F值存在显著差异，进一步两两分析（LSD）发现三组中各两组之间均存在显著差异，P
1、2组之间存在显著性差异，P 2、3组，
1、3组之间不存在统计学差异，P>0.05，即19~22岁组与23～25岁组没有统计学差异，而26岁～28岁组比19～22岁及23~25岁组在个人成就感方面，
职业倦怠程度高。
4 .职业倦怠的学历差异
表4医护生职业倦怠三维度的学历差异分析结果(分，x±s)
情感衰竭
个人成就感
去人性化 专科 13.6±3.2 30.7±1.2 8.5±2.9 本科及以上 18.9±4.2 29.3±5.4 11.9±4.0 t 7.644 -1.467 5.416 P 0.05
在情感衰竭和去人性化方面，行独立样本t检验，发现专科组与本科及以上组两组之间均存在显著差异，P0.05。
5.职业倦怠的实习时间差异
所有被试者中，实习1-6个月者为1组，有45人，占29.0％，7-12个月者为2组共64人，占41.3％，12个月以上为3组，46人，占29.7％。
表5医护生职业倦怠三维度的实习时间差异分析结果(分，x±s)
情感衰竭
个人成就感
去人性化
＊1组 14.9±3.8 31.1±1.1 8.5±3.0 2组 17.4±4.2 30.9±1.9 9.7±3.5 3组 19.5±4.4 27.6±6.9 13.8±3.4 F 11.52 ＊＊10.00 ＊＊33.75 ＊
2、3组之间，
1、3组之间P值
1、2组之间，P值
＊＊
1、2组之间比较，p>0.05，
2、3组及
1、3组之间比较，P值
表5的结果说明，在情感衰竭方面，实习7-12个月与1-6个月相比，职业倦怠程度明显增强，而实习12个月以上与实习1-6个月、7-12个月相比，情感程度亦有所增加；而在个人成就感方面和去人性化方面，实习1-6个月与实习7-12个月的倦怠程度没有差别，而相比而言，实习12个月以上的被试者却有着相对减弱的个人成就感方面和增强的去人性化表现。
三、讨论
1 .医护生总体职业倦怠情况
国内关于医生及医护生职业倦怠现状的调查数据较少。李超平等[7]对医护人员的一项调查显示情感衰竭达42.1% ,人格解体22.7% 以及48.6% 的医护人员没有个人成就感。赵玉芳等[8]将医生的调查结果与国外常模比较, 得出医生情感衰竭和人格解体严重的结论。
本次调查从不同维度及其程度全面评估医护生职业倦怠的现状，结果显示目前医护生职业倦怠问题也不容忽视。单维度的测试标明，即仅有不到三分之一的医生不存在情感衰竭问题，中度情感衰竭达到54.8％，厌倦、易怒和热情衰退的情况普遍存在，而15.5％被试者的情感衰竭情况严重；半数以上的医护生在实习工作中人际关系疏远, 对患者消极、冷淡, 尽量逃避与工作对象的交往；很大一部分医护生对自己的工作绩效难以形成正性评价, 缺乏成就感和胜任感，还有部分医护生感到生理、情感资源过度消耗,精力殆尽, 容易疲劳。
医护生及医生服务忧虑的严重情况可能与我国医患比例有关。我国每百万人拥有医生数不超过29.48人的城市不到61% ,40%的城市不超过19.72人[9],医生的工作量大,单位时间内接触的病人越多、产生医疗事故的比例相对提高,所以医生承载着巨大的职业风险和压力,身心感到紧张。医护生在实习过程中，以第一人称参加临床工作，充分体验医生及护士的工作压力，身心同样感到紧张，并产生严重的服务忧虑，若得不到有效地干预及控制，将会发生情感衰竭的职业倦怠情况。
另外，政府财政投入不足，医院公益属性与市场化生存方式发生严重分裂，医院不得不走逐利路线，加上医疗保险尚未普及，社会保障体系滞后，这些都使患方承受很重负担，诊疗工作目标不再仅是患者的健康，还要考虑患者支付能力，甚至科室、医院的收益[10]。这些最终都会影响工作情绪情感及个人成就感，最终导致多维度职业倦怠。
2.人口统计学变量及接触医疗行业时间变量的职业倦怠差异
国外的研究表明, 人口统计学变量(性别、年龄、教育程度等) 会影响职业倦怠, 年轻人的职业倦怠比年纪大(30岁以上)的人高; 在性别差异方面, 美国有调查显示女性医生倦怠的发生率是男性的1.6倍, 并且, 男性的成就感比女性高[3],但荷兰的调查表明倦怠不存在性别的差异[11]。国内对企业员工的研究[12]显示女性员工情感衰竭更重。杨文等[13]对医生的调查表明, 女性情感衰竭重, 这与医护人员的调查结果一致[7]。教育程度方面, 国内对警察、医护人员的调查[7,14]均显示低教育水平者具有较高的倦怠。
本研究发现，在性别差异上，男性医护生在去人性化方面要比女性更甚，即男性较女性被试者对患者更加冷漠，更加疏远患者。虽然在情感衰竭方面和个人成就感方面，二者没有差别。这与国内外医护人员的调查结果不太一致。随着年龄的增长，被试者情感衰竭的程度及去人性化的程度显著增强。26岁～28岁组比19～22岁及23~25岁组在个人成就感方面，职业倦怠程度高，与国外的研究亦不一致。分析可能原因为随着年龄的增长，社会、生活压力逐渐增加，并且随着记忆力和理解力的相应变化，对实习工作把握程度有所下降，同时医疗制度及相关法制等客观因素及社会文化等主观因素对相对高龄的医护生均有着比较大的影响，使其个人成就感相对较低。另外，本科及以上学历的被试者在这情感衰竭和去人性化两方面的职业倦怠程度较重。推测高学历的医护生具有更完善的知识结构和更全面的临床技能，相比低学历医护生，他们主动或被动的承担更高责任及更多的临床任务，而他们作为医生却尚未成熟，他们还不能自如的应对压力。实习时间的长短对医护生的职业倦怠情况及其程度也有一定影响。在情感衰竭方面，实习时间长的医护生的职业倦怠程度强；而在个人成就感方面和去人性化方面，实习12个月以上的被试者却有着相对减弱的个人成就感方面和增强的去人性化表现。这说明临床实习的过程已经使医护生产生多维度严重的职业倦怠。
本研究结果提示，医护生的职业倦怠状况的严重程度令人担忧，其中多数处于中度职业倦怠，急需有关部门予以重视，并针对该部分人群采取必要的方式方法预防及控制职业倦怠的发生及发展，尤其应给与那些相对高年龄、学历较高、实习时间较长的临床医护生必要的心理干预。
3.减缓医护生职业倦怠的应对策略
医护生个人应加强自身的学习来提高自己的学识和技能,增强自己进行医疗实习活动时的信心。同时加强与患者及其家属交流的训练与学习,掌握医院人际关系处理的技巧,学习自我调节和减压的方法,逐渐适应医院复杂的医疗环境。通过多种学习与训练,使自己尽可能每天保持愉快的工作心情,真正感觉医疗服务是一种神圣的职业,通过工作来体悟自我的人生价值和人生意义以及为患者服务所带来的乐趣
[15]。
而临床带教老师应给予他们更多情感上的支持，给他们创造一个宽松的学习实习环境。激发医护生内在的工作兴趣和理想抱负,满足医护生多方面的需要,合理安排医护生的实习工作,降低医生的工作强度,保证医生的休息时间，可有效地提高医疗质量,防止医生职业倦怠的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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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床实习医学生及护校学生职业倦怠状况的初步调查
Initial Investigation about the Occupational Laitude Condition of The Clinical Externs And
Nursing Students
Li Hui, Liu Bingrong＊, Liu Xiaoming, Dai Xiaoyi
(The Second Affiliated Hospital of Harbin Medical University，Harbin，Heilongjiang Province，150086) Abstract Objective：to get the figure of the occupational laitude condition, and provide the basement for effective mental intervention and elevate the quality of care.Methods: Multistage stratified sampling method, we use MBI scale to investigate 155 externs and nursing students.Results:(1) 70.32％ of the subject has some extent of affective prostration; 89.67% of the subject haven’t sense of achievement; 74.84％ of the subject has a extent of dehumanization.（2）Male clinical externs and nursing students have higher extention of dehumanization than female ones; as the increasing of ages, the extention of affective prostration and dehumanization of subjects are enhanced significantly, while the subjects older than 26y have lower sense of achievement; the under-graduation and post-graduation subjects have higher extent in affective prostration and dehumanization; in the aspect of affective prostration, the most sevious laitude extent existed in the group of students who has been in clinics for more than 12 months, while the ones for 7-12 months were better, and the ones for le than 6 months were best, but the ones for 12 months has relative weaken sense of achievement and enhanced dehumanization.Conclusion：the severity of the occupational laitude of the clinical externs and nursing students made us anxious.We should take neceary methods to prevent and control its occurance and development, especially for these ones who are older, have higher educational backgroud, and being in clinics longer.
〔Key words〕 occupational laitude；externs and nursing students；affective prostration；dehumanization；sense of achievement
〔作者简介〕李惠，女，助教，住院医师，消化内科。
＊为通讯作者
该文章为黑龙江省教育厅规划课题《医护生职业倦怠调查及干预研究》（课题批准号：XGGH08048）成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