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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香雪散文(推荐)

发布时间:2020-03-03 01:05:28 来源:范文大全 收藏本文 下载本文 手机版

先说点题外话,此香雪非彼香雪,远非作家铁凝的名篇。

之所以想到写这个,起因很简单,不过是在运河畔看到一丛野蔷薇:纤细的枝条,在凛冽的寒风中摇摆,迟疑。

人的想象力总是奇妙有趣的。稀疏的枝条,摇曳出无边的雪,还是香的雪。

时光的箭,射回三十几年前的小镇。

跟着父亲到镇上读小学,母亲在家务农。父亲不是下乡就是到县里开会,常常十天半月不着家。更多的时候,陪伴我的是一个帆布书包,一把用细绳系着的钥匙,一盏散出凄冷白光的日光灯,一架靠墙支的棕绳绷子床,还有透过玻璃窗投射到寡白墙上的变形的暗影。我,不是跟墙上的影子自说自话,就是躲进被窝里,嘤嘤地哭泣,泪水浸湿的枕巾干了又湿,湿了又干。

后来,父亲请了一个姐姐,在他不在家的时候陪伴我。这个姐姐叫永俊,是我的本家姐姐,我们的老家相隔大概十五里山路。那时她在高中读书,父亲的单位与高中在一处办公。

犹记得俊姐个子中等,黑红的圆盘脸上覆着毛茸茸的细毛,散着稀淡的几粒褐斑,浓眉,弯弯的月牙眼,嘴唇上方画着一抹淡黑细密的茸毛,有些显眼。

父亲离家的日子,俊姐都不去教室上晚自习,在食堂吃过晚饭,就抱着一叠书和本子,提着洗漱用品和换洗衣物,来我家陪我。第二天早上也不出操,直接去上早自习。碰上周末,有时也把我带去她寝室玩。

在那些寂寥孤独的日子,俊姐是姐姐,又像妈妈,慰藉温暖了童年的我。即便是多年以后的今天,我依然记得一个个我们相处的片段,或是细节:

她盯着我的裙子,问我有没有背心,“你是女孩子,里面穿个背心更好”。母亲农活都忙不出来,更别说关心我了。父亲一个男人,即便心细,也细不到点点滴滴。刚上小学的我不知她说的背心是何物,忙不迭地从衣箱中搜出一件细线编织的毛背心,柠檬黄的颜色,还是父亲在县城开会时给我带回来的。俊姐笑着摇了摇头,问我还有没有别的背心。我把箱子翻了个底朝天,只找出父亲的一件罗汉衫。俊姐无奈地把衣物全塞进箱子,说“那就算了吧,反正你也还小”。后来,父亲回来后我闹着买了一件棉背心。直到几年后,我才明白俊姐所说的背心,是女生穿的小胸衣。

和绝大多数的女孩子一样,俊姐喜欢花。春里的映山红,她喜欢,不过,我发现她最喜欢的是香刺花,而且是那种花瓣细碎、洁白如雪、香气如兰如芝的小香刺花。我注意到,在我上学的途中,镇卫生院下面公路拐弯的一角,生着好大一篷小香刺花。墨绿、葱绿的枝条、叶片撑起一把巨伞,细细碎碎的小白花你挤着我,我挤着你,熙熙攘攘,热热闹闹,就像堆砌的雪花。那扑鼻的馨香绵延开去,引来蜂,嗡嗡地鸣,引来蝶,翩翩地舞。

我决定放学路上摘一些,给俊姐带回去。摘花远比我想象得难。花丛是由公路下的崖上长出来的,虽说冒出了路面,却也只是勉强够得着,根本使不上劲去折,何况枝条上还有细密尖锐的刺。也试过用其他树枝勾过来再折,又容易把孱弱的花瓣抖落一地。一番折腾,终是折了一捧,小心翼翼地送到了俊姐的面前。

俊姐找出一个空罐头瓶,洗干净,灌上清水,把那捧香雪供养在了寝室的桌上,还冲她的室友说:“这是我妹妹特意给我摘的香刺花儿,你们闻闻,多香!”她笑起来的样子,真好看,月牙更弯更细,闪出碎星星的光。

她喜欢,我也高兴。往后的日子,我都坚持捧一捧香雪给她,掬一把春光给她。直至春尽,直至花事了。

读二年级时,姑姑师范毕业分到了我们学校,我跟着姑姑读书,自此与俊姐分开。等我再回到父亲身边时,俊姐已经毕业离校。及至后来,父亲单位搬离高中,那段与俊姐相依相伴、幽香如雪的日子,便抛洒在岁月的河里了。

Therosesinherhand,theflavorinmine。

多年以后读到这句谚语时,脑子里应景的还是大约三十年前的场景。

其实,那时,我们根本不懂“赠人玫瑰之手,经久犹有余香”,我们懂的,是学习雷锋好榜样。

小学四年级时,父亲的单位搬到了镇政府的老楼里。其时人们还羞于谈排泄问题,与之相关的厕所更是无人重视。一大片房子,上十个单位,只在离房子老远的地方修有公厕,还是那种老式的蹲坑,没有自来水冲。可想而知,天长日久,厕所里几乎没有可以下脚的地方,刺鼻的氨味和臭味隔老远就熏得人流眼泪、胃里翻腾。

学校里,老师天天教导我们学雷锋,捡钢笔、借橡皮诸如此类已经没有了新意。一日,芬提议我们周末去把公厕打扫了,尽管心里明白那是怎样的一个所在,可谁也不愿意在学雷锋的活动中拉后腿,于是纷纷响应。

周末那天上午,芬、菊、敏和我,我们四个人提着塑料桶,拿着扫帚、撮箕、抹布,雄赳赳气昂昂地闯进了公厕,成堆的绿头苍蝇“嗡”的一声,仿佛千万架战斗机冲了出来,撞得脸生疼。我们分工,扫的扫,抹的抹,提水冲的冲。整整忙乎了三四个小时,才算打扫干净。

芬抽抽鼻子嗅了嗅,说还是有味儿。菊说要不放点花儿进去吧。一拍即合。镇幼儿园后面的山上一片片雪花样的白,漫山的香刺花正在怒放。芬找人借了把镰刀,我们钻进树林,芬直接用刀砍下几大棵,我们其他几个小心地把枝条从树木林棵间分离出来,扛回了公厕,竖了一棵在角落里,余下的把花瓣抖下来,洒在公厕的地上。

还别说,真就是香的了。我们几个,也成了班里的学雷锋标兵。有一次跟儿子说起,他捏着鼻子就跑,好似我的身上还裹着多年前的恶臭。也难怪他不理解。就是自己现在想起来,也觉得挺傻冒的。

可在那个年代,学雷锋是无上光荣的事情。去年与慧、玲、琴相聚时,忆往昔,忆着忆着,又忆起了一片香的雪。

镇福利院在学校下面的山坳里。慧是我们的班长,星期天,在她的吆喝下,我们几个玩得好的女生跑去福利院,给那些老人打扫房间,洗头洗衣服,喂他们吃饭,给他们讲故事。末了,不知是谁提议,“山上到处是花,我们去采些花放房间里吧”。屋后的山坡上,最多的还是雪白芬芳的小香刺花。我们用剪刀挑好的剪了许多,找来老人们丢在角落里的罐头瓶、酒瓶,擦洗干净,插进几枝香刺花,调出造型,一瓶瓶地送到老人们的房里。

于是,便香满屋了。老人们豁着没牙的嘴,冲我们一个劲地憨笑。

慧说,那时咱们多纯洁啊!

谁说不是呢?就像那山上、路旁、沟边随处可见的香刺花,哪怕卑微,却不低贱,在无边的春光里,自芬芳。

只是,运河畔的这丛野蔷薇,我眼见着它被园林工人几锄头刨出了根,戴着手套的手一提,一抛,给扔进了垃圾车。

问为什么不要了。工人头都不抬,“野花野草的,有啥看头。等过些时栽上迎春。”

无语。终也没有找他讨要没啥看头的野蔷薇根。我知道,它的天地,并不在局促的阳台上。

道法自然

前些时,夜夜有梦,且梦得繁复、芜杂。这几日,依然夜夜有梦,倒是梦得简单,甚至唯一了。

不外乎一个模糊的人影,在一方幽深曲折的湖泊周畔踯躅,小巧粗陋的木屋隐身在松林深处,高耸的烟囱吐出一个又一个烟圈,由最初的圆,渐拉成椭圆,最后散成一句依稀的文字:

是“在大自然中,无论什么事物,你都可以从中找到最甜蜜温柔、最天真动人的伴侣,就是愤世疾俗的可怜鬼和意气极为消沉的人也不例外”?

抑或“如果人类能够感受到万木之春的影响在唤醒自己,他们必然会上升到一个更加高级、更为精妙的生活状态中”?

还是“只有自由自在地享受广袤的地平线的人,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字不是方块字,所以只是意会。

意会得来的,两字而已:自然。

与友逛公园,遇低处遍地的大叶植物,绿得闪光的叶片宛如一方染成墨绿的大手掌,所不同的是,有八根手指。友问:这是什么?答曰:我也不知道。

心里就此有什么牵着似的。百度搜索,终于得知那是“八角金盘”。遂告知友。友问从哪儿知晓,回说是百度。友奇怪:你怎么能搜到呢?狡黠一笑:这也需要“搜商”嘛!

遍地下霜,遇海桐,苍翠的蜡质叶片间拱出一簇簇红,如新鲜欲滴的血。惊艳。拍照。发至QQ空间。友说:呀,好漂亮啊!这是什么?回她:海桐的果实啊!友说:你简直都成了植物专家了。

我抿嘴微笑。

其实,心里很想跟她说:我们师出同门哪。

这里所说的师,是万老师,小学时候教授我和友自然课的老师。印象中,一个瘦弱、苍白,头发微卷曲的儒雅男青年。

儿子说,啥是自然课?原来,他们没有自然课,对应的是科学课。

我和友小学却有自然课,一门一星期只有一节的副课——奇怪的是,却是深植于心田的一门课,如果说它对我的人生产生了不可言说的影响,也是不为过的。

老师授课,当在课堂。万老师不同,他说:自然自然,自然课就得到自然中去上。我们的自然课,课堂在学校所在的山包上。万老师就是名副其实的孩子王,带领着我们几十个小毛头,在林子里钻进钻出。

那片林子并不浓密。稀疏的松树远说不上俊朗,树干不是这里一个“瘤子”,就是那里一个槽洞,有的歪着脖子,有的扭着腰身。松果里的松子小得可怜,难得剔出来,即便侥幸得一两粒,也多是干瘪皱巴的。

最多的是灌木。比如映山红。以红花的居多,偶尔也可见到紫的、黄的和白的。我们把红的花朵摘下来,扯下花蒂吮吸花蜜。万老师也跟我们一样,一边吮一边作出满足状,“甜”。爱美的女孩子还把红花用线或是细藤条串成花串,美美地戴在头上,或是挂在脖子上。其实,心底里更喜欢那一簇簇茄紫的花朵,却不敢伸手去摘。也是奇怪,那些开紫花的映山红棵子,多半生在坟堆旁,不是坟头就是坟尾,还没靠近,老人们谈的鬼呀魅呀的就冒了出来,仿佛正躲在那些冷寂的坟茔里,大伙儿往往倒退着紧退几步,然后转身如鸟兽散。每每这时候,万老师一边呵呵笑着,一边跟我们说世上哪里有鬼呀,即便真的有鬼,鬼也在人心里,一边怂恿我们去摘紫花,“你们看那紫花多美呀!”不过,也会提醒我们不能践踏坟堆,说死人也是有尊严的。那时还真是不懂。时过多年,再想起,无不觉得真是,甚至觉得,死人往往比活人有尊严。

除了映山红,还有香刺花,一篷篷,一挂挂,一丛丛,到处都是。香刺花有两种,一种花小,细密,奇香,白若雪;一种花大如杯口,五个大花瓣舒展开,中间一大簇娇黄的花蕊,花瓣易落,稍有动静即飘落到地上,唯剩下光秃秃的花蕊,醒目的黄。不过,到了秋里,这种香刺花的枝蔓上往往生出一个个浑身裹着刺的果实,毛茸茸的葫芦状,有些像小人书上画的一种叫“狼牙棒”的兵器。万老师告诉我们,香刺花属于被子植物门、双子叶植物纲、蔷薇目、蔷薇科、蔷薇属,我们哪管得了什么门什么纲什么目什么科什么属,一个二个猴急猴急地避开刺,摘下果实,用干净的小石片搓去软刺毛,小嘴一张,咂吧咂吧起来——果实里的糖浆有一种深秋经霜的梨的味道,从嘴巴、喉咙一直甜到肚子里,甜到心里。万老师望着我们,也只是无可奈何地一笑了之。在那个填不饱肚子的年代,孩子们又怎会舍弃山林免费提供的零嘴儿?

春、夏、秋、冬,万老师教了我们一年的自然课,也带着我们在山林里窜了一年。我们都是农家的孩子,按理说,对于那些司空见惯的树呀花呀草呀的没什么兴趣,然而,每周一次的自然课却是我们心心盼之的。如若碰上雨天,我们不能出去,万老师就让我们在教室里制作植物标本,或是绘图。

一次农忙假,万老师布置给我们的作业是收集制作植物叶片的标本。那次刚好跟着父亲回老家,老家的山比学校的山更大更深,树木更密,植物种类更多,我央求着父亲带我一起寻找叶片,最好是学校山上从没有的。对于我的求知欲,父亲从来都是满足的。我们在回家的路上拐道进山林,摘枫叶、楠树叶、白果叶、“猫耳朵”……最后在父亲的帮助下,我收集了上百种植物叶片,制作了厚厚一本标本集,获得了全班最高分,自然也获得了万老师的赞赏。

他说:热爱自然,自然绝不会辜负你!

在他说过这句话后不久,我们又一次在学校后面的山岗上溜达。突然,一位男同学踢石头玩,竟然踢出了一块奇怪的石头,形状像一条小蛇,蛇头部位嘴巴还是张开的,信子长长的,不过不是粉红的、柔软的,而是灰蓝的、僵硬的。万老师欣喜地说那是一块化石。就着蛇化石,他给我们讲起了恐龙化石、三叶虫化石……

末了,万老师说:自然,亦有自然的秘密。

秘密二字,自此在我的眼里变得更为神奇。花有花的秘密,草有草的秘密,树有树的秘密,鸟有鸟的秘密;山林有山林的秘密,溪流有溪流的秘密,天空有天空的秘密,大地有大地的秘密。

我也有我的秘密。我望着那阻挡住我目光的大山,试图探寻山外的秘密。后来,到了山外,我又渴盼背着帐篷,揣着地质锤,穿着登山鞋,攀爬在祖国的山川、戈壁、高原、荒漠。

当然,最后我哪儿也没去成。

只在屋后的运河边,来来去去。只在手畔的书籍中,去去来来。

梦是依然的。梦里梦外,不外乎“自然”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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