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圳万科股权激励方案的分析
因为股权激励方案受质疑，万科董事长王石不得不在网上与投资者展开辩论PHTTEX／图
□本报记者冉孟顺□田雨
万科在中国主板市场首推出股权激励计划，不仅带动了其他上市公司的纷纷效仿，也引发了小股东的激烈反弹
今年3月21日，万科在公布年报的同时，推出了一项股权激励计划。按照这项计划，大约有160名万科员工将获得股权激励，万科董事长王石与其管理团队由此将拥有“股东与职业经理人”的双重身份。
这项计划使万科成为中国主板市场首开股权激励先例的上市公司。在一个月前，深圳中小板上市公司———中捷股份也公布了股票期权激励计划。
万科的股权激励计划带动了主板其他上市公司的效仿。据媒体报道，宝钢等十几上市公司也正在准备推出股权激励计划。
在股权分置改革之前的中国股市，由于大股东和高管持有的股份不能流通，股权分置曾是股权激励计划最大的拦路虎。但随着股改步伐加快，决策层开始为上市公司推行股权激励计划“松绑”———证监会在今年元月4日出台了《上市公司股权激励管理办法》，国资委也在年初下发件为国企管理层增量持股解禁。
“具备条件的国企高管可以大胆持股，不具备条件的就胆子小点，可能是股份（本）的5％，也可能是6％，等内外部条件成熟后再逐步提高比例。”在今年1月20日的全国国资监管工作会议上，李荣融就曾表达他对国企高管增量持股的看法。
但就在万科股权激励方案出台后，一些小股东却发出了质疑的声音，并引起了一场王石与他们的网络辩论。
“老王发火了”
曹新是一位长期持有万科股票的小股东。虽然他认为万科是中国股市“少数几阳光下的上市公司”，但他对万科的股权激励计划却很是不满。
他认为万科可能存在为进行激励计划而做低2005年业绩的行为，“2005年年末已售未结算面积高达657万平方米，这是一个值得质疑的数字。”
“已售未结算面积有可能是万科调节利润的‘蓄水池’。”曹新的理由在于，2005年末的已售未结算面积的相应收入高达487亿元，而在2004年末这个数字为17亿，出现了三倍暴增，远远高于主营收入523％的增长速度。他认为，这会使2005年会计确认的主营收入和利润分别被压低。
他由此猜测，做低利润可能与股权激励计划存在某种联系。这是因为：2005年是“万科股权激励计划”的基数年，或者说，2005年的年度利润是激励计划的净利润增长考核指标的基数。“显而易见，起点越低，股权激励计划就越容易实施。”
这种担忧并非曹新所独有。一位注册名为“SSE”的网友也在万科论坛上向王石发难———“„„让人怀疑万科2005年年度隐藏利润的故意性，至少在客观上，部分隐藏的利润会通过所谓的激励计划把股东利益转换成管理层利益。”
“这是欺人太甚。”王石对这个帖子迅速进行反击。王石随后给出解释：“2005年账面有近487亿售楼收入未结算，这是事实，但如果你再翻查200
4、200
3、2002„„的年报，都有一定的金额的售楼收入放在预收账款项上而未结算。为什么呢？按照中国会计制度准则，楼卖出去了，即使全款收到了，但楼房还没有交到业主手上就不能结算。” 曹新也注意到这场网上争论，“老王发火了，这也看得出：王石是个性情中人。不过，对于未结算售楼收入出现暴增的现象，万科还需要进一步解释。”“我希望股民和经理人之间应该理性沟通。”曹新说。
万科首席研究员谭华杰对此认为：“我们并不希望已售未结收入过高，因为未结算收入在会计上被确认为‘预收款账’，属于负债项目，未结算收入如果增长过快，将迅速推高负债率，妨碍万科财务杠杆的运用。”
在谭华杰眼里，万科2005年未结算售楼收入数字“是正常的”。谭说：“如果万科存在故意调高年底已售未结收入的行为，那么年底的负债率将明显上升；但事实上，万科年底的负债率比年中是明显下降的，即使扣除可转债转股的因素，也足以说明下半年万科的结算节奏快于销售节奏。”
万科的产品结构变化也许是造成未结算售楼收入暴增的另一个重要原因。由于土地获取的原因，在万科产品线中，高层住宅和高档住宅比例在2005年出现上升趋势。谭华杰解释道，“按照会计准则，竣工验收完成是楼盘结算的必要条件之一；高层住宅和精装修住宅施工周期较长，高档住宅配套设施较为复杂；而万科2005年楼盘销售速度较快，此消彼长的结果是从销售到结算的周期被拉长了，已售未结收入这个蓄水池因而出现了扩容。”
而一位分析师也认为，万科刻意做低2005年业绩并没有必要。他说：“万科的股权激励是一个连续方案，如果将2005年的业绩调整到2006年，固然有利于2006年的激励基金提取，但是却增加了实现2007年目标的难度。我们估计万科最近几年的利润增长速度将保持较高水平，如果2006年利润增长过多，可提取金额很可能超过利润总额10％的上限，那是毫无意义的事情。”
“万科不会干偷偷摸摸的事。”王石也在万科论坛上继续澄清说。 抢劫股东还是苛刻自律？
万科的股权激励计划本身也让一些投资者议论纷纷。 “看得出，激励计划应该是参考国际标准精心设计的。”曹新表示大体认同该方案，但认为有关条款需要修改，尤其是提取激励基金的门槛“需要提高”。
万科《2006－2008年限制性股票激励计划》规定：年度激励基金以当年净利润净增加额为基数，根据净利润增长率确定提取比例，在一定幅度内提取。提取门槛如下：净资产回报率至少达到12％以上；净利润至少比上一年度增长15％以上；第三，行权时，股价要高于去年的价格。
“我并不反对万科的股权激励计划，但万科激励基金的提取标准要严格，比如，净资产回报率底线从12％提高到13％－15％以上，净利润增长比例超过30％时，才能提取奖励基金。”曹新认为，现在万科仍处于行业景气时期，目前方案中的指标对万科来说，达标并不困难，因此，提高提取门槛“不是一个偏高的标准”。
在万科论坛发帖的网民SSE则对激励计划感到沮丧。他认为，当净利润增长率超过15％就要给管理层激励，“这简直就是对股东的抢劫”。
此外，这位网民同样认为提取标准过低，“我们不否认管理层的历史贡献，但既然是‘激励计划’就要真正起到‘激励’的作用，董事会应该给管理层一个‘有压力’的目标，这才有激励的作用。”“将心比心，万科管理层不占股东的便宜。”王石在喧闹的网络争吵中开始心平气和，逐条答复投资者。
第一，对于净资产回报12％的底线，王石认为与国内外同行相比，达到这个指标并非轻而易举，他举例说，万科的标杆———美国帕尔迪公司的净资产收益率曾做到高过18％，但正常来讲15％；香港房地产企业2004年净资产平均利润回报率不超过5％；内地房地产企业2004的平均净资产收益率不超过7％，预计2005年不会超过9％。
他认为，万科的净资产收益率曾长期维持在百分之十点几，按照此水平已令许多房地产企业羡慕不已，2004年突破13％，2005年突破15％，把12％做个激励的底线是很苛刻自律的限定。
第二，增长15％作为第二个奖励底线的限定。王石并不认为15％的目标过低，关键是“业绩能否持续发展”。王认为，万科的持股激励计划当然是建立在持续发展的基础上，如果确定的底线是在30％以上，就意味着管理层在完成一项基金经理认为很难维持的连续增长目标之后才能分享增长利润。王石反道，“这样的激励计划有激励作用吗？”
第三，行权时，股价要高于去年的价格。 鉴于以上三个理由，王石坚持声称：“目前还没有比万科更苛刻的持股激励方案。”
一位机构分析师也认为，万科的股权激励方案基本令人满意。他说：“12％的门槛并不算低，万科从1998年到2003年，净资产收益率从来没有超过这个数字。”
万科股权激励方案 今年3月21日，万科公布《首期（2006－2008年）限制性股票激励计划（草案）》。按照该计划，万科基本操作模式为：“在公司达成一定业绩目标的前提下，按当年净利润增加额的一定比例提取一定的激励基金。通过信托管理的方式，委托信托公司在特定期间购入本公司上市流通A股股票，经过储备期和等待期，在公司A股股价符合指定股价条件下，将购入的股票奖励给激励对象。”
该方案的最低门槛是：“当年净利润增长率（扣除激励基金后）超过15％、全面摊薄的净资产收益率超过12％，行权时，股价要高于去年的价格。”
此外，提取当年度激励基金还有如下限制条件：
（一）当净利润增长率超过15％但不超过30％时，以净利润增长率为提取百分比、以净利润净增加额为提取基数，计提当年度激励基金；
（二）当净利润增长比例超过30％时，以30％为提取百分比、以净利润净增加额为提取基数，计提当年度激励基金；
（三）计提的激励基金不超过当年净利润的10％。
股票激励计划的激励对象人数不超过公司专业员工总数的8％，计提的激励基金不超过当年净利润的10％。预计约有160人将成为首期激励对象。按照该方案，万科业绩发展顺利的话，3年后，中国股市可能将出现中国首位因股权激励而产生的千万富翁。
什么叫股权激励 所谓股权激励，即是一种职业经理人通过一定形式获取公司一部分股权的长期性激励制度，使经理人能够以股东的身份参与企业决策、分享利润、承担风险，从而勤勉尽责地为公司的长期发展服务。
在国际上，股权激励计划是上市公司比较普遍的做法。一般观点认为，股权激励计划可以把职业经理人、股东的长远利益、公司的长期发展结合在一起，可以一定程度防止经理人的短期经营行为，以及防“内部人控制”等侵害股东利益的行为。
此外，现代企业理论和国外实践证明股权激励对于改善公司治理结构，降低代理成本，提升管理效率，增强公司凝聚力和市场竞争力起到非常积极的作用。
股权激励包括股票期权、员工持股计划、限制性股票激励计划和管理层收购即B股权激励机制的重要形式之一是股票期权计划，快速成长的科技公司大多采用股票期权计划，这也是美国硅谷创业科技公司造就富翁的摇钱树，微软、GGLE都是通过股票期权制造大量亿万富翁。去年在纳斯达克引起轰动的中国搜索网络引擎———百度公司，也是通过股票期权批量制造百万富翁。
不过，美国投资大师巴菲特对其持反对观点，他担心过于优厚的股权激励会造就“贪心的CE和公司高层管理人士”，还会制造更多的公司丑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