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跨出国门，什么都倍感新鲜。二十年前的日记，一些事情以现在的眼光看或许十分的平淡，但那毕竟是二十年前的见闻。文中只删除或隐去了一些非常私人的情节，其他都是原始文字。文中还附有一些当时拍摄的风景照片。
随船日记（下集）：
1991年1月16日
昨晚电视天气图见峡外北南方向等压线甚密，果然夜里有大风浪。船顺风。
白天航行在葡萄牙海岸外，右舷能见远处岸边。涌如小堤一样滚动。一直能收看电视。但不知中东局势如何。
1月17日
夜间船摇一夜，听得见风吼，物品亦滚或倒，上午渐平，大西洋浪涌较昨减小。比斯开湾似这种情形亦称幸运。明晨三时出湾进入英吉利海峡。
今下午位于47°N,7°W, Bay of Biscay中部偏北，无风，有涌，水深四千多米。
1月18日
今中午航行在49°50＇N,2°30＇W, 已离开大西洋进入英吉利海峡。下午1：30上引水员，夜间抵菲里克斯特（Felixstowe）(英）。海上风6级，中浪，阴雨天，甚冷。海水绿色，水深几十米。
1月19日
晨四时进港，五时多靠好码头。明早6时开船。（后因港方拖延改为明中午开）。 午饭後，政委给联系中远（英国）有限公司揽货代表小顾（及其夫人小刘，与英国雇员Barry一道）用车送我们去伦敦一逰。
我、上海海院两老师及大连海院舒老师，上远公司老于均甚高兴。分乘二辆小轿车向伦敦飞驰。高速公路两旁的原野全部为草地，一片片
二、三层住宅楼群就在草原之中。草地上不时见有一群群鸽子，或马或牛自由寻食。各种地形皆修饰为草坪，间或有花或小树林，美不胜收。开行近一个半小时（八十多英里）到达公司本部。小顾领我们进去，吃咖啡，稍休息。程先生带我们参观公司各部。全在一层楼，由一米高隔板分隔。电脑、电传、传真、复印等设备甚为先进。工作人员无抽屉，公文等均放桌上，不会因人外出而误事。不久傅副总经理买菜回来（今天星期六，休息日，又值明天他夫人从国内来），与小顾三人带我们五人外出参观。公司在伦敦东区，要到西区去。
渐渐来到繁华地区。不过伦敦的繁华远不如香港，市区无特高层建筑，唯一的最高建筑还是中国商务处投资不久前建成的，约三四十层的一座楼。多是老房，马路不宽，但十分平整。穿过泰晤士河下的隧道，来到格林尼治天文台旧址，
（伦敦格林尼治天文台原址）
及零度经线处。我们摄影留念。接着车又开到议会大厦，那里有著名的大Ben钟。拍照後又带我们来到白金汉宫（女士所住宫院）前，车子围绕圆形广场转了一大圈。此外沿途还看见皇家海军学院、歌德广场等有名场所。最後带我们去唐人街。在龙凤大酒店，傅经理点了一桌丰盛的点心和菜肴。点心有广东的肉元、鸡爪、透明皮子蒸饺等，及酸辣汤。菜有炒肉片、古老肉、麻辣豆腐、炒青菜、熘排骨及清炖大鱼浇汁。饮料是啤酒和橙汁。最後上的是橙片。米饭只吃了一点点，都剩下了。经理花费了110英镑。伦敦物价甚贵，青菜要一镑买一磅，相当于人民币10元买3/4斤。公司有国内去的六
（七）人及雇用的当地人四十多人。当地人对在公司工作很满意，因为中国公司人情味浓，雇员有些错误只进行批评教育，而不是开除。他们年薪一万
六、七（英镑）。副总经理二万三，但只能拿1/10，其余交给国内。面对高物价，他自有苦衷。他们的住房为总公司买的房，故房租不必交。另外雇员每人均有车，汽油费也由公司负担。晚餐後，他们开车送我们回船。汽车飞驶在高速公路上（据说仅为A级，还不是M级），两旁的一片片灯火点缀在黑黑的原野上，很是壮观。公路的快慢分道线上嵌有后向反射器，在车灯照耀下，一点一点十分醒目。左侧道边上则嵌有红色反射器，反射出一粒粒如香烟头的红点。车开得飞快，令人惊心。晚七时半回到码头，与主人依依告别。程先生送给每人一件小礼物（小工具），并送给黄所长一件。原来他们是同学。
由于船延至明中午开，已联系好的到荷兰时的汽车就无用了。因到达在晚上，没办法去观光了。
（补记）伦敦的雾都名称已经改变，没有过去那么多雾了，因为已将大工厂搬迁，空气不受污染。泰晤士河的水已有鱼可钓。
（伦敦泰晤士河）
郊外的住宅均为
二、三层尖顶房子，有单独的，有连成一片的。据说北欧的房子顶更尖，为的是不会积雪，那里雪多雪大。
这里纬度达五十
一、二度，而只穿毛衣外罩外套即可，是大西洋暖流影响的结果。而东亚则受西伯利亚寒流的影响。
总的印象是伦敦是个很保守、很正统的城市，没有乱七八糟的东西，广告牌都很正统。 副总经理说这里阴雨了二十多天，今上午变晴，我们的运气真好。下午市中心有五千人游行，口号是“No Blood for Oil”。交通不畅。
在市内马路边人行道上有只鸽子在啄食，无人理会，鸽子也不怕人。
泰晤士河有多处隧道。乘车先後过两旧隧道，已不收费。听说有新隧道则收费。隧道长度比黄浦江隧道为短。据说皇宫门口警卫每天上午十时换班，而一星期一次大换班，届时身着古代盔甲的卫队按仪式交接，观看的人特别多，为一观光胜景。又及。 伦敦生活费太贵，故在英船员跑的不多，经理介绍说。
将汽车停在路边都不锁车，东西放在车内，不会丢失。或可为精神文明必以物质文明为基础的注脚。
1月20日
中午11时半开航。Felixstowe码头及旁边小镇渐渐远去，形成模糊的一条岸线。水是黄水，因这里是二条河的入海处。今天阴天，较冷。晚10时半靠好鹿特丹港码头，只见一片灯火。 今日星期日，晚电视中有在教堂祈祷做礼拜的节目镜头。
1月21日
Rotterdam为世界第一大港，港池甚多，似皆从海中搭出。早饭後上码头散步，气温较低，天晴。8时半开船，沿莱茵河航行。
（荷兰鹿特丹港区一瞥）
左岸全部为炼油、储油机构，右岸则为草地、树林，亦见有火车一列三节奔驰。一小镇，房子十分漂亮，还有个教堂。然後又见一客轮码头，一个似学院一般的机关，多座宿舍楼，二座办公楼。人们上班皆用汽车（炼油厂等地见停车场），但亦见二人在岸边骑自行车。远处有高压线（高压线至河边转入地下）、风力发电机。再远处似有如林的高层建筑，朦朦胧胧。其岸与水面只差一米许，入海处以正方体水泥块堆成长堤一线。河水棕绿色，入海後则呈绿色。因为是近岸浅海，水不太深。这里是北海。在鹿港亦见如明轮，我来他走。 下午起风浪渐大。
1月22日
夜二时许抵易北河口。因为船不再摇晃，至七时靠好码头。九时多集体过河到汉堡市区逰览。港区一带沿河为“红灯区”，多妓院，Sex Show, Sex Shop, Sexy Kino 之类，广告露骨，并有器具展出。後遇三副及一水手，带我们乘地铁到市中心一逰。市中心区商业极发达，因生活水平高商品档次亦高。乘地铁等均无人检票，只须自觉到自动机中投币，君子国也。Hamburg在53°N, 10°E处。夜0时开船。Hamburg市民外出许多带狗，各种狗都有，路上因之狗屎亦多，行路须小心。
1月23日
赶上好运气，北海沿岸为高压中心，无风浪。夜里将抵比利时安特卫普港。
1月24日
晨四时抵船闸，带缆，五时一刻到码头，带缆。明早七时开船。 午饭後一起到码头附近Stabroek小镇观光。
（比利时安特卫普附近Stabroek街景）
地处Antwerpen郊区，附近皆农田。但镇上房屋甚为别致玲珑，亦甚整洁干净。居民多有汽车，亦有骑自行车者，尤其是中小学生。公共汽车费特贵，故未去市中心。後到另一条街Putte，该街一半属比利时，另一半属荷兰，有牌为界。人皆自由往来，语言一致，货币通用，只物品标价单位不同，一为比利时法郎，一为荷兰盾，後者为前者13倍。故曾出现季老师看东西便宜，欲购物品不少，付款时发现不对头的误会。该街与小镇上汽车如梭，速度甚快。至晚方归船。两条路上皆有尖屋顶小庙，内塑圣母玛利亚像，燃蜡烛。
安特卫普港有船闸二个。闸门外皆有吊桥通汽车，一方吊起另一方放下。岸外皆为草坪。水落差约为1米。
1月25日
开船後即进入船闸，一个多小时後出闸。海上无风浪。下午五时到Dunkerque。
1月26日
这里曾是第二次世界大战时盟军登陆同侵法纳粹德军打仗的战场。港区外皆荒凉沙地。上午10时半开船返航。为第57航次。（因为海湾战事，船长政委曾请示公司能否走南非好望角。我们也企盼走新航线。但被公司否定。）
1月27日
经昨一天航行，今已在比斯开湾。幸在高压（H1035）区内，无风浪，只有小涌。
1月28日
上午航行在41°N, 9°W，无风无波，水平如镜。船员谓茫茫大西洋，这种海况实为少见。
1月29日
中午过直布罗陀海峡，右舷近摩洛哥，见山高险恶。驶过高山，有一城市在岸边，楼房林立，甚是繁华。海流达三节，又顺风，以致船上感不到风，烟囱的黄烟垂直向上。船速达20节。（近岸航行，海流速度更高，航船均加以利用之）。
1月30日
今日航行在阿尔及利亚北岸外海面，36°N, 2°E附近。四级浪，顺风，船不摇，速近19迈。距岸不远，可以见到阿尔及尔（Alger)。沿岸的山脚下、山坡上，一片片建筑鳞次栉比。山顶上有电视塔，山腰的各式楼房中，有圆顶及尖塔形建筑。在Bay的远处山麓见一巨大纪念碑形建筑，矩形，底部渐宽。城市景观甚好，很是繁华。海上时阴时雨，气温10℃。为了赶在2日凌晨2时抵Said港，船尽其最大航速。也是为了在中东海湾战争战场旁通过，赶早不赶晚。
1月31日
今上午在突尼斯（Tunisia)岸外航行。能见突尼斯岸边的一个城镇。距意大利不远，能全天收到西西里的电视节目。白天拨钟至东2时区。
2月1日
今上午航行在利比亚岸外地中海。
2月2日
今日风浪较大，船摇。全速航行。夜一时将抵塞得港。若超过二时，则须晚一日过运河。今日开会布署过运河後的防海盗工作。在多国部队对伊拉克作战之时，红海会有军舰对商船盘查。海盗可能冒充盘查进行抢劫盗窃，故须严加注意，人人作好准备。
2月3日
今早七时已过塞得港，正航行于运河中。至中午行至58公里处的交错航道上带缆，等北上船过完（约18时）才能南下。本船与其它六船为第二批。第一批已先行至大苦湖等待。晚20时多，船才启航。明晨三时多方能出运河。本船在第二批里是第二艘，前边第一艘为阳明公司的如明轮。
2月4日
今上午在苏伊士湾航行。海面不宽，两岸皆能看到。天晴，水色深蓝，顺风小浪，气温25℃。下午二时出湾进入红海。下午三时至五时多，美国军舰和直升飞机前来询问货物种类及来去港口。并令转向向埃及岸边行驶，二十分钟后又令恢复原航向航速。船长等人于事後急拟电报向公司报告。此事反映海湾战事正烈。
2月5日
今天航行无事。後晨可出红海，即出了危险区了。天晴，无风，气温二十多度。白天拨钟快一小时。
2月6日
上午航行在16°N, 40°E。17°N为海盗出现区，附近多岛。白天海面甚平静，无风浪，气温31℃。
二副说，那天有美国军舰，他用雷达测其距离、方位、速度，军舰竟不在屏上出现，令他大为惊奇。而运输舰则能在屏上显示。又谓有人曾对军舰拍照，等胶卷冲出影像全无。亦令人难以置信。
2月7日
上午8时前已出红海，进入亚丁湾。航行在12°N, 44°E。先後有西班牙与法国军舰对往来船只进行询查。从16频道（公共频道）电话中听见，询问一艘美国船时，只稍一问就“No more questions”。此二舰在雷达屏上能见到，不似美舰，包括航空母舰，均在雷达屏上见不到。昨晚听到消息，伊拉克同八国包括埃及断交。幸亏我船已过运河。若伊扬言用导弹炸运河，则商船都不敢过了。伊拉克已同叙利亚也打了。英一扫雷舰已抵科威特海面，战斗已升级了，将直接向科威特伊军进攻。 今时钟拨快1小时。
2月8日
上午航行在12°N, 49°E，在亚丁湾口。下午出湾进入印度洋。
2月9日
上午航行于11°N, 56°E。印度洋茫茫无际，难得见到过往船只。天晴，水深蓝，和风小波。
2月10日
上午航行在9°N, 62°E。天气晴好，无风。
2月11日
今上午航行在8°N，68°E。天气好，较热，气温29℃。左方见一群海豚，有的跃出水面。又见一日产（NISSAN）滚装船，想必是向欧洲出口的汽车。
白天船钟拨快1小时，实际上刚进入东5时区，却用东6时区时间了。与北京时间尚差2小时。
2月12日
秋河轮为西德造，技术先进，为无人机舱。轮机能多日连续运行而不需人值守，除非有报警。淡水每日生产30吨，为利用轮机余热（海水冷却），将海水抽入蒸发器，60℃的海水在被抽成准真空条件下，迅速蒸发为水蒸汽，然後在冷凝器凝为淡水。此水只供洗涤、冲洗，不供饮用。驾驶台能遥控车速，并有自动舵，不需人操纵。确定航向能自动保持。 上午航行于7°N，74°E，靠近印度南端。
约十天前有一只信鸽落在集装箱上，几天後被船员捉住。因几天未进食，已无力，落到集装箱夹缝甲板上。船员精心喂养，说带回去能卖
二、三百元。养鸽者对远来的鸽子特别器重。用来配种，能生下优良品种后代。
2月13日
上午航行于5°N，81°E，斯里兰卡南端海面。据说昨晚看电视美国有线新闻网（CNN）供的节目有美机B
52、B1对伊拉克的地毯式轰炸，及6.4**镜头。今上午全船大扫除，迎接春节。已贴出春节活动项目，扑克、象棋、军棋、康乐球、乒乓球比赛，套圈、猜谜、聚餐等。
2月14日
今天马年除夕。下午餐厅举行猜谜、套圈游艺活动，中者有奖。为酒、饮料、烟糖，并摄影留念。除彩卷外，每人一张立即照，摄后立即出片，在灯光或日光下很快显出图像。晚上聚餐，互相敬酒、祝愿，十分热闹。每桌一条大糖醋黄鱼，珍珠状，一盘海蜇皮红肠，一盘马蹄香菇，一盘鸡丝，一盘盐水虾，及一碗炸锅巴浇汁汤，一碗酸菜。饮料有红葡萄酒、金奖白兰地、啤酒、可口可乐，另有瓜子、糖果、香烟。在不大的场地，三十多人，过得应算很是热闹隆重。昨天已有扑克比赛，今日象棋，明天还有军棋等比赛。
第一次在船上过春节，且是穿着夏季衣服，因为航行在5°N，90°E（晚上）。孟加拉湾外低纬度洋面虽冬季，气温不低。夜11时，北京时间12时，船拉响汽笛，以示羊年来到（辛未年）。在驾驶台观星，能见到老人星，甚高甚亮，仅次于天狼星。及南天银河、船帆座。
2月15日
羊年正月初一。早七时政委到各房间拜年。早餐吃八宝饭、银耳汤。上午航行在5°N，93°E，接近马六甲海峡。下午进峡，可见到远处苏门答腊的山。晚上有聚餐。今拨钟一小时，与北京时间一致了。
2月16日
凌晨去船顶看星。因在赤道附近，北极星极低，天蝎近于头顶。其下方南十字座的星甚亮，其中有马腹
一、南门二。因东、南方有云，故南极附近星不见。航行极稳，船顶亦几乎无风，当系小顺风使然。周围可见往来船只航行灯，达
三、四十艘之多。 上午航行于3°N，99°E。天气较热，气温30℃。
下午六时许，在马六甲（Malaca）海峡，可见左舷远方的马来半岛，航道上船只甚多。见到有一Gas船，上有五个大球，内为可燃气。系危险品，故运价高。另见一艘船遇险倾斜，前有一拖轮拉，后有一拖轮向另一侧拉正，防止其倾覆。船上已不见人，其建筑物正面有烟熏状，显然发生过爆炸事故。二救生艇已遁去，知人员皆已逃生。船长讲起有次在比斯开湾发生的事件，当时风平浪静，见一船失火，船员及许多皮箱皆在二救生艇上。有直升机来救，人从绳梯爬上，箱子皆丢弃了。本船从旁驶过。大副说，如果当时将箱子拾起，哪怕一点点东西，则已介入该海事案件。将来在法庭上能以当事人之一身份对难船财产有支配权。船长又讲起有一次航行中，木匠在甲板上见一小艇有人招手，时五时多天刚蒙蒙亮，木匠也招手回答，作为友好表示，并电话告知驾驶台。待船靠意大利港口，有人来调查此事，质问为何不救援。当时小艇见招手误以为会停车相救，不料竟开走。
2月17日
今天星期日，年初三。早九时抵新加坡锚地，下午四时靠码头。气温25～32℃。上午闷热，下午阴天，并响一声惊雷，乌云滚滚，未雨。傍晚上码头散步，习习凉风消除如暑之感。四周绿树，花草茂盛。空气的湿热、气味，天空之景色、太阳之炙热，完全是江南夏季的感觉。 这里纬度1°N，经度103°E。晚九时开船。据预报，香港明日13～17℃，北京-1～7℃。 新加坡的电台广播皆为超高频，而无中波，大约无此需要之故。华语节目台播音员小姐的普通话比上海台的好得多，其感情色彩浓度又比北京台要好。因此收听节目犹如在国内一般。其内容为听众与电台通电话，交谈春节各人活动并互致问候，然後播所点播的歌曲。他们过春节从初一至正月十五为止。
2月18日
上午航行在4°N，105°E，薄云天气。听说因过战区，台轮公司每人发8万台币，合2000美元给家属，作为安慰费。另每船员每天加5%计100美元。相比之下，国内对船员太苛，很伤人的感情的。官僚主义与腐败正走向人民的对立面去。航行的各港均未见对外轮持枪站岗的军人。站岗即为了防止偷渡。驻澳洲代理辞职，自己揽货租8条苏联船来运，相识的船长、大副二副便来投靠。上远连着两二副不辞而别。
2月19日
上午航行在8°N，109°E。天气薄云，小浪，有涌。
2月20日
船在南海已航行二天。上午位置为13°N，111°E。天空浮云，顶风六级，中浪，有涌。因受低压控制，天气不好。在南沙群岛可能有台湾广播发射台，短波声甚强。两岸关系缓和，其内容为介绍其经济情况，以出口为主，可以借鉴。
2月21日
昨晚10时半风浪渐大，半夜後风疾浪狂，不时有铁块、铁管坠落甲板样的很大响声。船如树叶在水面飘摇。天亮後渐缓，但白天一天仍不弱。上午在18°N，113°E。明晨5时抵香港。下午王政委、宋船长设宴为我们和大连海院舒教授送别。 此次GPS应用试验取得成功，虽然船上有多种先进导航定位设备，但GPS提供的误差几十米的实时船位还是让当班驾驶员感到十分欣喜。
2月22日
今早九时靠友联船厂码头卸空箱，14时再移泊装卸货箱，明早6时开船。 九时许乘交通艇去香港岛（中环）。一行数人去周大福店购物，後又去广开行购物。该行系二个上海人开的，与上海船员交谈甚谐，并因之相互信任，价格较低，生意甚好。在马路上
（91年香港街景）
行走，其路甚狭，高楼如林，仰视其顶觉头颈费力。且路中不仅有双层公共汽车，亦有双层有轨电车。有些路则小汽车川流不息，在“外滩”处修有高架路，交通流畅。向山上望去则一座座高楼沿山向上排列，密密麻麻。故山脚下的马路是平地，向山上去则坡路甚陡。座座楼下都是商店，其规模同上海比真不可同日而语，令人叹为观止。其规模比汉堡繁华得多。店主皆华人，甚礼貌和气。晚七时乘交通艇返船。远望港岛一片繁星般万家灯火，衬托出楼群的轮廓，尤为壮观。港岛“外滩”的方向系坐南朝北。
2月23日
晨六时多离码头，七时许已转过“外滩”建筑群，以16迈以上速度返航。天渐冷，有风浪。
2月24日
上午有风浪，中午渐平。台湾电视新闻说今日海湾地面战已经开战，并有双方军力分析。
2月25日
上午到舟山海面，十时在长江口锚地待命。下午知明早5：20起锚，7：15上引水，但在吴淞口还须等潮水。
2月26日
早5时多起锚，七时许上引水员。预计下午二时半靠定海桥浮筒，并进行海关联检。後计划又改。
2月27日
船已在吴淞口锚地泊一天一夜。十一时多才有消息下午二时上引水。16时靠张华浜码头。（杨、季二位老师各自离去。内弟来接我，携带随身行李等物品返家。此次航行历时两个多月，却未感如何疲劳。）
（二十年後翻看昔日所记，恍若隔世。国内的发展强大，早已超出当年的域外水平。上传此作品，仅为了展示往昔的一次经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