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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历

发布时间:2020-03-02 03:51:35 来源:范文大全 收藏本文 下载本文 手机版

2003年的那个冬天,我得病了。 不过那时我们家没有人知道这病,更没有人懂的这病。我当初也不知道我这样的状态是病症。只不过觉得悲哀,心里的极度悲哀。什么事情都不想做。一味的为以前自己认为做错的一件事情后悔。

慢慢的。我开始睡不着觉了。开始早醒。大多时候是在晚上3点。醒来后翻来覆去。不断的想事又不断的后悔。看的旁边睡得的室友,听得他们那均匀的呼吸声,我是多么的羡慕他们。羡慕他们能睡得着。而我在这之前从来没有认为过睡着觉是多么的幸福。。。现在失去了,才觉得珍惜。。。。可是。。已经睡不着了。 睡不着。心情就变得更加的抑郁,,干躺的难受的要死。就悄悄的起来。来回走,走到卫生间又走回来。我是上铺,下床的声音弄醒睡在我下面的室友 “你在做什么?” “上厕所”我搪塞道。 “唔。。。”他又睡着了。 我走到厕所的窗前,看。。外面漆黑的一片。。我用力的拉开窗户。一股寒风夹杂雪花卷了进来。我当时光的身子。却一点都没有觉得冷。真的,,正常人是绝对会冷的。而我心里的冰封完全掩盖了身体的冰疼。。这不是形容,这是当时真切的感受。 2003年,我在吉林上大学,当时是大一。。东北的冬天。。早晨一般快8点才会亮。而当时半夜3点到天亮。成为我最痛苦的时间。。

得病的时候,饭量特别的大。早晨睡不着就去吃饭。吃完不久后又饿了。然后再吃。。一般早饭就会吃好几顿。很快就胖起来了。别人都说胖了胖了。你看脸都圆了。我尴尬的笑笑。一般中国人这样说表示对方心情好,心宽体胖嘛!可又有谁了解我的内心?那时的我,天天想:死了吧死了吧,死了哪有这么难过。但马上又想起我那为我挣钱养活我爱我远远超过爱自己的父母。。。

“P哥,最近感觉你心事重重的,有撒不开心的事和我说说,走一起吃饭去!”

得病前我的人缘还是不错的。很多哥们看出了我的异样。他们邀我去喝酒。东北人嘛大大咧咧的,喝酒解千愁。尤其是东北人。好这口。

我故作爽快的答应了。喝到量时,就把自己的心事和别人说。他们都这样说“这点小事,难不倒P哥。来,干!”

然后醉了,然后心情舒畅了点。然后骂骂街。似乎烦恼真的过去了。。。。。

真的过去了么?我表面开朗,其实内心是个十分较真的人。这样说可能好听点,换句话就难听了,不过一个意思:心胸狭窄、、、、、

迷迷糊糊时,回到了寝室,大家都说:“P哥回来了!P哥醉了!来O哥睡我的下铺,咱俩换换,看P哥醉的,,,,上床都费劲!”

我心里哦暖洋洋的。真是贴心的兄弟啊!烦恼事过去了,貌似真的过去了!感谢上帝、、、、3点准时猛然满身大汗的从噩梦中醒来。。。。心中极端的抑郁让我欲哭无泪。。。。。我才发现我依然是我,,一个在那个自己编织的笼框中瑟瑟发抖胆怯的老鼠。。。。

后来住院的时候,我从大夫那里才知道,由于长时间的抑郁。我大脑中的某种神经递质含量降低了,从而导致我早醒失眠和极度的悲哀。。。。。。。

那时我真的病了,可悲的是没有人(包括我)当时知道这是病,大家(包括我)都觉得他变的神神叨叨的。。变成一个懦弱的怪人。。

我变得开始想家,极度的想家。只有听到家人的声音惶恐的内心才能变得一丝丝安定。 一开始,,寝室没人的时候我才给家里打电话。电话里说我睡不着。说我的心事。。妈妈在那边安慰我。说“着没事,,这小事,难不倒俺的PP。俺宝男子汉嘛,,这点事情都放不开,,不是你的作风,"' 我心情变得舒畅了,和妈妈说"妈你放心,我今晚一定能睡好,我想开了,,这点事算什么。。妈再见。" 半夜醒来,用手一**口,一手的汗。!(由于思虑过度,我开始严重的盗汗了)在东北严寒的11月,,我每天出的汗把不咋厚的被子浸的黄黄的。。每天都是潮潮的。。(外面长下雪。。没法晒被子。就算不下,我也没心情出去)。依然极度的悲哀加上莫名的惶恐。。。。使我身不由己的拨通了家里的电话。。。。 "妈妈。。我好难受。。”电话通了。我哭了。。偷偷地哭,没有声音只有一丝丝呜咽。。。我怕吵醒室友。我想,妈妈估计也在那边哭了。” “孩子。你是不是病了?” “妈妈我盗汗,,我难受死了。我睡不着。。” “要不,,请个假。。咱回来看病?” “妈妈。我想家。我想回去。。我腰疼。。”神经的病变,让我感觉我全身都难受,我认为我可能真的病了。但我还没有想到是精神病。 “那你和学校请个假,咱回来看病吧” “恩、、、、、” 打完电话后,,听到室友在翻身。我想我一定是吵醒他们了。而我情绪的变化作为我的室友应该也早看出来了。那时学生还没有普及手机。每个寝室只有一台有线电话,就在寝室靠窗的台子上。就那么大点地方,能瞒得过谁?

不过当大家的关心安慰用在我身上毫无作用时,为了不让我尴尬,他们装作一无所知,包括我晚上3点给家里打话。。。 僜到大概5点多的时候,我悄悄的上了床。我想掩人耳目不让他们知道我晚上在地上来回走,(这事说起来挺吓人的。大晚上不睡觉来回走。。除了我也就只能是幽灵了。。) 然而大概8点多的时候,作为我们寝起的最早的老四穿好衣服后,,冲的我的床说:“@@,又是一晚上没睡?” “唔。。”我无话可说。。他尽然知道了。。。

“想开点。下午还想叫你一起打CS呢?你的狙呢?磅磅。。。” 他用手比划出枪的姿势,一眯眼睛朝我笑。

我在被窝中探出头来,强挤出一丝笑。“好的爷们(老五绰号爷们,因为他最不爷们:-D却总认为自己爷们)

”上自习去喽“老五噌噌的走了。拎的他那个黑色公文包。。包中装的一堆四级资料。他扬言这学期要过四级,。

我好羡慕他!羡慕他能睡个好觉。能有个好心情。生活是这么阳光。充满了奋斗的喜悦。而我现在却无法学习。连续几个月的失眠。。我大脑反应开始迟钝了。什么都记不住,甚至眼睛开始看不清书(后来大夫说由于神经过度疲劳导致)还有电脑。我失去了玩我当时最喜爱的游戏CS的权利。。

老四走了,其他几个懒鬼还在赖床。。我在被窝里躺着脑子却不断的胡思乱想。。我想我大一上半学期的时候是多么的勤奋。多么得惜时如金。对大学生活是多么的喜爱,而且立志要在这四年中有所作为。我瞧不起寝室其他人。觉得他们太懒太没上进心,觉得他们将来没出息。而那时的我过的是多么开心和充实,每天学习知识,,广交良友。。早起晚归,对生活和前途充满了无限希望和憧憬。正由于我的努力。仅仅在半年内我就在众人中脱颖而出。各方面都显得卓尔不群,同时也得到一些女孩的青睐。。我幸福极了我以为。我想我生命中最幸福的时光来了。。然而我却没料到。。。。这反而变成炼狱的开始。 幸福和炼狱是从那个东北女孩向我抛出第一次关心开始的。。。然而我一开始不喜欢她。我觉得她长相达不到我的标准。 她长得一张鹅蛋脸。1.60左右的个头。继承了东北人较为高大的轮廓(不像是南方女孩那么娇小)。总而言之长得不算丑,然在在当时心高气傲的眼中如何能看的上。 我对她不冷不热。还像往常一样做我自己的事。她却不停的慢慢的编织和营造她在我心中本不耀眼的形象。。 每当上大课的时候,她都去得很早帮我占座,而且每当看到我的时候她总是很大方当的别人的面叫我过去坐。在朋友的啧啧声和咳咳的坏笑中,我感受到了无比的得意。。。。这难道不令一个从未谈过女孩的一个生理正常心理当时正常的男孩感到得意的么? 还有许多许多。。。。

现在的我会想起来当初的那段时光,,心中依然忍不住升起一股暖意。。。真的!这么多年来。。风风雨雨,颠过,爽过,乐过。忧过,,意气风发过。失魂落魄过。得意过。。失意过。。。。。要说起最快乐。最让一个懵懂少年心如鹿撞的兴奋的时光。。。我觉得。都应该归属那些日子。。虽然很短暂,大概3个月吧,,但是,这就是所谓的初恋的感觉吧,,因为,,慢慢的。我爱上了她。。

当我爱上她开始,快乐就走向了终点。而取而代之的是无穷无尽的梦噩。但这不是在一瞬间发生的。

由于我爱上了她。和她交往的过程就变得羞涩和腼腆起来。而我本身就比较羞涩,而且从来没有接触过女孩(你懂这个接触的含义)。和她交往总是变得磕磕绊绊。而她却那么随心所欲(后来她告诉我,她谈过恋爱。怪不得啊怪不得,一个毛嫩少年如何在情场上战胜的了老手?)

于是,我从恋爱的主角变成了奴隶,她成为了驾驭爱舟的舵手,这倒是没什么。若两个人真心相爱,谁驾驭谁没什么。可怕的是,,她和我相处后,发现我的稚嫩,而一个谈过恋爱的女孩是想要找个成熟的男朋友的。于是她觉得我不是她所想要的,对我的爱就越来越少。我感觉到了。但是我已经陷了进去了。我怕失去她,我怕失去那种得意的感觉。。。或者,,已经超越了得意,而是一种爱的境界。我怕失去爱。虽然时间不长但是已经深入骨髓。看着她急转直下的冷淡,失魂落魄来形容我是太轻了。。现在说起来似乎太不值得,不就是一个女人么?至于么?但你想过,一个痴情少年的初恋对于他来说,往往不慎将毁灭他一生。古往今来事例不胜枚举。

从此,我的世界除了她什么都变得不重要了。走的想她,坐的想她,每时每刻都想见到她,。但看到她以后,我又羞涩的说不出话来。想让她开心,憋出几句话。自己都觉得无聊。我在她眼中早已失去光彩。她开始冷淡我,躲我。对我表现的不耐烦。再也没有当初她那脸红红羞涩的容颜。反而变成一幅更年期的摸样,动不动就拿话冲我。我更加惶恐,我已感觉到危机感。想用手抓住她。却感觉她的身影离我越来越远。惶恐导致我睡眠质量越来越差。一开始的时候,虽然难过但是还能睡得着。。到了后来。开始早醒。醒了心里开始悲哀。。觉得自己懦弱觉得自己幼稚觉得自己傻。觉得都是因为自己的错,让本来属于自己的女孩离开了身边(那时我一直这样认为。)后悔自卑自责摧残了我本不坚强的灵魂。进一步导致我自我的摧残。我开始酗酒和疯狂的**来发泄自己内心疯狂膨胀的悲哀。尤其被她冷落后,我吧当作**的对象,一遍一遍,不停地折磨自己,似乎这样报复了她惩罚了她。视乎这样自己的委屈得到了伸张。但是,,不知不觉中我的神经系统在失眠,抑郁,酗酒,**多重的轮番折磨下。。。崩溃了!

当一个人精神落魄到谷底的时候,他最想念得是自己的家。

家里有亲人,只有亲人才是真正关心你,因为你们血脉相连的。而朋友,安慰你几句后,无论你是死是活,都不会影响到他的生活和心情。顶多惋惜的叹口气,说:“以前多好的P哥,咋这样了?”然后人家该做什么做什么。要是跑去找人家诉苦多了,又会烦你!因为你总说那点事,一开始听得还新鲜,听多了,人家就会说:“P哥又来了。这个P哥。。。。。”这时的我像极了一个小说里著名的人物:祥林嫂。

大冬天的大学校园里。下午纷纷扬扬的雪花又落下来。我依然裹着被子蜷缩坐在床上。心里悲哀痛苦,脑子麻木昏沉。脸色枯黄浮肿,也可能不是肿,因为这段时间我的食欲不降反而大增,悲哀的又不想出去走动,僵呆的甚至连脸都不想洗,每天只想的:完了,这辈子完了。脑子坏了。当时的我。。多日不眠和**。脑子呈现迟钝半休克的状态。。而频繁的**进而导致我更加严重的盗汗。

由于我老在半夜时分给妈妈打电话。妈妈也快崩溃了。一开始还给我保密,后来忍不住和大姨说了

傍晚时分,大姨打过来电话。

我和大姨说:“大姨,我脑子坏了!”

“你这是自卑!”大姨很严厉的在电话里批评我“你要振作起来!” “我振作不起来了,我脑子坏了。什么都记不住。我睡不着!”

“这点困难算得了什么。。睡不着就起来学习!我们当初为了考个大学。不睡觉也没事” “。。。。。。。”

“你看你吧你妈折腾的,大小伙了应该独挡一面了。啊。振作起来!”

当年的大学生——我大姨没有说太刺激的话,不过就这几句,已经让我悔恨难过非常。 ”儿子。不行回来看病吧”妈妈熟悉的声音传出来。没想到妈妈在大姨家。妈妈怕我太难过,把电话筒从大姨手里夺了过来。

“恩!”我心里好受了一点。,因为我决定我要回家看病了。

家,在我遇到磨难的时候,是个多么温暖的地方,有父母陪得,再大的病痛困苦都能度过。 晚上心情不错。。但咋和学校请假呢?我那时老腰疼,我认为我的肾脏出问题了。可是学校所在城市有的是好医院。别人会问我何不在这儿看病。千里迢迢回去不拖延病情么?寝室二哥这样说的:“P。咱这地方哪儿比你家那差?走,下午兄弟们带你去最好的医院。省一院咋样?老回什么家?脑子被屁崩了。”

我苦笑,我能说什么?我能说我想家想的?都二十的人了。这点自尊还是有的。我只想让爸妈陪我看好病。只要不腰疼。不盗汗(严重的盗汗让我在寒冬的午夜热的睡不着.)。我想的还要回来读书的、

向导员编了一个谎言,我踏上回家的旅途。

走的时候寝室没有一个人送我。估计我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让他们已经彻彻底底的瞧不起我。

老四用略带诡异的笑容对我说:“XX。别想那么多。回去好好休息下。没撒事就回来。” 寝室二哥说“这段时间你父母也够折腾的,回去对他们好点。”。 我无言以对。

走了。走的那天天气还不错。依然东北冬天一贯的作风:严寒。我哈的冷气。背的蓝色的旅行包。登上拥挤的公交车。公交车摇摇晃晃一走一停向火车站开去。

***公交车就和TAXI似的有人招手不管是站非站都停,这他妈的是东北公交车私人承包导致的。我的灵魂在这晃悠中一起共振。哎。走了走了。当初是多么开心的来上学。现在是多么落魄的离开。我的人生是多么的失败。

都是那个坏女人。做毛的勾引我。然后又甩了我。要不是她,我现在还在上自习,活的还是那么的阳光和振奋。可惜的是,这都是如果。。。。。 在这胡思乱想中。车到了火车站。。

巍峨的车站建筑是那么熟悉。变了的只有自己。 车站旁的旅馆还是卖力的拉人进去。一个有一个人影闯在我面前邀我去入住。他们没看出我木僵的眼神和蹒跚的步伐么?仅存的意念给我指向方向:家! 我记得大概下午三点的火车。

中午的时候我吃了点随身带的饼子。百无聊赖的看着一本看过许多遍的《读者》。急迫的等待时间的到来。

由于不是高峰期,我当天买的票是有座的.。习惯于晚点的火车当天竟然出乎意料的准时。。。。。大约在下午4点左右,我随着车厢的摇晃,离开了那座曾经让我梦寐以求。曾经让我激动快乐憧憬渴望的城市。

经过浑浑噩噩的一天一夜,路途中还在石家庄倒了下车。靠着直觉我回到了故乡,那座古老的小城市。

一出站台。一眼就看到我的爸爸。随后是憔悴的妈妈、爸爸上来帮我背了包。要像以前我一定会自己拿,这次我没动。我懒得,或者。没有心思。心里也心疼爸爸,觉得年过半百的他肩负着这么重的包,而二十多岁的儿子却在一边空的手。 我和妈妈说:“妈妈。最近把你吓坏了吧。?”、

“怕什么。有病治病么,妈妈微笑的说。我突然感受到妈妈的坚强。而她一向引以为豪的儿子却是那么的懦弱。 “妈妈。,对不起、”我惭愧。

“这有什么。毛主席教导我们下定决心,不怕牺牲,解决万难,来赢取胜利!”

爸爸笑了,我也笑了。久违了的温暖啊。我突然感觉我病好了。一直隐隐作痛的腰也不难受了。

“明天咱去医院给你看病"妈妈说 ”好!“好开心。什么烦恼抑郁,,都在一瞬间消失殆尽。 晚上,妈妈给我铺好被子。 “妈妈。我晚上能睡好么?” “绝对能,有什么不能的!” “恩,看完病,我就回去上学!:" "好!”

躺在温暖的被窝里。心里和身上都是暖暖的。我突然觉得以前那样的痛楚都是幻觉。不曾有过。我觉得自己晚上一定能睡好。有爸妈在旁边,我还担心什么呢?” 半夜两三点,,,一如既往的我从噩梦中醒来。体内低落的五羟色胺让我又坠落在极度抑郁中。早醒,悲哀。焦虑。。就像许许多多在东北的夜晚准时出现了。。。我这是着么了?

无论睡着与否,天还是一如既往的亮了。我不想起床。就算睡不着。就算胡思乱想,躺着,总算是比较轻松的,而且在被窝里。似乎还能隔离现实。讨厌现实啊!讨厌那一群群异样,略带奚落的目光,讨厌变了味的关心,讨厌喜欢打听别人痛苦来满足自己单薄的内心的世俗。哎。世界,在那些日子褪了颜色。

爸爸妈妈早早的起来了。他们准备好了早饭和钱——看病的钱,我没医保,而且像我这情况(似乎很严重),花钱是少不了了。他们在外面家嘀咕,隔得门,我听到了 “把那个存折取了吧。”妈妈说

“还有6个月到期,现在取亏了多啊”爸爸搓搓了手,突然穿上大衣说“我去他奶奶家借点。" 不一会儿,爸爸回来了。妈妈问“借到了?”

“恩!借了八千,他奶奶说看病要紧。不用还了." 我在被子里哭了,。

九点多了。爸爸说“该叫他起床了。上午还要去医院。” 妈妈蹑手蹑脚的推开了我的房门。 “妈。”我喊到。

“哦,你醒了啊。我还以为你睡到现在呢。”妈妈失望的说 “起来吃点东西。咱去医院吧” “唔!”

咬着牙。我起了身穿上了衣服。起床对于我来说,是那样的艰难。那样的需要意志。活的好痛苦啊。我想。

看了妈妈做的饭。馒头粥一个炒菜。我埋头一顿吃。家里自己蒸的大馒头。我吃了2个半。爸爸的说“小子真能吃。”

妈妈也很开心,这么能吃,应该病不会严重吧。他们一定在这样想。 我家境贫寒。父母都是工人。工资每月仅仅七八百。仅够我上大学。代步工具也就自行车了。我骑了一辆。爸爸带着妈妈骑另一辆。天气很晴朗。家乡的气候比较干燥。很少下雨下雪什么的。一路无话而且下坡。5分钟大概到了市最好的医院。 “腰疼挂什么科呢?”妈妈问一个胖胖的小护士。

“肾内科”胖胖的护士心情不好,语气和她那身材一样坎坷。

“估计是刚被人甩了吧”我恨恨的想。我看到妈妈受冷落心里很别扭。 妈妈不在意或则根本没时间想这些。她的心里只有她儿子的病。 到了内科敲门。 “进来”

推门一看一个长相很男人的女大夫穿的白大褂正襟危坐在对面的椅子上。 “谁看病?”大夫说话干脆利落。 “我" "咋了?" ”“腰疼,盗汗。睡不着觉。”此时,我的头脑尽然格外的清晰。我喜欢这个大夫的风格,做事情说话一步到位一针见血。不像有些人绕来绕去。 “哦。”大夫拿起个听诊器。,在我胸部听了半天。 “出去做个尿常规。回来让我看” 很快,。结果出来了。拿着化验单。我们一家人忐忑不安的看着大夫。

大夫拿过化验单看。一家人的心情跟着大夫脸上的阴晴圆缺心里跌宕起伏。

“没事。正常”大夫估计是童心未减突然大吼一声。吓得父母一身冷汗后心情苏畅。 “为什么睡不着?”大夫笑眯眯的看的我 “失恋”我受到了感染,和大夫直来直去。 “哈哈哈。。。。”大夫确实很男人,爽朗的笑了。我有点不好意思,但心里挺踏实。一切正常嘛。

“你才多大年纪就失恋。我给你开点药。回去多休息,不要瞎想。没什么病。这么帅的一个小伙子。急什么谈恋爱啊。以后有的是 。。哈哈哈哈”

“呵呵呵”听大夫这么一说,我心里好痛快。仿佛心头一座山突然没了。仿佛罪孽深重的囚犯在法庭被判当场释放。。

大夫给我开了这几种药:健脑片。谷维素。VB12 VB 一堆营养药维生素而已。总过花了大概不到100块。

回家的路上。大家开心的很。突然。爸爸脸色阴下来。朝我吼:“你这不是折腾我们么” 我无话可说。

“我确实腰疼的厉害啊”我只能这样回答。但奇怪的是,当时腰也不疼了。脑子也清楚了。仿佛大夫的一句一切正常让我所有的病痛烟消云散。

“没事不是更好么?你叫什么、”母亲时时刻刻护的她的儿子。同时,我似乎感觉到妈妈似乎已经觉得我不太正常,到底哪里不正常,妈妈也说不出。别说妈妈。我自己都云里雾里的。 开心的吃了午饭,爸爸去上班了。本来是请一天假,但看我没事爸爸为了多挣那半天工钱骑车走了。妈妈也去单位了。我一个人在家躺在床上。想美美的睡个午觉。一切都是幻觉,我想,那些难受和病痛。都是我自己想出来了。呵呵。世界真奇妙啊。 我一边安逸的胡思乱想。睡着了、我又在一片悲哀的恐惧中醒了。心中的悲哀让我觉得我为什么要活在世上。而没有原因的悲哀又让我感到莫名的恐惧。心里堵得慌,感觉呼吸都不顺畅起来。 我忍受不住,给妈妈的单位打电话。 妈妈接了。

“妈妈。我好难受。心里悲哀的要死。” “妈妈马上回去。”

门铃一响。妈妈回来了。我极度无助的灵魂又找到了依靠,悲哀减轻了许多、

“妈妈。不知道为了我。我心里难受的要死。觉得好悲哀。”我又想哭了。妈的,林黛玉也没我这么爱哭吧。

妈妈也不知道所以然。只能对我说不要想太多。好好休息之类的话。

晚上爸爸也回来了。大家开始闲聊。东一句西一句的。我的心情逐渐好了起来。很快。到了11点了。又该睡觉了。说实话暂时心情还不错。但我怕。怕睡醒那种极度的悲哀。悲哀的恨不得去死。但我又侥幸的想,今天晚上是不是就会好?明天醒来。是不是就会正常呢? 我想我是太天真了。体内已经低落的五羟色胺这种激素,是无法靠营养药来提起的。我现在所需要的,是那种和毒药差不多的精神病药的治疗。那是我哪里知道,我得的什么病? 就这样,一天天的拖了下去。我的病情也越来越严重。我开始早醒。不断的早醒。往往晚上11点睡。到了2点多就会悲哀的醒来。我开始恐惧,我觉得我废了。我这一辈子晚了。睡不着。书也看不了。什么也做不了。废人一个了。我是多么的不甘心啊。我曾经是多么的雄心壮志、多么想出人头地。想活的风风光光。可惜的是,一切都没了。我疯了。我疯了啊。 我在晚上2点把身边的妈妈叫醒。(由于恐惧我不敢一个人睡了)。我和妈妈说。我疯了我要死了。我用手撑的被子的两个角。不断的像蝴蝶那样拍啊拍。一边拍一边似笑非哭和妈妈说:“我完了。我死了的话。你和爸爸咋办啊?妈妈你看我小时候多好,我想不到我会疯啊。上大学我想到多少个结果,独独没想到我会疯啊。我好命苦啊。呜呜、、

可以体谅妈妈那时的心情。估计比我更痛苦。妈妈爱我远远胜过爱她自己。她最心爱的儿子成为这样。妈妈悲伤的估计哭不出了。

但奇怪的是。我独独和最爱我的妈妈闹,而其他人来我家的时候我则变得很正常。温文尔雅礼貌有加。根本看不出我有问题。而他们一走我又开始和妈妈闹,我拉的妈妈的手,说妈妈啊。我要死了。你和爸爸再生一个吧。我不能陪你们了。

妈妈泣不成声。爸爸在旁边说爸爸妈妈老了不能生了哎。咋这么命苦啊。 爸爸也哭了。

坚强的妈妈哭完后,开始到处问人像我这种情况该咋样治疗。妈妈不说是我得了这病,和别人说是有个她的同事病了。每天寻死觅活。每天闹每天不睡觉。。。。。

功夫不负有心人。她有个同事得过这病。同事偷偷地告诉妈妈,说这病。得到精神病医院才能看得了。

于是在我折腾的那些日子的摸一个早晨。妈妈和我说走我们去看病。我说算了吧我没救了我要死了你们不要拦的我你们不让我死你们是自私。。。 妈妈没和我废话。骑上车子拉的我出了门。

出了门我一反常态,立刻变得正常起来。“妈妈我们去哪儿,我带你“

我骑车带上妈妈。妈妈按照同事告示的地点来到了市精神病院(又叫荣军医院) 破烂的医院大门让我望而生惧。我立刻对妈妈说妈妈我病好了我要回去。 妈妈没理我。把我拉到了诊室。一个姓宋的大夫接待了我们。、“大夫我没病我妈妈非要带我来。”我抢的说话。

有经验的大夫根本没有理我,她的妈妈聊了起来。妈妈说的说的哭了。我躲了出去。 过了好一会,妈妈去开了一种药:马普替林。让我回去按时吃。

我夺过说明书一看。说什么治疗抑郁症的。我说放他妈的狗屁。抑郁时心生的。哪能有药物治疗。这他妈的是安慰剂。妈妈你别上当。这骗你钱了。当我知道这么点药要70块钱时。我抵触的更加厉害了。我说我好了没病了妈妈你吧药退了吧。 妈妈说退不了。 我说我不吃。

妈妈说你为了我。你也要吃。

我没法违背。傍晚的时候我吃了半天。大夫让先每天晚上吃半片吃三天在加成1片。然后看情况再决定是否往上加量。我看说明书上说吃这药最少要维持2年以上。于是我变得更加抵触。我心疼我父母的血汗钱。这药这么贵吃2年得花多少钱。而我从心里根本上就觉得我没治了。这些药都是骗钱的、于是乎,我有一顿没一顿的吃了起来。当然,这都是背的妈妈的。我把没吃的药偷偷地扔了。我那时想。我死了算了。死也要给爸妈留点钱啊。浪费这钱多白瞎啊、

病情在拖的日子里更加严重了。悲哀的感觉更加严重。而且我还有了幻觉。我觉得我的牙歪了。多么诡异的事情啊。我照的镜子盯着自己的牙看。一看就是半天。然后就发呆和胡思乱想。。长时间的无法睡眠让我严重的焦虑。有时候躺在家里的地上翻来覆去。有时候拼命的撞墙。我拼命的撕扯自己的头发,。我觉得我脑子面有个膜、这个膜把我和世界隔了开,让我感觉什么东西都变得模模糊糊的。好难受啊。我撞啊撞。妈妈看的心疼把我垫到我头上怕我撞疼。我又躺在地上哇哇的哭,一边哭一边喊我的前途啊我的命运啊都完了。但是怪的是这时候如果有人敲门。我会立刻从地上起来然后打开门说叔叔阿姨之类的话。等邻居走了后我又开始闹。周而复始一日日。。

妈妈开始想。是不是上一个大夫开的药不对呢。于是带的我又来了是精神病院、到了门诊这次接待我的是一个姓赵的女大夫。

妈妈先说了我的病情。大夫开始问我。我说我觉得我的牙歪了。

大夫说你这是幻觉。于是大夫给我开了一种药,叫:维思通。当时正巧药房这药用完。大夫和我妈妈说你去省会药库去买。这病拖不得今天就得吃上。

妈妈把我送回去。然后坐上汽车往省会赶去。我这才想起。妈妈早饭和午饭都没吃。而家里有做好的饭。妈妈给我做好就走了。她说早一点买到药早一点放心! 吃上维思通后,病情一如既往的长驱直入。父母无奈了。

爸爸每天嗨生叹气,长吁短叹无可奈何。妈妈则依然到处询问这病。见到每个工友。妈妈都会说起这病来。当然不提是他儿子得了。就说一个远方亲戚如何如何。。 依然毫无进展。

在家焦虑的难受。爸爸带我上了工地。爸爸是维修工,负责工地器械的保养的修理。他工作的时候我四处乱晃。看到前面一个切割机在运作,飞速旋转的轮片飞溅出许多火花来。我情不自禁的慢慢的走上前,将自己的胳膊往轮片上靠。

我至今为止都无法理解当初在想什么。自残?自戕?还是想用肉体的痛还压抑精神的伤? 越来越近了。我已经能感到飞溅出来的火花落在我皮肤上温暖的灼烧感,果然妙不可言。 就当我马上得逞时,爸爸猛的把我拉开。他什么也没说,只在旁边看的我。眼神惊慌游离,。 第二天,爸爸妈妈请了假。说带我去太原玩。我说不去。说我没心情。说我就想在家呆的。其实我是怕见别人,,其实真的没心情。其实我每天想的只有死。

妈妈给我戴上围巾。外面天气依然寒冷。已经是2004年的1月13日了。我2003年12月休学回家,在家里整整的拖了一个月。这一个月内病情突飞猛进的发展,已经到了和我生死相博的地步。要是没人管,结果无以质疑的以我的死来告终。不过。。。 出了家门。妈妈爸爸戴上足够的钱。带我上了汽车。 汽车飞奔太原。一路无话。到了建南汽车站。 妈妈说下车。

然后我们打了一辆三轮摩托,。一路烟尘爬到了南十方那座山上。一个醒目的大门出现在我面前:山西省精神卫生中心。

(我想群里的繁体猪同志一定对这个地方很了解吧)

好大的一个医院。一进门,我就看到几个穿着条纹服的病人。他们慢慢的在医院里的小路上散步。有2个病人看到我们好奇的停下来。其中一个热情的问我们找谁。 妈妈没有理会他们。,径直走向门房。敲开门后。一个年轻人问我们找谁。

“找大夫。”妈妈说。由于2004年1.13日已经临近春节。大夫大多都放假了。值班的大夫不多。

“洪大夫。有病人。”年轻人向门房的里间喊到。

马上出来一个胖胖的。个子不高,大约1.70左右的中年男子。穿的便装。笑眯眯的和我们说:“走吧。去我的办公室”

我们跟的大夫顺的小路走。路过一个大院。院子用密封的铁门关的。通过铁门我看到里面很多穿的病号服的人在转圈圈。其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院子旁边一楼的一个窗口的铁栅栏探出半个头来。是一个年轻的姑娘。年龄和我差不多大。可能要比我小几岁吧。我猜。

“你们做什么去”她放肆的笑着。声音很粗。“麻烦你们给我家打个电话。这是我家电话号码”她扔出个小纸条。“你们和我妈妈说让她接我走。” 我们没理她。

“放我出去啊“她突然歇斯底里的喊起来。露出缺半颗的门牙。双手拼命的摇晃铁栅栏。尘土扑簌簌的落了下来。

洪大夫皱皱了眉头,头也没扭继续往前走。

这时从病房二楼的窗口传出困兽般的喊叫。“放我出去 啊。。。。“

然后看到几个男护士匆匆忙忙的从一楼的小门上去了。我心里为之一颤。 我也会关到这里面么?”我想。我不觉得怕。但我觉得可惜。。为自己可惜吧。

妈妈这时紧紧的抓住我的衣服。仿佛一松手我就会消失。爸爸在后面跟的背的包一句不啃。 又走了大概二三十米。路过一个车库,然后往左面一拐。洪大夫打开一个小屋的门。说到了。 屋子确实很小。我们四个人进去屋里顿时满满的。大夫往一个长桌子后面一坐,示意我坐到对面。爸爸妈妈坐到旁边的一个长条椅子上。

我看到长桌子上面有一个塑料牌子,上面写着几个字:洪**。主任医师。早期干预科。 早期干预是什么呢?像我这样病入膏肓的人。。是不是算晚期了?我在胡思乱想。

“你咋了?”大夫笑眯眯的看着我。他的笑容让我感觉和他什么都能说。很亲近的感觉。 “我脑子坏掉了。”我开始诉说我的感觉来,虽然和许多人说过许多遍。但这次将是最要的一次。生命的转折点就此出现。甚至多年以后的今天我想起这事来。。我都认为是有贵人相助。 “我脑子坏掉了。”我接的说“我感觉我的嘴不听脑子指挥,我让它说什么。它却说起他的,我的嘴和脑子挂不上钩了。”

“呵呵。”洪大夫一笑。“你现在不是说的挺好的么。你咋能指挥不了呢”

“大夫,这是你的感觉。我觉得我的嘴不大听话了。比如我现在想说大夫您好,可是我的想半天嘴才能说出来。不像以前的时候,想什么就说什么。” “哦。”大夫严肃的点点头。继续问我“其他还有什么感觉呢?”

“我心里悲哀的很,很想自杀。我睡不着觉。焦虑,看不了书和电视。因为我看电视看到剧情中间就忘记开始。穿不起来。书也一样。看到后面忘前面。我脑子坏掉了。;” 想了想。我又补充了一句“大夫,我想我是精神分裂了。我看过类似的书,我的症状和书上差不多。我吃过...都不管用。我想我是精神分裂.”

我和大夫侃侃而谈。大夫煞有兴趣的听着。不住的点头。他看我说完了。又笑眯眯的问我。 “你有幻觉么?比如觉得有人和你说话。有人在你旁边?” “没”

“你觉得有人害你么?”

“没。不过我觉得有人小看我。他们瞧不起我” “哦”大夫笑笑:“我认为你是抑郁症。”

“不是,”我着急了.:“我吃抗抑郁的药,一点用都没有”

“那这样吧。你先听我的。我们先按抑郁症来治。要是不管用再听你的。好不好”大夫还是笑眯眯的。我很感动。我觉得大夫把我当正常人来交谈。不像我们那个小地方的。大夫根本不理我、只和我妈妈说话。

“好的。”我点点头。加了一句“大夫。我觉得我真的是精神分裂”

“好的。那么先按我说的来办吧。”大夫站了起来。说走我们去病房。 “大夫。我能不能好?”我问道 “能!绝对能!”

“我还能像以前那样看书学习?” “能,治好了。就和以前一样样的、” “真的能治好? “真的!”

“大夫你不是在安慰我吧?”

“安慰你做什么?真的能治好。比你严重多的人都治好了。你这不算什么!”大夫不厌其烦的和我说。笑眯眯的面容让我至今想起,都是最温暖的阳光。

此时此刻,我冰封已久的心里涌起一股暖流。我能好我真的能好!?!?我还能像以前那样奋斗?还能通过努力来获得别人的钦佩和掌声?能吗?真的能么?大夫说能啊!?突然一阵开心。我两手一撑。跨国1米高的栏杆从走廊跳到院子里。洪大夫看的我的背影和妈妈说:“绝对能治好!”

我想爸爸妈妈当初的心情和我一样吧。冰山上开出花朵。希望的花朵! 大夫说我需要住院。 我没话说。 但我强烈要求住封闭式,因为我听大夫说封闭的要比开放式的便宜一倍。住开放的可以随便出入,但是必须要有监护人陪得。

父母不答应,他们宁肯多花钱,也不舍得让儿子一个人孤零零的呆在精神病院。妈妈说,钱没了还能赚,儿子就这一个。我请假在医院陪着你。

父母去给我办住院手续,我看到旁边有一个胖胖的男孩,手支着栏杆在发呆,忍不住上去攀谈。

“哥们,你咋了?”我恢复了往日的作风。起码表面上恢复了。

“不咋的”他也不见生。脸圆圆的红红的。看着我一笑。我发现他的目光和正常人比起来显得呆滞,但交流没有问题。

“你的眼神很呆滞啊”我充分发挥精神病人的作风和特权。敢说敢做,反正咱不但责任。 “吃药吃的。”他不忌讳。“他妈的这药吃的人好难受。”

“没事啊哥们,等病好了咱就不吃了。啊哈哈”在别人面前,我还是表现的乐观。 “你咋了?”他反问我。 “我睡不着。”

“那你病轻的很。俺这是精神分裂。”他口气中略带嫉妒。 “轻毛啊,我天天想的自杀,你想过没?” “没”

“那你病没我重。啊哈哈” “呵呵”

一来二去,我和这个18岁的精神分裂症患者成为好朋友。他住在开放区102房。他说103房空的,估计我会住那儿。

“那我们就是邻居了,过两天我们一起去外面玩”

“好嘞。这下热闹了。前段时间这楼里没人。寂寞死我。”他高兴的笑。稚气的脸庞团的圆圆的。我想,这么可爱的男孩,咋能得这病呢?

他父母在不远处,看到我们交谈合得来也很开心。觉得他们儿子有个伴吧。人是群居动物。到哪里都怕孤独。 “我叫P。你叫什么” “宋腾。”

有了这个叫宋腾的伙伴陪我。我觉得自己不难受了。往往人们喜欢和别人比较,,到这里都是病人,有的病人比我严重的很,我反而觉得心里平静。不像在外面看到别人学习我什么都干不了那样焦虑了。

这时一个女护士向我们这边走,边走边喊:“谁是刘P。刘P的液体。来103房间房间输液了。”

“好咧”我听到喊我,。忙向宋腾摆摆手。跟的女护士走进病房。果然像宋腾说的,我住在103。。进来一看,爸爸妈妈已经在收拾东西了。把带来的吃的喝的用具放到一个柜子里。然后坐到一张床上。。

床单好白好软和。我一边脱鞋一边往另一张床上爬一边想。房间里有两张床。头对头中间是电视机。

看着护士从塑料套中拔出着金属光芒的针头时。突然我心里一阵渴望。渴望针头刺入身体的感觉,。好刺激,好爽。!我想。

看着光芒闪烁的针头一步步的靠近我手臂,正当女护士准备刺入我身体时,我突然坐起身来,用精神病人特有呆滞而且执着的目光狠狠地盯着她。

女护士见多识广,根本不在乎我目光的威胁,莞尔的一笑,问我“帅哥,咋了?怕疼?” 我当时差点晕菜。不过我很快稳定了情绪,用手扶住床板,问道:“你给我输的是什么药。” “氯丙M嗪。氯硝X泮” “做什么用的” “治你病”

“各有什么用?”

“氯丙MI嗪抗抑郁。氯硝x泮治失眠” “。。。。。。” “。。。。。。”

精神病院的女护士果然不同凡响,不但胆量超群(敢和病人交流,要可知有些病人是具有战斗力的,而且会时时爆发)而且言谈幽默举止大方。让我想发飙都没地方发。更何况,我只不过想了解下到底是什么东西要到我体内了。万一挂了。也做个明白鬼。

我又躺下了。护士熟练的用皮筋勒紧了我的血管。飞快的将针头刺入我胳膊,速度之快让我目不暇接。随意间我目光瞟了下对面的挂表:“下午5点”。估计是护士着急回家吧。

看着深红的血液倒流回塑料管,很快又被压力占优势的药液压回我血管。我心里一阵舒坦。用上药了,心里得到安慰了。哎。这些日子啊。。混到精神病院了。失败失败啊。学校的人会如何想我呢?估计传的沸沸扬扬了吧。P哥疯了?疯了!为了什么?失恋?丢不起这人。。。 在这乱七八糟的头绪中。模模糊糊的。。。我睡着了 谁都能度过,看你度与否? 一觉醒来,已经过了5天5夜。

这120小时里,我仿佛掉进了时光的间隙,和现实毫无任何感知联系。甚至连其间的的吃饭方便都没有任何记忆的残片。这五天完完整整的从我生命中剥落了。

妈妈说洪大夫每天都来查房。看到我一直在睡觉,就和妈妈说我我既然几个月没睡好。这样补觉是正常的。睡够了自然会醒来。

在我睡的时候,护士依然每天都给我扎针,只不过我没有感觉到而已。 每天晚上都要吃4种药:氟西汀,多赛平。安坦。和阿普坐隆。

不过这些我都不知道。妈妈说把我拉起来吃药。我毫无表情,吃了倒下就睡。 这样的人在学校里往往被称为大神。不过在医院里这样的病人最受大家喜欢,因为他不闹事! 在我睡觉的时候,又来个几个病人。年龄都和我差不多。他们时不时的来串串门。看到我一直睡得,就走了。

这些病人中有一个是山西大学的,学国际政治。一个相当蛋疼又没前途还不好就业的专业。他因为追了6个女生,而被这6个女生以不同的理由相同的方式而回绝。由此心里产生逆差思维发生偏差行为变得诡异而被师生连骗在强迫送到医院的,症状是极度的亢奋,不停地说不停地朗读。在学校就是由于无论在任何场合都上讲台演讲,比如说你正在上自习,突然一个学生走上讲台用洪厚的男中音说大家好我给大家讲一下现在的国际政治现在国际形势是风云起伏你是复不是觉得相当蛋疼同时大脑短路想不通这是为什么?然后你就会在讲台上看到这位同学一边说一边打了一套武术的时候,如果你还不认为他有问题的话就是你有问题了。。张宁就是应为这个被送到医院的。大夫诊断说是躁狂症 赵鸽是在高二分班的时候患上这个病的。那时候他们2班是普通班而5班是重点班。宋鸽学习一般但是家里门子够硬,她妈妈是知名记者,和校长关系够铁。所以把她弄到重点班。但是她在重点班又压力大。每次排名都靠后,宋鸽又自己要求到普通班。到了普通班后她又不甘心,觉得屈才。这样一来二去心里产生纠结,每看到2和5的时候莫名的烦恼油然而生。没几个月就发展到无法接触2和5这两个数字甚至和着2和5有关的东西。比如说走路每走到第二不和第五步的时候都得跳过去。万一有一步忘掉了跳就得回去重走。从病房到科室大院门不到30米,常常能看到宋鸽跳啊跳啊的,就是走不过去。有一次他爸爸带她去上街。结果整整走了3个小时没走出大门。走两步宋鸽就回去重走,周而复始。实际上,她看到2和5相关的东西就感到恐惧。有一次看到天上飞的2只鸟甚至吓得哇哇大哭起来。

这都是后来病情好起来后知道的。不过现在的我依然坐在床上抑郁发呆。住院快一周了。我的病情一点没变轻。每天还是焦虑抑郁悲哀。而每每我难受的要死时候,张宁一边大声朗读英语一边穿堂入室。我心烦说你出去吧。他一点也不在意然后出去在院子里哼哼哈哈的打拳。每当晚上我睡不着的时候,我总听到张宁在大声给他的父母将国际形势,洪厚的声音中时不时的夹杂着他父母伤心的叹气。他每天没日没夜的学习打拳演讲,似乎不用睡觉。成了楼里真正的大仙。他的主治大夫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给他吃大量的碳酸锂。据说这个药治疗躁狂。而形成鲜明对比的我天天坐在床上一动也不想动像个坐月子的妇女。妈妈说你出去走走吧我说我不想动我什么不想做。于是一个整天不动的男孩和一个整天不歇的男孩还有两对愁眉苦脸的父母-------形成一幅奇特的景象。 作为一起患难的病友我岂能轻易忘怀?

哪个病友不是经历了生与死的考验?虽然原因不同病情不同但大家都有相同的地方:伤!没有极度的伤。哪能那么容易得了精神病。

把患难病友的情况说下,希望大家多加参考,引以为戒! 病了一场,总结出个规律:精神病院的都是好人,因为受了委屈后他怕伤了别人而自己受伤。同样的事,坏人一般呆在另一个地方:监狱!

许多年后的今天,那许多病友: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紧刻在我脑海里不能忘怀。许多年后的今天,许多当年的病友依然生活在水生火热人生的边缘。当我们庆幸康复了的伙伴时不经深深地回念那段苦日子和还在苦日子的人。 经历就是经验,望好人们引以为戒。 这就是我详细描述病友的原因!

日子就在病痛中慢慢的度过了。液体输了2周后停了。许多重要的节日在这两周中度过了。不过由于用药的原因我毫无知觉。大量的氯x西泮让我的神经变的毫无感觉。不过这也好,睡觉不妨是躲避烦恼的最佳方式。

春节整个就是在麻木中度过的。那一整天除了值班的,大夫护士都回去了。爸爸回去代表我们家走了走亲戚,而妈妈陪得我。

我在床上沉睡,妈妈在医院里走走。除了封闭里关的病人的嘶声裂肺的吼叫没有其他声音。听不到鞭炮听不到繁华,更别说杯酬相碰的热闹。还好医院的食堂够仁义,做了好吃的饺子。我记得这顿饺子。在我沉睡的间隙,过了一个莫名的年。

一周了,病没见轻,问大夫大夫说用药时间还短。每天将近200的花销让我感到沉重。我想出院妈妈不同意,她说就算倾家荡产也要看好我的病。爸爸笑着说了句话:个攒攒个攒攒,经不起这一铲铲。意思是平时省吃俭用攒钱,顶不住病一场的花销。妈妈说攒钱不是为了儿子么?爸爸说我这不是开玩笑呢、爸爸常常从家里骑车骑到医院,为了省那几块钱路费。我病好以后自己骑车从家去了一会医院,花了整整3个小时。这都是真的。爸爸说咱没本事挣钱,能省就省点,给儿子看病用。 还好有亲爱妈妈和贴心的病友陪伴,让烦闷的生活点上了光彩。

开放区已经住满了人,现在得这病的人可真多,为了抢个床位甚至给大夫护士送礼。每天打饭打水大家排的队。有时候是陪侍人有时候是病人。大家彼此相让礼貌有加。充满了和谐气氛。但是每个人的脸上写满了忧愁,若你碰到个愁容满面的一般都是陪侍人,病人自己往往面无表情。

101住的个大娘,年龄比我妈大点。在家烦躁不安主动自己要求来医院的。她女儿陪得她。大娘人很好。,天天找其他病人谈心。大家都喜欢找她,一句安慰话,往往比药还好使。 102就是宋腾了,一个安安稳稳的精神分裂症患者。但是如果没人告诉你你绝对看不出他有病。。等等,除了略带呆滞的眼神。

宋腾在家拼命的打他弟弟,因为他认为一家人联合起来欺负他。当然父母他不敢打,只能欺负弟弟了。病因也是因为爱情。不过他的爱情单纯而且萌,那个女孩子更本不知道这事。他暗恋暗恋着,就病了。觉得大家都针对他,别人吐口痰都认为是针对自己。 103就是我了。

105是个产后妇女。怀孕的时候受了点气,一时的想不来。又加上产后特殊的体内生理生化的变化,导致精分了。多淳朴的一个农村妇女,彻底的疯了。人都认不出来。她父母陪着她,不住的叹气。

106不清楚,神龙见首不见尾。好像听说那家有医保,交了住院钱却很少来。

107是赵鸽。一个才华横溢的强迫症女孩,一手小提琴拉的让我们仿佛进了音乐的圣殿。所以大家常常去找她听她拉琴。美妙的音乐让人忘记了烦恼。

108是李月。太谷农大大二学生。一个胖胖可爱的小姑娘,和我同岁。是第二次发病住院了。第一次是在高中时候,因为爱情。一个男生追她, 她一开始不同意但禁不住那男孩一次次给予打的惊喜。但是当她同意后不久,那男的又移情别恋了。高中啊,多么纯情的年代。就这样被毁了。曾经她学习是那么好,上1类重本很轻松的,但是由于病。断断续续的完成学业。找人找关系才上了山西农大。这次犯病是由于停药。停药后产生意识错乱。自言自语盲目的乱走,把书包也埋了。当晚上发病的时候,差点把她寝室的女生吓死。导员立刻通知家长,连夜包了个车送到了医院。

109是个小学老师,人们叫他小霞。小霞姐是她姐姐陪着。

小霞姐文章写得很好,她常常让我们看他写的信,落款是...收。

她坚定的认为..要派人暗sha她,所以她写信给..询问为什么一直不放过她。 写完后她会一遍一遍的修改,直到认为毫无瑕疵为止。然后把信小心翼翼的交给她姐姐帮她寄出去。每次她姐姐都会郑重的接过信然后找个地方悄悄的烧掉。

我们问小霞姐为什么...不放过你。她说是因为她做错了事,具体什么事没有说。她严肃的表情又让我们很惭愧。

小霞姐是在工作期间得了病的。好像是因为和某个校领导不和导致。那个小心眼的校领导一直给她穿小鞋。每次评职称都没有她。 可怜的小霞姐

110是一个男孩子。年龄又和我相仿。他爷爷陪着他。

他每天为了分清红的绿的而纠结,但他不是红绿色盲。不是视觉的分清,是意识上精神界的区分。

他总是一个人跑来跑去,不和别人交流。或是偶尔会拦住一个碰到的人询问红和绿的本质。当路人支支吾吾不明所以然时,他又飞快的跑开了。嘴里嘟嘟囔囔的,没有人能听清他说什么。

他吃的LV DAN平。要吃很多很多。人们都小明小明叫他。具体他叫小明还是小林还是什么都也不知道。因为他爷爷也不和人交流。默默的陪着自己的孙子,每天打饭打水。 偶尔喊出小M.....的声音,然后就会看到他。

111和112是个大屋。里面有四张床。住着两个病人和各自的陪侍。由于病人年龄都很老,而且陪侍都是花钱请来了。于是和我们的交流更少了。没有人了解他

在人才济济的医院小楼里。常常会有人出院,空出来的屋子也迅速被新来的病人所占据。无论走得人还是进的人都会受到一个戴眼镜长得粗粗壮壮的男孩盘问。他拦住见到的每个人问:你是不是拿了我家的钱。每次都会要求对方把手伸出来,然后正面反面仔仔细细的看,直到确认无误后才放行。这时他爸爸就会恳切的用眼神祈求对方让他儿子满足要求。而大家都很同情他每次都诚挚的配合。

他是小强,一个新来的病友-太原理工大学大三的学生。重症强迫,认为每个人都拿了他的钱。盘问每个见到的人,包括自己的父母女友。他的女友,在他得病后没有离弃而是作为监护人的身份陪她入住精神病院,天天给他洗衣打饭。真正的爱情总是让我们感动!同时也羡慕他有这么好的女友! 打水的时候。常常能碰到一个中年男子后面永远跟的一个嘿嘿瘦瘦的小女孩。小女孩总是畏畏的扯着父亲的衣角。看到陌生人就立刻躲到父亲后面。这女孩叫小雯,11岁。上学的时候因为背不会题被无良老师打了一耳光,从此产生幻听。总能听到人渣(姑且还这么称它)打她时候的呵斥。确证为精分,是医院里最小的病人。

阿龙则一直带着鸭舌帽。帽檐深深地压下遮住了大半张脸。很清秀的脸,藏在了帽子后面。走路总是低着头,还时不时的往后看。应为他感觉,总有一个小人跟的他。

坐在家里一抬头,他看到小人在窗外探头笑,诡异的笑容,一喊,人忽悠的没了。很害怕,所以阿龙的父母总有一个陪着他。啊龙经常会怪他的姥姥。疼他的姥姥在他发病的一开始怒认为这是病而是跟上了异灵。请遍了各类大仙大神也不了好。病情也就这样拖延了。

啊龙也是精神分裂症。在他14岁得了肾病,总也不见好。心里害怕。病就这样慢慢吓出来了。后来肾病好了,却换上了精神病。

阿龙那年17岁了。不过情商依然停留在14岁。精神衰退的结果 还有很多很多。每个病人都是以一个悲伤的故事开始,结果却大相径庭。有的克服疾病回归社会重整雄风。有的从此一蹶不振心如死灰哀度余生。这些除了病因因素外,我想个人的意志力是决定作用的。

精神病院就是一个小的社会。这里充斥着精神社会的形形色色。精神世界如同浩瀚的宇宙。精神病则仿佛是宇宙的黑洞,将循规蹈矩的精神法则拉扯的支离破碎。按星球定律运转的星系看来,黑洞就是星系中的精神病。

精神病大多伴随的是悲哀和痛苦。只有极少数的躁狂症患者才会兴奋异常。但躁狂和抑郁是交互的。疯狂的兴奋后注定了漫漫的悲伤。张宁就是这样,治疗后期他躁狂转抑郁,整日哭天抹泪生不如死。这是后话。

孤立的精神病院里,病情轻的病友和陪侍们整天靠打牌和闲聊过日子。偶尔开放区的病人结伴去看封闭区。隔着铁门看身穿条状病号服的病人们在男护士的监护下,在大院漫漫的活动。不过时间很短。很块他们就被各自带回病房,百无聊赖的躺在床上等待吃饭输液。有些狂躁的病人被用上了镇定剂。更厉害的被布条牢牢绑在了床上。 每个人都有迷茫的时候,都有无知的那一段。在医院里无论病人得病的原因有多么荒唐可笑,都会得到理解。应为真正了解人性的人,是知道谁都有生命的误区的,当陷入误区的时候,多么小的事情都会导致长期的压抑,尤其一些比较内向人,这个压抑期别人不会察觉。当发现已经晚了。病已经形成了。但是常常有些人会说多大点事啊,至于么?真脆弱,心里承受能力真差之类的话。但是真正学过心里的,真正在这方面有所了解的人是不会这样说的 一周后,又开始加上液体了。输的还是氯丙M嗪。不过晚上的药里加上了氟西汀。

以往你输液体我就立马睡去,毫无知觉。然则这次却一点都不困。问护士护士说氯硝X泮给我减了,说我近期只有情绪问题,睡觉已经转好。我想想也是。老用睡觉药会有依赖的。 每天都一样的度过。输液。吃药。吃饭。睡觉。溜达。无聊、没兴趣。没有一点新意也没有一点变化。药物就像葡萄糖,到了体内被完全吸收被完全排泄不留一点痕迹。变化的只有我家的积蓄。押金已经用完。爸爸回去筹钱了。

一天和往常一样,下午插了针,到了晚上拔了。晚饭后我心里突然莫名的慌乱。很想出去转转。这让妈妈很意外。要像往常我从不会主动出去了。除非妈妈说了又说不得已。而这次我慌慌张张的出了门。

外边繁星闪烁。天已黑透。小楼里每家每户都亮着灯。晚上8点多。还不到睡觉的时间。 我选定了201 ,敲了敲门。

201住着个中年妇女,他丈夫陪着她,偶尔在太原上大学的女儿回来看她。

他女儿长得很甜,身材很好。今天打水的时候我还碰到了。我刻意的瞅了瞅。苗条淑女,君子好逑、虽然我是精神病,但是本能还是正常的。呵呵。

本能的召唤吧,我敲开了有女孩的家。白天看好的,就在201 。 鬼才知道病中的我为了突然出来瞎逛。

男主人给我开的门。他认识我。住在楼下的那个男孩子,瘦瘦弱弱的。开门让我进去还给我递了根烟。

我坐在男主人递给我的马札上。她们一家三口坐在旁边的床上好奇的看着我。女孩一直在笑。 我说我来串串门。闷得慌。

随便聊了会。我说阿姨的病没什么很快会好,她们说谢谢。我出了门。关门时我看到女孩还在笑。

我对自己的行为莫名其妙。自用去年12月病了以后我对什么都失去了兴趣包括女人。我今天是咋了?

莫名的冲动又让我敲开了205的门。

205也是个女孩子。不过是哥病人。从来不出门。他妈妈很凶的和我说你做什么来了。 我说我来聊聊。

我们要睡了。他妈妈说。没放我进去。

我立刻敲开了206的门,一个小伙子。妈妈是陪侍。 我找你们聊聊可以么?

好啊。小伙子和我见过面单没说过话。看我主动上门聊天他们挺高兴的。这里的人大多都闷得慌。

随便聊了很多。过了很久小伙子说他困了。我赶紧出来了。我怕人家嫌我烦。

一家挨着一家的串门。不知道哪儿来的精力和激情。我觉得我迫切想和我交流。似乎好久没有和人说话了。似乎憋了很久。各种话语在我腹中发酵,恨不得一吐为快。 可惜的是时间很快到了晚上10点。病人应该早睡。该休息了。

楼里的灯陆续的熄灭了。又瞎逛了会,无处可去无可奈何的回到了我的病房。

妈妈笑眯眯的看着我。我主动的承认变化。我说妈不知道为什么我有种莫名的冲动。具体不知道什么。就是觉得这段时间自己活得憋屈,时间浪费的太多。

“哦?”妈妈诧异的很。昨天我还嘟囔活着没意思。一个厌世的人何来的对时间的珍惜? 我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不过直觉让我感到有所不同。平时到现在就迷糊昏睡的我今天头脑却异常的清晰。清晰的对病前病中的各种情形变化世事人情一目了然分析得入木三分。头脑就像沉睡了1万年的擎天柱突然爆发出撼天震地的能量。

回想起来住院的这段时间,我突然产生奇异的感觉。头脑莫名其妙的想法冒了出来。 我终于明白了,在地球人类中,真正享有自由的是精神病患者。

想笑就笑,想哭就哭。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以前在别人面前放屁不好意思,很憋气。现在好了。我可以当着别人的面使劲的放,连有没有痔疮都听的出来。不管我着么做。别人都觉得是天经地义。

当精神病真爽。心里着么想,嘴上就可以着么说,。我想起过去看过一本书上有一个外国谚语:“实话使我们最宝贵的东西,所以我们要节省的用。”那是,不节省就成了精神病了。 此后,我可以活的及其只在和快活、还可以省略了洗头洗脸。蓬头垢面才是真正的化妆。 呵呵。

不过,我不是仅仅为了自己而活。我要重归社会。为了父母。为了挚爱我的人! 想起刘欢的那首歌:“心若在,梦就在。大不了我们重头再来。” 我无法用自己现有的知识来解释目前的变化。我相信就算最前沿的科学也无法阐述大脑中**的缘由。我感觉头脑中出现异象(和病时相比):先是每个脑细胞渐渐发热,继而周身滚烫。我感觉每个脑细胞都在狂奔。他们成群结队的在狂奔。

我以为我彻底疯的时候到来了。脑细胞起义了,要脱离意识的指挥。 闭上眼睛,默默等待那疯的时刻的到来。 我的脑子简直成为一个战场。我好像看到千军万马在厮杀在冲锋陷阵。我看见那些早已彻底败下阵过来的上进的思维把本已称霸全身的颓废思想团团围住,聚而歼之。

我感到重未有过的舒服。我的每一个细胞每一个神经每一个骨骼都在瞬间充满了活力。 我睁开眼睛,对面镜子里的我目光炯炯有神。早已憔悴的面容现在是荣光焕发。每一根头发都蓬勃向上充满了斗志。

我不知道这翻天变化的原因是什么?难道是传说中的回光返照?准确点是意识界的回光返照。不像,我明明思维格外的清晰。

我感觉自己像干旱已久沙漠中的大树对知识充满了对生命般的渴望。四处环顾却只找到一本杂志。

杂志就杂志,打开一看字迹就像流水一般涌进脑海。前破后继占据了记忆的每个角落。我把书合上一回忆。竟然能将刚才看的那个故事的整篇基本上背了上来。

天!我坐在床上呆如木鸡,记忆力竟然在一瞬间恢复了!而且与以前相比仿佛有过之而无不及。似乎几个月的地狱般洗劫,将我以前的乌七八糟的杂念横扫一空。此刻大脑就像一个黑洞,无论什么来者不拒尽收其中。

“妈!”我强压住想飞起来的喜悦。对在一旁看我读杂志觉得莫名奇妙的妈妈说“妈我好了!” “什么好了?” “我的病!” “什么时候?”

“就在刚才的一瞬间。仿佛被雷劈了一样,头脑清醒了。”我举了一个不恰当的例子。试图证明我确实一瞬间恢复了。

“妈你看这篇文章我给你背。”我打开那杂志中我刚看来的那篇。语句立刻在我脑海中排成序列井井有条按照书中的顺序通过我的嘴复述出来。 妈妈呆如铁鸡。比木鸡还呆。

我不愿看到妈妈哭,喜极而泣的哭。应该马上会到来。 我走去屋门。

外面漆黑一片。月亮和星星相约一起失踪。但是我觉得这夜晚黑的是如此灿烂。静的是如此洒脱。灯光似明珠,珠宝柜里那种价值连城的明珠。让人看得激情澎湃。

我好了!我通过身上了每个毛孔大声吼叫。我竟然好了!来的是这么突然。我想买彩票突然挣了100万就心情是这个样子吧。不对不是100万。是十亿,百亿。。。。

抑郁的时候,就算给我100亿又有什么用呢?钱是换不来快乐的。好的时候当然喜欢钱。当病的时候看钱和粪土没什么区别。(仅仅对我的感觉而言) 没有欲望,要钱何用?

什么都回来了!斗志,记忆,欲望,激情。当然,还有激动的快乐!

回想起来,所以的一切都应该归功于用在我身体里的抗抑郁药。当真正得了抑郁症的时候。斗志是无法自然恢复的。只能靠药物来让你兴奋。兴奋来于欲望,欲望是斗志的根源.当药物在我体内量变导致质变的时候,我突然兴奋了。同时由于各方面的恢复。我心花怒放,进一步让我兴奋。记得有本书上说过抑郁和躁狂仅一步之遥。不经意间我从抑郁越过了平静————正常人的平静。这也是后来我在医院大出风头的原因。

人生如此多姿多彩。我不仅经历抑郁症的酷刑,还品尝了躁狂症让人爽如云端的快乐! 不过这种快乐仅仅局限与我。别人看来躁狂和抑郁一样——都是不正常。不一样的只不过是患者的感觉和行为。

但要是让我来说,我愿意得一辈子躁狂症。那个何止一个爽字!前期是父母同意。 此时此刻也由不得他们了。大量的精神病药已经搅得我精神界人仰马翻混乱一团。 矫枉过正用在此时此刻的我最恰当不过。 可怜我的父母,还得忍受煎熬。

一个坐在5米高运动铁架上,给全院病人弹吉他。 一个见人就想说话,整个上午不带歇的演讲。而且表情丰富妙语连篇。听众道是觉得有意思。不过听累了换了一批又一批。演讲者依然不吃不喝不觉得累滔滔不绝。 。。。。。 。。。。。

躁狂的生活总是那样活力四射。此时此刻的张宁却从躁狂转成了抑郁。我们交替了角色。 生活总是那样充满以外。我的药物中也出来了碳酸锂——治疗躁狂症的药。 不过这丝毫不影响我的激情。

又吃了大概半个月的碳酸锂,我的行为日见正常! 在这期间做了很多很多有趣的事情。其实只要开心,做什么都有趣。 我参加了院里举办的病患联谊会。在会上吉他演奏了一曲《蝴蝶花》,赢得上至精神病院院长上至精神病院病人的一致掌声!好不得意。

赢得美女病友张悦的好感,两人一起下山逛白云寺。期间卿卿我我好不快乐。不过这是短暂的。由于私自外出回来张悦被父母关了禁闭。从此再来没机会和我单独在一起了。短暂的爱情就这样结束了。 哈哈

妈妈说我到处留情。我不言辩否。不过由于经历了爱情的磨难,在这方面有成为感情的游子,很少会再全心投入了。

游戏人间吧。也算是去鬼门关走了一遭。珍惜生活。珍惜过的每一天。无论遇到任何难事,和我抑郁的那段日子比起来都是毛毛雨、。

2004年9月,病好后带的药重返大学。和下一届学生一起毕业,期间转了专业。生活快乐无边。

2007年毕业后参加工作。工作走南闯北不亦乐乎。

几年后,2010年在南方莫大都市偶遇一心仪女孩。17天后成为我女友。由于女友父母教授级别,咱自己觉得学历低。怒考研究生。复习1个月。考上了一个211重点大学热门专业研究生。还是跨专业考的。可见这病好了后是不会影响智商的。

对了忘了提个事。病好后我继续坚持服药3年。在慢慢减去。应为我相信药物的力量。我的病真的是靠药物治好的。 还有,,自己不能放弃自己。!永远不能!我们不能太自私。 我们要活给别人看。让爱我们的人开心! 还有,其实快乐与悲伤,真的是心态的问题! 心态,你是你的主宰。! 人活自己的,不要太攀比。

不如咱的千千万,比咱强的万万千。! 祝好人好报!

呵呵。从一次吃榨菜担担面开始,当一口美味的面条落入做了一天试验饥肠辘辘我的胃中的时候,我感觉生活是多么的幸福。能吃饭,能睡觉,有事做。有人疼。人生得以即可。夫复何求?

猛然间抬头想起从前患病时期。往事如流水,尽在回忆中。然那一幕幕,让我每每想起事心动不已。

我想写出来,把我的故事让别人知道。让我的经历成为他人跨过坎坷的跳板。 一个美好的梦想而已吧。病人的那种痛苦只有得过的人才能了解。

都能度过的。兄弟姐妹们。咬住牙,该吃药吃药。放宽心态。人世走一遭,何必难为自己。 笑看成与败,皆在吾掌中。

当年的病友,现在已经各奔东西。 张宁在我出院的第二年也出了院。继续回山西大学读他的国际政治。毕业后他家人找了关系把他安排在一个中学当政治老师。去年结婚生子。为了将这个病历隐瞒到底,他家主动的我们断了联系。据说他也已经断药多年。状态和常人无异。

赵歌顽固的强迫症极难治愈,但总不能一直住在精神病院。两年后带病出院。和她当记者的妈妈去了美国。从此断了联系。美国医学那么发达,在那里,她应该获得崭新的人生吧。 宋腾目前依然服药。去年精神分裂症复发再次住院。他父母为他不到50岁就白发斑驳年老身衰。值得一提的是他家生意最近很好。经济补偿来弥补精神损失吧。 阿龙多年后的今天依然像个小孩子。精神分裂导致的自卑进一步让他自闭,让他的社交言谈更加落后与同龄。26岁的他情商依然停留在十七八岁。他父母把希望寄托在他弟弟身上,希望将来弟弟照顾哥哥。不过阿龙家境丰盈月收入六位数。过个安安稳稳的日子我想还是可以的。

张月回到了山西农大继续完成她得学业。估计这辈子是不会停药了。每当她那天籁之音的琵琶声响起的时候,台下的听众除了赞叹她得才华外,谁能知晓这是一个服药中的分裂症患者达到的境界?

11岁的小女孩也出院了。不过是由于经济原因。高额的住院费是身为农民的父母无法承担的。她服的药是氯氮平。这是穷人的精神病药,但是毒性很大。 可怜的小女孩,你还能听到那个禽兽的呵斥声么?希望同龄人在灿烂阳光下快乐的成长的时候。上帝也会分一杯羹给你,让童年的你不再承受过多的悲哀。

自杀多次的武威。你还好么?听宋腾说你抑郁症复发又住院了。在外面不好混就回家吧。想想你可怜的妈妈。陪着她。在平静的农村种一分地,多一份安宁。朝看日出暮赏月落、白云为伴花草为伍。何必再参与世间的纷争? 还有。。还有。。。。

205房间的大哥涂军于2005年出院。出院后自己开了个心理门诊。专为解救被精神枷锁困扰的人们。而后加入了保险公司。不出两年就还清了精神病院欠的7万多,而且还买了车。不过大哥的老婆和他离了婚。据说是吃了多年的药让大哥的那个不行了。但这是道听途说并非引证据典。几年后大哥又找了个公司的小姑娘。面容甜美身材婀娜。她是看上了大哥的才华。保险公司业务员多了去,几个正常人的业绩都顶不住大哥这样的一个精神病患者(当初吃的AO DAN平。抗精分的药)。所以说精神病人必有上帝青睐的地方。将来科学发达了,将精神病人和天才放到一起,绝对能找到相同的基因。 大哥去年新老婆给他生了个儿子(阿龙告诉我的)。看来大哥不行的传言可以扔到太平洋了。不过也有可能是药量减了的缘故。不管如何大哥现在是他们家人的骄傲。挣钱的速度与日俱增。

拐着叔还在精神病院。不过自从镇院之宝胡大爷走了后拐着叔就是医院老大了。

拐着叔在21岁的时候工作中从电线杆不慎摔下双腿截肢。由于不堪忍受现实悲剧住进精神病院。公家花钱派人照看他一辈子。后来习惯了,拐着叔不哭不闹了。天天找病友胡聊海侃打牌搓麻。

拐子叔脾气大的很,打牌摔牌和吃饭睡觉一样天天发生。

看了拐子叔出事前的照片,大家不禁叹为观止唏嘘不已。好帅的小伙子。毫无瑕疵的面孔和健美挺拔的身材,让金城武郭富城刘德华诸如帅哥汗颜难以望其项背。 可惜世事难料,一场工伤毁了他的一生。 据说当初追拐着叔的漂亮女孩多的去了。

拐着叔现在是单身以后也是单身,共产党答应照顾他一生一世。

拐着叔今天45岁,在精神病院呆了整整24年。24年冬去春来花开叶落。风霜抹去了英俊的相貌但搽不掉心中的记忆。

我问拐子叔:“大叔,这辈子觉得亏不亏?” 拐子叔眼圈一红,叹口气说“哎!命啊”

拐子叔最后眼泪还是没掉下来。也可能是流多了。没有了。 胡大爷前年出的院。出院时候可以说胡大爷痊愈了,因为病症都没了。原因是胡大爷去世了。 胡大爷之所以叫做镇院之宝因为据说只从有了精神病院开始胡大爷就在里面当大爷了。 胡大爷以前是一位军长。指挥千军万马横少疆场。刀光剑影血雨腥风见多了去了。

后来转业了。当了半辈子的军人,打了半辈子的仗突然走到了和平的世界。胡大爷一下子不适应。带了这么多年的兵一下让做其他的,大爷心里承受不了。 军长不当了安排胡大爷当厂长。不过胡大爷厂长也不想当,因为大爷又要去打仗了。是自己和自己打仗。胡大爷头脑中的脑细胞分成两派各自为政你来我往互不相让打的是不可开交。 大爷住了院。级别和院长一样。据说当年院长的领导当过大爷的手下。可见胡大爷这大爷两个字不是盖的。

胡大爷是个好人。热心肠,后来习惯了病好了。就把精神病院当成疗养院不走了。

大爷天天扫医院里的大路小路。谁也拦不住。大爷说我是志愿的我歇不住。偶尔碰到院长。院长会立刻向大爷敬个军礼。身体站得笔直笔直的。

这都是拐着叔和我们说的。我们住院的时候胡大爷已经很老了。不出来了也不扫地了。他住的是围墙那边那一块,外面挂的牌子:“敬老院”。 有专门的医护人员料理。干净异常。 回忆中,又想起一个小姑娘。叫小静。初三没有读完就来到了医院。医院诊断为精神分裂吧。 有一次我们了去她的病房串门。看到她坐在沙发上一个人挤眉弄眼谈笑风生。对于我们的到来不闻不问。

她生活在另一个世界。

她能听到好多人在和她说话,有夸她的有骂她的。她的表情随之喜怒哀伤不停变化。有个声音对她说我们出去吧。她立刻站以来往外走。被旁边的妈妈拦了下来。

她妈妈告诉我们,她是由于和同学关系处理不好得的这病。她同学嫉妒她的才能,合伙不理她孤立她。慢慢的她有了幻听,在以后她吧自己封闭到自己的世界中和外界断了联系。 如果没有人管的话她就会一直自言自语不吃不喝不睡觉整天整夜的这样。

后来在大量的药物下,小女孩清醒了一些。能回答我们的问话了。但是依然有幻听。没事了依然独自聊天。药物的副作用让她胖了很多。曾经美丽的小姑娘已不复存在。 我看了小姑娘得病前的作文和绘画。绝对是个潜力股。

任何才能和天赋都是在强大的内心支撑下才能发挥。一个好的心态是成功的基本条件。 故事要结束了。

本来故事早就要结束了,可想起那些往事来我又写了这么多。不过,这次是真的要结束了。我记忆中就这么多了。

每个病友的经历都能写一本书。都能让精神病大夫心里专家研究好一阵子。 我用只言片语描述出来。不知道对各位有所帮助否? 前车之戒,后事之师。 祝各位早日康复。

经历

个人成长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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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业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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