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曲（选段）》
dahuan5856 华兹华斯抒情诗选《序曲（选段）》
（英）威廉·华兹华斯 编辑：大换
《序曲——一个诗人的心的成长》作于1709—1006年间，但诗人不断修改，1860年诗人死后才第一次发表。1806年的初稿也于1926年经学者编辑出版。人们通过两个版本的比较，看出诗人在思想和诗艺上的变化发展。
这是一个十分重要的大作品。第一，它开创了长篇自传诗的新形式。第二，它的内容丰富，从诗人的童年、青年、上大学一直写到参加法国革命及以后的岁月，有具体记述，也有抒情和说明自己思想变化的哲理篇章。第三，写得充满激情，语言在清新中见雄迈。欢快的引言（第一卷1-45行） 啊，这轻轻的微风中含着祝福—— 下凡的仙客，当他吹拂着我的脸颊， 似有意无意地从绿色的田野， 从远方碧蓝的天宇送来欢乐。
且不管这柔风的天职，只知他来我身边 才能领受最深的谢意。 逃离那巨大的城市，不再是怅惘的游子 长日消磨——如今自由了，自由得 像鸟儿一样随意选择栖身之处。 何方庐宅将我收留？何方的 山谷做我的港湾？何处林中 我将安家定居？何处清澈的 溪水将以淙淙低语诱我
入眠？整个世界展现在我眼前， 我环顾着，心灵并未因自由而惊慌， 而是充满欣喜；倘若选定的’ 向导仅是一朵飘游的孤云， 我就能知道去向。终得喘息！ 思绪与心潮向我涌来，因为 我已卸去并非原本的自我， 那是强加给我的生命，似乎 日日倦怠中我背负着他人的重物。 属于我的将是一段长久的 清逸和绵延无虑的欢愉，将是 长久的平静（如果这个率直的 词语概括了人间生活所应许的 某种收益）：我将去何方？沿通途 还是小径，或穿过没有足迹的 原野，走上山丘或步入幽谷， 或让河上的漂物指引航程？
宝贵的自由！但是，若非有天赐的， 礼物供奉那欢乐，这自由有何用？ 因为，当天上芳风不断吹拂着 我的躯体，我隐隐觉得胸中 吹起呼应的和风，最初它轻轻地 移游，来激发生命，现在已成 风暴，一股强劲的能量，让激生的 造物像波涛一样汹涌。感谢它们： 风与风的相通，当它们一起 暖化持久的冰寒，它们带来了 春天的希望，那时每天每日 将充满活力，激励我的是那飞逝的 时光；那时如意的悠闲中要交纳 深奥的思想，也不忘按时晨祈
晚祷，但吟诵的却是悦耳的诗章！自然景物的影响（第一卷401-463行）宇宙的智慧与精神！你是灵魂， 是超越时间、万世永存的思想， 你将生命与永恒的运动赋予 景物或眼中的形状；从我童年 初始时起，你就不分白天黑夜， 将那筑成人类灵魂的各种 情感为我织在一起，你没有 白费心机；你从不凭借粗陋 而平庸的人类之作，而是靠崇高的 事物，靠永存的客体——靠生命和自然， 用如此手段净化情感和思想的 浊雨迷风，让痛苦和恐惧变得 圣洁，直至我们在人心的跳动中 发现一个宏伟壮丽的含义。 而且，你的提携充满仁慈， 毫不吝惜。在那十一月的日子里， 当我于午间漫步林中，看着 阴沉的雾霭滚滚拥入山谷， 让凄寂的景色更加凄迷，或者， 在寂静的夏夜，当我独自返回 家中，在忧郁的峰峦下，看着湖水 在身边颤抖，我会独享与自然的 灵交。独享它，在田野中，无论白天 黑夜；在水边，整整一个夏季。 还有那冰冷的冬日，当太阳已经 落下，遥远处可见农舍的窗子， 都在茫茫微明中送来家中的 情炽，我完全不顾它的召唤—— 这是我们大家的幸福时刻，是我 个人的纵情之时！村里的钟声 敲响六次，清晰而洪亮，我四处 飞旋，欢欣雀跃，像一匹小马， 不愿归厩，不倦地奔驰。我们 脚踩冰刀，在光洁的冰面上刻画， 分帮结伙，模仿林中的游戏 或那狩猎的阵势——号角嘹亮， 和声激荡，兔子在前面窜逃。 就这样，我们在夜色和寒气中纵肆， 每人的喉咙都不甘闲置。喧声中， 悬崖峭壁高声响应，裸木 枯枝与每一块覆冰的岩石都如 生铁，锒铛作响；远方的山丘 则给这喧闹送回异样的声音， 不难觉察它的忧伤，而在此时， 东方的星光晶莹闪烁，西天 桔红的余辉却已完全消逝。 我常离开这沸反盈天的喧嚣， 来到偏僻的角落；或自娱独乐， 悄然旁足，不顾众人的兴致， 去纵步直穿一孤星映姿的湖面， 见它在面前遁去，遁逃时将寒光 洒在如镜的冰池。我也常常 和大家一起随风旋转，看岸边 所有模糊的景物都抛出高速的 弧线，在黑暗中不停地疾驶，这时 我会突然停止，站稳脚跟， 但那孤寂而陡峭的山崖继续 在我周围旋转——似乎自转的 地球将她每日的运动向人类 展示！绵联的峭壁在我身后 排出庄严的队列，延伸而去， 远处的愈加渺小，我注视着，
直至万物静止，如酣眠无梦无思。法国革命的黎明（第十一卷105-144行）啊，希望与欢乐的演练，多么 惬意！我们这些热情洋溢的 人们，毕竟有强大的盟友在我们 一边！能活在那个黎明，已是 幸福，若再加年轻，简直就是 天堂！啊，那是个经历着浪漫
传奇的国家，在那个时代，习俗、法律、规章中那些乏味的、陈腐的、苛刻的条条框框立即引起 人们的注意！那时，似乎理性 越热衷扮演头号的女巫，就越能 维护她自己的权利一—凭如此面目 帮助以她的名义进行的事业！ 当时，不独此地，全世界到处 都披上希望的彩衣—它使人更欣赏 欲绽的花蕾，而不是盛开的蔷薇 （伊甸园的花丛也一定引起过 如此感受）。若见这情景而竟不能 体会到前所未有的幸福，该是
何种秉性？迟钝的人被唤起，热情的人 则已销魂！有些人以梦幻为童年的 食粮，一向是幻想的玩伴，将机智、敏锐、魅力等诸项才能使作
属臣，以君主的气派，在感官所能面对的 最宏大的事物间巡游，无论有何 发现，都能随意处置，似乎 他们内在的世界隐藏着支配 一切的权力。另一些人性情温和， 惯厂留意一切温和的运动， 并向其分配自己的思绪；这是些 温柔的谋划者，总是不偏离其平静的 气质。此时，不管他温良或豪放， 两类人都遂愿找到各自的助手， 材料也随处可取，由他们任意 捏塑。时代召唤他们施展
才能，不是在乌托邦—一不是地下的 秘域，也不是鬼知道在哪里的秘密 小岛—-—而就是在这个世界，我们 大家的世界——这片我们最终
或找到幸福，或一无所得的境地。生命的瞬间（第十二卷208-225行）在我们的生命过程中，有一些瞬间， 它们以超卓的清晰，保有复元的 功效：当荒谬的见解与纷争的思想 使我们消沉，当琐碎的牵挂与日常的 社交以更沉重、更致命的压力使我们 沮丧，它们能滋补我们的心灵， 无形中修复它的创伤。它们 可增加生活的享受，其功效能够 深入地渗透，能让我们高昂时 更加高昂，低落时心情振奋。 它们如灵验的药酒，主要蕴含于 生活的一些片刻——在那期间， 我们能最深刻地知晓，在何种程度上， 以何种方式，心灵成为主人， 而肉体的感官则是执行其意志的 忠实奴仆。从童年的初期开始， 这些瞬间就已出现，
此后散落在各个阶段。更高超的心灵（第十四卷100-111行）持久的或无常的事物都能够激发 他们的灵念，最微末的诱因也能让 他们构筑最宏大的景象；他们 时刻警醒，乐于创造，也甘愿 被激发，因此，唤醒他们无需 不同凡响的鸣叫，生活在富有 活力的世界，并未被感官印象 所奴役，而是借其激励，更迅捷地 与精神世界进行恰切的交流， 也与各时代的人类：过去的、现在的、未来的，一代接一代， 直至时间不再延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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