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务造假暴露的内部控制问题
——以万福生科财务造假案为例
【摘要】：进入二十一世纪后，我国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日趋完善，现代企业制度也逐步建设，中小企业也跟随着发展的脚步开始了内控制度的建立。但目前我国中小企业的内部控制还处于内部控制的初级阶段，还停留在制度层面，有待于深层次的研究和探索。由于我国没有明确建立现代化的企业制度，许多中小企业仍为家族式管理的民营企业，造成了企业内部控制管理上出现了一些弊端。所以，我国中小企业急需在内部控制管理方面增强建设的力度，通过良好的内部控制制度来完善企业内部控制结构，使企业做大做强。因此，对中小企业内部管理中存在的问题和原因进行分析，通过合理化的对策来优化中小企业的内部控制制度，使得企业发展、壮大成为当前中小企业需要解决的首要问题。万福生科公司发生的造假案不仅给股民和创业板带来巨大影响，还引发了业界对企业诚信、监管机制以及中介机构服务质量的重新思考。本文回顾了万福生科公司的造假过程，以内部控制相关理论为基础，分析了万福生科公司内部控制管理中存在的缺陷，并提出相应的合理化建议，希望为我国中小企业内部控制管理提供参考。 【关键词】：万福生科 造假案件 内部控制 优化启示 【引言】：21世纪初，上市公司财务舞弊问题己成为全球性的重大问题，甚至可以认为是这个时代财务会计的重要特征之一。多数列入财富500强的令人尊敬的大公司也都涉嫌了财务报告舞弊，一向被视为资本市场和公司治理结构典范的美国，开始遭到人们的严重质疑，投资者持续恶化的信心危机也因此严重威胁着美国的经济。据KPMG对美国3000家大中型公司的调查，舞弊有52%是通过内部控制发现的，有47%是通过内部审计检查发现的。可见，完善内部控制对于防止财务舞弊具有意义重大。COSO报告中明确了建立完善内部控制的目的之一在于合理保证会计信息的真实性。
我国为了规范公司经营行为、有效防范金融风险，中国证监会2001年1月发布了《证券公司内部控制指引》，要求所有的证券公司从内部控制和内部控制制度两个方面建立和完善公司的内部控制。为防范会计信息失真，杜绝资金调拨、对外投资、资产处置等方面的违法乱纪行为，财政部颁发了《内部会计控制规范—基本规范(试行)》和《内部会计控制规范—货币资金(试行)》。
内部控制在我国政府的推动下迅速地发展起来，容易引发的思考是政府推动内部控制建设的目的何在，从我国目前情况来看，内部控制建设主要是为了防止财务舞弊。通过对内部控制各个要素与财务舞弊之间的内在联系等问题的思考促成了本案例分析，对于从内部控制角度寻找抑制财务舞弊的途径有着理论意义。 1万福生科简介 1.1 公司概况
公司前身为湖南省桃源县湘鲁万福有限责任公司，成立于 2003 年。经过六年的发展于 2009 年 10 月 7 日，公司整体变更为现在的万福生科湖南农业开发股份有限公司，并于 2009 年 10 月 28 日在工商行政管理局登记注册，注册资本 5000 万元，法定代表人龚永福。龚永福和其妻杨荣华各自持有公司 29.99%的股份。
2011 年 9 月 15 日，公司在深圳证券交易所首次公开发行 1,700 万股，每股面值1.00 元，发行价格为人民币 25.00 元并于当年 9 月 27 日在深交所创业板挂牌上市。
2011 年 10 月 17 日，常德市工商行政管理局为公司换发企业法人营业执照，公司注册资本由原来的人民币 5000 万元增加到人民币 6700 万元。
1.2 公司主营产品
公司主要从事稻米精深加工业务，即以稻谷、碎米作为主要原料，通过自主设计的工艺体系和与之配套的设备系统，运用先进的物理、化学和生物工程技术，对稻米资源进行综合开发，生产大米淀粉糖、大米蛋白粉、米糠油和食用米等系列产品。在国内，公司首创以大米淀粉糖、大米蛋白为核心产品的稻米精深加工及副产物高效综合利用的循环经济生产模式，并已成为国内稻米精深加工循环经济水平和副产品产业链条最长、综合利用效率最高的企业之一。公司主要产品有麦芽糊精、高麦芽糖浆、大米蛋白粉、葡萄糖粉、食用米（普米和米糠油）等，可广泛应用于饮料、食品、饲料、保健品、医药、化工等领域，具有广阔的市场前景。
通过近八年的发展，公司逐步实现了产品结构、工艺技术、管理水平的动态升级，已发展成为我国南方最大的以大米蛋白、大米淀粉糖为核心产品的稻米精深加工及副产物高效综合利用的循环经济型企业。除此之外，公司的技术优势是科技成果“稻米淀粉糖深加工及副产物高效综合利用”由袁隆平院士为首的专家组鉴定，技术成果整体上达到国际先进水平，在稻米葡萄糖结晶技术等方面居国际领先水平。 2万福生科财务造假手段
经过对万福生科财务数据调查研究，其 2012 年上报营业收入中存在虚增额达到18759.08 万元，由此带来虚增的净利润额达到 4023.16 万元。经过对万福生科实际经营账务审计发现，上半年度实际营业收入仅仅为 821.69 万元，较 2011 年上半年缩减比例为64.61%，当期营业利润为-1436.53万元，较2011年上半年缩减比例接近148%，当期净利润值为-2655 万元，较 2011 年上半年缩小比例为 143.78%。万福生科通过伪造虚假财务数据，给外界投资者和社会公众营造了虚假的繁荣假象，分析万福生科财务造假方式，成为解答财务造假谜团最佳的方法。 2.1 虚增销售收入
万福生科的主要经营项目是销售大米、麦芽糖等多种农副产品。伪造绝大多数产品的实际销售收入，相比正常售价的四五倍以上，由此所伪造出的销售收入是真实销售收入的一百倍以上，甚至有些产品并没有实际销售额，凭空捏造销售行为的存在。经过对万福生科伪造事实的调查发现，收入虚增最不可接受的是麦芽糊精此类产品。
在万福生科半年报中，麦芽糊精实现的收入达到 1124 万元。但实际情况却让人大跌眼镜，该企业在整个 2012 年度的麦芽糊精销售额不足十万元。由此可以计算出，单纯就麦芽糊精一类产品虚增的倍数已经超过一百倍。另外一类造假严重的产品是其大力宣扬的葡萄糖粉。该企业半年报数据披露该产品销售额已超过 1400 万元，经过调查研究发现，该产品市场销售萎靡，收入延续下滑，实际销售收入仅仅四十三万左右，该产品虚增倍数超过三十倍。万福生科宣传力度最强大的麦芽糖浆作为公司未来销售主力，在 2012 年半年期间销售额为 1.22 亿元。在后来该企业发布的更正性公告中表明该企业的实际收入仅仅为两千万，由此计算出该产品的虚增倍数大约为五倍。万福生科另外一项有关水稻深加工农产品为蛋白粉，半年财务数据显示销售收入达到2754 万元，但是经过对实际账务的盘查，实际销售额仅仅为 352 万元，虚增倍数几乎为七倍。万科生物是依靠起初的大米深加工产业发展起来的，大米的销售收入一直是万福生科的主打业务，也是本次造假行为中最严重的产品。同样在 2012 年半年财务数据披露的优质大米的销售额达到 5112 万元，但后期更正公告中声称实际销售额刚刚 1120 万元，虚增系数几乎达到四倍。不仅仅存在产品虚增销售额的现象，上述各类产品的毛利润率也被虚增。从后期发布的更正公告中计算得知，葡萄糖粉、麦芽糖浆、蛋白粉等深加工产品的实际营业利润分别为 5.75%、10.88%、14.07%，比之前财务半年报中披露的数据 22.08%、21.84%、25.99%差距甚大，其中葡萄糖粉实际的毛利润率仅仅为虚增数据的四分之一。万福生科的虚增收入手段主要依靠两种方式：
方式一：伪造虚假合同。为了证实销售额的真实性和合理性，万福生科当前伪造了五份销售合同。主要涉及到的下游客户为东莞樟木头花苑粮油公司（2 份）和湖南傻牛食品厂（3 份）。
方式二：伪造虚假上、下游客户。对于万福生科类似的农产品加工企业的上下游科客户很难集中，尤其是下游销售客户大多数为较小的企业或者个体经营者，容易混淆公众视听。万福生科在 2012 年半年财务数据中提到的大客户大多数为伪造的客户信息，相关的销售往来账务均为虚构。在万福生科所提供的主要下游客户中，基本一半以上的客户存在虚假交易嫌疑，并且销售额均为捏造。具体的对比数据详见表 4-3所示。在其披露的主要客户中，湖南傻牛公司早在几年之前已经停产歇业；另外一家东莞常平的粮油企业经过实际调查发现仅仅是个体经营门头，经营面积仅仅五十平米；天津的中意糖果并非披露的 1341.95 万元，实际交易额仅仅为 118.73 万元人民币；怀化的小丫丫食品在经过调查曝光以后凭空消失；湖南的另外一家食品企业祁东佳美同样由实际的 223 万虚增至 1415 万元。
2.2 虚增预付账款
万福生科的预付账款科目在 2011 年年底报表中为 1.2 亿元人民币，与前期相比增长规模达到 449.44%。万福生科在当前的中期报表中将预付账款在此进行调整，增加了
10100.72 万元人民币，再次虚增 4468.83 万元，调整的幅度超过百分之四十。后期经过实际的账务盘查，预付账款基本流向是万福生科下属的粮食经纪人。通过该群体将现金重新回到上市公司，这部分现金在回流到公司时直接计入现金。万福生科的预付账款明显是通过个人增加现金流，利用往来科目掩盖虚假的真实情况。万福生科最终的收益是在建工程科目，简要介绍整个在建工程科目的伪造过程。首先，万福生科以工程项目名义设立银行存款明细科目，并虚拟支付工程款项。由此造成企业现金的减少；另外，所预付的工程款项借方计入在建工程科目，借方增加。其次，万福生科将工程转包给虚假的承包单位，同时将银行账户中的工程资金转到该承包商的银行账户中。最后，虚假客户与万福生科之间签订虚假的购销合同，其账户中转入的资金再次回到万福生科的账户中，由此整个过程万福生科的现金流增加，现金科目余额不变，但在建工程科目的借方虚增了余额，虚增了利润值，并且构成了一个看似合理的闭环。 2.3 虚增在建工程科目
万福生科除了上述的虚增预付账款外，在建工程作为企业非流动性资产同样被用来虚假运作，以达到虚增利润的目的。由于在建工程借方发生额虚增带来该科目规模不断攀升。在 2012 年中期报表中，其在建工程的余额已经达到 1.8 亿元人民币。相比较 2011 年全年在建工程为 8700 万元，仅仅半年的时间，该企业的在建工程增加上亿元，万福生科处于上市初期阶段，本身存在大量的工程项目，以在建工程科目作为幌子进行虚增并没有引起外界的过多关注。因此，募投项目成为大多数违规操作上市公司将自身门面改头换面的最佳途径。所募集的资金大多数用于建设中的项目中，不会引起外界猜疑。
万福生科在中期报表中对在建工程科目同样做了较大的调整。在下表 4-4 中罗列出调整前后在建工程存在的较大变动的项目，在建工程账面价值由原来的 4201.20 万元调整为 201.20 万元，虚增余额达到 4000.00 万元，与虚增后带来的利润增加值相比，其比例基本达到 99.42%。与虚增后的利润基本一致。由此可以看出万福生科财务数据伪造金额和规模已经超出预料。
2.4 隐瞒公司重要经营事项
对万福生科经营过程中有关公司经营规划和经营政策变动的情形并未作出公布，经调查发现，其经济型稻米深加工项目由于技术缺陷需要改进而停滞不前，因此整个生产线处于停产状态，各项米产品的生产受到影响，均出现了不同程度上的停产损失，普通大米生产线在 2012 年上半年累计停产 123 天，精制大米生产线整个上半年累计停产 81 天，淀粉糖生产线在 3 月 17 至 5 月 23 日期间实际停产 68 天，三类产品上半年平均停产天数累计超过 100 天。在 2012 年第二季度末，该稻米深加工生产线的技改工作基本结束，进入生产前的调试工作，但是停产造成的损失对万福生科来说是巨大的。但是万福生科并没有向有关投资人和社会公众作出通知，在其披露的企业经营信息中同样没有体现。另外，万福生科借鉴胜景山河财务造假被曝光的教训，利用虚假的媒体和广告宣传，伪造销售行为掩盖虚增的销售额，对外塑造销售业绩良好的形象。 3 万福生科财务造假动因分析
万福生科财务造假和公司管理层有着直接关系，但是之所以能蒙混过关，在几年时间里都没有被发现，和中介机构和监管部门也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所以，在动因分析问题上，本文从企业自身内部控制的角度入手来分析万福生科财务造假事件发生的原因。 3.1内部控制环境差 （1）“一股独大”的公司治理结构
由表 4-15 可以看出，公司自成立起至公司上市前，龚永福和其妻子杨荣华分别拥有万福生科 40.19%的股份，共计 80.38%的股权。2011 年上市后两人占有的股份减少，但两人还是持有公司近60%股权。形成了家族式的“一股独大”的场面。可以说，万福生科完全在两人的掌控之中，权利丝毫没有得到分散和制衡。
（2）内控薄弱，形同虚设
在万福生科，董事长龚永福不仅手持大量股权，还担任公司的总经理一职，可以说龚永福一人拥有整个公司的控制权、执行权以及监督权。这种管理形态导致的直接后果是公司的治理制度形同虚设。万福生科虽然拥有 9 人组成的董事会、3 人组成的监事会、有着丰富管理经验的 8 人组成的高级管理团队，但在日常的经营管理过程中，这些部门和人员几乎丧失了应尽的职能。在万福生科，内控起不到防患未然的功效，当违法违规行为发生时，内控也没有起到抑制、阻止的作用。2011 年公司年报显示，本年度公司共召开了 6 次董事会议，作为专业知识和管理经验都过硬的三名独立董事每次都到场，但却从未在董事会上提出过一次反对票或弃权票。万福生科公司尽管上市，仍旧采取了家族式的管理方式，内部管理极其松懈。在购销各个环节都缺乏有效地监督和检查，程序也十分随意、不规范。在这样薄弱的内控环境下，最终导致财务造假产生。 4万福生科公司造假案件对内部控制优化的启示 4.1 健全现代企业制度，完善公司治理结构
通过对各个行业特征的分析，以《公司法》为依托，对企业的组织管理和领导、经营体系进行建立健全，不仅仅要成立公司治理结构，即由董事会、股东代表大会、监事会和相关高级管理人员构成；还需要保证这项制度能够真正得到运行，不能成为摆设。在万福生科案例中，其现代企业制度就仅仅是一个空壳，公司的治理结构也存在漏洞，这也给财务的欺瞒虚假造成了可乘之机，换句话说，正是因为这些问题的存在，才最终导致了公司无法上市，并受到处罚。因此，企业一定要严格建立现代企业制度，并逐步将公司的治理结构规范完善，才能遏制相似事件再次发生。
当然，如果从监督方面认定，最行之有效的方式还是要进入企业内部，只有内部的监督才是最关键的。而公司中的监事会就起到了这样的作用，它是企业中唯一的监督机构，对董事会、经理层负责，行使监督职责，所以，首要的任务就是要加强监事会监督的能力和力度，使其的只能能够真正发挥出来。但是如今很多企业中的监事会都只是一个空壳，所以，一定要加大监事会的权力，保障监事会的责任行使力度，使其能够更好的监督企业的行为。 4.2健全独立董事制度 独立董事的定义是作为董事会成员，在受聘公司不担任任何其它的职位，与公司没有联系，能够对公司事务独立决策的董事。独立董事最重要的特点是具有独立性。不同于能够有效监管企业董事会和高层的监事会，独立董事在为企业出谋划策时更专业并且能够从财务的角度分析问题。
独立董事对董事会有重要的作用，不仅使董事会更加独立，而且加大了董事会内部制衡力度。具有独立性特征的独立董事能够与董事会其它成员互相抗衡，这样，董事会对于企业人事开始有发言权，不再仅仅是走一下流程，董事会受控股股东的干扰也会大大减少。同时，独立董事对企业也有重要的作用，独立董事不仅能把一些专业的知识技能贡献给企业，而且能够从专业的角度为企业出谋划策，供董事会参考。从这一角度看，独立董事对提高董事会的决策能力和管理效果具有明显作用。最后，独立董事对保障雇员和债权人利益具有重要的作用，优秀的独立董事不仅重视企业控股股东的利益，而且重视其它相关者的利益，促进了企业在外部形象的提升，也使企业和公众的联系更加紧密。 4.3创建完善的内部控制体系
企业内部控制对于企业具有非常重要的意义。对于现代企业，企业内部控制是非常关键的管理措施，一个企业的兴衰成败在很大程度上由内部控制决定。万福生科作为一家股权集中度非常高的企业，其决策制衡制度不健全，内部控制体系不完善且形同虚设，最终导致财务造假事件。分析万福生科的情况可以发现，无效的内部控制会导致企业做出违法乱纪的事情。相反，完善的内部控制体系对企业具有重要的作用，它能够为经营活动的效率和成果、经营信息的可靠性、财产的安全性和财务数据的可靠性提供有力的保障。所以，健全的内部控制框架体系对企业具有重要的作用，主要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第一，使股东的合法权益得到保护，第二，促进公司发展得更加规范，第三，改善公司治理，第四，健全风险管理控制机制，第五，促进企业在资本市场发展更加稳定，推动企业制度更健全以及经营管理更有力。创建合理的科学的内部控制体系只是企业成功的第一步，企业还需要有效执行这一内部控制体系，企业内部控制失去效果的原因分为两种情况：一是创建了不合理不科学的内控制度体系，二是没有有效地执行合理的科学的内部控制机制。内部控制更关注董事会和经理以下各级之间互相限制的关系。对于任何一个企业，无效的内部控制将导致企业治理各种措施无法施行。因此，健全的内部控制体系对我国上市公司具有重要的意义，前者能够改善后者的内部治理制度，并且减少后者的财务风险。为了促进我国上市企业加大内部治理的力度，可以对这些企业开展内部控制培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