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反右斗争扩大化
摘要：本文通过对整风运动到反右斗争扩大化党的回顾，从对形势作了过分严重的估计、社会主义民主与法治建设欠缺、错误的把整风和肃反联系起来三个方面分析了反右斗争扩大化的原因，阐述了反右斗争扩大化的严重后果，这些主要后果包括打断了全党整风运动的进程，使整风运动没有达到预期的目的、否定了对我国社会主要矛盾的正确判断，滋长“左”倾错误认识、严重损害了广大人民建设社会主义的积极性，造成了国内政治生活的不正常损害和削弱了社会主义民主和法制四个方面。
关键词： 整风运动 反右斗争扩大化 社会主义民主
1957年毛泽东和中共中央提出在全党开展整风运动，这是中国共产党在建国后进行的第一次整风运动，目的是为了使全党适应社会主义建设的新形势。但是在这一过程中，为了反击在整风运动中出现的向共产党、社会主义进攻的右派分子，毛泽东和中共中央决定采取反击右派的斗争，反右派斗争是必要的，但是在反右派斗争中发生了扩大化的严重错误。反右斗争扩大化是中国共产党刚开始带领全国人民探索社会主义建设道路时发生的一次严重失误。
一、从整风运动到反右斗争扩大化
中国共产党成为执政党之后，有些党员干部在思想作风上出现了主观主义、官僚主义、宗派主义倾向，这一时期国内也有地方发生了工人、农民、学生申诉自己诉求的事件，同时在1956苏共“二十大”批判了斯大林，引起社会主义阵营的动荡。在这种错综复杂的形势下，毛泽东和中共中央想通过整风的方式改善党员干部的思想作风，加强党的领导，解决国内的各种矛盾，顺利地建设社会主义。1956年11月召开的中共八届二中全会强调要在兼顾国家建设和人民生活的同时，必须警惕和防止干部特殊化和脱离人民群众，决定开展整风运动。为发动党外人士帮助共产党整风，中共中央统战部广泛邀请民主党派和无党派人士举行多次座谈会，参加座谈会议的民主党派和无党派人士等积极发言，大部分发言都具有建设性，总的来说，这一时期的整风氛围是温和、向上、积极的。但是国内极少数资产阶级右派分子借共产党整风之机,放肆地污蔑、攻击共产党的领导和马克思主义,企图用资本主义替代社会主义，为了教育广大群众,澄清人们思想中因之而产生的某些混乱认识,维护刚刚建立起来尚不稳定的社会主义制度和社会秩序,中共中央决定开展了反右派斗争。
1957年7月，中共中央在青岛召开会议，会上讨论了毛泽东撰写的《一九五七夏季的形势》一文，进一步部署反右派斗争。文章首次提出了政治路线上和思想路线上社会主义革命的错误命题，强调指出“这个斗争，从现在起，可能要延长10年到15年之久”。毛泽东还提出要分期分批在全国城乡普遍进行整风反右和社会主义教育运动，毛泽东估计随着反右斗争的深入开展，右派分子将逐渐增多。八届三中全会的主题是整风反右，会上毛泽东在《做革命的促进派》讲话中又轻率地改变了八大关于国主要矛盾变化的正确分析，认为当前的主要矛盾仍是阶级矛盾。这次会议前，整风反右主要在省市以上党政机关、大专院校、民主党派、新闻界、科技界、文艺界、卫生界中进行。青岛会议后，中共中央又发出一系列文件，进一步把反右斗争推向自然科学界和中小学校职员，推向全国各个领域。且运动中不断采用“指标现象”，促使各地各部门划分右派分子数字化、指标化，反右派斗争严重扩大化。
二、反右斗争扩大化的原因分析
《关于建国以来党的若干历史问题的决议》指出，1957年，对右派分子“这种进攻进行坚决的反击是完全正确和必要的。但是反右斗争被严重地扩大化了”，“造成了不幸的后果”。其原因是多方面的：
（一）对形势作了过分严重的估计。右派分子的进攻“只是在一定范围内，并不是普遍的，全国性的，而毛泽东却把它看成是“整个春季，中国天空上突然黑云乱翻’，\'黑云压城城欲摧’，\'惊涛骇浪’，\'十级台风’等等”，“于是就决定发动大规模的急风暴雨式的群众性阶级斗争，进行反击”，“简单，粗暴，过火的现象也就不可避免了。比如，对右派分子数字的估计，在很大程度上带有主观随意性。”起初毛泽东估计需要点名批判的右派分子为4千人，但只过了10天，新的估计就翻了一番。到八届三中全会时，全国已划右派6万2千多人。会上估计全国有右派15万人，而到运动结束，共划55万人，又多出40万人。反右斗争“基本上是跟着群众运动走，整出多少算多少”。“机械地规定百分比，比例不够就硬凑。
（二）社会主义民主与法治建设欠缺。
1957年的时候，我国的社会主义民主化建设是相当欠缺的，主要表现在两个方面：一方面，全党全民都缺乏民主意识和民主知识，不懂得用民主的思想和标准来判断是非；另一方面，缺乏民主制度，由于没有重视民主制度建设，缺乏完善的制度来落实和保障人民大众的民主权利。由于民主建设的欠缺，不民主的现象就很突出地存在着。比如对领袖的个人崇拜非常严重，把领袖神化，一味地歌颂而绝不允许批评；各级领导干部大多缺乏民主作风，对各级党和政府的工作及各级领导干部也是只能颂扬而不能批评。由于民主意识缺乏，很多人根本不懂每一个公民都有权表达自己的思想，有权批评政府和各级领导。由于缺乏民主制度，在整风中提出批评意见者的公民民主权利自然无法得到保护。从毛泽东到各级领导，都认为提批评意见就是向党和人民进攻，于是，就用反击敌人的手段进行了反击，反右斗争扩大化也就出现了。
由于法制极不健全，首先是缺乏法治意识，全党全民都没有依法行事的观念，而是听凭上级想怎样处理就怎样处理。其次是无法可依，既无刑法，又无刑事诉讼法和民法，各级领导人的意志就成了决定性因素。55万多人被打成右派，其中很多人被判刑、流放、劳动教养、家属受到牵连，这一切都不经过任何法律程序。最后是有法不依，这就是国家宪法中规定的公民权利没有得到保障。所以，可以说，反右斗争扩大化的悲剧也是国家不讲法治的悲剧。
（三）错误的把整风和肃反联系起来。
整风初期毛泽东曾正确地指出：“整风没有什么可怕，我们在延安做过，它不跟肃反联系起来，就没有什么可怕。”可惜，这次整风运动，恰恰又和“肃反”联系起来了。反右开始后，毛泽东不只一次指出：“反右派就是肃反”，“新式肃反”。由于把性质不同的两件事捆在一起来搞，斗争的锋芒很自然地就对准了党内和党外的右派，这也是造成反右派扩大化的重要原因。1959年毛泽东提出为了起到教育作用，对于右派分子，在今后七年中（或更多时间），每年争取转变和摘掉帽子百分之十左右。摘去帽子后，旧病复发，也不要紧，再给他戴上右派帽子就是了。于是从1959年到1964年，先后五批共摘掉30多万“右派分子”的帽子。然而这种摘帽的含义是当作“右派分子”本人的“转变”，并不是对于“错划”的甄别平反。对右派分子的甄别工作就不可能进行下去，直到1978年后才对错划的“右派分子”进行了改正，几乎全部摘掉了右派分子的帽子，而时间已相隔了15年。
三、反右斗争严重扩大化的消极影响 反右派斗争史是必要的，但是其严重扩大化不仅使我国错过了不少宝贵的发展时机，影响了国家实力和人民生活水平的提高，而且是中国共产党在探索适合中国国情的社会主义道路上的一次严重挫折。主要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一）反右扩大化打断了全党整风运动的进程，使整风运动没有达到预期的目的。
整风运动本是借开展反对三个主义以正确解决人民内部矛盾的，可结果却因毛泽东《事情正在起变化》一文而使得党中央指导思想发生变化，运动主题也由人民内部矛盾转为敌我矛盾、党内 整风转向反击右派，全党的整风运动由此受到影响而转向，整风运动没有达到警惕和防止干部特殊化和脱离群众的目的，这在党的建设过程中的一次失误。
（二）反右斗争扩大化否定了对我国社会主要矛盾的正确判断，滋长“左”倾错误认识
1957 年 9 月，在北京召开了党的扩大的八届三中全会。会议对国内主要矛盾问题重新进行了讨论。在全会的小组讨论中，有两种不意见：一种意见认为，根据前一阶段反右派斗争的实际情况，“八大决议关于国内主要矛盾的结论不适合国情，政治和思想领域中的阶级斗争将是长期的，无产阶级与资产阶级的矛盾、社会主义与资本主义的矛盾，仍将是国内的主要矛盾。另一种意见认为，不能因为发生了反右派斗争，就将其作为国内政治生活长期的主要矛盾来对待，“八大”决议关于主要矛盾的论断是正确的，不能因这次反右派斗争而否定。毛泽东在会议后期的讲话中否定了后种意见，认为无产阶级和资产阶级的矛盾，社会主义道路和资本主义道路的矛盾，是主要矛盾。全会接受了毛泽东的意见,改变了党的“八大”关于社会主义社会主要矛盾的正确判断,使我国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偏离了正确的轨道。社会主要矛盾是最基本的国情，是党确定战略和策略的出发点。主要矛盾判断失误，必然要引起一系列理论和实践上的错误，随后的庐山会议批判和大跃进运动则是这一错误的继续。
（三）反右扩大化严重损害了广大人民建设社会主义的积极性，造成了国内政治生活的不正常。
被划成右派分子的人，不仅政治上受到严厉批判，而且组织上、行政上也受到严厉处理。轻则降职降级降薪，留用察看；重则下放农村工矿监督劳动；最重者则劳动教养，有些人同时还被开除公职，开除学籍；凡共产党员、共青团员均被开除党籍和团籍。被划为右派分子的人中只有非常少的一部分是反党反社会主义的，而大部分是善意的向党和政府的工作提意见和建议的。被错划为右派的很多人是专家、学者、工程管理的专业人才；有的是建国前参加革命的老革命、老党员；还有的是在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就与我党有长期合作的朋友。这些难得的人才被错划成右派后，长期无法在专业岗位上发挥所长，为社会主义事业贡献力量，特别是在科学技术发展领域，一方面剥夺了科研人员的科研权，致使生产力发展长期停滞；另一方面，由于不稳定的政治环境阻碍了留学生学有所成后顺利归国。这些既是个的损失，又是国家的重大损失
（四）反右扩大化也损害和削弱了社会主义民主和法制。。
整风运动起初是用民主的方法让人提意见和建议，绝不能用“残酷斗争，无情打击”，要求“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言者无罪”的，可是在随后的反右斗争中，又反复动员大家“鸣放”，“引蛇出洞”“钓鱼”等，在处理阶段却又把本属于人民内部矛盾的正常言行说出是反党反社会主义的，甚至把向党交心所讲的过去的缺点、错误说成是反动言行，当时又无申诉制度，没有法律的约束，只能听凭组织处理。由于反右斗争严重扩大化，致使没有达到通过整风运动解决党内存在的主观主义、宗派主义、官僚主义的作风问题，反而使排斥知识分子的宗派主义，脱离实际的主观主义，官僚主义在实践中继续发展，严重损害了社会主义民主和法制。
反右斗争扩大化是当时党对当时形势错误估计，社会主义建设规律把握不准造成的，给社会主义建设造成了严重的损失，前事不忘，后事之师，认真分析造成这一悲剧的原因，深刻汲取教训，对如何搞好中国共产党和国家建设具有重要的历史和现实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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