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性的挣扎与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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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0月读书笔记
爱山小学
周斌
9月，带着一种特殊的心情，我重读了艾米莉·勃朗特的成名作——《呼啸山庄》，重温了这段悲欢离合的人间传奇。重读这部作品，源于对勃朗特三姐妹传奇般命运的再度好奇，她们都以倏忽的生命为这个世界留下了各自不朽的作品。夏洛蒂· 勃朗特留下了自己的《简· 爱》，艾米莉·勃朗特留下了《呼啸山庄》，安妮·勃朗特留下了《阿格尼斯·格雷》。她们用各自的作品延续了短促的生命。要知道，夏洛蒂· 勃朗特活了39岁（1816-1855）；艾米莉·勃朗特活了30岁（1820-1849），而安妮·勃朗特则更短，只有29岁（1820-1849）。她们似乎在用共同的命运相约着，为艾米莉生前写过的诗做出注释：“当青春的希望匆匆消逝，幻想的彩虹也迅速散入天际······”
《呼啸山庄》最初问世时，并不为人所容，而被认为阴森可怖、不近人情、有病态心理描写等等一样，我最初读它时，对于希刺克厉夫这个如同“撒旦”似的复仇人物，也好像无法理解和同情。他对于卡瑟琳的爱是残酷和偏执的。他是那种因为压抑太久而变得狂暴、因为过于执著而陷于偏颇的性格力量的代表。从他身上，我仿佛看到了人类自身的那些致命的弱点和悲剧的命运。与冥冥之中操纵着人类命运的那股黑色的力量相比，每个人自身的奋斗与抗争，是多么无力和无能。希刺克厉夫即使不惜用一切残酷的手段报复这个社会，他最终也无法拯救自己空虚和孤独的灵。在精神上，他终究是一个失败者。他的胜利——如果最终确实存在这么一种“胜利”的话——只能在他死后，在那“平静的土地下面”去获得。
一个黑色的幽灵，在呼啸山庄附近的狂野上游荡。一股阴森的冷风，从艾米莉的书页中吹出。或许这就是人类黑色的命运，是人类命运荒原上凄厉的风声！
重读这部被毛姆推选为十部最佳世界小说之一的作品时，我感觉到，也许可以真正理解艾米莉想在书里暗示的意义了，也更加感到了那“久久哀号的狂风”的凛冽。“乌云下的昏暗的荒野的景色，雷声隆隆拖长了的憔悴的人影东倒西歪，被一种不是属于尘世间的情绪弄得恍恍惚惚，他们屏息着。铅色的天空掠过一道闪电，给这一情景加上最后一笔，增添了神秘的恐怖之感。”毛姆曾以著名的宗教画家埃尔·格列科的伟大绘画来和《呼啸山庄》作比较，并称赞说“我不知道还有哪一部小说中爱情的痛苦、迷恋、残酷、执著，曾经如此令人吃惊地描述出来······”这也正是艾米莉仅以一部小说便足以立于最伟大女作家之列的原因了。
读《呼啸山庄》。我在人与人的爱爱恨恨的纠葛与冲突中，看到了人性的挣扎与痛苦。同时，透过那交加的风雨雷电、匆匆的昼夜更替、漫漫的旷野荒原以及神秘的星辰隐显，也分明感到了大自然强大的象征力量和鲜明的启示意义。这也是艾米莉·勃朗特作为作家的独特和伟大之处。她是借助于大自然之手，把人性中许许多多无法恰如其分表达出来的、深知还是在“沉睡的情感和欲望”，淋漓尽致地表达了出来。
《呼啸山庄》里的一个个人物，虽然都不是大自然的牧童与囚徒，而且他们也都是在奋力改变自己的周围环境，但不得不承认，最终被改变的，仍是约克郡荒野上的人们自己。大自然在笑看这男男女女的命运浮沉。它的“永存的势力”就像巨大的花岗岩一样坚固和冷峻！
2009年10月21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