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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张爱玲比喻修辞中的女性意识

发布时间:2020-03-01 17:17:55 来源:范文大全 收藏本文 下载本文 手机版

论张爱玲比喻修辞中的女性意识

【内容摘要】:比喻,是张爱玲小说中常见的修辞方式。在小说中,张爱玲充分利用这种修辞的艺术效果,将自己不同于众人的历史感念和人生见解展示出来。她的比喻超越了一般比喻的形似,而更趋于神似。那些或冗长繁复或简洁有力的比喻总是自然而又猝然地跳出来,代表着一种跨越时间和空间的女性意识,向世人淋漓尽致地讲述她眼中的女人与世界。

【关键词】: 张爱玲 比喻 女性意识

“现代作家中,也许只有钱钟书小说中的譬喻的精彩程度能超过张爱玲”。[1](P132)的确如此,张爱玲在其创作中,将比喻对文学作品所产生的力量发挥得淋漓尽致。她的比喻总是超越了一般的形似而更趋于神似,似乎信手拈来却又匠心独运,溢满了“真正的女性意识” [1](P132) 和浓郁的“女性叙述”[2] (P159)。 这里所谓“真正的女性意识”,是与当时被普遍认可的“主流的女性意识” [3]相对而言的。

张爱玲从女性的立场和体悟出发,以女性的眼光观察女性,并通过隐喻式的批判讽刺手段来表现女性自我意识的缺失以及由此而产生的一种荒凉感和无望感:她们明确认识到了自我永远从属于男权社会而无力摆脱!从这种特定的女性视角出发,张爱玲以安稳的小情小爱为切入点,在男男女女的世俗世界中解剖女性,质疑男权。她站在故事之外,昂着脖颈,抱着手臂,冷眼看她作品中的女性,体现了作者非同一般的勇气和敢于直面人生的自审和自省意识。她不宣扬女性的主体意识,只是把女性从属于男性这一真实,敏锐而冷静地述说出来,没有希冀也没有指责,只是“苍凉”地展示女性的真相。

本文试图从张爱玲作品中对女性、男性以及物品的描写三个方面来剖析其比喻修辞与女性意识之间的内在联系。

一、张爱玲笔下的“她们”:比喻世界中被“物化”的喻象

当丁玲在革命浪潮的冲击和宏大叙事的背景下清醒直率地指出“我自己是个女人,我会比别人更懂得女人的缺点”[4]时, 张爱玲也冷静客观地昭告天下:“所有的女人都是同行”[5]。张爱玲为我们塑造了这样一租女性群像:她们总感觉得到自己置身于那种卑微的屈辱的悲凉状态中,但是却无从逃逸,就像生命之中冥冥注定一种结局,而她们只能寻求一种如何让生活更安稳的方式。于是这些左右皆不是的卑微的难堪让女人在张爱玲的比喻世界中被理所当然地物化了:

例1:吴翠远的手臂“白倒是白,像挤出来的牙膏”,“她整个人像挤出来的牙膏,没有款式。”[6]男人(宗桢)的眼中,“她”既“像一朵淡淡几笔的白描牡丹花”,又“白、稀薄、温热,像冬天里自己嘴里呵出来的一口气”[6]——吴翠远的样子是没有特色的,白也是没有款式的白,被人喜爱也只是因为自己像一口气,“你不要她,她就悄悄的飘散了。她是你自己的一部份,她什么都懂,什么都宽宥你”[6]

例2:郑川嫦原本拥有及其丰满的肉体和华泽的白肩膀,可是病中的她的脸“像骨架子上绷着白缎子,眼睛就是缎子上落了灯花,烧成两只炎炎的洞”[7],当她趴在李妈背上的时候,远远望去“像一只冷而白的大白蜘蛛”[7]——处于生理病态中的“她”在男人(章云藩)的眼里已经不存在任何吸引力,他不需要一付蒙着白缎子的骨架子,也不需要一只大白蜘蛛;

例3:冯碧落嫁入聂家后,便成了一只“锈在屏风上的鸟──悒郁的紫色缎子屏风上,织金云朵里的一只白鸟”[8],不管多么年深日久,羽毛暗了,霉了,给虫蛀了,这只鸟死也还死在屏风上——男人(聂介臣)怎么敢养一只会飞的鸟在身边?“她”死了,完了,还为屏风上再添一只鸟(聂传庆),让这只肉体上没有损害的鸟精神永远残疾;

例4:尽管张爱玲说,佟振保“不是这样”[9],可是我们分明可以看出他在他的心里同样认为,“娶了红玫瑰,久而久之,红的变了墙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还是„床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沾的一粒饭黏子,红的却是心口上一颗朱砂痣”[9]——也因此当佟振保在若干年后再遇到王娇蕊时眼泪会滔滔地留下来,因为心口那粒“朱砂痣”被人拿走了……

——我们看到,在这些比喻描写中,女性被张爱玲无情的“物化”了——这就是女人的处境:从属的生存位置让女人的身份就如同那个混乱而灰涩的社会中任何一件物品一样,随性,不确定,她们除了被物化,无

处逃生!正是通过这种物化女性的修辞方式,张爱玲展示着女性的历史现实处境,书写着女性骨子里深深的绝望感和冷暖自知的生存面貌。她努力逼近女性在中国历史中的生存现实,让女性在自己的位置上自演自绎,她努力揭露那种“理所当然”[10]的性别政治和宗法制度赋予女性的意识骗局,揭露那藏在“理所当然”的男女关系家族宗法关系秩序背后,令人倍感沉重的女性存在真相。

二、张爱玲笔下的“他们”:比喻世界中的“残缺化”喻象

解读张爱玲笔下的男性形象是理解其女性书写意识的一个不可忽略的角度。

张爱玲的抒写方式始终体现着一种自省自觉的女性眼光和与之相应并极为契合的修辞策略。这种修辞策略不仅体现在她对女性人物的书写上,也体现在她对男性人物的刻画上。她十分清楚地知道,没有男性人物,女人的命运便无法铺展,她的“真正的女性意识”也便无法尽显。

张爱玲在瓦解宣扬女性主体地位的“主流女性意识”的同时,亦对占统治地位的男性话语世界进行了大胆的解构,她的解构手段是将其小说世界中的男性形象“残缺化”。这种残缺分有形体残缺和精神残障两种主要类型[11] (P45-46)。

(一)、形体残缺化喻象

所谓形体残缺,体现在张爱玲的小说中,是让男性处于一种被“阉割”[12](P76)的去势状态之下。这种阉割,是对男性意识的刻意弱化。

例1:《花凋》中的郑先生“是个遗少,因为不承认民国,自从民国纪元起他就没长过岁数。虽然也知道醇酒妇人和鸦片,心还是孩子的心。他是酒精缸里泡着的孩尸”[7]。只有婴儿才毫无理由的哭闹,所以在张爱玲的比喻眼光审视下,郑先生还是“连演四十年的一出闹剧”[7]——家庭实权掌握在“他”手里,也就等于握在一具孩尸手里,等于由“他”操纵一场又一场的闹剧,女人(郑川娥)也只能像闹剧中的木偶或者小丑那样任人摆布;

例2:当敦凤坐到米先生旁边时,觉得他“除了戴眼镜这一项,整个地像个婴孩,小鼻子小眼睛的,仿佛不大能决定它是不是应当要哭”[13],即便是穿着西装,也像是“打了包的婴孩”[13]——“他”能带给女人(敦凤)的,只是能够让女人生活,女人“总想把他喂得好好的,多活两年就好了”,只要还是个活物,就让女人还存有希望;

例3.曹七巧想着那“床上睡着的她的丈夫,那没有生命的肉体”[14]便不禁悲从中来,而这具没有生命的肉体从表层次看,也是造成曹七巧如此冷酷自私的直接原因。

——作为男性话语世界中的一员,他们因自身形体的残缺而呈现出这一世界不完整的状态,与其权威性形成极大的反差,表现了作者对长期处于权威地位的男性话语世界及其权威性的嘲弄和否定,这类男性的书写不仅体现了男性权威地位的丧失,还反映了男性内心世界的恐惧和不安。这种心理以主导姿态反馈在女性身上,便体现女性在这样垂垂腐朽的男性话语世界中仍然处于被压迫和受屈辱的从属地位,突出了强烈的女性意识。

(二)精神残障化喻象

在张爱玲的比喻世界中,“精神的残障”表现为通过用比喻描绘女性眼中的男性形象来突出男性人格的堕落无能以及他们给女性带来的不牢靠感。

例1:哥儿达梳洗过后的样子看在丁阿小的眼里,“脸上的肉像是没烧熟……新留着两撇小胡须,那脸蛋便像一种特别滋补的半孵出来的鸡蛋,已经生了一点点小黄翅”[15]——哥儿达是一个风流,自私,对下人异常苛刻,对女朋友也是非常吝啬的外国人。但是自己男人的无能让丁阿小即便看着像“没有烧熟的肉”、“半孵出来的鸡蛋”般的脸蛋来也“还是不失为一个美男子”,还愿意为他添上自己的户口面粉。因为男东家即便是“到处乱跑的风”,他每个月还是要给阿小三千块钱的薪水。这是让阿小生活安稳的一个重要前提;

例2:当七巧终于带着长安、长白被迫从姜家分出来,登门造访的姜季泽在七巧作势要打他的时候,“那眼珠却是水仙花缸底的黑石子,上面汪着水,下面冷冷的没有表情”[14]——即使刚开始会沉浸在“细细的喜悦”中,但警惕的曹七巧终归发现了那“冷冷的没有表情的眼睛”里想的还是她的钱,这让七巧丧失了对于爱情的最后想象和对男人的最后的信赖,也让她深信,只有金钱才是身边最保险最不用担惊受怕的东西;

例3:葛薇龙眼中的乔琪乔“嘴唇都是苍白的,和石膏像一般”[16]没有血色,“眼睛像风吹过的早稻田,时而露出稻子下面的水的青光”[16]—— 葛薇龙看到的那一闪一暗的眼神,也正代表了她心里对于乔琪乔的爱的犹疑和一种无法落地的安稳。乔琪乔是一个从大学退学出来无所事事,长期混迹于大小宴会的游手好闲者。然而在薇龙看来,更重要的是他并不愿意承担婚姻的事实“和薇龙原来的期望相差太远”,自己努力取悦却换不来一个婚姻的承诺,乔琪乔的拒绝对于葛薇龙来说是致命的。然而无论怎样,葛薇龙依然深信“有一天他会需要她的”。所以她宁愿以自愿出卖色相的代价,把乔琪乔和自己绑到一起,来修成“女结婚员”的完满。……

——张爱玲用近乎于冷酷的语调和绝妙的譬喻勾勒出一群在充胀着男权话语的社会里掌握话语主动权的却是由表及里的残缺和弱化的男性。男性自身的弱化却不会削减“他们”在经济实权和宗法制度尊卑秩序方面的优势地位,“他们”拥有主宰女性命运的权力,女人必须要依靠男人的身份才能生存。张爱玲正是通过对男性的这种“阉割”与“残缺化”的处理方式,将自己的女性书写姿态高扬起来,破坏男性的性别象征,让女性“硕大无朋的自身”的沉重、矛盾和主动的屈从与腐烂、沉没的男性权力互为捆绑,以无法拒绝和回避的对男权(即便只是一种摆设)的依赖铭写女性无处泄溢的荒凉处境和绝望感。

结语

如上所述,张爱玲比喻世界中的“她们”夹缠于各种无望而局促的历史现实处境中,发着无声的呻吟;而“他们”则流曳于糜烂的自我掌控却又无力持续掌控的宗法制社会里,砌着垂垂腐朽的城堡……就这样,作家借用比喻这种修辞方式在其作品里塑建了自己的女性叙述空间,在这个空间中,她划着“美丽而苍凉的手势”,用其冷静和带着“惘惘然”的女性意识,完成了她关于女性处境及其经验的完整叙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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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

[1] 费勇.张爱玲传奇[M].广东人民出版社,1996.

[2] 林幸谦.逆写张爱玲与现代小说中女性自我的形构[A].选自:许子东,梁秉钧,刘绍铭(主编).再读张爱玲[M].山东画报人民出版社,2004.

[3] 这里女性意识是20世纪40年代女性文学最突出的精神实质,普遍认为那时占主流的“女性意识”,是相对男性意识的一种性别观念,指女性对自我价值的肯定,自我解放的认识和追求。它包括鲜明的主体意识、强烈的自我意识以及严肃的平等意识。可参见:阎广芬.女性意识与妇女成材 [J] .中华女子学院报.2001.12月, 第13卷第6期.

[4] 丁玲.文艺界对王实味应有的态度及反省[N].解放日报,1942.6:(3)

[5] 张爱玲.我看苏青[M].(选自《张爱玲典藏文集:散文卷二 1939-1947年作品》, 哈尔滨出版社,2003.第136页)

[6] 张爱玲.封锁[M].(选自《张爱玲典藏文集:散文卷二 1939-1947年作品》, 哈尔滨出版社,2003.第206-210页)

[7] 张爱玲.花凋[M].(选自《张爱玲典藏文集:散文卷二 1939-1947年作品》, 哈尔滨出版社,2003.

第86-102页)

[8] 张爱玲.茉莉香片[M].(选自《张爱玲典藏文集:散文卷二 1939-1947年作品》, 哈尔滨出版社,2003.第97页)

[9] 张爱玲.红玫瑰与白玫瑰[M].(选自《张爱玲典藏文集:散文卷二 1939-1947年作品》, 哈尔滨出版社,2003.第105页)

[10] 张爱玲在《借银灯》中批评电影《桃李争春》时说,它“可惜浅薄了些,全然忽略了妻子与情妇的内心过程,仿佛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 见:《张爱玲典藏文集:散文卷二 1939-1947年作品》, 哈尔滨出版社,2003.第17—18页)

[11] 谢理开.论张爱玲的女性意识 [J].龙岩师专学报,2002.4.第20卷第6期 [12] 林幸谦.历史、女性与性别政治——重读张爱玲[M].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3.

[13] 张爱玲.留情[M].(选自《张爱玲典藏文集:散文卷二 1939-1947年作品》, 哈尔滨出版社,2003.第89--92页)

[14] 张爱玲.金锁记[M].(选自《张爱玲典藏文集:散文卷二 1939-1947年作品》, 哈尔滨出版社,2003.第16页)

[15] 张爱玲.桂花蒸——阿小悲秋.(选自《张爱玲典藏文集:散文卷二 1939-1947年作品》, 哈尔滨出版社,2003.第51页)

[16] 张爱玲.第一炉香[M].(选自《张爱玲典藏文集:散文卷二 1939-1947年作品》, 哈尔滨出版社,2003.第13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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