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市长秘书
【摘要】一场血雨腥风的腐败大案过后，市长秘书雷默在目睹了服务多年的常务副市长张国昌被执行死刑后，心灵经受了炼狱般的苦难。通过阅读《市长秘书》，赏析了一个在政治旋涡中挣扎出来的经历着世态炎凉的悲苦雷默。分析了雷默所处的市长秘书这个职位的敏感和作者王晓方在这个矛盾职位上的选择。解析了雷默这个人物的复杂性，并对官场腐败和人性欲望做了深刻的思考。
【关键词】市长秘书，雷默，官场腐败，人性思考
2001年8月，根据法院判决，原沈阳市长慕绥新、常务副市长马向东严重违纪违法，分别被判处死缓和死刑。从1999年7月到2001年6月，慕马案的重要涉案人员，除了市府的一二把手(慕、马)，还牵扯出了包括财政局长、国资局长、法院院长、检察长等委办局的17个一把手和一百多名领导干部，其中涉及党政机关、司法机关、行政机关、执法机关、经济管理部门等多个单位。涉及收受贿赂等违法违纪行为的沈阳市处级以上官员已达到400多人，收缴和扣押赃款、非法所得2亿多元人民币。该案涉及的领导干部之多，涉案金额之大，所造成的后果之严重，均为新中国成立以来所罕见。这就是轰动全国的“慕马大案”。
王晓方，辞职前曾担任马向东秘书两年。
《市长秘书》正是以穆马大案为背景写了某市因正副市长争斗引发官场地震，常务副市长张国昌与正市长李国藩双双落马，张的秘书雷默在经历一番煎熬后全身而退，辞职入商界，最终弃商从文，写出《市长秘书》又名《心灵花园》的长篇小说。所以《市长秘书》就是王晓方以自己亲身经历为原型而写成的。
《市长秘书》是一部灵魂的备忘录；是一部官场生态的写真集；是一部人性解剖的全景报告。
一场血雨腥风的腐败大案过后，市长秘书雷默在目睹了服务多年的常务副市长张国昌被执行死刑后，心灵经受了炼狱般的苦难。当他把良心放在生命的天平上时，所有苟且偷生的人都失去了生命的重量。 书中记述了高官的腐败历程，朋友之间的真挚友情，人与人之间的世态炎凉，更多的则是男主人公雷默对心灵的拷问，对灵魂的探索，对人生的剖析，对权色财义的感悟。红颜知己的情、真正朋友的义、蝇营小人的伪、高级官员的腐，在这部书里毕露无遗。正是这些人，好人和坏人，构成和上演了这一幕令人震憾的官场生态。
在此，我主要想的不是评价《市长秘书》写的好与坏，我只是想好好地琢磨这个曾经涉足官场，而后抽身隐退，落的洁身自好的官场“另类”。也许，从他的身上，我们能看到一些人性中最本质的东西。 王晓方一向认为文学是人类看清自己的最好方式，因为文学的最高境界在于对自己忠实，对自己最好的忠实方式就是内省。没有内省就没有文学。文学的内省告诉我们绝路也是路，文学允许将错就错。因此，在冬季里，我们不需要渴求太阳的温暖，因为寻找篝火来得更实际。文学无疑是人们心灵深处的篝火。心灵是生命的宇宙，心灵复杂了，单纯便成了一种诱惑。好在文学是心灵的庄园，在心灵的庄园里，精神是一座活火山，文学的技巧在于把握它爆发的时刻。
小说真是一种好体裁，真实世界里不便讲不能讲的话，进入虚构世界，就有了相对松弛的心境和言说的自由。所以在我读《市长秘书》的时候没法把它当小说，觉得更像看回忆或纪实，看一个侥幸上岸者的自白、自辩与自赎。人们都说，新闻是追求真相，小说是编撰故事，可是我老觉得新闻很假而小说很真。
小说里的主人公是人性综合体，他既是雷默又是作者王晓方，所以我将这两者结合起来赏析。
提起市长秘书，我又想起了最近热播的电视剧《蜗居》中的宋思明，从这两部作品我们都可以看出，市长秘书是一个很敏感又很危险的职位。处理的得当，这个职位就是官运的助推剂，处理的不好，这个职位就是埋葬自己的坟墓。
书中说：“秘书是生活在权力核心的小人物，秘书在权力运作中的隐蔽性使他们既容易得到重用，同时也容易成为权力斗争和组合下的牺牲品。”
而王晓方，虽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在那种环境下，虽无法完全保洁，但仍在心底保留了一条底线，而正是因为有这条底线，因此没有最后陷进去。这个底线就是在他书中表明的：“生的最终意义就是将来对死要有个交代。交代好了名垂青史，交代不好遗臭万年。最起码要在人们的记忆中留下点美好的回忆。
我们见多了领导秘书，有像陈良宇的秘书秦裕，程维高的秘书李真、吴庆五。给领导当秘书是暂时的，有朝一日“出人头地”才是关键的。于是，人们看到，秦裕做了大区长，李真当上了省国税局局长，吴庆五经商发了大财。这一个个秘书从领导身边走出来，摇身一变都成了“人物”。不是当了大摇大摆的领导，便是成了腰缠万贯的大款。秘书只所以有如此出路，要么是成了领导的贴心人，掌握着领导不可告人的隐私；要么成为领导贪污腐败的死党，同穿了一条裤子。街头巷尾流传这样的民谣：“小出租乱交通，小秘书乱朝庭，三陪小姐乱家庭。”秘书之害，后果很严重。然而，雷默却是一个不一样的秘书，一个“常在河边走，照样不湿鞋”的主儿。
当了市长秘书是一次人生体验，更是一次人性的考验。正如书中描写的那样：“在官场的日子，是对人的一种非凡的锻炼”。恐怕，今生今世，王晓方不会忘记身处官场的日子。诱惑没有出现在面前时，谁都可以信心百倍，信誓旦旦。然而一旦遭遇诱惑呢？有几人能抵抗的住。从书里，我们不难看到，在残酷的现实生活中，官场的诡谲、官员间的种种微妙心态和权力斗争的惊心动魄。这些，无一不触动着读者的那敏感的神经，震撼着读者的灵魂。
官场是一块试金石。“疾风知劲草，板荡识诚臣。”王晓方的人品与马向东的“圈子”格格不入，才能做到“常在河边走，竟能不湿鞋”； 才能一如既往地保持“书生本色”，成为官场另类；庆幸王晓方有一位善良正直的好父亲，他的“做人要有底线，做秘书也一样”的告诫，时刻警示着王晓方做人与做事。如果说，进入政界是一场考试，毫无疑问王晓方是一个优秀的考生。
王晓方，前沈阳常务副市长马向东的秘书，“慕马案”发后被审查多时，还算干净得以解脱，在常人看来，陷泥淖而不染，几乎不可能；他竟能做到，可见城府不是一般的深，是一个极其复杂的人物，我们要从多个角度来认识他。雷默也是一样。正如作者所说的：我所写的雷默是知识分子。中国的知识分子有两面性，一方面有爱国意识，有理想、有知识、有做人的底线；但另一方面又有患得患失、爱面子、自尊心强、妄自尊大等特点。正因如此，他们为了往上爬而患得患失，不敢直面上司，不敢得罪上司，更不敢与上司的腐败行为做面对面的斗争，同时又不愿意和上司同流合污，千方百计明哲保身，不愿自毁前程。这些特点在雷默身上都有所表现，这种人是一大批，雷默就是他们中的典型。
雷默是有良知的，所以他可以在混乱的官场中清白；雷默是善良的，所以他才能有那么多在他落难后还肯帮助他的朋友；雷默也是多情的，所以他不仅有妻子，也有红颜知己。当然雷默也有缺点，也世故、也圆滑，也会犯错误。
市长秘书雷默可谓一个智者。在职时，领导对他很认可，侍候得明白。更高的是，领导变质腐败判处了死刑，牵连这么多人，而雷默出淤泥而不染，连纪律处分都没沾边，城府之深、智商之高、原则把握之巧妙，同流不合污，官场游刃有余，令人称奇。看来，一要把握好原则，二要灵活巧妙，必须有机结合。
雷默又是一个能者。理学硕士，行政工作能力强，文字功夫了得，社会能力亦强。辞职后，职业装公司办得很有起色，写出了反腐力作《心灵庄园》，不愧为一个成功的多面手。
雷默还是一个哲人。以哲学的观点、辩证的思维，分析社会，融入社会，探索人性，完善心灵，有思想、有个性，理论实际而深辟，社会生活丰富而多彩。
雷默追求着高洁的心灵，始终不泯灭这份心灵，不懈地营造着属于自己的心灵庄园。
雷默也是人性的、复杂的。作为一个长期在市长身边工作的秘书来说，市长的死，是件很伤感的事情，不管外界怎么评价市长的功过，雷默 更多的是从个朋友的角度去看待同事的死，他毕竟给他工作了十年，对他的了解甚至多过了他的亲人。或许不只有雷默对张市长的死那么关注，许多官场上的反对派在等着看张的下场，但是雷默却不是，他心底仍旧是关心和爱戴张市长的，也许崇拜是减少了点， 毕竟他知道了他太多的污点，就如他开始对他盲目的崇拜在开始知道了他喜欢嫖女人之后打了折扣的。但是他还是他的上级，通过灵魂，通过虚幻，他把他曾经服务 过的张市长保留在他心里。
但是雷默也是世俗的。他不仅有妻子好友情人和红颜知己。并且雷默对自己与朋友们出入于高档酒店吃喝玩乐，甚至还有情人的生活就很是受活，我们相信，某一个时期，雷默确实也是当时体制的受益者。 在沈阳黑老大刘涌的判决书上，我们看到这样一段文字：“刘涌任沈阳嘉阳集团董事长期间,为了将沈阳市委办公厅老干部处沈阳众城房屋开发公司的沈阳中街地段转接过来并享受减免“四费一税一金”的待遇,于1998年8月通过王晓方(马向东的秘书)送给马向东2万美元。”这一事实证明，虽然王晓方在慕马大案中杀出了重围，保全了自己，但是他也或多或少要有一些错误的。
读完了《市长秘书》，看过了雷默内心的剖白，我们总是会有良多思考。我对于政治并没有敏锐的嗅觉，也只是站在一位文学读者的角度看来的。
首先，在我们这个社会里，对一个人成功的评价标准仍然停留在升官、发财两个标准上。当官仍然被大部分人视为成功的标志。可是，在一个开放自由的社会里，成功不应该只有一两个评判标准，条条道路通罗马才是最好的社会状态。正如王晓方，在“慕马大案”后，虽然经受住了大风大浪的考验，仍然可以在市政府办公厅工作，但是心灵却经受了炼狱般的折磨。
而且，说高层腐败不能简单的用腐败2个字概 括。这些干部以前对于陶里根是有贡献的，而且贡献是很巨大的，没有这些干部就没有陶里根的今天，但是在现在他受不了外界的诱惑堕落了，但是却不能抹杀他曾经的功绩，但是他以往的功绩也不能抵消他的腐败。 许多腐败分子在腐败之前的确也做了很多有益于人民的事情，但由于体制机制的缺陷再加上个人思想的问题，导致他们一步步走向腐败深渊而不能自拨。这是许多腐败分子的共性。
王晓方说，他在《市长秘书》中之所以把前后两任市长都写成腐败分子，就是想揭示一个道理，反腐败不能寄托在个人修养上，只能靠政府制度改革，否则只能是“前腐后继”。他对铲除腐败充满忧患意识，“老百姓期待铲除腐败，这种期待在雷默身上得到了充分体现。作者将官场、商场和情场融会贯通，以悲悯情怀和忧患之心，探讨了一个问题——杜绝腐败必须有好的制度制约。”
我们看待生命，总是在经历磨难之后静下心来才会有所感悟。无论我们是学本位，商本位，还是政本位，总是会遇到不尽相同的困惑、无奈、彷徨、踌躇、愤慨、无助、还有残忍。很多时候我们大都先抗争，次求助，再诡辩，最后难免听天由命；好象老天爷偏袒了全人类，惟独落下你一个！有时候我们觉得自己很行，什么都行，能操控周遭的一切事物，自以为人在高处，正春风得意；殊不知，高处不胜寒，上升的狂喜让我们忘记了坠落的危险，身在悬崖尽头，却还自顾自的洋洋得意；不是我们都瞎了眼，只是我们的双眼已经不会向下俯看，只会看到头顶子虚乌有的辉煌。人们多半被自己的欲望吞噬，但欲望本身并不邪恶，我们无极限地扩张欲望的内容和程度才最终把自身摧毁。
“我爱好春，但是春太柔嫩；我爱好夏，但是夏太荣夸。因是我最爱好秋，因为它的叶子带一些黄色，调子格外柔和，色彩格外浓郁。它又染上一些忧郁的神采和死的预示。它的金黄的浓郁，不是表现春的烂漫，不是表现夏的盛力，而是表现逼近老迈圆熟与慈和的智慧。它知道人生的有限，故知足而乐天。”这是林语堂《人生的归宿》中的一句话，也是对雷默最后心灵的写照。在经历了好友迟小牧被杀和情人丑儿的死之后，他的心灵再一次直面挣扎，最后选择追求纯洁平静。
文章如一把刀，在劈开一只饱满的春笋，于是，一层层的外皮被剥落，直到笋的雪白肉质暴露出来。一个市长的产生、发展、灭亡；一个秘书的命运随着市长的 起落而变化。书中许多官场上言行的描述，相信是作者亲身经历过的，写的那么真实和细腻。在举杯换盏之间、在麻将推摸声中、在灯红酒绿之下，权利 和欲望在交错着，满足了一部分人，也伤害了另外一部分人。我们不得不承认：知足常乐。人的欲望是无止境的。当人拥有了操控资源的权利时，欲望往往变成毒药。
参考文献
[1] 刘长杰.市长秘书：背负城市记忆的突围[J].经济观察报，2008(6)：56-58.[2] 邓艳玲.市长秘书不“湿鞋”有罪吗？[N].青年周末，2008-2-28(2).[3] 林语堂.人生的归宿 [Ｍ].湖南：湖南文艺出版社，2003：4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