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肃正宁校车事故
【案例梗概】
2011年11月16日9时15分许，甘肃省庆阳市正宁县榆林子小博士幼儿园运送幼儿的校车（核载9人、实载64人），由西向东行驶至正宁县正（宁）周（家）公路榆林子镇下沟村一组砖厂门前路段时，与由东向西行驶的重型自卸货车发生正面相撞，造成21人死亡（其中幼儿19人）、43人受伤。据调查分析，事故原因是校车严重超员，在大雾天气下逆向超速行驶，导致事故发生。该事故暴露出一些地区存在车辆违法严重超载以及有关部门在校车安全管理方面责任不落实、措施不到位、监管有漏洞等突出问题。 【案例正文】
一、案例背景
甘肃正宁县榆林子镇小博士幼儿园是一所开办七年多，在当地教育部门备案、具有办学资质的民办幼儿园。李军刚（小博士幼儿园董事长）原本做小生意，是2004年借钱开办这家幼儿园的，现在还欠着几十万元，这表明一个事实，他并非通过办幼儿园谋利，而700多人的办学规模，实实在在地解决了当地的学前教育需求。榆林子镇的幼儿园不多，在小博士幼儿园发展的过程中，其它幼儿园逐渐被淘汰，孩子们集中到这里，大部分需要坐校车往返。但是小博士幼儿园的资金和农村家庭的经济承受力同样有限。李军刚的弟弟说：“最早没有钱买车的时候就买二手车，新车太贵买不起，手续办齐了差不多10万元，最便宜也得
7、8万。”幼儿园一位女老师透露，每个孩子每学期只收550元，其中包括学杂费、书本费、保育费、生活费、校车费，这些钱只能维持幼儿园平日的支出。孩子每学期交校车费50元，这样的价格，也注定了校车的安全性得不到保障。李军刚的弟弟说：“我们超载从来没有人管过，也没人要求过整改。办学的这些年里，有时交警队突然查车，充其量就罚个款，罚500，罚完就走，也没要求多余的孩子下车。”李军刚的弟弟和老师认为，小博士幼儿园面临的问题，和它民办幼儿园的身份也有关系，要争取到扶持，并不容易，他们一直向政府部门申请无息贷款，申请好几年一直没有申请下来。
二、事故经过 2011年11月16日上午9时15分，正宁县榆林子镇小博士民办幼儿园校车（甘M-A4975黄色金杯面包车）由司机杨海军（已死亡）驾驶，搭载幼儿及教师63人（车辆限载9人），在榆林子镇西街道班门前，与向西行驶的陕D-72231东风牌自卸货车迎面相撞，造成交通事故，当场死亡5人（校车司机1人、幼儿4人）。经市人民医院专家组、正宁县人民医院和中医院全力抢救，因伤势严重救治无效死亡15人（幼儿教师1人、幼儿14人），死亡累计人数达到21人。44名受伤幼儿中，因伤势较重和家长要求，22名受伤幼儿由县上派遣医护人员和救护车辆护送转院治疗，其中17名转入庆阳市人民医院治疗，5人转入咸阳中铁27局医院治疗，其余22名幼儿在县医院和县中医院接受治疗（其中1名幼儿腹腔出血手术后伤势较重）。甘肃省庆阳市委宣传部下午通报榆林子镇幼儿园校车事故，确认已经造成20人死亡，在死者中，有这辆校车的司机和带队老师，其余18人和伤者都是4至6岁的幼童。该校车相关手续合法，但核载9人，实载64人，属严重超载。当地已经组成专门调查组，将彻查事故原因，严肃处理相关责任人。
甘肃省卫生厅厅长刘维忠称，肇事运煤车司机系正宁县榆林子镇中行村人，已经被公安机关控制。据他介绍，下午2点半左右，已经有18名重伤员（3个危重）已经送到庆阳市人民医院，中西医专家正在抢救。26名伤者在当地医院救治，庆阳市4名专家指导救治。 据出事校车隶属一家农村幼儿园，事发时严重超载且逆向行驶。事发时有雾，路况能见度低。
二、政府回应
由国家安全监管总局与公安部、教育部组成的工作组16日赶赴现场，贯彻落实中央领导同志指示精神，指导地方做好伤员救治、善后处置和事故查处等有关工作。16日20时，甘肃省公安厅召开全省公安机关紧急视频会议，要求在全省范围内部署开展为期15天的校车交通安全集中检查整治，切实落实预防重特大道路交通事故特别是校车安全隐患整改措施。
事故发生后，省委书记陆浩，省委副书记、省长刘伟平，省委副书记欧阳坚，省委常委、宣传部部长连辑，副省长咸辉、郝远、虞海燕等领导高度重视，分别作出重要指示。国家、省、市相关部门也陆续赶赴现场组织指导救治工作。副省长、庆阳市委书记张晓兰，庆阳市委副书记、市长周强在接报后立即作出指示并迅速赶赴现场，副省长、庆阳市委书记张晓兰要求：第
一、指派分管领导立即赶赴现场，全力救治伤员，最大限度防止死亡；第
二、要全力安抚家属，防止激发群体性事件；第
三、要严查事故原因，依法严肃处理事故责任人。庆阳市委副书记、市长周强要求：一是由市政府分管政法和道路交通安全的秦华副市长带领公安、交警、卫生、安监、应急等部门工作人员立即赶赴现场，迅速指挥抢救受伤人员；二是市县有关部门要妥善做好死、伤者家属的安抚工作，确保社会稳定；三是公安、交警等部门要尽快对事故原因进行详细调查，迅速查明事故原因；四是市政府要立即召开会议，就加强当前道路交通安全工作进行安排部署，迅速进行道路交通安全隐患排查，严防不安全事故发生；五是正宁县委、县政府要全力以赴开展事故现场救援，做好稳控工作。按照省、市领导指导和要求，市委常委、政法委书记董建镇，市委常 委、宣传部长黄正军，副市长辛刚国、秦华、白振海，先后带领市公安、安监、教育、卫生、交警等部门负责同志迅速赶赴现场指导救治，并于下午2时30分召开紧急会议，对救治工作进行再安排、再部署。
甘肃省卫生厅组织了急救专家，由一名厅领导带队从兰州出发前往庆阳指导救治。由中国国家安全监管总局与公安部、教育部组成的工作组也已赶赴现场，指导地方做好伤员救治、善后处置和事故查处等有关工作。接到事故报告后，县委、县政府高度重视，主要领导在第一时间带领分管领导和相关部门负责人赶赴事故现场，立即召开现场救治会议，启动道路交通事故Ⅱ级响应，成立了由县委、县政府主要领导任总指挥，分管领导具体负责的“11·16”事故救援工作领导小组，下设医疗救治、现场处理、善后处理、安全维稳、信息报送组五个工作组，具体由相关领导负责，全力开展抢救工作。同时，在第一时间将事故情况向市委、市政府及市直相关部门做了汇报。
由县委、政府分管领导具体负责，紧急调集救护车6辆，组织医护人员20多名，迅速赶赴现场开展抢救，在县人民医院和中医院腾出床位50多张，抽调医疗骨干60多人，对重症病人和危重病人分别制定治疗方案迅速抢救。市卫生局组织市人民医院5名专家携带血源和应急药品，赶赴正宁指导抢救。同时，从公安部门抽调警力90多人，在县人民医院、中医院和事故现场维持秩序，保证了救治工作顺利进行。在救治过程中，信息报送组随时掌握救治动态，及时组织上报救治进展情况。 甘肃省庆阳市安监局通报，44名伤者分别送往正宁县医院、庆阳市人民医院、咸阳市中铁医院抢救。其中13名重伤的幼儿已经转院至庆阳市人民医院，5名转院至咸阳市中铁医院。正宁县公布12名受伤孩子的名单。12人基本在5—6岁，家住榆林子于家咀不同组，除3人“腹痛待查”外，其他不同程度脑震荡、头部外伤、实质脏器破裂和颅底骨折。
随后县委副书记和政府常务副县长具体分别前往县人民医院和中医院看望受伤人员，县乡抽调干部130多人，政府部门对伤亡人员家属全面落实了县级领导、乡镇、村、组干部“四对一包户”工作制度，同时做了细致的情绪安抚工作，配合教育、民政、信访、公安等部门，积极做好死亡人员家属的情绪安抚和周边群众的稳控等工作，并着手提前制定事故善后处理方案。
三、事故原因
经过调查分析，事故原因主要有以下几个方面：一是校车驾驶人员安全意识淡薄，严重违规超载，左道超速逆行。二是幼儿园私自改装车辆，逃避监管，车辆限定9 座现改装为无座。三是幼儿园园长李军刚安全责任意识不强，没有尽到第一责任人的责任（该民办幼儿园共有学生737名，28名教职工，安排4辆校车接送）。四是因大雾天气影响，货车和校车司机遇到紧急情况处置不力。五是教育部门、交警部门监管不力。
四、问责与处理
11月17日从庆阳市正宁县召开的“11·16”重大交通事故新闻发布会，涉及此次事故的正宁县分管副县长及教育局长已被停职。发生如此惨重的交通事故，相关部门是免不了责任的。小博士幼儿园校车长期超载行驶，作为监管部门难道没有发现？这显然是说不过去的。交警部门主管人目前已经停职进行调查。除了交警部门外，教育部门在管理上也有监督不力的原因存在。正因为这样，正宁县教育局局长及分正宁县分管副县长也受到问责，停职进行调查。此次停职调查的四位官员为：正宁县委常委、常务副县长刘光润，副县长戴彩燕，县教育局局长雷会宁，县交警队队长苟邵波。
19日，甘肃省正宁县人民检察院依法对“11·16”重大交通事故犯罪嫌疑人李军刚以涉嫌交通肇事罪批准逮捕。正宁县人民检察院认为，李军刚作为榆林子“小博士”幼儿园董事长、幼儿校车的所有人，违反交通运输管理法规，私自改装车辆，指示他人严重超载驾驶，造成正宁“11·16”重大交通事故，其行为已触犯《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一百三十三条之规定，决定以涉嫌交通肇事罪批准逮捕。
20日，小博士幼儿园被取消办学资质，新组建的公办幼儿园在21日开学，新幼儿园更名为“榆林子镇幼儿园”。 开课的有原小博士幼儿园的205名孩子，当地政府在榆林子镇辖区内12所小学开设了18个学前班就近接收其余的幼儿入园，目前已接收幼儿335名，此外还有40名家不住在榆林子镇的幼儿已被安排在所在乡镇入学。对于其余尚未报名注册的幼儿，当地政府表示正在开展协调动员工作，力求让这最后一批幼儿尽快复园上课。为了消除孩子们的心理影响，新组建的榆林子镇幼儿园抽掉配备的29名教师中刻意安排了3名心理咨询辅导老师。庆阳市委、市政府决定停止2012年公车更新计划，将预算资金全部用于购置标准化校车。此外，庆阳市委市政府20日决定，在未来三年内投入6.8亿元，新建155所公办幼儿园，希望能够解决民办幼儿园的教学和安全问题。 【讨论与思考】
1、校车事故出现后，相关部门在应对中有哪些可取之处？
2、针对校车事故频发的问题,国家质检总局和国家标准委于2010年联合发布了我国首部强制性国家标准——《专用小学生校车安全技术条件》，相关部门也多次强调要确保校车安全。那么，为何在诸多部门“过问”之下，校车安全事故仍时有发生?
3、从公共安全的角度说明如何才能减少此类校车事故频繁发生？ 【参考资料】
1、庆阳市就正宁县“11.16”特大交通事故启动行政问责机制.中国甘肃网.2011-11-17
2、“11.16”正宁县重大交通事故救援情况通报.甘肃正宁县政府网站.2011-11-17
3、甘肃通报幼儿园校车事故 称校车严重违规超载.凤凰网.2011-11-17
4、甘肃正宁县幼儿园校车事故续：4名官员被停职调查.中国日报.2011-11-17
5、甘肃幼儿园校车事故续：检方批捕幼儿园负责人.人民网.2011-11-2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