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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心雕龙比兴篇

发布时间:2020-03-03 01:04:08 来源:范文大全 收藏本文 下载本文 手机版

《比兴》是《文心雕龙》的第三十六篇,专论比、兴两种表现方法。赋、比、兴是我国古代诗歌创作的重要传统。对于赋,刘勰在《诠赋》篇已结合对辞赋的论述讲到一些。本篇只讲比、兴,除二者关系较为密切外,也说明刘勰认为在艺术方法上,比、兴两法更值得探讨和总结。对比、兴的理解,历来分歧甚大。刘勰在总结前人的基础上提出了自己的一些看法,这些意见对比、兴传统方法的发展,有一定的影响。

《文心雕龙·比兴》原文+译注

(一)

《诗》文弘奥,包韫六义;毛公述《传》,独标“兴”体。岂不以“风”通而“赋”同,“比”显而“兴”隐哉?故“比”者,附也;“兴”者,起也。附理者,切类以指事;起情者,依微以拟议。起情,故“兴”体以立;附理,故“比”例以生。“比”则畜愤以斥言,“兴”则环譬以记讽。盖随时之义不一,故诗人之志有二也。

〔译文〕

《诗经》里边的作品,体大思精;其中包含着风、赋、比、兴、雅、颂六项。在毛亨作《诗训诂传》时,特别提出“兴”来;岂不是因为《诗经》兼用赋、比、兴三种方法,“赋”乃直陈,“比”为明喻,而“兴”却隐约难懂吗?所以,“比”是比附事理的,而“兴”是引起情感的。比附事理的,要按照双方相同处来说明事物;引起情感的,要依据事物微妙处来寄托意义。由于引起情感,所以“兴”才能成立;由于比附事理,所以“比”才能产生。用比的方法,是作者因内心的积愤而有所指斥;用“兴”的方法,是作者以委婉譬喻来寄托讽刺。为了适应不同场合的不同意义,所以《诗经》作者的情志就有两种表现方法。

(二)

观夫“兴”之托谕,婉而成章;称名也小,取类也大。《关雎》有别,故后妃方德;尸鸠贞一,故夫人象义。义取其贞,无从于夷禽;德贵其别,不嫌于鸷鸟:明而未融,故发注而后见也。且何谓为“比”?盖写物以附意,飏言以切事者也。故金锡以喻明德,珪璋以譬秀民,螟蛉以类教诲,蜩螗以写号呼,澣衣以拟心忧,席卷以方志固:凡斯切象,皆“比”义也。至如“麻衣如雪”,“两骖如舞”:若斯之类,皆“比”类者也。楚襄信谗,而三闾忠烈,依《诗》制《骚》,讽兼“比”、“兴”。炎汉虽盛,而辞人夸毗;《诗》刺道丧,故“兴”义销亡。于是赋颂先鸣,故“比”体云构;纷纪杂遝,信旧章矣。

〔译文〕

试看用“兴”来寄托讽喻,常常是婉转而善于表达;表面上说的是小事,但譬喻的意义却很广泛。例如《诗经》中的《周南·关雎》所说的雎鸠是雌雄有别的鸟,所以用作引起周王后

妃的“兴”;《召南·鹊巢》所说的鸤鸠有贞静专一的品德,所以用作引起诸侯的夫人的“兴”。既然有取于贞静,那就不在乎是否平凡的飞禽;同样,既然取其雌雄有别,自然不管是否健猛的鸟。这些诗句虽然明确,但表达得不够明显,所以还有待于注解来发挥。至于“比”是什么呢?那是描写事物来比附某种意义,用鲜明的形貌来说明事理。例如《诗经》中的《卫风·淇奥》以金和锡来比喻美德,《大雅·卷阿》以名贵的玉器来比喻贤人,《小雅·小宛》以蜂育螟蛉来比喻教养后辈,《大雅·荡》以蝉叫比喻酒后喧哗,《邶风·柏舟》以衣服未洗来比喻心情忧郁,又以心非床席可卷来比喻立志不变:这些相切合的形象,就是“比”的方法。还有《曹风·蜉蝣》说,“麻衣洁白如雪”;《郑风·大叔于田》说,“驾在车两旁的马,走起来像舞蹈一般”:这些也都是“比”一类的。后来楚顷襄王听信坏人的挑拨,屈原却忠君爱国,他继承《诗经》的优良传统而写作《离骚》,其中讽刺是兼用“比”、“兴”两种方法的。汉代文风虽盛,但作家们却卑躬屈节,所以《诗经》讽刺的传统中断,而“兴”的表现方法也就不存在了。这时赋和颂很兴盛,“比”的运用风起云涌,越来越多,和过去的法则不一样了。

(三)

夫“比”之为义,取类不常:或喻于声,或方于貌,或拟于心,或譬于事。宋玉《高唐》云:“纤条悲鸣,声似竽籁。”此比声之类也。枚乘《菟园》云:“焱焱纷纷,若尘埃之间白云。”此则比貌之类也。贾生《鵩赋》云:“祸之与福,何异糺纆?”此以物比理者也。王褒《洞箫》云:“优柔温润,如慈父之畜子也。”此以声比心者也。马融《长笛》云:“繁缛络绎,范、蔡之说也。”此以响比辩者也。张衡《南都》云;“起郑舞,茧曳绪。”此以容比物者也。若斯之类,辞赋所先;日用乎“比”,月忘乎“兴”;习小而弃大,所以文谢于周人也。至于扬、班之伦,曹、刘以下,图状山川,影写云物;莫不纤综“比”义,以敷其华,惊听回视,资此效绩。又安仁《萤赋》云:“流金在沙。”季鹰《杂诗》云:“青条若总翠。”皆其义者也。故“比”类虽繁,以切至为贵;若刻鹄类鹜,则无所取焉。

〔译文〕

“比”的方法,在譬喻上没有一定:或者比声音,或者比形貌,或者比心情,或者比事物。宋玉《高唐赋》说:“风吹细枝,发出悲声,好像吹竽似的。”这是比声音的例子。枚乘《菟园赋》说:“众鸟飞得极快,好像白云中几点尘埃。”这是比形貌的例子。贾谊《鵩鸟赋》说:“灾祸和幸福的互相联系,同绳索绞在一起有什么区别?”这是以事物比道理的例子。王褒《洞箫赋》说:“箫声柔婉润泽,好像慈父抚育儿子似的。”这是以声音比心情的例子。马融《长笛赋》说:“音节繁多而连续,好像范雎、蔡泽的游说。”这是以声音比辩论的例子。张衡《南都赋》说:“开始了郑国的舞蹈,好像剥茧抽丝似的。”这是以事物比舞姿的例子。诸如此类,辞赋里很多。作者天天用“比”的方法,久而久之就忘记了“兴”;他们习惯于次要的,而抛弃了主要的,所以作品便不及周代。至于扬雄、班固诸人,以及曹植、刘桢以后的作家们,描写山水云霞,无不运用“比”的方法来施展文采;其所以能写得动人,主要依靠这种方法取得成功。又如潘岳《萤火赋》说:“萤光好像沙中金粒似地闪烁。”张翰《杂诗》说:“青枝好像聚集着翠鸟的羽毛。”这也是“比”的方法。这类例子虽多,总以十分切合为佳。如果把天鹅刻划成家鸭,那就没有什么可取的了。

(四)

赞曰:诗人比兴,触物圆览;物虽胡越,合则肝胆;拟容取心,断辞必敢。攒杂咏歌,如川之涣。

〔译文〕

总之,《诗经》的作者运用“比”、“兴”方法,是对事物进行了全面观察。作者的思想和比拟的事物,虽像胡越两地相距极远,但应使它们像肝胆一样紧密结合。比拟事物的外貌,要摄取其精神实质,这是写作中必须努力争取的。把形形色色的事物写进诗篇,就汇合成滔

滔奔流的春水。

《文心雕龙·比兴》 - 当代解读

魏晋南北朝是我国文学理论取得辉煌成就的时期,对比、兴的讨论,完成了由经学家对其原始意义的诠释向文学家、文学理论家对其理论学说创立的过渡。

西晋挚虞在他的《文章流别论》中道:“赋者,敷陈之称也;比者,喻类之言也;兴者,有感之辞也。后世之为诗者多矣,其称功德者谓之颂,其余则总谓之诗。”很明显,挚虞释赋从郑玄说,释比从郑众说,而释兴则是自己的新创。物感说本来是汉初《礼记·乐记·乐本》中提出的音乐生成理论,挚虞却借用此说对兴作出了自己的独特阐释,赋予了它全新的含义。他认为,人心受到外界事物(主要指自然景物、物候变化)的触发而感动,由此创作出了表达这种被感动了的思想感情的文学作品,这个物感和创作的过程就是兴。他的解释,更侧重于外物对诗兴的感发作用。这种解释是远离兴的原义的,但正是这种有意识的远离,表明了挚虞对某些创作规律的潜心探讨和深层认识,是一种不可轻视的新现象。齐梁时,刘勰论“兴”说“兴者,起也。”、“起情故兴体以立”,恐怕就是受了挚虞的影响。魏晋以前,包括前面说的挚虞(虽然他已呈现出一些转向)皆“赋、比、兴”联称,是经学领域讨论的语文修辞问题。独标“比、兴”以论文学,始见于梁代刘勰《文心雕龙》。该书把“赋”作为一种文体,在《设赋》篇中阐述;另专列《比兴》一篇,置于创作论中。《比兴》篇对“比”与“兴”的差别作了精当的分辨:“诗文弘奥,包韫六义;毛公述传,独标兴体。岂不以风通而赋同,比显而兴隐哉?故比者,附也;兴者,起也。附理者切类以指事,起情者依微以拟议。起情故兴体以立.附理故比例以生。比则畜愤以斥言,兴则环譬以记讽。盖随时之义不一,故诗人之志有二也”。“比显而兴隐”,指比为明喻、兴为隐喻,讲二者的不同特点。后面就是说“比”乃类比以明理,“兴”则依物以起情。若仅观这些,刘勰对赋比兴的讨论确无新意,充其量也不过是对汉儒观点的承袭与总结。但刘勰绝没仅仅停留在对前人意见的归纳上,他为比兴充实了不少新内容:交代了怎样具体实施比兴。他认为比应“切类以指事”,即要按照喻体与被喻体双方相同处来说明事物;兴要“依微以拟议”,即要依据事物微妙处来寄托意义;二是揭示了运用比兴手法的动因和社会作用。“比则畜愤以斥言”,即运用比的方法,是因作者内心有愤懑蓄积,运用比能宣泄对社会的抨击,“兴则环譬以记讽”,即运用兴的方法更便于作者委婉曲折地寄托对社会的批判。《文心雕龙》是骈文,互文见义,则比兴都是为了更好地宣泄情感,批判现实。这种对比兴社会作用的精辟概括,已经不是简单的表现手法问题了。而且他还对二者作了统一的概括,即:“诗人比兴,触物圆览。物虽胡、越,合则肝胆。拟容取心,断辞必敢。攒杂咏歌,如川之涣。”就是说“比”、“兴”者是以心取物、以物达心、心物统一的创作方法,要求比拟事物要摄取其精神实质。刘勰虽“比”、“兴”并举,但这个统一的概括实偏重于兴。他认为“兴之托喻,婉而成章,称名也小,取类也大”,即兴体委婉曲折,能因小喻大,含意深厚,较之比体有更强的感染力。稍晚于《文心雕龙》的钟嵘《诗品序》,对比兴问题作了比《文心雕龙》更趋文学化的阐发:“故诗有三义焉:一曰兴,二曰比,三曰赋。文已尽而意有余,兴也;因物喻志,比也;直书其事,寓言写物。赋也。”钟嵘这段话赋予了兴全新的含义。以“文已尽而意有余”释兴是他的大胆创见,它既是对诗人写作上的要求,又是读者欣赏作品后得到的体会。实际上是把艺术的特殊感人作用与艺术的思维特点联系起来,这一新含义的开掘,其实是从艺术特色、艺术风格、艺术审美的角度对我国诗歌基本特征作出的重要概括,与郑玄从政治教化、作品思想内容角度概括中国诗歌“主文而谲谏”的特征相比,更为符合中国诗歌的实际, 也更具美学价值。之后唐殷璠的兴象说、释皎然的天工自然合一说、司空图的味在咸酸之外说,南宋严羽的兴趣说,明清时期的神韵说等,无不受到钟嵘这一理论的深刻影响。

刘勰之后,诸多文艺理论家便不再笼统地“赋、比、兴”并提,而是仅论“比、兴”,

或强调“比、兴”与“赋”的区别,并均把“比、兴”当作文学、尤其是诗的主要持征。遍照金刚把比兴与形象联系起来分析,继承了唐代陈子昂重兴寄的理论,对殷璠的兴柬理论产生一定的影响。皎然也发挥了他们的观点,谓“取象曰比,取义曰兴,义即象下之意”。宋代的理学家、文学家朱熹对比、兴作了通俗的解释。他说:“兴者,先言他物以引起所咏之词也。”,“比者,以彼物比此物也。”他把比、兴作为诗歌的表现手法。清代的魏源对比、兴深有研究,他把比、兴与诗的道德教化作用相联系,认为可以“因比、兴而论世知人”,进而把比、兴看做是诗歌的代名词。

《文心雕龙》知音篇讲课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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