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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岁月的灵性之光:试析林徽因诗歌的美学意蕴

发布时间:2020-03-01 23:40:41 来源:范文大全 收藏本文 下载本文 手机版

穿越岁月的灵性之光:试析林徽因诗歌的美学意蕴

郑娟

摘要:林徽因的诗歌具有多重美学意蕴,情感真挚、纯净,渗透着真诚的生命感悟,同时,对生命本体的思索,使诗歌又具有深刻的哲理意味。多种艺术影响下的诗歌建构,形成了一种充满灵性、智慧并且具有现代性的美学风格。

关键词:林徽因 真纯之美 哲理之思 现代性构建

在中国现代诗歌史上,林徽因是个独特的存在。她曾被誉为“一代才女”,是“新月派”为数不多的女作家之一,同时还是一位建筑学家。她的作品精致玲珑,独具韵味,在现代诗歌史上形成了一道闪烁着灵性和智慧之光的艺术风景。林徽因的诗具有多重美学意蕴:真纯的生命感悟、哲理性的思考和多种艺术影响下的具有“现代性”的诗歌构建,显示了较高的诗性品格。林徽因诗歌兼有“新月派”和“现代派”的风格,是其间过渡型的一位诗人,她的这种开放性和综合性,也正体现了其诗歌的现代性。

一、真纯之美

林徽因诗歌创作的起点非常高,一出手就显示了非凡的功力,真正做到了厚积而薄发,厚积而迟发。她是“一个三十年代的极富个性的、艺术上渐臻于炉火纯青的女诗人”①。林徽因的诗歌多数走不出自己的生活。表现个人情绪的起伏变化、展现深邃复杂的内心世界是诗歌的主体和主要脉络。这种情感尽管只是一己的悲欢离合,甚至有时还有些低沉,但它是那样的真挚、纯净,以至多年以后,仍然能够穿越历史的烟云,令人怦然心动。女诗人特有的审美的、内省的心理特点使她的诗偏于向内转,重主观,追求情感的真与纯。林徽因的这种创作理念与她的出身和背景有很大关联。她出身名门而又天生丽质,受过良好的中西方文化教育,既有中国传统闺秀的遗韵,又有西方女子的大方和热情,与同时代正在追求个性解放的许多女作家相比,的确多了许多幸运。因此,她的这种创作理念的选择也是自然而然的。

当然,任何作家都不能离开文坛而独自存在。林徽因的这种创作理念显然是受到了“新月派”的影响,而她当时几乎是处于这个派别的核心位置。“新月派”是个浪漫主义文学团体,他们追求主观色彩,极为推崇内心的情感,不满现实的世界、人生的苦痛,他们要找一个满意的途径,唯有向一己的内心去寻求。他们追求文学的至美、至善、至真。林徽因在这种唯美主义理念的影响下,也走上了一条“纯诗”的道路。

爱美是人的天性,林徽因这个被称为“一代美女”的诗人,对美自然怀着特殊的敏感和领悟,让我们先从她写美的诗文中来领略诗歌的真纯之美。林徽因笔下的美是她从独特的个人生命中感悟和体验出来的,真纯的近乎于神圣。在诗歌《一首桃花》中:“桃花,/那一树的嫣红,/像是春说的一句话:/朵朵露凝的娇艳,是一些,玲珑的字眼,/一瓣瓣的光致,/又是些/柔的匀的吐息、含着笑,/在有意无意间/生姿的顾盼。”有人说它是一首写景诗,实际上她更像是写人的诗。诗人用“桃花,那一树的嫣红” “朵朵露凝的娇艳”写出了少女的静态美、用“含着笑”“生姿的顾盼”则写出了少女的动态美。全诗气韵灵动,透出古典唯美的倾向。林徽因还有一首诗《笑》,写出了人间最美、最纯真的笑。“笑是她的眼睛、口唇,/和唇边浑圆的漩涡。/艳丽如同露珠,/朵朵的笑向/贝齿的闪光里躲。/那是神的笑,美的笑:/水的映影,风的轻歌”,诗人用了一些模糊的词语和意象来写一个美貌女子的笑,非常耐人寻味。我们似乎也真的意会到了,那是一种超越世俗的、神圣的、很少人间烟火气的,能够慑人心魄的笑。这些诗深得浪漫派的神韵,构成了唯美的诗境。

诗歌的本质在于抒情,对一位女诗人来说,她也一定会在诗歌里表露她情感世界里的浪波涟漪。林徽因的爱情诗在她全部的作品中是最华彩的乐章,也最能体现真纯之美。既有“古典主义的矜持、含蓄,又有浪漫主义的明朗、率真”,“在表情方面隐显适度,当隐则隐当显则显”②。现在公认的几首诗:《那一晚》《情愿》《仍然》《深夜里听到乐声》《别丢掉》等与徐志摩有关。徐林之间的恋情众所周知,已成为命中注定的交错,“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李商隐《锦瑟》),无奈与矛盾渗透于字里行间。诗歌《那一晚》写了十年前两人在剑桥分手的那一晚的情景,“那一晚你的手牵着我的手,/迷惘的星夜封锁起重愁。/那一晚你和我分定了方向,/两人各认取个生活的模样。”而十年后,人世沧桑,仍然铭记那个晚上,甚至仍带有某种祈盼,“那一天我要跨上带羽翼的箭,/望着你花园里射一个满弦。/那一天你要听到鸟般的歌唱,/那便是我静候着你的欣赏。”徐志摩对这首林徽因用笔名发表的诗自然是心领神会。但更多的时候,诗人则是在矛盾中梳理自己的情感,在《情愿》中,“忘掉曾有这世界,有你”,“你也要忘掉我曾经在这世界里活过”,在《仍然》中,尽管“你又学叶叶的书片随风吹展,/揭示你的每一个深思、每一角心境”,“我却仍然没有回答,一片的沉静/永远守住我的魂灵”。在《深夜里听到乐声》中,她这样叹息道,“生命早已描定她的式样,/太薄弱/是人们美丽的想象”。而在徐志摩去世后的一九三二年,林徽因又写出了《别丢掉》来纪念他和徐志摩的这段恋情,诗歌传达了一种对逝去之情的留恋和此情不再的惆怅。这一系列的诗透露了一位女性在体验和享受爱情的心理过程是那么真纯,那么细腻。林徽因是个极为重视内心体验的人,她曾说过,“人活着的意义,基本的是能体验情感”,“我的主义是要生活,没有情感的生活简直是死”③。也正因为如此,这些诗歌才能有长久的生命力。

二、哲理之思

走进林徽因的诗歌世界,还有一种质素不容忽视,那就是哲理性的思考。林徽因是个敏锐、善于思考且富有创造性的人。她的丈夫梁思成曾这样评价她,“她的才华是多方面的。不论是文学、艺术、建筑乃至哲学,她都有很深的修养”,“她具有哲学家的思维和高度概括事物的能力”④。具体到诗歌创作中,这种能力必然使得她的诗超越于情感表现之上,而追求一种灵思和顿悟。诗人自己也说,写诗一方面是要表达“自己内心流动的情感”,再则就是表达对“辽阔的对宇宙自然,或智慧的对历史人性”的顿悟⑤。因此,对于生命本体的思考是林徽因哲理性诗歌的主题。

此外,林徽因登上文坛,已是“新月派”的后期。此时,“新月派”的诗人大抵已走出前期浪漫感伤的格调,创作上少了些激情,却多了些智性成份。同时期的陈梦家、方令儒等人也都写出了具有哲理意味的诗,显示出某种“现代派”的色彩。林徽因的这种创作理念的选择,既是个人的追求,同时也是流派的潮流使然。

从林徽因的诗歌中,我们能看出,她有系统的宇宙观和生命哲学观,她的早慧令她早就参透了“生命”这个大的哲学命题,对生命本体有着清醒的认识。在她看来,整个宇宙处于不断地轮回变化中,从无到有再从有到无,旧的生命消亡,新的生命产生,但对于任何一个个体而言,生命也只能是一次不可逆的旅程。在《“谁爱这不息的变幻”》中,诗人写道:“骄傲的,她奉着那荒唐的使命:/看花放蕊树凋零,娇娃做了娘、/叫河流凝成冰,天地变了相、都市喧哗,再寂成广漠的夜静!”“但谁又能参透这幻化的轮回,/谁又大胆的爱过这伟大的变换?”诗人描绘了一幅宇宙万物,生命世界生生不息的变幻图景,从宇宙中的日月星辰到自然界的峰峦江海,再到人世间个体由年幼到年迈的变化过程,道出了一个残酷的真理,“永恒是人们造的谎”,现实的世界,一切都是短暂的,有种类似张若虚在《春江花月夜》中“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只相似”的感叹。

2 林徽因的诗,哲理之思和个人体验融为一体,构成了诗歌的深刻内涵,而这些哲思也正是诗中最闪光的部分。聪慧的诗人参透了生命的终极意义,难免会有人生如梦的感慨。在《莲灯》中诗人写道:“如果我的心是一朵莲花,„„但是那光一闪花一朵——/像一叶轻舸驶出了江河——/宛转它飘随命运的波涌/„„/这飘忽的途程也就是个——/也就是个美丽美丽的梦。”在《风筝》中,诗人又把人生比成风筝,一个美丽飘忽的梦,像是希望,又是梦。林徽因还时常在诗中写到秋天,写秋风萧瑟下的落叶,它们也曾繁盛过,在度过了辉煌的夏季之后,“只要一夜的风,一夜的幻变”,便是满目凄凉。这种对生命本体的悲悯和忧伤,几乎成了林徽因多数诗歌的基本美学形态。表面上热情、开朗的林徽因,内心中却有着不易觉察的感伤和忧郁。也许是长期病痛的折磨,也许是现实和理想的冲突,使得诗人时常处于困惑之中。

现实很无奈,诗人也认定冥冥之中有超越于人世之上的力量存在,即“造物主”的存在,但理智上还是认为,人应该顺应人生,顺应自然,不能放弃努力。在《人生》中,她把人生比做“河流”,把自己比成“一条船”,“你是河流/我是条船,一片小白帆”,“无论怎样,颠倒密切中牵连着/你和我,/我永从你中间经过”,“我生存,/你是我生存的河道,/理由同力量。”可以看出,诗人对人生的认识已上升到理性的高度,人生是河道,要循着河道走,人生一世,是一种责任,也是一种义务。这也就能够理解,诗人为什么能够在疾病缠身,条件极其艰苦的条件下,仍能够那么忘我、那么拼命地工作。在生命的最后几年里,诗人拖着重病的身体,参与了几项重大工作:对国徽图案的设计,对景泰蓝的设计改革和人民英雄纪念碑的设计等。每一项工作,她都倾注了极大的热情,也几乎耗尽了她的全部心血,她用自己的实际行动诠释着自己的生命哲学。

林徽因还有一些境界稍微开阔些的哲理诗,没有过多地涉及自己的情感,而是作为一个冷眼谛视人生的人进行创作,同样透露着诗人生命存在的哲学观,如《年关》《小楼》《茶铺》等诗,在最俗常的人生中揭示出最普遍的生存意义。

三、现代性构建

林徽因极富灵性和创造性,她的诗整体上呈现出“现代性”的审美特征。“现代性”所表现出来的“开放性”、“民族性”和“创造性”⑥等特征似乎都能在林徽因的诗歌中有所反应。应该说,是她身上东西方文化背景和多种艺术才华点亮了她的诗艺,她才没有走进后期“新月派”所走的那条形式主义的圈套,而是能在更丰富的层面上进行诗美的构建。她的儿子梁从诫曾这样评价,她“算得上是一位多少带有一些‘文艺复兴色彩’的人,即把多方面的知识和才能——文学的和科学的,人文学科的和工程技术的,东方的和现代的——汇集于一身,并且不限于通常人们所说的‘修养’。而是在许多领域都能达到一般专业者难以企及的高度”⑦。她的诗歌中留下了多种艺术共同影响下的具有现代性构建的痕迹,古典的、现代的、东方的、西方的、建筑的、哲学的、美术的等方面融合在一起,取得了异乎寻常的艺术效果。她身上的这种中西合璧的综合之美,本身就体现着现代性。

林徽因有着很好的古典文学修养,擅长于在诗中营造情景交融的境界,以充满意象的语言描绘出一幅幅自然景物的画面,借景抒情,融情入景。在《静坐》中,描绘了这样一幅画面,“一条枯枝影,青烟色的瘦细,/在午后的窗前拖过一笔画、/寒里日光淡了,渐斜„„/就是那样地/像待客人说话/我在静沉中默啜着茶。”这是个很有些凄凉的意境,枯枝瘦细的影子,日光渐斜的背景,女诗人端着一杯茶,默默的静坐,似喝没喝,百无聊赖,可以想见她的心境是何等凄凉!诗歌中的意象也是古典的,很有些宋人小令的味道。诗人有时还运用了古诗词的句式和修辞手法,如《时间》中,“现在连秋云黄叶又已失落去/辽远里,剩下灰色的长空一片/透彻的寂寞,你忍听冷风独语?”诗歌的句式和意境都不能不让人想起宋代女 3 词人李清照的一些抒发寂寞情怀之作。

林徽因十分重视诗歌中意象的选择,意境的营造。她曾说:“诗中意象多不是寻常纯客观的意象,诗中的云雾、星宿、山川、草木,常有人性的感情,同时,内心的人性的感触。”⑧而这恰好与西方象征主义诗学有某种程度的契合。西方象征主义鼻祖波德莱尔认为艺术就是“创造一个同时包含客体与主体、外部世界与艺术家自身的提示性的魔术”⑨。也就是说,诗人要表达自己的情绪,最好的艺术方法,便是为这情绪寻找一个“客观对应物”,即所谓的“意象”,通过象征性极强的意象烘托气氛,从而暗示诗人的精神世界。显然,中国古典诗歌中意境与意象同西方象征主义有着某种程度的一致性。林徽因很喜欢波德莱尔和马拉美等人的诗作,在他们的影响下,创作了许多象征诗,显示了某种“现代派”的风格。《一串疯话》这首诗很有代表性,“好比这树丁香,几枝山红杏,/相信我的心里留着有一串话,/绕着许多叶子,青青的沉静,/风露日夜,只盼五月来开开花!/如果你是五月,八百里为我吹开/蓝空上霞彩,那样子来了春天,/忘掉腼腆,我定要转过脸来,把一串疯话全说在你的面前!”诗人打破语言习惯,看起来有些颠三倒四,意象大幅跳跃,有种飘忽流动之感,但却强烈暗示了诗人内在的情绪之流,而这种独特的语言结构恰好与她的“一串疯话”十分契合。

林徽因诗歌的现代性所表现出来的开放性和丰富性还在于她把建筑艺术融入了诗歌创作。作为建筑学家,这样一门严肃而又专业的学科并没有窒息她的艺术天赋,而是使她在创作中具有得天独厚的优势。她会在不自觉中用建筑学家的眼光来观察世界,进而影响到诗歌创作。首先,建筑艺术直接影响到了诗歌的形式。建筑是一门空间造型艺术,外在形式自然是相当重要,既要美观,又要实用,甚至还昭示着建筑的内在精神。“新月派”诗人闻一多提出诗歌的“三美”主张,其中的“建筑美”就是要求诗歌形式要做到节的匀称,句的均齐,要有建筑物那样的美感。林徽因对此心有灵犀,创作了不少格律谨严,形式严整的诗,如《深夜里听到乐声》《笑》《记忆》等诗都十分齐整。但诗人的创造天性,尤其是在建筑学对形式美学方面的专长,使她很快摒弃了“豆腐干体”的拘谨,从而创建出多姿多样的诗歌形式。她的那些形式各异,排列错落有致的诗歌尤为值得人关注,诗人在繁复多变,摇曳多姿的形式构建中,传达着诗歌内在的心绪流程。此外,诗人还在诗歌中融入了建筑意象,这也是不多见的,什么“百层塔”、“琉璃檐”、“古城楼”、“矮楼”等意象,这也是只有建筑学家兼诗人的林徽因才能创作出来的。

综观林徽因的诗歌创作,大体是一种“个人化写作”,也许,在她所生活的那个年代,没有引起更多的关注,然而,大半个世纪以后,她的诗却能够穿越岁月的阻隔,重新获得了辉煌的生命力。应该说,是她的艺术才华和才思灵性,成就了她的诗美。因为,只有真正的美才是持久的。

参考文献:

①邵燕祥:《林徽因的诗》,《林徽因选集》,人民文学出版社,2005年版,第346页。

②刘思谦:《澄明的生命之灯》,《现代文学研究丛刊》,1993年4期,第152页。

③林徽因:《致沈从文》,《林徽因文集·文学卷》,百花文艺出版社,1999年版,第332页。

④林 洙:《碑树国土上美留人心中——我所认识的林徽因》,《人物》,1990年版,第5期。

⑤⑧林徽因:《究竟怎么一回事》,《林徽因文集·文学卷》,百花文艺出版社,1999年版,第43页,第45页。

⑥龙泉明:《中国新诗的现代性特征》,《中国新诗的现代性》,武汉大学出版社,2005年版,第30页—第32页。

⑦梁从诫:《倏忽人间四月天》,《林徽因文集·文学卷》,百花文艺出版社,1999年版,第447页。

⑨波德莱尔语,转引自韦勒克:《近代文学批评史》第4卷,上海译文出版社,1997年版, 4 第518页。

作者简介:郑娟,安徽蚌埠人,南京师范大学文学院现当代文学专业2006级博士研究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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