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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默与讽喻

发布时间:2020-03-03 17:59:39 来源:范文大全 收藏本文 下载本文 手机版

幽默与讽喻——浅论老舍小说的艺术特色

作者: 指导老师:

内容摘要:作为现代文学时期最重要的作家之一的老舍,他的幽默艺术是无人能及的。他幽默风格的形成有主、客观两方面的因素;老舍的幽默也需要辅之以其他的艺术手法。老舍的小说创作过程中使用了讽喻这一修辞手法。但老舍的小说是幽默与讽喻的结合的产物。

关键词:老舍 小说 艺术特色 幽默 讽喻

老舍生于北京城的一个贫民家庭,在大杂院中度过了艰难的少年时代。他十分熟悉社会底层的市民生活,喜爱流传于市井巷里的戏曲和民间的说唱艺术,这种阅历有利于他日后创作的平民化和京味风格的形成。老舍是多产作家,一生共写了一千多篇(部)作品约七八百万字,主要的作品有小说《老张的哲学》(1926)、《赵子曰》(1926)、《二马》(1929)《骆驼祥子》(1936)、《猫城记》(1932)、《离婚》(1933)、《牛天赐传》(1934)、《四世同堂》以及话剧《茶馆》、《龙须沟》等。

老舍在中国现代文学史上的独特地位与价值在于他对文化批判与民族性问题的格外关注,他的作品承受着对转型期中国文化尤其是俗文化的冷静的审视,其中既有批判,又有眷念,而这一切又都是通过对北京市民日常生活全景式的风俗描写来达到的。他是第一个把“乡土”中国社会现代变革过程中小市民阶层的命运、思想与心理通过文学表现出来并获得了巨大成功的作家。老舍的作品在中国现代小说艺术发展中有十分突出的地位,与茅盾、巴金的长篇创作一起,构成现代长篇小说艺术的三大高峰。老舍的贡献不在于小说的结构方面,而在于其独特的文体风格。老舍远离二三十年代的“新文艺腔”,他的作品的“北京味儿”、幽默风,以及以北京话为基础的俗白、凝练、纯净的语言,在现代作家中独具一格。老舍是“京味小说”的源头,老舍创作的成功标志着我国现代小说(主要是长篇小说)在民族化与个性化的追求中已经取得重要的突破。

老舍的创作道路分为三个阶段。早期:三部长篇小说《老张的哲学》、《赵子曰》、《二马》,基本显示了老舍创作的基本风格,对市民命运的密切关注,幽默讥笑的笔法特色初步显示出来。中期:小说创作的成熟期,《骆驼祥子》、《离婚》、《我这一辈子》,短篇小说《月芽》。代表作《骆驼祥子》。《离婚》标志着幽默讥讽特色开始成熟,《猫城》是长篇,有政治色彩和寓言故事。这个阶段对市民形

象的塑造达到了典型化的程度,幽默风格达到了圆润的境地,是老舍高峰期和成熟期的创作。后期:显示了风格的发展和变化,以《四世同堂》为突出代表,在这部小说中老舍对市民形象的描写已经构成了一个完整的独特的体系,而这一体系则构筑了老舍的小说作品的市民世界,幽默讽刺进一步深入转化为批判和揭露。

在现代文学史上,很少有作家像老舍这样执著地描写“城与人”的关系,他用众多小说构筑了一个广大的市民世界,而这个市民世界几乎包罗了现代市民阶层生活的所有方面老舍在观察表现市民社会时,所采取的角度是独特的。“和二三十年代主流文学通常对现实社会作阶级剖析的方法不同,老舍始终用‘文化’来分割‘人’的世界,他关注特定‘文化’背景下‘人’的命运,以及在‘文化’制约中的世态人情,作为‘城’的生活方式与精神因素的‘文化’的蜕变”。[1](P243-244)这个视点决定了老舍作品的艺术成就:在文化批判视野中所展开的市民世界的图卷是富有创造性的,他对中国传统文化的反思以及对国民性的探讨也是独特的,在他的那些最优秀的作品中,还格外注重为现代文明探索病源,那更是发人深省的。

在老舍的市民世界中活跃着老派市民、新派市民以及正派市民等几种不同的人物系列,各式人物的性格构成往往都阐释着某种文化内涵,老舍写“人”的关节点是写“文化”。老舍写的最好的是老派市民形象,他们虽是城里人,但仍是“乡土”中国的子民,“他们的身上负载着沉重的封建宗法思想的包袱,他们的人生态度与生活方式都是很旧派、很保守、闭塞的。老舍常常通过戏剧性的夸张来揭示某些人物的精神病态,从而实践他对北京文化乃至传统文化中消极落后方面的批判”。[1](P244)

老舍小说中最引人注目的是京味。京味作为一种风格现象,包括作家对北京特有风韵、特有的人文景观的展示及展示中所注入的文化趣味。因此京味首先为取材的特色。老舍聚集其北京的生活经验写大杂院、四合院和胡同,写市民凡俗生活中所呈现的场景风致,写已经斑驳破败但不失雍容气度的文化情趣,还有那构成古城景观的各种职业活动和寻常世相,为读者提供了丰富多彩的北京风俗画卷。“老舍用‘官样’一语来概括北京文化特征,包括讲究体面、排场、气派,追求精巧的‘生活艺术’;讲究利益、固守养老抚幼的老‘规矩’;性格的懒散、苟安、谦和、温厚与懦弱等等,这类‘北京文化’的精魂渗透于老舍作品的人物刻画、习俗的描绘、气氛的渲染之中。”

[1](P252)

“老舍对‘北京文化’的描写是牵动了他的全部复杂情感的:这里既充满了对北京文化所蕴涵的特有的高雅、舒展、含蓄、精致的美不由自主的欣赏与陶醉,因为这种美的丧失、毁灭由然而生的感伤、悲哀,以及若有所失的怅然,同时也时时为‘文化过熟’导致的柔弱、无用

而惋叹不已。”[1](P253)对北京文化的沉痛批判和由其现代命运引发的挽歌情调交织在一起,使老舍作品呈现出比时代许多主流派创作更复杂的审美特征。老舍作品中的京味正是这种主观情愫与对北京市民社会文化心理结构的客观描绘的统一。

老舍的小说作品虽然具有这两大艺术特色,但老舍小说创作最大的艺术特色还是它的语言上的独特的风格。老舍用地地道道的北京语言从事创作,因此他的绝大部分的小说是以北京为背景,例如《老张的哲学》、《赵子曰》、《离婚》、《骆驼祥子》、《我这一辈子》、《四世同堂》、《正红旗下》等等。这些作品的语言都富有浓郁的北京特色,任何人读老舍的作品都会感到语言富有北京韵味儿。

老舍作品语言的北京韵味儿,有赖于老舍的作品取材于北京下层市民生活。他自幼生活在北京,熟悉北京,为老舍运用北京语言描写北京的人、北京的事提供了得天独厚的条件。老舍一向注重从市民群众的语言中汲取有益的营养来滋补自己的作品。当然,老舍创作时并不是原封不动的照搬北京话词语,而是经过选择提炼和加工改造,然后再恰如其分的运用到作品中去。老舍以书面的形式提纯了许多北京人口语的日常表达,而北京人许多约定俗成的大白话又一经老舍的点拨也变得有了文化。而老舍作品语言的最大特点是:从人物对话到作家的叙述语言,包括陈述、说明、交代与描写通通采用大家都熟悉的北京话口语。用老舍自己的话说:“我自己的笔也逐渐的、日深一日的去沾那活的、自然的、北京话的血汁”,“我愿纸上写的与口中说的差不多。”[2](P460)老舍充分调动了北京话口语对彻头彻尾、彻里彻外北京地域化了的艺术形象的强大表现力,让北京人说北京话,用北京话叙述北京的故事、描绘北京的风物,使作品处处洋溢着北京的风味儿,给人一种朴实无华但又酣畅淋漓的感觉。老舍把经过选择、加工、提炼、改造后的北京话口语用于小说创作,除了在形式与内容高度统一的整体风格上大大加强了作品的北京地域风味和通俗平易的市民风味外,还在绝妙的语义表达与灵活的语音表达方面赋予了“京味”以实实在在的可感性。如“呕!不出臭汗去,心里痒痒,你个贱骨头?我给你炒下的菜,你不回来吃,绕世界胡塞去舒服?你别把我招翻了,我爸爸是光棍出身,我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明天你再敢出去,我就上吊给你看看,我说得出来,就行得出来!”(《骆驼祥子》)这是多么典型的旧北京刁悍的泼妇的声口!正符合虎妞的身份与性格。再如“街上的柳树,像病了似的,叶子挂着层灰在枝上打着卷;枝条一动也懒得动的,无精打采的低垂着。马路上一个水点也没有,干巴巴的发着些白光。便道上尘土飞起多高,与天上的灰气联接起来,接成一片毒恶的灰沙阵烫着行人的脸。处处干燥,处处烫手,处处憋闷,整个老城像烧透的砖窑,使人喘不出气。”(《骆驼祥子》)被酷暑禁锢的北京老城也只能用俗白生动的北京口语来形容描写才能彻里彻外的显露出它的

形神本真吧!在老舍的作品中人物的称呼同样也是北京的地地道道的口语,如“妞子”、“老爷子”等等。同时在老舍的作品中也使用了不少的俚语或歇后语,“如横打了鼻梁”等等都市北京市民日常生活用语。老舍的作品正是通过丰富生动至极的口语词汇,感色彩浓烈的人称代词,脱脱的歇后语、惯用语,轻快和软的儿化韵,四声完备的声腔韵调——京味,这样的语言传达出了它特有的亲热、鲜活、脆爽、圆熟、风趣与幽默风韵的。

当然,富有北京韵味的语言只是老舍语言风格的众多特征之一,老舍语言风格的第二大特征就是语言的通俗明白。

老舍在语言运用上有着自己的一贯追求,他多次说过:“我不论写什么,我总希望能信赖大白话;即使是说明比较高深一点的道理,我也不接二连三地用术语与名词。”“我还保持着我的‘俗’与‘白’。”[2](P197)由此可知作者始终是在追求语言的“俗白”。而所谓的俗白就是指语言通俗浅易、朴实无华。当然,老舍的俗白并不是粗俗浅露,而是精练含蓄、耐人寻味的。老舍俗白的小说语言是北京话中最生动最富有生命力的部分。这样的语言就像一条小溪流水,清澈见底、自然流畅。如中篇小说《我这一辈子》中有这样一段话:“二十岁那年,我结了婚。我的妻比我小一岁。把她放在哪里,她也算个俏式利落的小媳妇。在订婚以前,我亲眼相看的呀。她美不美,我不敢说,我说她俏式利落,因为这四个字就是我择妻的标准,她要是不够这四个字的格儿,当初我决不会点头。在这四个字里很可以见出我自己是怎样的人来。那时候,我年轻、漂亮、做事麻利,所以我一定不能要个犟牛似的老婆。”这段文字朴素自然、不事雕琢、通达流畅,明白如话,没有难懂的字,没有拗口的句子,没有文雅的辞藻,也没有欧化句式。读起来,犹如在听一位长者拉家常、讲故事一样亲切有味。正如曹禺所说:“他的作品中的语言更有特色,没有一句华丽的辞藻,但是感动人心,其深厚美妙常常是不可言谈的。”

无论是北京韵味的语言风格还是通俗明白的语言特征都为现代文学的发展成长作出了突出的贡献,它们丰富了中国文学的宝库。但是老舍最为突出的语言特色并不是语言的“京味儿”更不是语言的俗白,而是语言的幽默诙谐。他的幽默艺术是他最为重要的成就,也是别人难以企及的。幽默诙谐的语言不仅是老舍语言艺术的一个重要特色,也是他的语言艺术区别于其他作家的语言艺术的一个突出的标记。

幽默作为一个美学概念,在不同国家、不同时代、不同学派,可谓各执一词,莫衷一是。而在我国,具有权威性的《辞海》是这样解释的:“通过影射、讽喻、双关等修辞方法,在善意的微笑中,揭露生活中乖讹和不通情理之处。”[3](P1810)也就是说方式含蓄,要采用一定的修辞方法间接表达、态度友好,带着善意的微

笑,目的是否定、揭露生活中乖讹和不通情理之处。老舍作为一个有独创性的作家,不拘囿于这种一般性的理解,而有着对幽默风格更高一层的的美学追求。老舍认为幽默应该是寓理于谐、寓悲于谐、寓讽于谐,但同时也追求“笑骂而又不赶尽杀绝”[2](P166)。

在《骆驼祥子》中人力车夫祥子是个在新环境里还保持着旧习惯的“乡下脑颏”,他把买车当成宗教的憨态可掬的行为,使人读后忍俊不禁。但是在他那愚傻可笑的言行举止深处,又隐含着做自食其力劳动者的善良心灵和合理追求。可是善良心灵和合理追求在病态社会里受压抑被扭曲,不可能正常向外发展,只能弃绝我执,以“堕落”、“掏坏”、“出卖人命”的畸形方式予以发泄。于是,我们从中看到了老舍所追求的寓理于谐和寓悲于谐。

《断魂枪》在展现时代变迁和民族沦落的惨景时,把镜头紧紧对准镖师沙子龙封闭保守的灵魂。他在“火车、快枪”的社会,仍固守神枪,为求得对现实失落的心理补偿,宁肯把那条枪和那套枪法都带入棺材,也坚决“不传”。讽喻之情溢于言表。但是,老舍的讽刺中又含有对沙子龙失落心情的同情和怜悯。由此可见,老舍的幽默中是饱含讽刺的,但又“不赶尽杀绝”的。

因此,寓理于谐,就要求老舍的幽默是哲人的笑,能以笑揭示生活哲理,读来发人深省、耐人寻味的;而寓悲于谐又决定了老舍的这种笑是“‘含泪的笑’,这种幽默是‘笔尖上边能滴出血和泪来’,能以笑揭示人生辛酸,使人在‘颜色暗淡的铅一般的滑稽’” [4](P209)中油然而生一种苍凉哀婉之感;寓讽于谐又注定了老舍的幽默是带刺的笑,能以笑针砭时弊、丑类,给人以铺张扬厉、嘲谬讽弊的快感;而他主张“笑骂,而又不赶尽杀绝”因此老舍的幽默虽含有讽刺,但笑中带着同情,是仁者的笑,温婉谐趣,浸透了“正义感与温暖的心”[5](P247)。

正因为如此,老舍对幽默有着自己的深刻理解,独特的追求,因而作品中的幽默笔调,独树一帜。老舍式的幽默是由诙谐与理趣、喜感与悲感、玩笑与讽刺、同情与嘲讽等多种情感元素血肉相联、水乳交融、共同化合组成的。

老舍幽默风格的形成有着多重的原因,但主要的原因有两个:

第一,由于家庭、民族、社会外部环境的熏染。老舍曾说“我自幼便是个穷人,在性格上又深受我母亲的影响——她是个楞挨饿也不肯求人的人,同时对别人有时很义气的女人。穷使我好骂世;刚强,使我容易以个人的感情与主张去判断别人;义气,使我对别人有点同情心。有了这点分析,就很容易明白为什么我要笑骂,而又不赶尽杀绝。我失去了讽刺而得到幽默。”

[2](P166)

他自认为“不会皱着眉把眼盯在自己的一点感触上,或对着月牙儿不住的落泪”[2](P260),且总是“由事态与人情中看出那可怜又可笑的地方来”[2](P260)。因而,他是一个极会开玩笑,具有幽默的个性气质的作家。

老舍长期置身于市民的生活世界中,生活于“残灯末庙”的旗人下层社会中。而中国市民,特别是北京市民,尤其是旗人,擅长生活艺术、精通耍俏找乐、破愁解闷,“就是从我们现在还能在北平看到的一些小玩艺中,像鸽铃、风筝、鼻烟壶儿、蟋蟀罐子、鸟儿笼子、兔儿爷等等,我们若是细心的去看,就还能看出一点点旗人怎样在最细小的地方花费了最多的心血。”[6](P260)这种注重小情趣、追求苦中作乐的生活风气,更是滋长了老舍的幽默天性。

加上,老舍工作早,入世深,使他有机会以穷人的目光去观察富人的生存状态;使他有机会从青年的角度去审视中、老年人的文化心态。于是,现实的反差使他看到社会生活中的破绽与矛盾,为他以后的创作积累了许多幽默的素材。

第二,收益于中外喜剧文学的滋养。中国文学中喜剧的传统源远流长。先秦寓言和晋唐小说就不乏诙谐成分。唐宋传奇、宋元平话、元明戏曲、明清小说更具有调笑的喜剧元素。此外,民间曲艺如相声、说书等都充满喜剧风,而老舍自幼出入茶馆庙会,喜爱相声、说书戏曲等民间艺术。他上学后又广泛接触中国古典文学、唐人小说和《儒林外史》等都备受他的青睐,“五四”运动以后,老舍受到新文学的惠泽以幽默风格著称的鲁迅作品对他亦产生巨大的深远的影响。

1924年,老舍赴英讲学,这使他得以涉猎世界文学名著。英国幽默大家狄更斯的作品使他着迷,甚至“初习写作,也有些效仿。„„我只学来些耍字眼儿,故意逗笑等等窍门”[7](P140)。他极为赞赏狄更斯的幽默风格,认为“他们的爱与憎都是用幽默的笔墨写出来的——这就是说,他们写的招笑,有风趣。”[7](P383)可以说,狄更斯的幽默风格进一步触发了老舍的幽默之感,使他终身躲避不了“以文字耍俏”的诱惑。

幽默在他的创作个性和艺术风格中,在他的小说创作中起了画龙点睛的作用,一切都因此获得了蓬勃的生机。老舍说:“文字要生动有趣,必须利用幽默。假如干燥、晦涩、无趣,是文艺的致命伤”

[2](P175)

。老舍对生活中的幽默极为敏感,他总是将生活中的幽默从生活的原始矿藏之中,以敏锐的观察里提炼出来,进行加工,透过生活的窗口,发掘出世事中可笑之处,而后以机智与讽刺的形式来表现。

虽然老舍的幽默风格是其他作家都不可与之相媲美的,但是他的幽默风格也走过了一个由初级到高级的发展过程。在早期小说中,他主要追求的是一种逗乐的效果,但是却容易流于耍贫嘴。如描写赵子曰的“尊容”,是“鹰鼻子”,“母狗眼”,“八戒嘴”,虽字眼滑稽,但近似“贫嘴”,不能给人以深刻的启迪。正如他自己所说:“以文字耍俏本来是最容易流于耍贫嘴的。可是这个诱惑是不易躲避;一个局面或事实可笑,自然而然在描写的时候便顺手加上了招笑的文字。”老舍后来认识到这种“招笑的文字”只不过是一种“滑稽”,把人逗笑以后不可

能留下更深刻的回味余地,因此只能算是初级的幽默。老舍在深刻的反省了“招笑”的弊病后,逐渐使自己的幽默从初级向高级转化。从写《离婚》开始,老舍又开始“返归幽默”,在此后大量的作品中,老舍的幽默也越来越成熟。含蓄、深邃、有情趣、有识度、不为招笑而招笑,使老舍的幽默成为了地地道道的“上品幽默”。而其中上品的幽默正是俚俗的生活表象和儒雅的情趣韵味间的最好媒介。从滑稽走向幽默。通过幽默实现语言的化俗为雅。老舍最终为自己的小说创作开创了它特有的语言艺术风格

在老舍的小说作品中,作者有时将凭借观察所攫取到的生活中的矛盾之处不假任何修辞方法实写下来。如《赵子曰》中的赵子曰嫌妻子是小脚女人盼她早死,便向阎罗王祷告:“敬求速谴追魂小鬼将贱内召回,以便小子得与新式美人享受恋爱的甜美!阎君万岁!阿门!”这段祷告词是半文言半白话,半土半洋,既然是向阎君祷告,偏又使用基督教祷告的结束语“阿门”,弄得不三不四,读之令人喷饭,活灵活现的反映了赵氏的性格。又如《老张的哲学》的开头这样写到:“老张的哲学是‘钱本位而三位一体’的。他的宗教是三种:回、耶、佛;职业是三种:兵、学、商;语言是三种:官话、奉天话、山东话„„营商,为钱;当兵,为钱;办学堂,也为钱!同时教书营商又当兵则财通四海利达三江矣!此之谓‘三位一体’;此之谓‘钱本位而三位一体’。”通过这种写法活画出老张这个贪婪、吝啬的无赖、恶棍的形象。老舍不仅能将敏锐的幽默目光深入到生活的内里,发掘出客观世界包藏的各种各样的笑料,而且能透视人物幽深的心灵,觅出主观世界中复杂的矛盾性。

虽然,老舍可以用幽默的手法十分直观的描写出生活中的矛盾之处,但是,幽默形象的形成仅仅依赖于善于揭示事物内在的矛盾是不够的,同时还需要辅之其他艺术手法。同样,作为语言鲜活色彩的幽默,它往往还要借助于其他修辞手法和语言要素的综合运用,来达到预期的效果。修辞,是为了把文章写得更生动一些,将修辞用之于幽默,是为了使幽默形象更成功些,完全排斥技巧的幽默就像失去水分润泽的花一样,是缺乏斑斓色彩的。因此,从某种意义上说,幽默艺术就是一种语言的运用艺术。老舍深谙个中奥妙,所以他在小说的创作过程中也经常运用夸张、讽喻、反语、谐音、曲解等修辞手法来构成幽默的情境。

在老舍的幽默小说中各种修辞手法的运用是既广泛又熟练。夸张,几乎是所有幽默小说作家都运用的一种幽默技巧,更是老舍得心应手的艺术手法之一,在老舍的小说创作中较常见。夸张与幽默,特别是带讽刺的幽默有着密切的血缘关系,而作为幽默技巧的夸张即是将人物或事物的可笑的特点夸大,以加强幽默效果。老舍在描写反面事物时常运用这一手法。如《离婚》中这样描写庸俗的吴太太的胖:“虎背熊腰„„横竖都差不多相等,整是一大块四方墩肉,上面放着个

白馒头,十分的白,仿佛在石灰水里泡过三天,把眼皮鼻尖耳唇都烧红了,眉毛和头发烧剩下不多。„„”显然通过夸张的笔法使人物卑鄙、可笑的形体与灵魂更加鲜明突出,使人忍俊不禁。

老舍运用较多的修辞手法还有比喻。并非一切的比喻都能使人发笑,但在老舍的笔下,比喻往往能取得幽默效果。他善于从表面看来似乎毫无联系的两种事物中觅出内在相似点,然后以此喻彼相映成趣。平常的事物,一经他的妙笔“点石成金”,便谐从中来,意趣横生。因此他能出奇制胜。如,《在老张的哲学》中,他把赵姑父喝酒后醉意朦胧的笑脸比作“象喷过火的火山掩映在红云赤霞中似的”。在《骆驼祥子》中,他比喻高妈生活化圆滑“象留声机片,是转着圆圈说的,把大家都说在里面,而没有起承转合的痕迹”。把老李的太太的头发比为“两个小辫子撅着,在灯光下,像两个小秃翅膀”而她的鼻子“冻得像个山里红”;老李的小胖女儿被喻为“小肉葫芦”,说她的嘴像个花骨朵,老带着点水“。他用“好似柳条上倒挂的鸣蝉”比喻微翘的鼻孔,用“好象地图上画着的山脉”比喻胳膀上青筋突出。如此等等,举不胜举,这种种奇特的比喻既出人意外又合乎情理,使事物本身所具有的矛盾更加形象、生动、鲜明,于是便增强了幽默感。

老舍在创作的过程中不仅仅使用夸张和比喻这两种修辞手法,还使用了其他的一些修辞手法,但老舍在诸多的修辞方法中,使用最多的应属讽喻这一修辞手法了。在《现代汉语辞典》中是这样解释讽喻的:通过说故事等方式来说明事物的道理。而老舍在小说的创作中正是采用了这种修辞方式来揭示他想要说明的道理的。

《骆驼祥子》是老舍小说创作的一座高峰。通常认为这部小说的成功之处在于其真实的反映了旧中国城市底层人民的苦难生活,揭示了一个破产了的农民如何市民化,又如何被社会抛入流氓无产者行列的过程,以及这一过程中所经历的精神毁灭的悲剧。这部小说通过写一个来自农村的纯朴的农民与现代城市文明相对立所产生的道德堕落与心灵腐蚀的故事,来揭示城市文明失范给人性带来的伤害。讽喻,正是老舍实现这一创作目的的手段。

老舍并没有在小说中直接写出他的这个观点,但是却通过祥子的堕落的过程来说明这一道理的。在这部小说中我们知道了这样一个故事:祥子从农村来到城市谋生,“带着乡间小伙子的足壮与诚实,凡是卖力气能吃饭的事儿几乎全做过了”。他把买一辆自己的车作为生活目标,幻想着有了车就如同在乡间有了地一样,能凭着自己的勤劳换取安稳的生活。经过三年的艰辛,祥子终于买下了一辆新车,不料才半年就被匪兵抢去。他虎口逃生,路上捡到三匹骆驼,卖了三十元钱,准备积攒着买第二部车,不久被孙侦探抢走。车厂老板刘四爷的女儿虎妞喜欢祥子,祥子虽然讨厌她又老又丑,却也防不住性诱惑的陷阱,不得不与她结婚,

并用她的私房钱买下第三辆车。不久虎妞因难产死去,祥子只得卖掉车子料理丧事。本来祥子还有自己的生活目标——小福子,但是命运是如此不亲睐祥子,小福子在妓院中死了。于是失去精神支柱的祥子开始破罐子破摔了——打架、使坏、逛窑子„„ 一步步走向那如同“无底的深坑”的妓院白房子。

祥子似乎注定被腐败的环境锁住而不得不堕落,他想向命运搏斗而终于向命运屈服,他的一切幻想和努力都成为泡影,恶劣的社会毁灭了一个人的全部人性。于是我们从祥子身上看到了下层城市贫民身上同样具有的缺点:不敢正视现实、自欺欺人的幻想、以及人与人之间的冷漠、个人奋斗道路破灭以后的苟且忍让。那么祥子的堕落仅仅是因为自身的缺点吗?当然不是!老舍在描写祥子堕落的过程中通过写祥子内心感觉来写丑恶的环境是如何扭曲人性,写他在环境的驱促下如何层层给自己的灵魂泼上污水。祥子被物欲横流的城市所吞噬,最终自己也成为那城市丑恶风景的一部分。人们从《骆驼祥子》阴暗龌龊的图景中,能感触到老舍对病态的城市文明给人性带来伤害的深深的忧虑。

在《在老张的哲学》中,老舍也采用了讽喻这一修辞手法。小说开始铺垫了老张与学生李应、王德的矛盾。因为老张崇拜金钱、财迷心窍、苛求学生、虐待妻子,引起了富有正义感的李应、王德与他的尖锐对立。接着写因为李老者欠老张钱无力偿还,老张便图谋乘机逼娶李老者的侄女李静为小老婆。随之又写老张为了龙树古欠他的债暗使连环计,一方面百般怂恿饶有家财的乡绅孙八买妾,一方面压逼欠他债的龙树古将女儿龙凤卖与孙八作小,并极力撺掇孙八和他合办喜事,企图一举多得。而李静与龙凤又各有所爱:李静钟情于王德,龙凤暗许给李应。于是待到孙

八、老张“双喜”之日,龙树古携女外逃,王德要杀老张,结果,孙八落了个竹篮打水一场空,老张也闹了个够咬尿泡徒欢喜。老舍通过老张钱本位哲学的破灭来揭示了钱本位思想的荒谬。

在后期的代表作品《四世同堂》中老舍也毫不例外的采用了讽喻这一表现手法。以祁老太爷为例。当日本人打到家门口的时候,在祁老太爷看来只消准备一些粮食与咸菜,用木杠、石头堵上自家院门,就可以万事大吉。在快要当亡国奴了,他还想着自己的生日,当便衣来抄家时,他向他们微笑、鞠躬,“和蔼”地领受“训示”;当邻居钱默吟遭受日军的凌辱时,他十分的同情,但又怕连累自己而不敢去探望这位老友,但是当这位信奉“和气生财”的旧商人,在经过儿子受辱惨死、重孙女活活饿死的重重打击后,终于认识到客气谦恭不能救家人的命,于是“硬碰硬的对付日本人”,去找他们算帐。老舍通过写祁老太爷的由软变硬的过程,向我们说明了这样一个道理:国人在侵略者铁蹄下,被逼到绝境时,也会改变和平温顺的病态,愤怒勇敢的站起来捍卫人的尊严、民族的尊严。

但是,老舍在创作过程中并没有将讽喻与幽默这两者孤立开来,而是将两者

紧密的结合在一起。老舍在讲故事的时候总是用朴素但不失幽默的语言娓娓的道来。当读者被故事中的幽默所逗乐的同时也会陷入老舍所设下的“陷阱”中,当然老舍的“陷阱”是毫无恶意的,他只是希望读者能够体味到暗含在幽默诙谐的语言中的自己的思想罢了。如在《四世同堂》中叙述祁老太爷迂腐、墨守成规这一缺点时有这样一个情节:在都快要当亡国奴的时候,他依旧惦记着自己的生日:“别管天下怎么乱,咱们北平人绝不能忘了礼数”。又如《骆驼祥子》中有这样一个情节:三十七八岁的黄花女虎妞一味追求人力车夫祥子。本来虎妞是丑陋、刁怪、沾染寄生性的厂主小姐,而祥子是朴实、健美、勤劳的城市贫民。他们两人的年龄、出身地位、志趣爱好相差甚远,但由于虎妞渴望满足某种变态心理的需要。老谋深算的虎妞为了将祥子俘虏到手,于是设下圈套,引诱祥子上钩。事后知道是中了虎妞的圈套的祥子“没办法处置她,他转过来恨自己,很想脆脆的抽自己几个嘴巴子”借以泄怒。老舍就是这样:在给我们讲故事的时候还不忘记幽默一下,让我们笑笑。

我们举的例子基本上都是长篇小说,他的中篇小说、短篇小说也同样具有幽默与讽喻紧密结合这一特点。老舍总是在有限的篇幅里,用幽默激活讽喻,用诙谐撩拨鞭挞,用人物和故事穿透时代和历史,超越了纯粹“京味”的精神文化意蕴。老舍最善于以含而不露的方式发人深思,使读者面对那些看似平俗凡庸的对象,在反复的咀嚼、揣度、联想与玩味中猛然间产生突发的意会,在笑声中获得含蓄隽秀的回味,从而使看似浅俗的笔墨陡然雅趣丛生。他更善于发挥幽默的结构功能,以故做愚痴、悬殊对比、夸张渲染等手法造成外在的直观的喜剧性,让人在笑声中深入领悟到其严肃的内在本质。

主要参考书目:

1、钱理群 温儒敏 吴福辉《中国现代文学三十年》 北京大学出版

社2001年版

2、王晓琴《老舍新论 》 首都师范大学出版社1999年版

3、老舍《老舍文集》 花城出版社1991年版

4、王海波《论老舍的幽默艺术》,《学术月刊》1995年第11期

5、刘诚言《论老舍幽默的特质》襄樊学院报1999年第3期

参考文献:[1],钱理群 温儒敏 吴福辉《中国现代文学三十年》 北京大学出版社2001年版

[2], 老舍《老舍文集》第15卷 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83年版 [3],《辞海》 上海辞书出版社1979年版

[4],王晓琴 〈笑永远是自觉的——老舍的幽默风格〉 首都师范大学出

版社1999年版

[5],茅盾 《老舍研究资料》 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1985年版

[6],老舍 《四世同堂》 人民文学出版社1983年版

[7],老舍 《老舍文集》第16卷 人民文学出版社1991年版

Discues Lao She’s novei shallowly humorously with the parable artistic feature Author:Yin Wenxia Instructs teacher:Wu Yian

Content abstract:laosheis one of most important writers as modern

literature Time,his humorous art is nobody can and.He is quiet The silent style\'s formation has main, the objective two aspect factor; Lao She humorous also needs auxiliary by other artistic technique.The parable of rhetorical device has used in Lao She\'s novel creation proce.But Lao She\'s novel is the product of humorous and the parable union.Key words: Lao She novel artistic feature humorous parabl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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