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我们一起经历过的成长
——论《草房子》的现实意义
摘要：曹文轩的《草房子》是一部撼动人心的少年成长小说，尽管讲述的是上个世纪50年代末60年代初苏北乡间的几个孩子的成长故事，却仍富有浓厚的现实意义色彩，光照着当代少年儿童的生活，不管是现在的儿童，还是曾经儿童过的成年人，在阅读这部小说的过程中，心都会伴随着那几个乡间孩子一起经历成长。
关键词：《草房子》 成长
现实意义
曹文轩的畅销书《草房子》久负盛名，自1997年出版后，已数次印刷，可谓深受海内外读者的喜爱。而其中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草房子》里面蕴含着一个真实而美丽的永远主题——成长。成长在儿童文学中一直是被热衷于表现的母体之一，尽管作者讲述的故事发生在50年代末60年代初，但仍不失现实意义。曹文轩也在不断重申“‘从前’也是一种现实——从前的现实。”“人类的基本人性，或基本的生存状态以及基本的审美欲望，是不变的，永恒的。从前与当下息息相通。”[1] 人生在每一个阶段都会经历成长，而在儿童这一特殊阶段成长显得更为突出与明显。“在西方成长小说中，它有一个所谓的启悟母题。启悟母题就是描述主人公通过磨难历险达到再生的一种经验。”[2]在《草房子》的孩子中，正是体现了这种经历磨难、破茧成蝶的成长。其现实意义集中表现在人与自我的矛盾，人与人之间的矛盾以及人与自然间的矛盾上。
一、成长中自我矛盾
具有身体缺陷的秃鹤，是个小秃头，年幼的他曾不以为然，还常以被抚摸头为代价去换取一个橡皮、尺子之类的小东西作为好处。但随着年龄的增长，他对自身秃头的认识发生了改变，他变得不快乐了，认识到“秃”是一种缺陷，甚至不想上学。这便是成长中自我不断认识的矛盾。那么怎样看待自己的缺陷，能否认识及接受缺陷就显得极为重要。
而红门里的杜小康，是麻油地最富足的人家，在家里受父母的万千宠爱于一身，在学校学习成绩优异，受老师喜爱并任其班长一职，受同学拥戴，放学后与孩子们的游戏，他有着连校长家公子都望尘莫及的号召力。天有不测风云，一个心高气傲的少年忽然坠入一贫如洗的深渊。这么一个优秀的14岁少年遭遇了人生第一次巨大变故：父亲的货船沉入河底，红门成了空壳，但他还是勇敢地接受了现实，并以过分的快乐来掩饰内心的孤独与恐惧。在与父亲远离故乡放鸭的日子里，他更是时刻忍受着寂寞、孤独的煎熬，面对着前方的恐惧，恶劣的天气，杜小康没有被压倒。他比同龄的孩子提前懂得和学会了更多。当鸭群吃光了人家的鱼苗被当地人扣留，父亲被命运彻底击垮时，这个年幼的孩子并没有倒下，他倔强地带了五个淡青的鸭蛋，带着离别时对桑桑的承诺回到故乡。几个月的困苦折磨虽然给了他肉体上的痛苦，但同时也给了他精神上的财富。当他挽着买杂货的小筐子在校门口买文具时微笑而有礼貌地向昔日的老师和同学打招呼，他坚定自信的神态，优雅的笑容征服了全校师生，连校长桑乔都不得不感叹道“日后，油麻地最有出息的孩子，也许就是杜小康。”
杜小康的命运具有一定的偶然性，但他在成长中遇到的困境，对于广大少年儿童还说，有着宝贵的现实意义。现在很多孩子生活在富裕的衣食无忧的环境中享受幸福，拥有风度，这并不是一件难事，难的是面临命运的打击时是否能做到处变不惊，是否能够重新认识自我，接受自我。能够像杜小康那样在重重的打击下坚韧不拔地成长。
二、成长中人与人之间的矛盾
“成长是少年儿童的生命存在状态，少年必须经过不断成长实现其社会化的过程，逐步走向自我实现的未来人生。”[3]生活状态的更迭使孩子面临的不仅是生活上的不适应，更是心理上的隔膜。人和人之间的隔膜。
其中的细马便是一个特立独行的孩子，他来自江南，是邱二爷过继的日子。初到油麻地，语言的障碍，使他与老师同学间相互无法正常地交流。更由于朗读课文时的乡音，他成了其他孩子的笑饼。在那个无法用语言沟通的陌生世界，面对与周围人的隔膜，使他陷入深深的孤独，但他的内心深处还是渴望与人交流的。而面对养母的猜疑和冷淡，更使他感到隔膜与孤独，产生本能的排斥与抵触，从而打算离开油麻地。当深爱他的邱二爷要送他回江南及看到继母目光中的不舍，想到邱二爷家被水淹没了的家产，他还是不忍心抛下受难孤单的二老，一个人下定决心回到油麻地。在细马开始称邱二爷老两口“爸爸妈妈”那刻起，他们彼此心中的隔膜消散了，亲情使他们融为了一体。突破隔膜的细马长大了、成熟了，他承担起家庭的重担，重新走上了重振家业的道路，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同样走出这种隔膜的孩子纸月，由于自己的身世，她总是受到当地坏孩子的欺负，转到油麻地小学后，幸运的受到校长、老师及同学的呵护，感受到了集体的温暖与关爱。也正是成长中人与人之间的矛盾的突破，才使他们得以健康、快乐地成长。
青少年不断社会化的过程，正是不断处理个人与他人关系的过程，不断地克服自己与他人的矛盾，才能适应，渐渐地学会生存。
三、人与自然间的矛盾
生老病死是自然常情，但是死亡对于一个孩子还说似乎应该是一件遥远的事情。故事里的桑桑却“有幸”这么“路过”了死亡。桑桑的脖子上长了一个肿块，但医生素手无策，骨瘦如柴的他面对死亡的威胁，但他竟然丝毫不感到害怕。在幼小的他看来，死亡只是一个人到很遥远的地方去。有了他最喜爱的老师温幼菊的鼓励，伴随着父母朋友的关爱，当桑桑意识到自己不能够再见到太阳了，他很平淡地接受了这一切，也享受到了平时所不能得到的爱与欢乐，父亲带着他去打猎……一场虚惊后，桑桑虽然没有死，但桑桑觉已死过一回了。而在桑桑得病的半年里，亲人、老师、以及纸月等孩子们，让桑桑看到了人世间最珍贵也是最美好的东西。这最美好的东西，就是那浓浓的亲情、友情、师生之情。正是这围绕在桑桑周围无处不在的温情，支撑她战胜了疾病甚至隐隐死亡的恐惧，好好的活下去。
“从儿童生命体验来看，成长尽管伴随着困苦，也会有一些‘必要的丧失’，但是更多的是一种生命力得以扩张，新的价值得以获得的巨大的喜悦。”[4]桑桑的成长体验便是伴随着如此困苦与喜悦，但他的“得”是远大于“失”的。他除了给我们以情感的慰藉之外，更多地启发了我们对生命进行严肃思考。
有记者在问曹文轩总是写久远乡村孩子生活，如何能使今天的孩子感动？曹文轩这样谈道，“感动今世，并非一定要写今世，‘从前’也能感动今世。我们的早已逝去的苦难的童年，一样能够感动我们的孩子。”如今的孩子的生存环境确实有很大的改变，他们所临对的世界，也不再是60年代的模样，今天的孩子无论是从心理上还是从生理上，与那些年的孩子相比，都起了明显的变化。但在根本上，甚至于和明天的孩子相比，他们的内心是共同的。《草房子》与其中的孩子，同样具有着永恒的现实意义。
注释：
[1] 曹文轩.草房子.南京：江苏少年儿童出版社.1997.12（1991.1重印）.第5页. [2] 梅子涵等.中国儿童文学五人谈.天津：新蕾出版社.2008.12（2009.6重印）.第145页.[3] 王泉.儿童文学的文化坐标.长沙：湖南师范大学出版社.2007.第25页. [4] 朱自强.儿童文学的本质.上海：少年儿童出版社.1997.11.第200页.[5] 曹文轩.草房子.南京：江苏少年儿童出版社.1997.12（1991.1重印）.第253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