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击利用网络传播暴恐音视频犯罪初探
【内容提要】近年来，我国连续发生恶性暴恐事件，其共同特点是参与犯罪的暴恐分子都是在收听观看了暴恐音视频后，思想发生剧变而实施暴恐活动的。本文对如何打击利用网络传播暴恐音视频犯罪问题进行了有益的探索。
关键词：网络传播 暴恐音视频 打击
近年来，随着“3?01”昆明火车站暴恐案、“4?30”新疆乌鲁木齐火车南站暴恐案、“5?22”新疆乌鲁木齐菜市场暴恐案等恶性暴力恐怖案事件的相继发生，我国已进入暴恐案件高发期。纵观上面的案件，其共同点在于参与犯罪的暴恐分子都是在收听观看了暴力恐怖音视频（下称暴恐音视频)后，思想发生剧变，最终实施暴恐活动，而这些暴恐音视频绝大部分都是通过互联网进行传播的。利用网络传播暴恐音视频已成为当前影响我国政治稳定和民族团结的毒源，因此有必要对利用网络传播暴恐音视频犯罪作初步探讨。
一、利用网络传播暴恐音视频犯罪的基本情况
（一）利用网络传播暴恐音视频的定义及表现形式。 暴恐音视频是指含有宣扬暴力恐怖、宗教极端、民族分裂等内容的音视频，具体包括：含有煽动“圣战”、“伊吉拉特”等宗教极端思想，主张以暴力手段危害他人生命和公私财产安全，破坏法律实施等内容的音视频；含有传授制造、使用炸药、爆炸装臵、枪支、管制器具、危险物品实施暴力恐怖犯罪方法、技能等内容的音视频；含有破坏民族团结、煽动分裂国家、破坏国家统一等内容的音视频；其他涉及暴力恐怖、宗教极端、民族分裂内容的音视频。利用网络传播暴恐音视频是指利用互联网网站、微博、语音聊天室、网盘以及QQ、微信等浏览、下载、存储、复制、转发、发布、上传暴力恐怖音视频以及相关网址链接。
利用网络传播暴恐音视频的具体表现形式分为自主投放和“翻墙”两种。自主投放是指暴恐组织借助自建网站、免费网络硬盘、境外恐怖组织网站、分享网站、社交平台以及电子书籍等途径对外公布宣传音视频；除自主投放外，暴恐组织还鼓动极端分子通过“翻墙”等方式下载暴恐音视频，传授“翻墙”软件和云盘使用方法，下载暴恐音视频后，通过云网盘、多媒体卡、U盘等传播，并利用手机、电视、电脑等，多次组织他人共享后供人下载传看。
（二）利用网络传播暴恐音视频的特点。
一是内容数量大，形式多样。随着网络技术的发展，不仅暴恐网站众多，而且其中充斥着大量的暴恐信息，己经从一开始的网页、邮件传播发展到现在的新闻组、FTP、ICQ、QQ、微信、网络硬盘传播等，其数量和频率逐年攀升。统计数据显示，近年来，“东伊运”恐怖组织不断密集发布暴恐音视频，其中，2010年8部，2011年13部，2012年32部，2013年109部，2014年截至6月已发布72部，并不断通过网络渠道传入境内。传播形式包括暴恐音视频文字、图片、录像、电影，更有甚者还有即时聊天信息，第一时间交流讨论暴恐信息，有的甚至利用网络视频聊天室，进行暴恐音视频传播。
二是传播速度快，趋向智能。互联网的一大特点就是能迅速的传播信息，使得暴恐音视频的传播多了一条绿色通道。网络上的资源是共享的，网络用户平等的分享网络资源，暴恐音视频借助国际互联网这一高科技手段，可以在第一时间将信息送到世界各个角落。随着互联网技术的发展革新，暴恐音视频的网络传播已经实现方式上的智能化，用户无需通过鼠标点击信息，打开网页暴恐音视频信息就会自动弹出。
三是具有匿名性，真身难寻。互联网的另一大特性就是匿名性，在网络的虚拟世界中，使用者以不同的ID或昵称出现，可以将自己的真实身份隐藏起来，以另一副面孔出现在网络世界中，这种匿名性往往是一些暴恐分子在网络中肆意妄为的原因，现实世界中他们不敢暴露的宗教极端思想，在网络中就可以淋漓尽致地传达。
四是对象较特定，危害深远。暴恐音视频网络传播的对象主要是“80后”、“90后”的年轻人，这些人群从小接触网络，接受、学习能力强，正值青春叛逆期，认知能力有限，行事冲动，容易受到教唆和控制。他们在收听、观看这些音视频后，思想急剧发生裂变，被剥夺了思考和判断的能力，彻底沦为暴恐组织头目任意操纵的傀儡和工具。暴恐音视频俨然成为暴恐团伙的“思想指引”、“行动指南”和“训练教材”。借助互联网的优势，暴恐音视频传播速率及规模都呈几何数增长，互联网俨然成为了暴恐音视频传播的主要途径，是其危害的“放大器”、“催化剂”。
（三）法律现状和打击成果。
2014年3月31日，新疆维吾尔自治区高级人民法院、人民检察院、公安厅、文化厅、自治区工商行政管理局等五部门，联合发布了《关于严禁传播暴力恐怖音视频的通告》。通告对什么是“暴力恐怖音视频”作出界定，并强调严禁制作、发送、播放、复制、传播、存储暴力恐怖音视频，严禁浏览、下载、存储、复制、转发、发布、上传暴力恐怖音视频以及相关网址链接，严禁制作、贮存、销售、运输、夹带、寄送含有暴力恐怖音视频的物品。对违反通告规定的，依据《中华人民共和国治安管理处罚法》进行处罚，情节严重的，依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追究当事人刑事责任。
通告发布之后，全国各地、各部门加大查处、打击传播暴恐音视频工作力度。中央网信办开展打击暴恐音视频专项行动，30多家重点互联网企业在现场签署了网上反恐承诺书，表示切实履行社会责任，自觉加强网上内容管理，并自动清理网站涉暴恐信息，坚决不为暴恐音视频提供传播渠道等事项做出了承诺。截至9月底，广东省清理涉暴恐图片7.2万余张，涉暴恐信息11万余条，涉暴恐QQ群726个、微信群1293个、网盘154个，发现和掌握相关情报线索3126条，抓获涉案人员94人。同时，新疆自治区也开展打击网上传播暴恐音视频专项行动，共清理暴恐音视频、链接等有害信息2229条，侦办各类案件226起，共打击处理232人。
二、打击利用网络传播暴恐音视频犯罪遇到的问题
（一）监管难。
暴恐音视频网络传播监管的困难来自两个方面，一方面是从网络自身的特性出发，网络传播具有快速性的特点，使得网络监管变得不那么灵活有效了，网络信息的数量巨大，而网络监管手段单一，能力有限。网络传播不受地域的限制，犯罪的跨国性和治理的局限性也使得网络监管效率大大降低；另一方面互联网企业反恐意识较弱，一些互联网企业仅仅从自身利益出发，没有彻底落实网络实名、上网日志留存等监管制度，给犯罪分子有可乘之机。
（二）侦查难。
由于网络是一个分散式的管理架构，信息的接受与发送来自各个不同的节点，这些节点遍布全球，只有各个网站的管理员才能对自己网站的内容加以管理，没有任何一个政府对互联网拥有管辖权。因此，暴恐分子为了逃脱制裁，避免被监控、追踪，经常是通过境外的网站或服务器放臵、发布暴恐音视频，使得暴恐音视频传播变得无国界化，但是执法人员对信息的治理却是有国界的，这就加大了此类案事件的立案侦查难度，尤其是跨国作案，追踪变得难上加难。由于网上身份信息具有虚假性，因此，单凭网上信息无法确认真实身份，往往需要通过技术手段，花费大量时间开展网下调查，才能确认、查找到犯罪嫌疑人，认定网上“虚拟人”与“现实人”的同一关系。
（三）打击难。
一是由于网络监管立法的相对落后，传播行为的实际点击量不易证明。虽然大多数网站设有网页点击量统计栏，但有的网站在首页上并没有暴恐音视频，只是放臵新闻、社会、娱乐等信息，如何明确这一类网站传播暴恐音视频的实际点击量比较困难；二是由于浏览、下载暴恐音视频涉及网民个人隐私，加之行为的隐蔽性，不容易找到证人；三是实时暴恐音视频电子证据很难取证。暴恐分子为逃避打击，不断更新、删除存储的数据，给电子证据固定工作造成巨大困难；四是网站、服务器在境外的案件取证困难。一些境内暴恐网站租用境外服务器，面向境内传播暴恐信息，由于目前国际刑事司法协助有难度，受条件所限，这类案件很难调查取证；五是由于少数网络运营商没有落实上网日志留存制度，上网记录不完整，致使上网活动情况难以查明。
三、打击利用网络传播暴恐音视频犯罪的思考
（一）坚持依法管网，筑牢网络疆界。
一方面要加强惩治暴恐音视频领域的立法工作，已发布的《关于严禁传播暴力恐怖音视频的通告》只是原则规定，需要加快步伐出台一系列具体可操作性强的单行法律法规，才能真正有效发挥作用。同时，加强对互联网企业技术监管，严格执行网上实名登记、上网日志留存等制度，可考虑对网上需要限制的信息，进行分类筛查和管控；另一方面科学界定我国的信息网络管辖事权，把握适当时机，运用适当方式，向世界宣示我国网络主权，可以把信息网络与信息系统的物理设备是否放在中国领地上作为网络主权的判断依据，通过信息网络立法，明确网络主权管辖权，重视我国网络权益的管理和保护。利用管住通往他国网络的网络设备端口，阻隔境外暴恐音视频通过网络向境内传播，树立和强化网络关防意识和观念，保卫网络疆界。
（二）强化宣传教育，发动群防群治。
首先，教育好基层民族工作人员，让他们一定要认清形势，统一思想，严守政治纪律，坚决站在反对民族分裂、反对宗教极端思想、反对暴力恐怖的第一线，在打击暴恐音视频、维护社会稳定方面发挥模范带头作用；其次，各地“三民”工作组加强对《关于严禁传播暴力恐怖音视频的通告》的内容及精神的宣传力度，运用“大众化、草根化、通俗化”的方式，使宣传教育真正入脑、入心；最后，结合各地实际发挥好网上暴恐音视频举报平台的作用，给予举报者奖励，调动广大群众的积极性，主动举报有关传播暴恐音视频的犯罪活动。严密防范、阻断暴恐音视频传播的途径和渠道，不断推进打击工作的开展。
（三）科学调配警力，加强人才培养。
网侦反恐人才的培养主要来自三个方面：一是科学优化警力。集中调配全省网安部门网侦人才，给他们提供必要的手段和平台，并从中提拔一批基层实战经验丰富，办案思路清晰，甘于奉献的网侦反恐人才；二是引进专业人才。从应届毕业生中专门招录一批具有维语、反恐、计算机特长的大学生，为反恐网侦队伍注入新鲜血液；三是打造专业网侦反恐队伍。可以采用派遣网侦民警进驻新疆进行反恐轮训，邀请富有反暴恐经验的民警开设专业反恐培训班，建立各地反恐人才交流机制等方式加强对现有人员的培训，达到提高人员素养，打造专业反恐队伍的目的。
（四）加强技术建设，掌握核心资源。
打击利用网络传播暴恐音视频犯罪，加强技术建设是关键。一是加强芯片、可控软件的自主研发，力争掌握原创性的核心技术；二是加强网络攻防技术的研究，对境外暴恐网站、服务器、电脑和手机等终端进行控制、阻断和干扰；三是对网络通讯的各种协议运用加强研究，为侦察和情报获取提供保障。
习近平总书记强调指出：“互联网已经成为今天意识形态斗争的主战场”，“现在看来，必须要把网上斗争作为意识形态领域斗争的重中之重和当务之急，高度重视起来，抓紧干起来，讲究战略战术，坚持下去，久久为功”。为此，我们必须采取各种有效措施，坚决依法打击利用网络传播暴恐音视频的各种犯罪活动，占领意识形态斗争的高地，保持对暴恐犯罪的严打高压态势，保障人民生命、财产安全，维持社会稳定，保证国家长治久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