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子与苏格拉底在言说方式上的差异正体现了中西方文化中对待感性和理性所存在的不同之处。
孔老夫子以“仁”为本,整个人生都在贯彻自己心中“仁”。但当门下众弟子问起“何为仁?”之时,却没有给出一个标准的答案,当颜渊来问的时候他说:“仁就是克制自己的欲望,使自己的言行都符合礼。一天做到克制自己而言行符合礼的规范,天下的人就会称作为仁人。”因为他知道颜渊是个自觉的学生。在仲弓问他的时候他说:“仁就是见到每个人都想见贵宾一样以礼相待,使用民力就像祭祀一样慎重,自己不想做的事也不强求别人做,做什么事都不得罪人。”因为他知道仲弓也就是冉雍是一个有良好德行的人。更有樊迟三问孔子仁为何物,结果居然得到了三个不同的观点。这是因为孔子在对弟子言说的时候都是有感而发,将自己当时的情感和自身的领悟婉转的告诉提问的弟子。并没有所谓的标准,这也就是我们现在所说的“一千个读者有一千个哈姆雷特”的意思。而我们所能接触到的孔子,只是通过他所口述的《论语》中窥其一角却难懂全身。因为在《论语》中,孔子是以一个不受钱财,没有工薪待遇的人民教师的形象出现在我们面前,他站在道德的至高点广收门徒,以居高临下的姿势将知识和情感传递给他的学生,这也是受到当时中国封建制度的影响,故他在教授弟子们学问的时候言论中带着一股不可置否的自信。
而苏格拉底则是标准的西方式理性思维,具有严肃的逻辑性。他在教育时候所用的“产婆法”便是如此:先是通过不断提问,使对方陷入自相矛盾之中,承认对这个问题一无所知,然后帮助对方抛弃谬见,使他们找出正确、普遍的东西。接着通过各种具体事物中找到事物的共性和本质。最后把个别事物归入一般概念,得到事物普遍概念。他并不会直接告诉对方:“某某某,你这样是不对的。”而是不断的诱导,使其自己顿悟面对的问题。相对于孔子心中的“仁”,苏格拉底的核心思想便是“善”。并且对于“善”,他有着很明确的理解:追求善是事物存在的根本原因;善使事物不断趋向“最好的”形式;善是原因和目的的统一。苏格拉底在与人交流的时候并不以全知者自居,他说:“我知道我是没有智慧的,不论大小都没有。”所以就算是在教育指导对方的时候也是以一种平等的姿态。如果说将孔子看作一个答题解惑的回答者,那苏格拉底便是探寻真理的提问者。这样的言论方式正是西方文化的逻辑性,充斥这浓重的理性氛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