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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民朝圣

发布时间:2020-03-02 23:35:50 来源:范文大全 收藏本文 下载本文 手机版

我到西藏以前早就听说,雪域高原是佛的国度,佛的影响无处不在。在几乎全民信教的藏族聚居区,佛教教义家喻户晓,藏民一出生就受到宗教气氛的熏陶,婴儿取名要请喇嘛,男女婚嫁之前要请喇嘛。由于藏民对佛教崇拜根深蒂固,佛教在西藏拥有广泛而虔诚的信徒。对于佛教而言,雪域高原是最后一块“西天净土”。

有人说在拉萨看藏族人到大昭寺,看藏族历史到布达拉宫。拉萨市就整体而言与内地城市相差不大,亮丽的商店、漂亮的街道、迷人的霓虹灯和广告。大昭寺位于拉萨市中心老城区的八角街,俯卧在现代化建筑旁边,更显得古老而宗教色彩浓厚,是藏族群众最重要的宗教活动场所。街上到处是手持转经筒的信徒,口中不停地诵念着“嗡、嘛、呢、叭、咪、哞”六字真言,围绕大昭寺转经。六字大明真言源于梵语,为秘密莲花部的根本真言,在佛教徒心中具有无可比拟的神圣感和魔力。“嗡”表示“佛部心”,“嘛呢”表示“如意宝”,“叭咪”表示“莲花部心”,“哞”表示“金刚部心”。他们认为只要持之以恒反复诵念六字真言,便能得到佛的加持,最后功得圆满,解脱轮回,达到成佛的意愿。

磕等身头也是藏族人宗教生活的重要部分。在大昭寺,许许多多男女老少在那里一次接一次地赤裸着双脚五体投地磕等身头,有的人俯卧在青石板上喃喃祈祷久久不肯起来。这些坚硬的青石板经过千百年来信徒们身体的磨擦、已凹陷成等身深槽,如玻璃般光滑。这些信徒来自各地藏区,他们翻越高耸入云的雪山,涉过奔腾咆哮的河川,从千多公里之外,以极大的毅力和无比的虔诚,一步一个等身头磕到拉萨大昭寺。为了完成这个心愿,他们耗尽精力,在他人的帮助下,用一年甚至更长的时间用身体丈量世界屋脊的每一寸土地,一些人往往倒毙在漫漫路途中。

下面就是一个我所听到的关于一群朝圣者的真实故事。

公元一九九二年十二月十三日,藏历十月十五日,是隆重的宗教吉日。这一天,拉萨大昭寺门前香烟弥漫,朝圣者经商者人头躜动,手套板擦滑地面的声响此起彼落。一群来自青海囊谦的朝圣者以格外庄重的神情,站起,跪下,俯卧地面,极其虔诚地磕着长头,一步步接近圣地的凯旋门。闻讯赶来的七八位在拉萨工作或经商的囊谦老乡身穿彩色缎袍,手捧洁白哈达,为他们焚香开道。围观人群中不时有香客走出来,依次向每一位朝圣者发放布施,一元或几角钱。饱经风吹日晒的黑红脸膛,粘结着风尘的散发,长着硬茧的额头,褴褛衣饰,都足以使得这群朝圣者赢得周围人们的普遍赞誉和所嘉封的英雄桂冠。

山谷里,乌云欲坠,天上飘着雪花,漫野皆白。一行十数人蠕动在旷野雪地里,双手扬起落下,身体此起彼伏,寂静的山谷中响起了木板磨擦冻土的声响,混合着绵绵不绝的诵经声。罗布桑布,一位青年僧人,即使在苦难风尘的朝圣路上也保持着清秀风骨和飘逸神采的青年僧人,他是这群朝圣队伍中的核心人物。他的眼神总是迷茫,好象是穿越了现实世界而专注于遥不可及的未来时空。紧随身边的一路僧人,尼姑等人,都神情凝重。

这是一支历时一年多,从青海玉树藏族自治州囊谦县磕头去拉萨的朝圣队伍。囊谦是青海省最贫困的县,也是民众宗教意识极浓的县,数万人口的小县,寺院多达六七十座。在这样的宗教氛围中,去拉萨朝圣既是传统也是时尚,一般人都是步行去的,通了公路就搭车去,磕三步一身长头去拉萨朝圣的古往今来都不多。罗布桑布所在的吉曲乡,上一辈人中有几位老人磕着头到过拉萨,这使他们荣耀了一生,他们的名字也在家乡得以广泛而深入的传诵。这是人们一生羡慕并追求的最高理想。

在宗教热情的鼓舞下,加之近年家境不佳,罗布桑布求人打卦说是去拉萨朝圣为吉。亲友听说了此事,纷纷要求结伴同去,于是老老少少十数人组成了朝圣队伍,最年长的是罗布桑布的母亲七十七岁的仁增曲珍,其次是罗布桑布的父亲六十七岁的桑秋多吉,最年幼的是磕头人仁钦罗布的儿子不足半岁的贡觉群培,由做后勤的母亲背着。这支队伍的灵魂人物就是二十九岁的僧人罗布桑布。一九九一年秋,藏历十月初四,在乡亲们的热情祝福和献哈达中,罗布桑布一行俯下身去,在山村的大地上磕下了第一个等身长头。从此,他们就这样在荒山野地、风雪烈日中行进了一年之久。

他们磕的是三步一身长头,合掌于胸前,举至鼻尖、额头,前扑,五体投地,三步一个等身长头。每天自上路只准念经,不能讲话,遇到非讲话不可时,先念经以求宽恕。途中遇河要目侧河距,涉水过去后补磕。在雪深过膝的色杂波拉雪山实在无法磕头,就拿绳子丈量过,到拉萨后每人补磕了四千八百个头。严守规矩使他们一路受到人们称赞。当在协拉山遇到另一群朝圣者每磕一个头抬脚走上十步时,就觉得那些人心不诚,“因为这有损磕头朝圣总体行为的名誉问题”。以这种速度前进每天最快的六公里,慢得不到一公里,有时成员生病或发生其他事情只好原地停留。

在雪域高原一步一步地以磕等身头这一含有自虐的苦行方式去朝圣,这在其他任何一个民族,任何一个宗教,任何一个地区都是没有的。而这些朝圣者则认为,唯有以这种方式朝圣佛祖,祈祷佛法永存,才能表达最虔诚、最深切的情感和愿望,如果谁死在朝圣路上被认为不是不辛而是有幸。在藏区就流行有一首描述磕头朝圣的民歌,内容为:

黑色的大地是我用身体量过来的,

白色的云彩是我用手指数过来的,

陡峭的山崖我像爬梯子一样攀上,

平坦的草原我像读经书一样掀过……

朝圣队伍由磕头人和管后勤服侍的人员组成。后勤服侍人员负责每天的行止和生活,捡拾牛粪,化缘乞讨,服侍磕头的亲人起居洗漱,分配所得的粮茶柴草。风雪天化缘乞讨极其辛苦,雪粒纷纷扬扬地从空中斜斜地倾泻,化缘者站成横列,一手摇铃,一手执鼓,僧裙伴着披肩长发在风中飞舞。他们唱诵的经文大意为:为使宇宙众生脱离苦海,安乐幸福,作为传播教义的使者,我正以自己的行为做表率,一心向佛。释迦牟尼等大师未完成的事业,要以我的意志使之完成,对于不懂教法者,要以我之力使之明白,对于信仰宗教者,要以我之力使之完善。沉郁苍凉的声音伴随着铃鼓声向旷野传去。

最终抵达拉萨的十八人中,有僧人八人,尼姑六人,俗人四人。最初与罗布桑布等一同上路的几位老人和孩子中途搭车走了。上路三个月后又与从囊谦来的另七位朝圣者相遇,这七人中三个是磕头人,四个是烧茶侍者。两支队伍合并后不久就发生了一个难题,上路时所带干粮干肉早已用光,靠乞讨度日,而无论人多人少,每一户施主总是布施同样的食物和柴草,所以同行一个月后只得劝说他们分头赶路去了。

半年后从昌都来的四姐弟朝圣者赶上他们。这四姐弟属一个十兄妹的牧民大家庭,上一年秋差不多与罗布桑布等人启程的同时,这四姐弟也磕头上了路。由于他们久仰罗布桑布的为人,在青藏交界的日杂意外地听说了罗布桑布等人的消息后,加快了进度,星夜兼程,每天磕头到很晚才休息,第二天早早又上路,到初夏六月终于在藏北如县与罗布桑布等人相遇,此后无论如何也不愿离开直到拉萨。

从那时起,这支朝圣队伍由四顶帐篷组成,表面上是集体行动,实际上每个帐篷又是相对独立的单位,都由磕头人和服侍人员组成,总计有十一个磕头人,七个服侍人。

朝圣队伍中人们的社会地位有等级差别,罗布桑布犹如部落头人。对于朝圣,他认为作为一个藏区的宗教献身者,朝拜圣地拉萨尽情尽理,选择苦行方式,是为了更富有成效地清除今生前世所造的罪孽,去无限地接近最高理想。其他人都安于尊卑而毫无怨言。按照他们的说法虽社会地位有别,分工有别,但功德却是相同的。

队伍中的嘎羊拉姆在一九八八年打卦说,欲平安度过本命年需北上才玛寺学经为吉,罗布桑布也就与她有了同学之谊,更是她崇拜的偶像。她的三个弟妹都是磕头人,她耐心地为他们烧茶打零,为俗人弟弟洗发编辨,每到一村就和其他服侍人一道逐家逐户化缘。说到罗布桑布她美丽的大眼睛闪耀着异样的光彩,向往地诉说:在我遇到的所有人中,罗布桑布是最勤劳、善良,最有才华的,他对我们的恩情就像父母那样难以报答;他吩咐我们做什么我都乐意去做,他走到哪里,我们愿意跟他到哪里;和他朝夕相处,我内心是恐慌不安的,怎能与高贵的他平起平坐呢,能与他同在一个寺院,已是我的终生福分。

其他朝圣者的愿望包括:

六道生灵都如自己的父母,恩情无以回报,愿他们都进入佛的怀抱。我今生不能如愿,但愿来世能进入极乐世界。

天下所有的人也许都当过我父母,但我今世父母对我格外关怀,为我爱尽了折磨。今生能生于人世,就要珍惜这个人身,来生能否投生世间,我也说不清,即使生于世间,也难说投生为什么。我发愿朝佛,希望因此到佛国乐土,今生不能逐愿是我无缘,我会继续努力不止。佛也是经历了比我更多磨难的人,经过不断努力最终才成了佛的。世间有生老病死和各种苦难,我愿造福雪域众生,使佛法永存,我愿人世间所有的苦难都由我一人承担,我愿自己所有的幸福都与世人分享。

人很自私,这是我的,那是他的,国与国之间,家庭与家庭之间,人与人之间因此就要争个输赢,使世界不得安宁,要使人间不再发生战争就要向佛祈祷。

祈祷毛主席思想永在,祝愿为毛主席工作的人都升到极乐世界。

罗布桑布家史传奇而浪漫。其父系是囊谦国王的经师世家,但其父不是经师正妻所生,而是爷爷和别的女人所生;其母系是囊谦国王属下的百户,但母亲不是百户正妻所生,是外公和别的女人所生,“都是偷偷摸摸生的”。罗布桑布大哥是囊谦一尼姑寺的已婚*,二哥是县国家干部,大姐曾任公职,四十五岁退休在屋。罗布桑布当过道班临时工,能写会画,能歌善舞,口琴、电子琴、吹奏乐、打击乐样样都通,木工、铁匠、雕刻匠样样能行,除会修钟表、家用电器,还可当半个医生。在他的家乡体格健全,神智正常的青年都要当僧尼,至少是在家僧尼,献身宗教,这是家乡人观念中的最多选择。二十岁的罗布桑布当了僧人是那种立下重誓的僧人——终身格守二百多条戒律的“龙格”。

九年的僧人生活把罗布桑布塑造成绛色僧裙裹着修长身材,面容清瘦,长发披肩,犹如古代豪侠只是清秀文静了些,本应光洁的额头被大地磨出了硬茧。双眼深邃而迷蒙,又似含有悲悯反倒黯然。也许在他朝向遥不可及的未来时空的同时含有些微迷惘和怅然,已确定的信念中掺杂了一些隐隐未现的游移和无奈。

对于藏族聚居区的优秀青年跨入寺院大门,人们认为是出于民族文化和传统,聪明智慧者理应为僧为尼,习读经文,愚笨无知者理应生儿育女,服侍他人。但是在世界进入二十一世纪的文明社会,进入二十一世纪的科学技术时代,远离现代文明的这种千年不变的思想和宗教信仰还能坚持多久,藏族的年轻人.下一代还会走父辈的老路吗?藏族传统文化和信仰是否已到了需要变革的历史十字路口?

公元一九九二年,藏历十月十五日,当这支朝圣队伍终于如愿以偿地磕到拉萨大昭寺释迦牟尼金像前时,这支队伍仍是十八人,不过成员有所变化——长达一年一月零三天的行程中,一些原来的同伴离去,一些后来者参与,还有一些人来了又去了。队伍中最年长的仍是仁僧曲珍,已七十八岁了,最年幼的仍是贡觉群培,已一岁半了,在朝圣路上学会了走路。一年下来每位磕头者磨破了生牛皮做的围裙近十件,用坏的木制手套不计其数,上路时的十五头牦牛所剩无几。

当大昭寺关闭的大门向这群朝圣者开启时,匍匐者穿越天井,直磕向神圣寺院中的至圣殿堂——释迦牟尼十二岁等身像前。按规矩,他们一直要磕到佛祖脚下,才算得上功德圆满。在灯火幽暗的经堂内,面向金碧辉煌的佛祖,这群来自远方的朝圣者齐齐站立,朗声诵读经文,男女混声庄严地回旋于整个经堂,历尽艰辛的人们此刻甘之如饴。他们已入室登堂,超凡脱俗,直达至善至美的神圣殿堂。他们或热泪纵横,或泪光闪闪,此时此地是这群朝圣者孜孜以求多年的如萝境界,单调卑微的生命在这个瞬间璀璨地放射光华。这群已超凡脱俗的人,这群除去自身几乎一无所有的人,他们满怀至上的幸福和慈仁,此时此刻所做的唯一的事就是,为全人类祝福,祝福世间所有生灵时时吉祥,处处吉祥,生生世世都吉祥。祝福吉祥成为反复吟诵的主题。

经文念诵毕接下来是最辉煌、最神圣的结束动作,再磕三个头,就可以将头轻触在佛祖脚下,但这个动作未能做出。当这些朝圣者扬起双手,俯身倒拜时,守在一旁有些不耐烦的僧人不由分说抓起他们的衣领,推推搡搡,领着他们尽快绕佛像转一圈——就这样草草收了场。

“只差三个头啊!”老泪纵横的桑秋多吉为此留下了终生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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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民朝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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