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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上花开虽已殇 葛丹丹

发布时间:2020-03-02 15:58:44 来源:范文大全 收藏本文 下载本文 手机版

陌上花开虽已殇 一

西风漫卷狂沙,乌云笼罩着天空,像被撕裂的破洞,一眼望不着边际……

他——邵苍澜,天月国的战神,未曾弱冠,便已经横扫战场,令敌国闻风丧胆,此刻他站在城楼上睥睨,俯看众生,金冠束

发,革带束腰,墨染似的云锦衬在他的身上,迷惑众生,五官精致到无可挑剔,棱角分明地如鬼斧神工的雕刻,只见他修长的手指轻抚着面颊,深邃的眼瞳里满是孤寂。

“丫头,凡是当年参与到那件事的,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慵懒的语气里透着些许沙哑。 城楼下,烽烟四起,哀号不绝, 男子袖手一挥,“杀!”便转身离去。

他似审判者一样,无情的宣告了他们的命运,刀光剑影之间不断有人倒下。

天月三十四年,右丞相因通敌叛国之罪,株连九族,由苍澜王亲自执行,于玄武门外,满门抄斩! 二

初秋的扬州城里热闹极了,但这繁华的背后也藏有一个静谧的人间仙境。 “主子,我们是否要在此住下?”黑衣男子低着头尊敬地寻问那红衣女子……

“天地如此之大,总有我的容身之地吧?这地方也好,路途遥远,住在此,怕也不会有人发现寻来的。”红衣女子虽未见其容,却闻其声,声音宛如天籁般清脆、空灵…

“可是,主子,爷他还在找你,他……”

你要说什么?是我是你主子?还是他是你主子?往后休要乱说,我跟他之间,再无瓜葛!”

女子未等男子说完,就打断了他的话,见她转过身来,一眼,足以让天地失了颜色,手如柔荑,肤如凝脂,墨染的发丝披散在肩上,朱唇轻点,一袭红衣,遗世独立。可惜那一双眼眸,失去了原本的光泽,空洞且毫无灵气,空有一副倾国倾城的好皮相…… “是,属下以后必定三缄其口。可主子您这眼睛,该怎么办?”

“我眼睛好的时候,看到的全是这世间的杀戮,现在看不见了,反而让我心中一片清明。”红衣女子淡淡的说道。 “主子能这么想也好,那属下先去给主子打扫房间。”男子说完正准备离开。 “慢着,阿二。”红衣女子叫住正欲离开的男子…… “主子还有何吩咐?”

“你去通知小六,让他查查我阿妹楚玖如今的下落。”女子轻声命令道。 “是,属下知道了”

“那就快些动身吧。”女子说完转身离去,只留下一抹红绸倩影……

天月三十五年,苍澜王率领天月大军攻打陈国,一时之间,百姓流离失所,伏尸百万,血流成河,于天月三十六年,攻败陈国,自此陈国覆灭…… 三

飞檐拱角下,四盏素色灯笼罩着这座亭子,格外怡人,八角凉亭以翠玉为栏,金花为雕,轻垂四周的纱帐被红丝束起,因风而舞,曼妙摆动…… 一方金鼎香炉摆于亭子正中,淡烟袅袅而上,模糊了正在交谈之 人的身影 “阿苍,还在恨朕么?”处居庙堂高处的男子,黄袍加身,眼中闪烁着一丝愧疚。 “臣弟惶恐。”只见苍澜衣襟斜敞 ,发髻松散,嘴里轻哼一声像是自嘲……

“罢了,不提此事了,阿苍,你也该成家立业了,左相之女艾薏,秀外慧中 ,贤良淑德,你看如何?由朕做主,挑个好日子,赶快成婚吧。”男子明黄的衣袍闪得骇人。

邵苍澜的脸色被灯笼的光芒映得惨白。

“臣弟不劳皇上费心,臣弟与皇上之间的协议,皇上想必还没忘吧?婚事臣弟自有主张,臣弟刚想起来还有西北战事等着处理,就先告退了。”说完,只见邵苍澜高挑健硕的背影向着相反的方向离去,只听那腰间白玉轻撞束带的声响,却无人看见他玄衣之下紧握的拳头… 深夜,银白的星辰为这漆黑的夜幕披上一层银纱。 苍澜王府

位于府中最安静的院落里,充满竹香味的房中。 男子卧榻而憩。 “爷。”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房中。 男子睁开了眸子。

“查的怎么样了?有丫头的消息了么?”男子嗓音沙哑又透出一丝希冀。 “属下等办事不力,还未找到柒小姐的下落。”

“罢了,她若有心想躲,又岂会让你们找到?三年了,丫头还是不愿见我吗?如若……如若当初不是……” “噗”一口热流从嘴中吐了出来,点点的腥红,落在白衣之上,刺痛了邵苍澜的眼眸。 “爷,您这是怎么了?怎么吐血了?属下这就去宣太医…”影卫说完,匆忙转身离开。

“回来,本王身子,本王自己心里清楚,不必宣太医了,下去守着,别让人打扰我休息。”男子 伏袖摆了摆,令他下去。 “可爷,您的身子?” “本王的话你没听见?退下”

“是,属下告退。”黑影消失在夜幕之中……

男子捂着心口,月光透着窗棂倾泄进来,洒在床边,邵苍澜心中想的念的全是丫头的一颦一笑, 就连思绪都不禁飘回,他与她初见之时…… 冬日的京城,白雪皑皑,弥漫些许的寒意。

那是邵苍澜第一次见到她,在他自己的生辰宴上,那时的他刚摆脱了官员们的寒暄,欲回房休息。

刚转身,只觉得腰间一空,低头一看发现皇兄送的九龙玉佩不见了。仓促之间,一抹小小的红影闪过,顿时便跑得没影了。 邵苍澜不由笑道:“这小毛贼胆子倒挺大,在我府上偷东西!”说完看了看暗卫,信步走向花园…… “哪里来的小贼?本王的东西你也偷?”邵苍澜一把抓住躲在假山旁的小小红影,一只手将她拎了起来。 “把东西交出来。”他说完伸出手,欲接过玉佩。 “疼,疼,你快点放我下来!”

糯糯的绵音,让邵苍澜拽着她的手,不由的松了些。“还是个小丫头!说,为何要偷本王的玉佩?”语气严肃,表情冷漠。 “呜呜!阿柒才没有偷你的玉佩呢!只是看它很好美,想拿来看看而已。”女孩哭泣望着他说。 “怎么还哭了起来?本王将你放下来就是了。”邵苍澜缓缓地将她放下。

“喏,东西还给你,阿柒没偷你的。”女孩一只手揉了揉泪汪汪的眼睛,另一只手将玉佩塞到他的手里…… 邵苍澜也开始打量她,乌溜溜的大眼睛,粉嫩的小脸,小胳膊跟白莲藕似的一截 截的。

邵苍澜抬手为她擦拭脸颊上的泪痕,“本王有这么凶么?”看着她眼眶微微泛红,心像被东西堵住了一样。 “这玉本王送你,你不是喜欢么?不哭了。”他边说边将玉佩挂在她的腰间…… “你,你真要把漂亮玉佩送给我么?” 女孩呜咽地声音再次袭击着邵苍澜的心。 “嗯。送你了,不许丢了!”

“唔,谢谢你,我要回家喽,再见”女孩溜得极快,一瞬间的功夫就不见踪影… 邵苍澜轻笑出声,这小丫头逃跑的功夫,真是厉害。 也就是那一天他知道了她——将军府上的二小姐,楚柒。

邵苍澜的梦里忆着他的丫头,从稚嫩到青涩的蜕变。倏得,画面一转,他看见她满身是血,手中持着剑,鲜血顺着宝剑流下,染红了锦衣,她空洞的眼眸看不见焦点,他 看着丫头把剑架在她自己的颈上,用力一挥,倒在了血泊之中。 “丫头,不要!”梦呓女子乳名的他猛得惊醒,摊开掌心,满是汗渍。 影卫悄然进入房间…… “爷 ,您梦魇了。”

“本王睡了几日了?”邵苍澜还陷在梦境中无法自拔。 “爷,您已休息了两日了”男子恭敬地回答.“这两日,朝中没什么大事吧?”男子起身下榻整理着衣衫.“回爷,并无何大事。”

“嗯,待本王沐浴之后,就去书房看折子,先退下吧!” “是,属下告退”房间又变得寂静 起来……

于此同时,扬州郊外,只听得那一曲,高山流水,寻音看去,一女子,粉腮薄面,凤目流转之间的清冷,让人沉醉,那红衣如火,青丝如墨,几缕发丝飘落额前,只见纤纤细指下的音符,似涓涓细流,清泠如水,心中不染一丝杂陈,一曲罢了…… 暗卫快步走到女子面前,单膝跪下:“主子,阿六传来消息,说是有玖小姐的下落了!” 女子朱唇轻启:“哦?有下落了?快说!如今她身在何处?” “回主子,玖小姐如今在苍澜王府住着。” 女子微微蹙眉:“苍澜王府?” “是的,主子”

“我知道了,退下吧,回了小六,让他时刻保护阿玖的安全。”女子心中念着阿玖 语气之中都带着一丝温。 “属下即刻就去。”暗卫说完便朝外走去。

女子轻抚着古琴,满是落寞,低语轻呢:“阿苍……” 初秋时节,带着冬日的寒意.。

苍澜王府中,邵苍澜沐浴焚香之后,便往书房走去。

“流云,快些,阿玖饿了,桂花糕呢?”甜甜地童音令他停住了脚步,只见他凉薄的嘴角此刻含着温暖的笑意,墨玉的眸子望着粉衣女孩,秋风带着丝丝沁凉拂过,吹起他青丝墨发飘飞。 “阿玖”。他轻唤着粉衣孩童……

“姐夫,你怎么在这呀?”小女孩回头见着男子,兴奋地扑了上去,男子顺势,一把将她抱起.“才七岁,怎么这般沉?”男子轻笑道。

“阿玖可轻了,是姐夫力气了,往常阿姐抱着我,都不怨我重。”两人仿佛都想起了她, 一时间周围一片寂静,只听秋虫呢喃,花木缄默…… “姐夫,我想阿姐了。”名唤阿玖的女孩眼眶微红。

“阿玖,往日她是最爱木槿的,如今木槿花开了,她也该回来了。” “姐夫,有法子让阿姐回来吗?”小玖转着水灵地大眼睛望着。 “这法子倒是有,但需要阿玖的配合。”

“我配合,只要我能看见阿姐。”阿玖赶忙回答道。

在那个初秋的午后,两人在花园里“密谋”着。秋叶随风而落,平添了一丝寂静。

天月三十六年,苍澜王奏请皇上,将军府之幺女楚柒,因偶感风寒,又染时疫,于十月初六殁!感念圣上恩泽,十日之后风光大葬,望举国哀痛…… 四

“砰”绵延九霄的弦乐戛然而止,琴弦因声而断,楚柒顾不得柔荑的疼痛,猛得站起身来。 “你说阿玖怎么了?”话语之中透着慌乱。

“阿六那传来消息,说是…玖小姐…不行了。”暗卫不敢在多言,垂着头。 “不可能!”女子紧攥拳头,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 “主子,这事不知是真是假,咱们要不先静观其变?”

“不,此事不可以等下去了,事关阿玖生死,你快去备马,咱们立刻启程,无论如何?我也要知道真相。” 红衣之下十指紧紧嵌入掌心中,身体的微微发抖出卖了她内心的不安…… “是,属下这就去备马!”

深秋,十日之期已到,这日,京城的天飘起了小雨,带着些许寒意。 青山外,一眼望去,满山的绿变得枯黄。

三五个士兵手拿着铁铲与锄头,挖着脚下的土地,旁边还有堆如小山的黄土,只见这墓穴初见成形,一口楠木棺静放一侧。 “爷,这墓穴已经挖成,可这时辰……”影卫望着自家爷,身着白色锦袍赛如白雪,站在那里,眉眼清华。 “哦?时辰到了,那便不等了。”男人疲惫的嗓音之中略带 悲切。

绵绵细雨沾湿了男子的青丝,墨玉的眸子,笼罩黑色,低沉的声音透出凉意:“葬!” 只见士兵轻抬木棺,缓缓行走,雨随风轻舞,带着凉意,吹冷了男子的面庞。 “住手!”清脆如泉水淙淙的天籁 从远处传来……

男子身子顿时僵住,想要动弹,却发现动弹不得,缓缓转过身,映入眼中的便是红鬃烈马上如火的石榴红衣,在那白缟的之中,显得鲜艳夺目,美得惊心动魄,只见马声嘶叫,楚柒紧紧勒住缰绳,她静坐于马上,由阿二将她扶下马。 雨不由地大了些许,打湿了女子火红的衣衫。 “阿二,阿玖在哪?快带我去!”女子言语里满是焦虑。

“主子,玖小姐她,她,如今躺在棺中”阿二跪下,声音满是悲恸!

“不可能,阿玖不会死!!”楚柒厉声大呼,踉跄了几步,站在雨中瑟瑟发抖,眼泪顺着眼角滑落。 “怎么会这样,我不信,阿玖,我来了。”楚柒喃喃地轻语,任由自己单薄的身子在雨中摇曳……

“丫头,若有一日,你这泪为我而流,我怕是死而无憾了!”男子望着她清瘦的倩影,只觉得嗓中哽咽了些许,有一刻竟发不出声。 只见女子嘴角噙着一丝讽刺:“邵苍澜,我与你,早就没有干系了。” 花落无声,大雨浇不灭两颗想要紧靠的心,细雨如情丝串起斑驳 的记忆,不知凌乱的浮华湮灭了多少痴儿…… 出征之时

满城彩旗飘扬,城门之外,如火的旗帜上墨染的“澜”,引人注目。“大哥,阿苍,此次出征定要小心,陈国不是那么好对付的”楚柒站在城外,望向那 两个人,没了往日的嬉笑,眼里满是忧虑.“小妹放心吧!我一定将陈国击退,凯旋而归!”说话的男子正是楚家少主——楚天舒,一身傲骨屹立于人前。 “丫头,等我归来陪你看木槿花开…”邵苍澜轻摸楚柒的头,眼中爱意溢于言表。 那一日,百姓为他们饯行,盼望大军凯旋。

阴阴夏木,蝉鸣为着寂静的夏日带来一抹生机,如今距离出征也已经过去三个月了……

楚府纳凉之地,一梳着双髻的孩童坐在石椅上,把玩着茶杯,望着对面的红衣女子,抱怨道:“阿姐,大哥怎么还不回来?阿玖还等着他带我出去玩呢!” “大哥他们也该回来了,上个月还传信与我说,要班师回朝了。”楚柒身着红衣,静坐,美艳不可方物…… 坐在石椅上聊得正融洽,只见下人匆匆进入院落禀告:“小姐,安公公来宣旨了,请小姐们快些出去迎旨。” “知道了,下去吧,我这就带阿玖过去。”楚柒牵过阿玖的手径直走去前厅。

“将军府众人接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将军府长子楚天舒,少年英雄,温文尔雅,谦恭有礼…” 楚柒只觉得身子被雷劈了一样,僵硬地无法动弹,脑子里不断地重复着那尖细的嗓音说出来的

事实,“楚爱卿因公殉于玉兰山之外,朕深感痛惜…”眼泪顺着眼角滑下,直到发觉有一道黑影向后倒下,将十指嵌入掌心,让疼痛麻痹自己,努力告诉自己不能倒下。

“臣女接旨,感念圣上恩泽,来人,送安公公出门,把玖小姐送回房,好生照看。”冰冷的声音不容置疑。 下人很快带走了昏迷不醒,脸蛋上泪痕未干的玖小姐,前厅又沉寂了下来。 “怎么?安公公还有事要宣布么?”女子明媚的眸子望向他。 “楚小姐,皇上还有口谕是对你说的。” “哦?说吧!”

“楚府之女楚柒终身不得嫁入皇室,特赐药一份,断此妄念!”

安公公说完便从衣袖中拿出药丸,递到她面前,楚柒踉跄了几步,面色惨白:“我若不呢?” “圣上说,难道楚小姐愿意楚府此后变为废宅吗?” 楚柒眼中闪过一丝阴冷:“我明白了,我要见邵苍澜一面!” “圣上说了,只要楚小姐服下药便可去见王爷!” 楚柒伸手接过药丸一股脑吞了下去。

“现在我可以见他了吧,让开!”红衣飘飘,止不住她的一世芳华…… 苍澜王府

竹木的院里,木槿花如火的开着,房中的两人沉默了许久… “阿苍,你告诉我,大哥的死与你可有干系?”

“丫头,天舒的死是我的错,是我未能及时带兵支援!”邵苍澜看见她苍白的脸庞,心抽痛地跳着。 楚柒怒急反笑地望着他:“你为能及时赶去?你当我看不出皇上对将军府早就虎视眈眈了吗?” 邵苍澜一把搂过她:“丫头,是我大意了,上了当,你相信我好!”语气满是懊恼……

“呵呵,到了现在,叫我如何信你,枉世人说你惊冠天下,你却自负一世,错害我大哥性命!”楚柒挣脱出他的怀抱,泪如雨下。 “丫头,别哭,以后我照顾你与阿玖。”他轻抚她的脸颊。

楚柒望向他,眼里满是讽刺:“我们还会有以后吗?,邵苍澜,今日之后,你我形同陌路。”不等他反应过来,身旁的红影早已不见。 楚柒快速的跑出王府,不是她不愿面对他,而是她如今明白药的作用了,模糊的影像,让她已经 不敢面对他了。

邵苍澜则把自己关在房中,借酒消愁,他笃定,他的丫头,气消了,想通了,便会回来,他愿意等,可谁知这一等便是三年… 雨依旧下着,落地无声的缠绵,不知迷醉多少人?

“丫头,乖,随我回去好吗?”他哪里还有往日的气魄,低声求她。

“我来,只是带阿玖回家,她不喜欢这。”楚柒的红衣张扬,说完,她从腰间解下九龙玉扔在地上:“邵苍澜,玉还你,自此楚家再也不欠你了。” 雨冲洗着白玉。“丫头,谁许你把玉还我的?”语气愠怒,没了往日的沉稳,弯下腰轻拾玉佩 递到她的面前。 他见她岿然不动,将玉佩再递近,依旧没有站在那,眼睛空洞,他身子一振,玉佩掉落下来。

邵苍澜表面平静,内心却已风起云涌,一口血闷到了嗓子眼,紧握着的手指滴出血来。 :“丫头,你的眼是看不见了吗?”哽咽的话说出口,苍白无力。 楚柒听闻,神情有一丝慌乱,良久,说道:“是。”软软的音似棉花敲在他的心上。

邵苍澜的心像是被堵住了,脑子里浮出的都是她那双明亮的眸子,现在却看不见了,他的丫头究竟有多坚强! “跟我回家,你的眼睛我一定会治好!”邵苍澜语气满是坚定!

“家?难道你忘了?我的家就是被你皇兄毁掉的!如今楚家就剩下我了!这条命你若要,便拿去吧!” “等把你眼治好,我们就找一处地隐居,不问世事,好吗?”

“死心吧!我的心里再不会再有邵苍澜这个人!我承受不起你的爱,往后我不想再看见你。阿二,带上阿玖,回家!”楚柒转身,泪流满面,那是大彻大悟后的解脱……

邵苍澜不语,目光追随着她远去的背影,心疼不已!一想到

她的眼睛!瞳仁之中逬射出来的阴狠让人发怵!转身上马,策马扬鞭,驶向皇城! 金銮殿下,邵苍澜一袭白衣被淋湿,雨水顺着锦衣滑落,形成一圈水渍… “皇上,解药给我!”邵苍澜阴狠的眼神望着他曾经敬爱的兄长! “阿苍,什么解药,朕不知道!”

“你不明白?丫头的眼睛不是你做的?把解药给我。”

“阿苍,你逾越了,楚柒她本就配不上你!”龙椅上男子黄袍夺人眼球。

“丫头配不上我?不是你一手造成的吗?当日,天舒被陈国困于玉兰山之中,我欲带 兵支援,是你派右相八百里加急,骗我你被困于京中,让我带兵回去,可是呢?你利用我对你的信任,害了天舒,如今,你为何连她也不放过?”

庙堂之上男子眉头蹙起,叹了声气:“阿苍,楚柒若不除,你终其一生会被情所困扰,皇家是最要不得情字!”

邵苍澜听后苦声笑道:“皇上,你可知,她对我多么重要!就算她要我死,我也认了,我偏就看不得她受半点伤害,解药给我!” 大殿沉默良久,高位男子开口:“娶左相之女,朕就给你解药!” “好,我答应你!”男子面色凝重,冷若冰霜。 “阿苍,你不是还爱着楚柒么?为何还答应?”

邵苍澜正欲转身的身子顿了顿,说道:“这一生我爱的只有楚柒一个人,就算是死,我也只愿和她葬在一起,但是,我怎么忍心看着她一个人躲在黑暗里!”邵苍澜说完转身离去 。

龙椅之上,男子眸子黯淡,轻声低语:“阿苍,朕是不是做错了?”

天月三十七年,诏告天下:左相之女艾薏,温婉端庄,知书达理;苍澜王,文武双全,战功赫赫,实乃天作之合,朕特此赐婚艾薏为苍澜王为正妃,钦此!

天月三十八年,京郊楚府旧宅

“阿姐,阿姐。”稚嫩的童音唤醒了微微愣神的楚柒。 “阿玖,唤我何事?”楚柒红衣披肩,风华绝代。 “阿姐,你还生我气吗?我错了,是姐夫那天跟我说有办法引

你出来,我才服假死药骗你出来的嘛!后来不是醒过来了吗”阿玖眼里满是紧张和内疚。

“我不生气,是我不对,不该丢下你一人,还有,他不是你姐夫,以后不要这么唤他了!”楚柒语气带着江南糯糯地绵音,慵懒疲惫…… “阿姐,你说姐夫…不对,是苍澜王真的会娶别的人为妃子?”

“我不知道,他娶亲与我有什么关系?阿玖这时辰也不早了,休息去吧,我一个人坐这呆会。”楚柒望着院里的木槿,如火一样刺痛她的眼睛,灼烧着她的心…… “阿姐,你也早点休息,我去睡了。”阿玖说完起身离开… 楚柒坐在院里良久,终于起身,走进房间休憩… 是夜了,楚府的旧宅被漆黑的夜幕笼罩着,显得寂静… 此刻,楚柒闺房门口,两人的交谈打破了这宁静的晚上…

“爷,您来了!主子已经歇下了。”阿二轻压着声音,恭敬地回答着。

没错,来人的正是不日即将大婚的邵苍澜,月光轻斜着照映在他 憔悴的脸庞上…… “阿二,你先下去,本王进去看看她。”邵苍澜同样压低着声音,生怕吵醒屋里的楚柒… 阿二垂头不语,沉默些许:“爷,主子她心情不好,您这…” “怎么?连你也开始不信本王了?”

”爷,您都要娶王妃了,还来这做什么?主子这段日子精神恍惚,难道不是因为这个?百般施计让主子出来,您就不知道主子心中的苦么?” 晚风徐徐吹来,院落里满是木槿花的清香…

“可是本王就是念着丫头,想着 丫头,她从不告诉我她的难处,如今,我只想弥补!”阿二望着他满是坚定的眼神,不由得想到了什么,大惊失色:“王爷,难道您娶亲……?”

邵苍澜低声笑道:“阿二,跟着丫头,你倒是长进不少!记着,今晚没有任何人来过楚宅!” “阿二明白!”说完,转身走出院落…

邵苍澜推门进入房中,轻轻关上门,回头望着睡意正浓的楚柒,眼光不禁柔和了起来,慢慢走近,透过月光看见她的皎好容颜,邵苍澜站在床角旁,轻点了楚柒的睡穴,从怀里掏出药瓶,拿起干湿的巾帕轻擦楚柒的眼角 ,像是轻抚失去多年的珍宝,小心翼翼,打开药瓶,敷上药之后便静坐在床边,望着熟睡的人儿,邵苍澜的手指慢慢触摸楚柒的脸庞,“傻丫头,大概只有这样,我才能好好看着你。”邵苍澜低下头来,薄唇轻碰娇小人儿的朱唇,混合着木槿的花香,舌尖轻描着楚柒的唇瓣,甜的腻人,良久,才离开楚柒已经微肿 的唇,低沉地嗓音掠带一丝沙哑:“丫头,我好想你!”为她拾盖好被子,绾起她如墨的发丝,凝注久久,直至天明,只留下清风一阵,便不见了踪影……

天际微亮,阳光打落在床榻,楚柒微微睁开眼眸,睡意朦胧,要准备起身只觉得肩上一痛,但转瞬疼痛就消失了,眼上凉意袭来,很舒服,楚柒疑惑着,梳洗 好之后便询问正准备早膳的阿二:“昨晚有人来过吗?”

正在摆放碗筷的阿二手中一顿,立刻回道:“昨晚无人来过,怎么了?”阿二说完又拿碗给楚柒盛粥,放到她的手上,楚柒接过碗,用勺子舀起,朱唇微张,喝了下去,:“没什么事,应该是我想多了吧,你下去伺候阿玖吧。”

“好的,那属下先退下了。”阿二说完快速离开房间,生怕主子察觉到了什么。 此刻的苍澜王府,来来往往的下人,穿梭与府中,十分忙碌…

“爷,半个月之后您就大婚,宫里来人,说是给您做喜袍呢!”暗卫对着站在窗前的男子说道。 男子听后冷笑道:“喜袍?你去回了宫里的人,让他们回去吧,大婚之日本王就穿平时的衣服就好。” “可是王爷,您大婚怎么能够穿平时的衣袍呢?”

“哦?有何不能?本王一生只为一人穿喜衣,退下吧!”男子望着屋外的木槿,露出了浅笑…

自那日之后,邵苍澜每日都会去楚宅为楚柒敷药治眼,但随着婚期的临近,也日益忙了,即便如此,他还是坚持,这日,邵苍澜让阿二退下之后,又轻掩门准备给楚柒上药,转身却发现床上空无一人,邵苍澜大惊失措,冷俊的面庞露出了焦急,正要唤阿二,一只小手拉扯住了他的衣襟,让他脚步不由 停下来。

“不知道世人称颂苍澜王原来竟是个半夜闯别人闺房的无耻之徒。”开口之人正是躲在暗处的楚柒。 “丫头,你……你能看见了?”邵苍澜语气中透出止不住的狂喜!

楚柒望着他,时隔四年之后第一次透过月光望见他,玉簪斜插发丝,瞳仁里的惊喜之色溢于言表 。 “每晚是你帮我治眼对吗?何必呢?这么麻烦你。”丹唇轻启。 “丫头,对我来说,一点也不麻烦,只要你可以好起来。”楚柒听完,只觉得冰封的心慢慢出现了裂痕,一丝暖意流入心底。

“谢谢。”楚柒话落,房里便沉默了起来,久久,楚柒实在忍受不了房里的低气压,开口:“那个 ,你三日之后便大婚了,我眼睛也好了,往后你就不必来了吧?”楚柒讲完只觉得房里气压更低了,春日就感觉到了冷意。

“好,明日我就不来了,今日之后我便把药给阿二,也对,我也应该好好布置喜宴了。” “嗯,那你好好布置吧。”语气之中听不到一丝感情。

邵苍澜听完再也忍不住,一把将楚柒搂入怀中:“丫头,你就这么想我娶妃?”

楚柒挣扎不开,火气终于涌上:“你娶的又不是我,问我干什么?”楚柒只觉得心里委屈,落下泪来,滚烫的泪珠低落, “丫头,别哭!以后照顾好自己!”轻拍着楚柒的后背,望着渐渐止住哭泣,在他 怀里熟睡的丫头,将她抱上床,盖好被子,与阿二交代了几句便匆匆离开。

第二日,楚柒醒来,便再未看见到邵苍澜,晚上也都是阿二为他上药,日子过得很快,这一日便是他的大婚之喜,这日,用完早膳,收拾东西的阿二终于忍不住望着木槿花发呆的楚柒,:“主子,今天苍澜王大婚,您难道不 过去吗?” “我去作甚,不是添堵吗?”楚柒的声音高声说道。

“主子,您知不知道,王爷他要不是为您怎么会娶亲。”阿二一时口快说了出来,暗道不好。 “这话什么意思,为我?”楚柒望着他。

阿二被楚柒盯的心里发毛,这才道出了事实:“王爷为了找解药 ,就答应皇上娶亲,来替您治眼。” “啪”楚柒手中的碗猛的坠地,“不可能!他怎么会为了我做到这样的地步!”

“主子,您是王爷的全部,为了你,他什么都愿意,而且楚天舒的死也与他无关,是皇上的计划!”阿二看着主子悲恸的神情,不忍说下去。 楚柒缓缓起身,眼里满是坚定“阿二,备马!”

今天京城热闹非凡,十里红妆 ,苍澜王府上上下下都挂起大红灯笼,房里,暗卫手捧着喜服,看着自家爷,无奈叹气:“爷,时辰到了,该换衣服了。” 男子望着院前如火的花,不由想起那个身着石榴红的女子。 “把衣服放那,这信与玉,你回头交给丫头,一定要送到她手里。” “是,爷。”

“下去吧。”男子一袭黑衣显得魅惑。

而楚柒此刻扬鞭长策,“阿苍,要等我!”红衣如火,倾城之姿 ,神色里满是焦急。 入了城,楚柒隔着老远就看见苍澜王府上方那耀眼的火光,她心里一震,立即扬长奔去……

临近了,只见那苍澜王府成了一座熊熊燃烧的火炉!暗卫们站在外面,无法攻入,楚柒不知道自己怎么走到暗卫面前的:“阿苍呢?”说话颤抖着 “爷他还在里面!”

你们还愣着干嘛?救火啊!”一贯冷静的女子忽然失去理智,大叫起来,说完如同扑火的飞蛾就要冲进那燃烧的房子里。 阿二眼急手快,立刻拉住楚柒:“主子,你冷静点,这火势太大了,暗卫都进去救了!” “闭嘴!都闭嘴,救火,快点救火,放开我,阿苍还在里边!”楚柒用尽全力挣扎着,想 要冲入大火里去,阿二紧紧从后抱着她,不让楚柒有挣脱的机会。

火在四周蔓延,楚柒视线里都是一片血红,楚柒望着房里开始坍塌的柱子,烧红了眼“阿苍!你出来啊!你们放开我!”女子的衣裙张扬着,与火融为一体。 “柒小姐,这是爷让我转交给你的。”暗卫们生怕她闯进大火之中,连忙拿出主子的东西。楚柒望着他拿出的玉佩,身子渐渐镇定了下来,接过玉佩,指间轻柔,“这还有王爷的信。”暗卫递过信封,楚柒撕开信口,手指颤颤地拿出信,打开一看,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他龙飞凤舞的八个字:若非死别,绝不生离! 楚柒两行清泪留下,回忆过去种种往事,只觉到了今天,她才发现自己有多么深爱着他,望着漫天的大火,楚柒只觉得眼前一便漆黑,血气逆行逼向喉咙,“噗”吐了一口血来。

“主子,您别激动啊!”楚柒只觉的眼前一黑,无声的向后倒去……

天月三十七年,苍澜王大婚之日,府中失火,一切成为灰烬,在那个倒塌房屋的深处,压着一个男子的枯黑焦骨,仅凭散落的发簪才能判断是楚柒深爱着的男子的遗骸,天月皇帝下召,苍澜王丧于大火之中,举国发丧。 六

天月三十九年,已是深秋了,青山寺外。火红的木槿开遍四周。

“大哥,我来看你了。”楚柒身着血红色的衣锦站在墓前,望着那坟冢,眼圈不禁泛红。 “你走之后,我一直怪着阿苍,

我恨他,怨他,我曾经伤他那么深,但他还是对我不弃不离。” 女子平静地叙述着。

“为什么当我已经原谅他的时候,他不在了?大哥,我真的好累。”楚柒坐在墓旁,诉说着心事。 “我想,我已经不怪他了!”女子靠在墓碑前,凝望着那块九龙玉,心里的酸楚全都化成眼泪留下。 “大哥,我爱他,即使他不在了,可惜老天让我醒悟的太迟” 黄泉路上,三生石旁,彼岸花开,阿苍还在奈何桥上等我。 流年缱卷,只愿来世共白头。

陌上花开虽已殇 葛丹丹

作文:陌上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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