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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猪过年优秀散文

发布时间:2020-03-03 07:31:31 来源:范文大全 收藏本文 下载本文 手机版

大红灯笼高高挂,烟花爆竹噼啪响,乡亲们又迎来了中国人最为隆重的传统节日“过新年”。喜气洋洋过新年、迎新春、闹元宵在乡村的味儿最浓。年前,乡下人就早早谋划着操办过年货、扫房除尘、添置新衣、备足走亲访友各色礼品……整个腊月里,家家户户便开始忙碌起来,人们欢欣鼓舞地延续着世世代代的过年习俗,笑逐颜开品味着一年的收成,紧锣密鼓地张罗着热热闹闹“过新年”。

提到春节,浓浓年味在乡里,杀猪过年在农村。春节是永远镌刻在每个人记忆深处的痕,特别是在孩童时代,父母会在新年的日子里,把无尽的爱和欢乐留给孩子,这时的孩子们可以在那几天变得肆无忌惮、变得有恃无恐、变得无忧无虑……长辈们,总是回以抿而一笑了之,稍逝的宽容、甚至是纵容,更多的是满怀喜悦那份喜滋滋的心情。临近春节了,看着城市里渐渐淡漠无视的冷清,勾起了我对家乡童年时期的回忆,特别是那杀猪过年的场景,尽管消逝了近几十载,却还在脑海里萌芽生根,让我记忆犹新。

1铭刻在我记忆深处的是儿时在乡下过的新年,那时,还常会听到长辈们说“腊月二十三,除尘扫房间”,寓意是扫除陈旧迎接新年,全家人会一起动手打扫房屋,拆洗被褥、清洗家具、粉刷墙壁、披红挂彩……到处洋溢着欢欢喜喜搞卫生、干干净净迎新春的欢乐气氛。春节临近时家家户户还要忙着杀年猪、蒸年糕、炒干货……直到吃上年夜饭时才算忙完。

“杀猪过年,样样齐全。”小时候的故乡,每至年关时节,家家户户就为过春节忙乎开了,做炒米糖、磨豆腐、推糯米、打年糕……农历进入腊月后,过年的忙碌就到了高潮,其中最热闹隆重的就要数“杀年猪”了。

土地承包到户后的岁末腊月,杀猪匠(屠夫)在年前最吃香,杀过年猪要提前给杀猪匠预约排队,杀猪匠依次从村头挨家逐户杀到村尾。杀猪以前,要把长得毛色光亮、头壮膘肥、肉厚浑圆的那头猪挑选留起来,提前一天赶出猪圈,不再给猪喂任何饲料,以便肥猪把吃进肚子里的东西排尽拉空,杀猪匠打整肠肝肚腑时就快捷顺手。

腊八节前后,村前的空地上,每天都能听到人们吆猪、按猪、捆猪、杀猪的嗷嗷叫唤声。杀猪过年是乡里人的习俗,其实在那生活相对贫嘴薄舌、缺吃少穿、生活拮据的猴年马月,杀-条肥猪过年寄托着全家老小一年的奢求和欲望。

我父亲在世时常常感叹地说:“还是改革开放好啊!联产承包土地下户后,这二三十年我回村上去看了看,猪吃的饲料与五十年代至70年代末相比,以前的人还没有现在的猪吃得好!”那个年代的肥猪要饲养一年半载,猪食主要是米糠、麦肤、酒糟、糠壳和青饲料,家庭生活的残羹剩饭,还有就是山坡上长的野猪草,地里种的红苕藤、卖蔬菜时剩的残枝败叶等就是喂猪养猪的好东西,即便是要喂点精饲料(红苕、玉米、高粱、杂豆类)都是从人的嘴巴里挤出来的,因为这些都是人们一日三餐锅里碗里的主食。喂精饲料也有讲究,母猪下崽、小猪出笼以前、肥猪宰杀前一两个月,而且能挤出点粗粮用红苕(红薯)、玉米、高粱、杂豆类喂猪的家庭是相当殷实的,家里既要没负担,且全家人都能在生产队挣工分,生产队分口粮先按人口分,年终决算后按每家的工分多少来分口粮,所以每户人家要在一年内喂养出栏几条肥猪,那是相当不易的。

要说喂养肥猪在那清贫的年代,喂养到120斤以上的一条肥猪,少则十个月到一年多才够收购达标等级,130斤以上为三等,140斤为二等,150斤为一等,超过160斤为特等。猪喂肥后,就要请人用竹块栏子或背柴架子抬到食品公司收购站,换回那精贵的肉票、油票、宰杀证和近六十元钱。过年杀的肥猪多半要喂上一年多,而且重量也就在150至200斤左右,若那家喂出一两头上200多斤的大肥猪,同一生产队、大队或近村、邻村的乡亲们都要跑起来看稀奇。那时七姑八婆们就要夸谁家的媳妇或婆娘最能干,养出了又肥又壮的大肥猪,总是啧啧称奇:“平常喂了些啥子哟!快把妙招说来听听……”此时的家庭主妇们最出彩,脸上总是绽放着一阵阵红晕和那芙蓉出水的笑靥。若让大队干部知道喂出了大肥猪的消息,准能在当年被推荐为先进个人,在全公社广泛宣传,或许还可能在公社三代会上戴大红花,获得诸如“养猪能手”、“勤劳突击手”、“致富标兵”等等殊荣称号。换到现在科学养猪,200斤以上的肥猪“小儿科”,最多四个月左右,就早超过了那个年代的大肥猪的重量水准。

2计划经济时期,就是我童少时代(上世纪70年代),农村人要想杀头过年猪,必须先向国家缴纳(也称统征统购)。一头毛猪,办了宰杀证才有资格,叫送一宰一,更不能私自宰杀,要被罚款没收和批斗。那时粮食少,人们填饱肚子都很困难,哪还有粮食喂猪?收购站规定缴毛猪要120斤才达标,一头猪很多人家喂了一年多,收购站除去几斤食(活猪肚子里吃进去的东西),那猪还是不够秤。村民卖肥猪的时候,为了避免猪在路上屙屎撒尿减少体重,会找一个背柴的背架或卖猪栏,在上面铺垫上草,把猪按倒后五花大绑捆在背架上,再请三四个人抬上猪飞快跑至收购站。猪坐上“轿子”后一点不领情,发出刺耳的声音表示抗议,从乡村一直叫到乡场上的收购站。

村里杨大爷家养了一头“金猪”,只吃东西就是不长肥往采购站送了几次都没交脱。常言道:皇帝爱长子,百姓爱幺儿。杨大爷的幺儿有残疾(帮别人修房时被土墙砸断了一条腿),幺儿媳妇是盲人,只能在家里做一点家务,两个正在读书的娃儿又不理事,回家书包一丢就到外面耍去了。家里喂猪要糠没糠,要粮没粮,全靠杨大爷生产队收工回来到地里扯点猪草,那猪饱一顿,饿一顿,喂了一年半看上去才像一头出栏的猪。杨大爷请了人,抬到收购站,除去食重,净毛猪差5斤才够120斤,采购站不肯收。杨大爷只好把猪抬回家,又喂了5个月,抬去一称还是差3斤。杨大爷软磨硬泡,收购站的人还是斩钉截铁地说:“不收!”

杨大爷灰溜溜地把猪抬回来,心中怒火全发泄到两个孙子身上,解下拴猪的棕绳,把两个孙子打得哭爹喊娘。两个孩子被打怕了,答应杨大爷以后每天放学扯一篮猪草回来。

还是那头猪,又被一家人精心呵护喂养了半年,杨大爷左看右看还是不放心,请来几个懂行的村民看那猪是否够秤。杨大爷用几片菜叶把猪引诱到一旁,挠着痒痒,几个汉子衔着烟斗站在一旁仔细观察,估量那猪到底够不够秤。那时乡下只有大抬秤,要是把猪捆上过秤,猪一旦受到惊吓,几天不吃食,又要瘦下去几斤。杨大爷不敢冒这个险。几个汉子蹲下身子,用麻线围绕猪脖子一圈,然后取下来用食指和拇指丈量麻线的长度,以确定猪脖子的大小,再和那些够秤的猪比较了半天,最后一致认为够秤了。

出乎预料,事实就是那么残酷,那头猪被送到收购站过秤,除去8斤饱食,还是差两斤才够达标级。这头喂了两年多的猪,收购站坚持原则,杨大爷只好软拖硬磨找收购站领导说了两天好话,最后好不容易僧人开佛口,在春节前让主人吃了“对半开”。这让杨大爷怎么都高兴不起来,他铁青着脸齿稀露龈地说:“那猪肉皮太厚,煮不粑(方言:不软和),只有嚼半天就捆吞了……”

肯定有人要问什么叫“对半开”?就是没有办宰杀证的猪,宰杀后公家一半,私人一半。吃“对半开”有两种办法:一是单独吃,自家把猪吆到收购站,杀了猪背一半肉回来;二是合伙吃,一家把猪抬到收购站卖了办宰杀证,另一家无证的杀猪,一家分一半肉。那年头肉食很稀罕,乡下精明人也有,生怕收购站的人大手大脚的把到嘴的肉糟蹋了,很多村民不愿意把猪赶到收购站宰杀;要是两家人合伙吃“对半开”,就把个头小的猪抬去缴公卖毛猪,办-张宰杀证,大的留下来两家一起想办法催肥长膘,到时候宰杀平分。总之是想尽办法为自己多留点肥肉,熬炼好猪油日常生活备用。

记得那是1973年,也就在那个还贫困的特殊年代,还是有人天不怕地不怕,不办宰杀证,也不想吃“对半开”,偷偷就把猪杀了,这叫私宰毛猪。我有一个在洒厂当工人的表哥,胆子特大,人也油滑精灵,他家的肥猪几乎隔一年都要是偷着杀一条。他单家独户住在一座山的树林下,距村子有近10里路,私宰肥猪鸡不惊狗不叫,当然同一生产队没人去检举,就吃稳了。

到腊月以后,表哥提前两个星期就让家里做好准备,悄悄备好盐巴、辣椒、花椒等腌肉的物品,劈好烧水退毛用的柴火,约定好回家杀猪的时间。到了这一天,表哥先让家里人给肥猪喂他从酒厂挑回烤白酒糟黄水(烤洒窖底的粮食酒,酒精度在60度以上),猪吃了就醉倒酣睡,他就在入夜后悄悄带着杀猪匠,背上买好的接槽猪(小猪崽),连夜赶几十里山路摸黑回家。冬天的夜晚,万籁俱寂,呼呼的北风割得耳朵生疼。表哥到家已是深夜十二点过,家中三个孩子早已睡熟,他母亲和媳妇早已烧好了一锅滚烫的开水等候。表哥不等解开背篼里的小猪,就打起电筒,和表嫂一起轻轻走进猪圈。表嫂给猪搔痒,待猪安静下来,表哥将准备好的一个麻布口袋轻轻套在猪嘴上,捆上细绳。一切准备就绪,两口子配合杀猪匠,按猪脚的按猪脚,捂猪嘴的捂猪嘴,那猪还没完全从睡梦中醒来,就已成了刀下鬼。接下来就简单了,退毛,开膛,清洗,肢解,腌制,整个过程都在紧张的气氛中有条不紊地进行。天亮前,必须结束这一切。表嫂炒点肉,表哥和杀猪匠喝完酒,就乘着夜色匆匆返回酒厂上班去了。

表哥常年在酒厂工作,家里只有他老母亲、表嫂和三个孩子,一般人不会怀疑,但也不保险,那时阶级斗争抓得紧,经常有民兵晚上查夜,万一撞在枪口上就糟了。临村有一家人半夜三更偷杀猪,被查夜的民兵抓了个正着,父子俩都被扣上“破坏革命生产”、“搞资本主义”、“损公肥私“、“腐朽思想生活”的四顶高帽子,搜去了猪肉、遭到了昂贵的罚款、挨了十多次批斗,从此在村里头也抬不起来。为此,表哥想了一个更好的办法:依然头天晚上和杀猪匠悄悄回家,有时把杀猪时间安排在第二天生产队出工的时候。这天,表嫂照常出工,他母亲在房前自留地里干活,担任警戒放哨任务。一旦猪的叫声传出来,他母亲立即声嘶力竭地咒骂家里那头黑牯牛:“死瘟的老牯牛,你发疯啦,猪儿哪里惹到你了嘛,弄得它惊叫唤(四川方言:大声叫)?”

如果遇巧,偶尔有人从表哥家门前经过,听到里面有猪叫,也以为是牛在欺负猪。至于表哥家的猪怎么长不大,他母亲还时不时在外面放烟幕弹:“我家简直是撞鬼了,那死瘟烂蹄的猪喂了几年,越喂越倒缩,几年了连点油星星儿都看不到,肠子都快锈断了,好背时(方言:倒霉)哟!”

那些年杀过年猪的事,乡村里老年人肚子里最清楚,有明杀的(办了宰杀证)、暗杀的(借故猪生病害瘟)、有偷着杀的(表哥那种),穷饿怕了的人们总是想着法子沾上点油荤……

3寒冬腊月里,杀过年猪那天,家里热闹非凡。乡村家里的人必然是起一个大早,邀请的杀猪匠也早早的来了,同时还要找几个身强力壮的邻居或亲朋好友来帮忙,前呼后推把猪拖到事前准备好的杀猪板上,杀猪匠熟练的长刀对着肥猪气管、动脉血管捅进去,再倒弄三下拨出来,猪就在-阵阵嚎叫呜咽声中“光荣牺牲”了。

在我们童年时,杀猪匠有名堂,杀过年猪也有讲究。对主人家平常殷勤贤惠、人缘关系好的,只需-刀进去,再大再肥的猪只这一刀,刀拨出来猪血就喷涌而出一命呜呼,杀出猪肉也就剽白肉红,让大家眼馋馋的。若主人与邻里关系不很融恰,或者说日常招呼应酬欠妥,这时杀猪匠便会耍花样,猪杀死流少量血出来,要么猪流血不断气,故意折腾时间或大家按猪时的体力,直到猪痛死不动弹为止,这时主人家就很难堪。家乡人对杀年猪有风俗讲究,杀的时候只能一刀进去再拨出来,不能补二刀,乡下人杀年猪最忌讳;其次,杀猪匠要念恭喜主人家质四句子,刀工钱用红包封好放在接猪血的盆子里,刀一拨出杀猪匠就顺手将红包抄起放在嘴上牙齿咬住,名曰:封口费(70年代四元钱)。杀猪刀平放在血盆的口沿上,主人家明年运势如何,杀猪匠的刀上看乾坤、说子丑,这一封建迷信当然不再细说,现今科学社会的人就肯不会有人相信这些的!

肥猪放完血,猪血用小木盆或瓷盆装好凝固备用。在猪两个后蹄上各取一个口子,用一根长约一米八的元钢(俗称挺胀)沿着肉皮推进去反复十余下,然后杀猪匠嘴皮贴着猪蹄上割的口子,呼气鼓腮狠命地吹气,边吹边用用木棒使劲地敲打猪身,直到猪身鼓得圆圆的,将整头猪弄得象一只超大充气的气球,再用麻绳栓着割开口的上方捆扎起来,防止漏气。

几个壮实大男人,有大土灶的家庭就把肥猪抬上灶烫毛,没大灶的人家就把年猪抬在大木桶或大脚盆中,倒入沸腾的开水浸泡十分钟左右,再从尾到头开始褪毛,这就是人们常说的:“死猪不怕开水烫,死马当作活马医!”的典故。倒入沸腾的开水,用刮毛子褪毛,然后反反复复用刮毛子推刮,直到把年猪打整得白白净净,再用连环钩从年猪后屁股-侧捅进去,钩着后腿内大骨,倒起抬到房梁上去挂着剖取内脏、砍边口。边口砍开,年猪腰身背脊骨处两侧的背脊肉,各切下一斤半左右的精瘦肉作为杀猪匠的工资(70年代),杀猪的工序就算完成了,然后就是做杀猪饭了。

去净后的年猪肉,最后按主人要求,将肉分成小块。这些肉除了留下少许肉尝鲜,其它的肉都用盐腌制,入盐后用棕叶串好,挂在灶堂梁上,用柴火烟熏火燎。讲究一些的,直接放入一小房子,将肉挂在横梁上,用草木屑加入柏香、甘蔗壳、桔子皮等有香味的柴火燃料文火熏烤,这样熏烤后的腊肉色泽香味都堪称上乘,是村人待客、送亲、访友的特色佳肴和赠品。

年猪杀完后,主人家要用大锅煮上一锅“刨锅汤”招待左邻右舍。女主人在土灶的大锅里放上一大锅刚挑来的泉水,并点着柴火,将火烧着旺旺的,映红了她那张笑意盈盈的脸。不久,水开了,咕噜咕嘟地使劲地翻滚着。女主人把新鲜的猪肝、猪心、猪肺等下水放到锅中。那时人们没有条件讲究什么配料、调料,只是加点盐,自产的花椒、生姜,放一些香葱而已。另外还用猪肝、猪舌、猪肚等内脏配上干辣椒、青菜等炒一些下酒菜。农村里养的年猪基本上都是喂红薯、苞谷(玉米)、毛芋头的“绿色猪”,用年猪身上新鲜的下水做出来的菜肴,有种天然的鲜香味,非常可口,爆炒、白肉、回锅肉、炖煮都令人垂涎欲滴。

这一天很是热闹,几家至亲的亲戚全家必是要来的,还有左邻右舍,加起来有四五桌,男人们围坐火堆,一边说笑聊天拉家常,谈谁家的年猪大,谈谁家的收成好,小孩们喜欢成群在外面玩耍,女人则在家中忙碌着做饭;煮肉时,小孩们会被灶边的肉香吸引跑进厨房,女人们笑着切下几切精肉分发给每个小孩,小孩们如获至宝后又热热闹闹的跑到外面去了,忙碌几小时后,就要在门前的空地上摆上桌椅吃“杀猪饭”了。

“刨锅汤”烧好后,大盆大盆地端上桌来,热气腾腾,赶紧趁热吃上一碗,口味异常鲜美。配上农家人用山泉水自酿的米酒,清香、淳厚,大家围坐在一起,大口喝酒,大块地吃肉,你来我往,好不热闹。米酒初入口尚可,后劲却足,有的男人开始不胜酒力,黝黑的面庞变得红红的,象秋后的红高梁。说话的声音不知不觉大了几个分贝,喝起酒没有了分寸,最后被家人强行扶着回去,嘴上还尤自嘀咕。

酒足饭饱后,大家开始坐在火塘边烤火,火熊熊燃烧着,火苗直窜、上好的木柴干裂得噼噼叭叭响的,火塘里的柴灰里,埋着花生、红薯,烤好后,香气四溢。小孩子拿着这些花生当零点,大人们围坐火堆,一边说笑聊天拉家常,谈一年的收成,谈子女外出谋生的新鲜事。在欢声笑语中,新年就要来扣门了。

4乡村有讲不完的故事,过年有道不尽的热闹。离开故乡已久,曾经,我竭力融入城市,很多年后,我才发现骨子仍是乡下人。乡愁、亲情,常常不约而至,被封存在岁月之中的生活时时被唤醒,有时,仅仅源自一种家乡的食物的味道。

80年代,国家放宽政策,取消了缴毛猪办宰杀证制度,杀年猪杀多少也不会人追究,农村一下子热闹起来。到了杀年猪的时候,家家户户笑逐颜开,跟置办一场喜事差不多。主人家杀年猪该请的客提前请到,做的菜都跟猪肉有关:回锅肉,炒肉片,炖排骨,烧肥肠,爆猪肝,煮血旺,炸酥肉,元子汤……花样不多,却实实在在。村里一家人杀猪,家家出动,关门插锁,扶老携幼,邀邀约约去吃年猪肉。大猪少说要吃掉一半,小点的猪一头还不够吃。村民们穷怕了、饿怕了、馋怕了,现在一下子有了底气,家里有的是粮食,每年喂三五头猪不成问题,吃掉一头猪算啥?一年苦到头,不就是图个喜庆、热闹、高兴吗?

随着时间推移,农村杀年猪的喜庆、闹热场景渐渐远去。如今很多集镇或人口相对集中的村落,村民们在杀年猪这件事上又有了新变化:一年要杀几头猪,但不会在同一天杀。村民们生活水平提高了,嘴巴也刁起来了,除了吃腌制的腊肉外,也想吃点新鲜肉换换口味。年前杀一头猪,估摸着肉吃得差不多了再杀一头。冬天猪肉用一点盐腌着慢慢吃,夏天杀了猪吃不完的肉卖给村里其他乡亲。后来,有人从中看到了商机,置办了专门的灶具帮人杀猪。村民早上把猪吆过去,两三个小时后去取肉,省事儿又省心。

去年提前回农村老家过春节团年,腊月二十八,一大家子围在一起好闹热,老家四代人(同祖的)全部回家相聚,仅我这辈就有叔伯的九个弟兄和三个姐、四个妹,七大八小共16家子人,座满了八张大圆桌,这个年确确热闹,在我叔伯大哥家办的办“九大碗”吃团年饭,杀了两条大肥猪,团年饭用了几乎所剩无几。年团完了,剩下的那一二十斤鲜肉用塑料袋一封,丢在大冰柜里,待我们那天走,每人还要提上一两块年猪肉回家。

去年腊月二十九,又遇到叔伯二哥家里杀过年猪,居然左邻右舍只有三五人来吃年猪肉。我就问我已满过九旬高龄的伯妈,才知道现在村子的里人都外出打工忙着挣钱去了,就算你弄好了,请人家也没有几人有时间来吃。村里请客吃年猪肉、喝“刨锅汤”的习惯也不知从何时起淡下来了。听伯妈说,随着村民生活条件越来越好,每家每户经常都在杀猪吃肉,请来请去觉得太麻烦、太浪费,慢慢的就不再请客了,最多就是找几个邻居帮着按猪和杀猪。

我溜达到二哥房后的一排猪圈,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仅他家后面那一字排开的猪圈里,每个圈里少则十七八头,多则二十五六头,全部长得油光水滑、白毛红皮、活蹦乱跳的,全是圆滚滚的大肥猪,共有八十多条,大的有近三百多斤,小的也有二百三四斤重。听二嫂说,这些猪时间长的有五个月,最小那一圈猪还不到四个月,正月过完年就全部卖了,给重庆工作的小侄儿办婚礼和买辆结婚的小车……

品味着乡村过的年咮,仿佛又闻到了故乡那猪肉香。又到新年了,今年还是回老家过年吗?我在心地里盘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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