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门式的悲剧美
——评电影《楚门的世界》
传媒职业影评教学与写作人 涂杰（联系qq：1956702988）
看了影片《楚门的世界》，我们会惊叹现实导演彼得威尔向我们展现了一个平凡的小人物楚门是怎样在自己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制造成闻名的电视明星，更夸张的是他居然可以在长达三十年的时间内被“上帝”式的人物克里斯托弗剥夺了自由、隐私乃至尊严，公开的暴露在大众视野之下。因为这个，现实中的我迷茫了：这个世界是真实的么？ 我们是否也是另一个“楚门”？
“楚门式”的悲剧确实会引来大家的同情，我们也会发出这样那样的感慨。导演竭尽全力用“戏中戏”的方式向我们传达了什么？是对惟利是图、践踏人权的社会现象的强烈讽刺？ 还是向人们展示了被媒体渗透了的世界的可怕？亦或是有力地批判了“媒体万能”的价值观？不管怎么样，有一点我们是可以确定的，导演想用属于他的“镜语”方式打造类似“乌托邦”的完美世界，来寓意“笼中鸟”式的生存悲哀。
片中开始的部分，导演用一种类似真人秀“电视采访”的方式，将影片的几位关键性人物一一呈现给我们，他们的诉说仿佛是在和观众们进行交流。我们会感叹：天啊，这是在看电影吗？特别是，这些人的台词内容让我们感到莫名奇妙。其实，联系后面的剧情，我们才会恍然大悟：这是导演为他的“试验”而埋下的伏笔。再仔细一想，这段“电视采访”中，唯独楚门这块比较特别，他以近景的方式出现在类似电视的画框中，并且画框的右下角有一个英文单词“LIVE”。我想这样的“良苦用心”不言而喻了，有经验的观众会马上警觉，并带着明确的目标去关注后续剧情，还没有察觉出来的观众也不要紧，后面的剧情设置终究会让你“觉醒”。
之后,我们会发现导演将剧情分为介绍楚门、楚门起疑及楚门逃离这三个过程。每一个过程，都做得那么完美无缺，让我不得不佩服。
为了交代男主公楚门的所有信息，导演用楚门开始一天工作的方式，将楚门的职业、性格、家庭，甚至“阴影”等一一告诉我们，最为关键的是交代了他的最真实的想法：走出“桃源岛”寻找昔日的情人施维亚。这既是剧情发展的线索，也表明楚门的离开会牵扯着剧中真人秀栏目组的“神经”，特别是会动摇那位上帝式的导演克里斯托弗的核心利益。所以，全篇围绕这种“水火不相容”的矛盾线索而展开。为了更好的设置悬念，让观众始终带着疑问去观看后面的剧情，我们看到了导演的细心处理：用略显僵硬的“伪镜头”拍摄方式、明显的植入式广告、让人疑惑的下雨现象、让人不解的施维亚口中台词、戏外的电视观众等诸多细节，来提示了楚门的生活环境是“特殊”的，还让我们观众和楚门产生相同的疑问与不解。这样的“双关”镜语，也只有彼得威尔能够想得到。
该“释疑”的时候，导演绝不含糊，剧中有一段让大家印象深刻的画面：楚门像往常一样，早上开车出去工作，却没想到真人秀剧组“意外”的将追踪他行踪的电波“暴露”在楚门面前，引起了他的警觉。在这个片段中，我们观众恍然大悟了，他生活的一切都是虚假的，周围的人物全是一档真人秀节目的演员。当我们在庆幸自己明白了这是一场“戏中戏”时，可悲的楚门还被蒙在鼓里，被人操弄着。他能做的只有怀疑，因为他无法明白，他生活的世界是怎样的。他彷徨眼神、僵硬动作的特写镜头，在一曲“更加彷徨，刺人心扉”的鸣乐中显得更加无助、可悲，我们观众此时有的只是同情。当剧情发展到这时，我脑海里浮现了日本著名动漫《名侦探柯南》给我带来的感受：有怀疑才会有调查。导演为了进一步构建这种“冲突”，用楚门之后所经历的一连串的事件:家人异常的安抚行为、妻子虚假职业身份的暴
露、外出的重重阻扰、陌生警察的意外言行等等，让隐藏在幕后的“推手”克里斯托弗在后续剧情中的出现做了很好的氛围交代，也为之后“楚门驾船逃离”这部分的高潮剧情做了很好的铺垫。
确实，故事高潮部分的呈现正如我们观众所愿，上帝式的导演克里斯托弗出现在庞大演播室，操纵着“父子相见”那段感人剧情所出现的表情、动作时，让我们看到了一个“操控欲望”极为强烈的人物形象，克里斯托弗的特写镜头频繁的出现时，在给我们带来一种厌恶感的同时，也进一步加深了大家对楚门的同情。特别是，当场外施维亚看到这一幕时，她急切地拿起电话质问起克里斯托弗，但是结果很让我们很意外：坐在演播室的克里斯托弗并没有拒绝她的提问，反而理直气壮的为自己、为他们的团队进行辩解。或许，当观众听到这场“争锋相对”的对白时，我们会钦佩、欣赏像施维亚这样的人物形象，因为她的出现，更加能反衬出克里斯托弗的龌龊与卑鄙。还有，那段真人秀VCR的第三人称旁白介绍，更是大张旗鼓的挑战了道德的底线，让我们发出对“媒体万能”价值观的谴责呼声，对唯利是图、践踏人权的现象有了刻骨的认识。所以，无论是从导演的角度，还是从观众的角度出发，楚门以一种“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方式出逃成为必然趋势。结果，没有让我们失望。当楚门消失在公众视线之外后，以楚门最为信任的发小马龙为代表的搜索大军浩浩荡荡走在桃源岛的街道时，作为观众的我们，支持楚门的出逃的呼声愈加强烈。后来，楚门驾着与麦哲伦同名的帆船出现在海上时，我们感到欣慰。但是，为了维持“核心利益”的克里斯托弗，用人工台风、闪电、海浪等方式，试图将楚门逼退，但是，信念坚定的楚门还是无畏前行，船以一种“意外”的形式靠岸了，此时的楚门才最终醒悟，他生活的世界竟然也是虚假的。这一刻，导演用静场的方式配上一段缓慢的音乐将楚门内心世界的那种绝望表现到极致。同样，也处于高度紧张状态下的克里斯托弗，在这个关键时刻，用一种类似“上帝”的声音试图教化楚门，希冀他留下来。但是，楚门以谢幕鞠躬的方式，回绝了他的挽留，走向了那扇通向未知世界的门，导演用了一段交叉蒙太奇画面，将场外观众欢呼的画面频繁交替剪切在一起，为本片的感情升华和结局做了圆满的交代。我们在体会彼得威尔构建出楚门式悲剧美的同时，也惊叹导演用镜头中的镜头，细节中的细节打造出“戏中戏”的人性大餐所表现出来的超强场面调度能力。
《楚门的世界》，给我们观众带来了太多触动、震撼，也给我们观众带来了无尽的思考。但是，我们没必要按固定思维去解读它，只要你在观影的过程中，能够与楚门有同样的觉醒与共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