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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绵之方剂学讲稿

发布时间:2020-03-01 19:02:21 来源:范文大全 收藏本文 下载本文 手机版

上篇 总论

第一章 方剂学的形成和发展

一、方剂和方剂学的定义 方剂学的形成与发展

(一)商周时期

(二)先秦时期

(三)两汉时期

(四)隋唐时期

(五)宋、金、元、明、清时期

三、方剂理论的发展

四、方剂的分类

第二章 方剂总则

一、方剂与治法

二、方剂的组成

(一)方剂的组成配伍原则

(二)方剂的组成变化

三、方剂的剂型和煎服法

四、方剂的剂量

下篇 各论

第一章 解表剂

辛温解表

麻黄汤 桂枝汤 九味羌活汤 加味香苏散 小青龙汤 辛凉解表

桑菊饮 银翘散

麻黄杏仁甘草石膏汤 升麻葛根汤 竹叶柳蒡汤 柴葛解肌汤 葱豉桔梗汤 扶正解表

败毒散 再造散 葱白七味饮 加减葳蕤汤

第二章 泻下剂

大承气汤 增液承气汤

7 7 7 7 7 8 8 9 10 12 13 19 19 20 21 28 32 37 38 38 40 40 42 44 45 46 47 48 48 49 51 52 52 53 54 54 55 57 57 58 59 61

新加黄龙汤 麻子仁丸 济川煎 大陷胸汤 十枣汤 第三章 和解剂

和解少阳

小柴胡汤 蒿芩清胆汤 柴胡达原饮 调和肝脾

四逆散 逍遥散

痛泻要方(原名白术芍药散)调和肠胃

半夏泻心汤

第四章 清热剂

清气分热

白虎汤 竹叶石膏汤 清营凉血

清营汤 清宫汤 犀角地黄汤 清热解毒

普济消毒饮 凉膈散 黄连解毒汤 清瘟败毒饮 清脏腑热

导赤散 龙胆泻肝汤 左金丸 泻白散 泻黄散 清胃散 玉女煎 芍药汤 白头翁汤 清虚热 青蒿鳖甲汤

秦艽鳖甲散

第五章 祛暑剂

祛暑清热 61 62 63 64 65 65 66 66 68 68 69 69 71 75 76 76 78 79 79 82 82 83 84 85 86 86 88 89 90 92 93 93 96 97 98

100101102103103104105105106清络饮 祛暑解表

新加香薷饮

六一散(原名益元散) 桂苓甘露饮 清暑益气

清暑益气汤

第六章 温里剂

温中祛寒

理中丸 吴茱萸汤 小建中汤 大建中汤 回阳救逆

四逆汤 回阳救急汤 黑锡丹 温经散寒

当归四逆汤

第七章 补益剂

补气

四君子汤 参苓白术散 补中益气汤

生脉散(又名生脉饮) 保元汤 补血剂

四物汤 归脾汤

炙甘草汤(又名复脉汤) 气血双补

八珍汤 泰山磐石散 补阴补阳

大补阴丸(原名大补丸) 虎潜丸 一贯煎

六味地黄丸(原名地黄丸)左归丸 肾气丸 十补丸

第八章 理气剂

行气

越鞠丸 106 106 106 107 108 110 110 111 112 112 114 115 117 118 119 122 123 125 125 126 129 131 132 134 137 138 139 140 141 144 146 146 147 147 149 149 151 152 155 155 157 158 159 160

金铃子散 半夏厚朴汤 枳实薤白桂枝汤 橘核丸 天河乌药散 暖肝煎 厚朴温中汤 降气

苏子降气汤 定喘汤 四摩汤 旋覆代赭汤 橘皮竹茹汤 丁香柿蒂汤

第九章 理血剂

活血祛瘀

桃核承气汤 下瘀血汤 血府逐瘀汤 复元活血汤 七厘散 补阳还五汤 失笑散 丹参饮 温经汤 桂枝茯苓丸 大黄蟅虫丸 止血

十灰散 四生丸 咳血方 槐花散 小蓟饮水子 黄土汤 胶艾汤

第十章 治风剂

疏散外风

大秦艽汤 清风散 川芎茶调散 牵正散 玉真散

小活络丹(原名活络丹)平熄内风 160 161 162 164 165 166 168 169 169 171 172 173 174 175 176 177 177 178 178 180 181 181 182 182 183 184 185 185 186 187 187 188 189 189 190 191 191 191 192 193 194 194 195 195

羚角钩藤汤 镇肝熄风汤 阿胶鸡子黄汤 大定风珠

第十二章 润燥剂

轻宣润燥

杏苏散 桑杏汤 清燥救肺汤 滋阴润燥

养阴清肺汤 百合固金汤 麦门冬汤 琼玉膏 玉液汤

第十二章 祛湿剂

燥湿和胃

平胃散 藿香正气散 清热祛湿

茵陈蒿汤 三仁汤

甘露消毒饮(一名普济解毒丹)连朴饮 八正散 二妙散 利水渗湿

五苓散 猪芩汤 防己黄芪汤 五皮散 温化水湿

真武汤 苓桂术甘汤 实脾饮 萆薢分清饮 祛风胜湿

羌活胜湿汤 独活寄生汤 鸡鸣散

第十三章 祛痰剂

燥湿化痰

二陈汤 温胆汤 196 197 198 198 199 201 201 202 203 204 204 205 206 208 209 209 210 210 211 212 213 214 216 216 217 218 219 219 220 221 222 222 222 223 224 225 226 226 227 228 229 229 229 231

茯苓丸 清热化痰

滚痰丸 清气化痰丸 小陷胸汤 温化寒痰

苓甘五味姜辛汤 三子养亲汤 治风化痰

定痫丸

半夏白术天麻汤 止嗽散

第十四章 消导化积剂

消食导滞

保和丸 枳实导滞丸 木香槟椰丸 枳术丸 健脾丸 消痞化积

枳实消痞丸 鳖甲煎丸

第十五章 驱虫剂

鸟梅丸 肥儿丸 布袋丸 化虫丸

伐木克(又名术矾丸)第十六章 痈疡剂

仙方活命饮水 四妙勇安汤 五味消毒饮 犀黄丸 牛蒡解肌汤 海藻玉壶汤 透脓散 阳和汤 小金丹 内补黄芪汤 苇茎汤 大黄牡丹汤 薏苡附子败酱散 第十七章 涌吐剂 232 233 233 234 235 236 236 236 237 237 238 239 239 240 240 241 242 243 244 245 245 246 247 249 250 250 251 251 252 255 256 256 257 258 259 259 259 260 261 261 263 264 264

上篇 总论

第一章 方剂学的形成和发展

一、方剂和方剂学的定义

今天这堂课,基本上不涉及讲义的内容,主要谈谈方剂、方剂学的概念,探讨一下这门学问是怎么形成、如何发展的,今后它会向哪个方向迈进。另外,还想谈谈学习方剂学有什么作用,采用什么样的方法来学。这些内容准备结合教学大纲进行说明。还有其他一些相关事情,例如参考书的选择等。今天两个小时这样安排。如果大家有什么问题也可以提出来讨论。

现在开始谈什么叫方剂。方剂这个名词大家可能都接触过,就是在一张处方纸上,有许多药名和用量。从形式上来看是这样,所以一般来说,方剂都是由多味药组合成的,一味药组成的单方一般不包括在内。但是方剂也有它的具体要求,在这个多味药组成的结构之中有它自身的学问。因此,如果用完整概念加以解释的话,方剂是在辨证审因、决定治法的基础上选择切合病情的药物,酌定合适的用量,通过一定的规矩配伍组合,规定剂型。是用汤剂、丸剂,还是其他什么剂型,这个剂型怎么服用等一系列过程。明确了这样一个概念之后,对于我们今后临床用药治病是很有帮助的。脑子里应首先有这样一个概念,而这个概念是按照中医辨证论治的要求提出来的。它是辨证论治,不是对病用药,更不是对症用药,而是辨病、辨证。

接下来要谈一谈方剂学的问题。在刚才提到的方剂概念以外,还有一个概念应加以讨论,即治法,选也是方剂学当中应该讨论的内容。所以方剂学不仅仅等同于方剂,而是要研究和阐明方剂与治法的基本知识及其临床运用的规律。之所以说它是规律,就是说要研究这一类的治法、这一类的方剂,它的共同点是什么,在什么情况之下运用,如何来运用,违背了这些原则,就要犯医疗错误。这就是方剂学所要讲解的一些内容及需要讨论的一些问题。

方剂学的形成与发展

(一)商周时期

方剂形成的历史很早,但是具体是在什么时候,由哪个人或哪些入创立,这些资料在历史上很难查到。从历史发展的情况以及可以了解到的史料文物来看,方剂的形成,至少是在周以前。因为药物的发现与农业有一定的关系,其时间更早于周。发现并应用药物治病,逐渐积累了经验,由单味药发展到用多味药治病,在多味药治病当中,逐渐摸索其中的规律,知道如何更好地配合使用,这是方剂形成的一个前提。

方剂形成的第二个前提。是它离不开社会生产力的发展。

具备一定的知识,发明了一定的工具,才可能有方剂产生。所以,从历史的发展过程来看,有从石器到青铜器的过程。不管它是新石器时代还是旧石器时代。还有一点,就是由生食发展到熟食。这样的一些条件,为方剂的形成提供了基础。所以尽管过去有各种各样的说法。现在我们通过学习历史都知道了。

所谓神农氏也好,黄帝也好,都是一个假借的名词,不是一个具体的人,而是一个时期、一部分入,或者说是一个时代的代表。所以今天我们讲这个问盾,不想讲是哪一个人,因为选是违背事实的。应该从社会发展的历史状况中来做出一些分析。

另外,刚才分析的内容当中,得到了一些文物的证实。出土文物很多,反映了当时的社会条件、社会生产力的发展水平。另外我们是不是也可以找到文献的根据呢?例如,在周代,有一部书叫《礼记》,书中提到“君有疾饮药,臣先尝之;亲有疾饮药,子先尝之”。当然这个问题关系到封建传统,我们先不予深究。但在此可以证明,那个时候已经可以把药熬成汤剂来服用。这里还反映了另一个问题,它说明当时对于药物的认识还有局限性,是否有毒,不完全放心,所以在吃药以前用入先来试一试。过去的封建传统是讲究患和孝,所以皇帝有了病,叫臣子先服用。以示他的忠心;父母有病,做子女的先服用,以示孝心。当然,仅从这里还不足以说明是否已经有了方剂,但可以从《史记·扁鹊仓公列传》以及后来出土的文物《流沙坠简》中得到证实。当时的确已经产生了方。扁鹊的老师长桑君教他禁方。所谓禁方,就是自己积累的东西,这些东西不轻易传入。他教给了扁鹊,而扁鹊在治疗一个病人假死的时候,也用了八减之剂。虽然方子具体是什么,今天已经不可能了解,但从文字记载上看,《流沙坠简》中,不但有治入的,还有治马的方,是治疗伤了水的马。这些都说明方剂已经具备了一定的形式。而且,从今天来看,特别是执马伤水的这个方子来看,已有它一定的道理。其中可以看到药物有辛温的、散寒的、化馄的、祛痰的等等。这是有它的意义的。从中可以证实,这些方已经不是一种草率的药物的堆砌、药物的凑集,而是有目的的、有规矩的相互配合。

(二)先秦时期

更主要证明上述问题的理论。是在《内经》这部书中。关于治疗原则、治疗方法、方剂配伍组合的一些理论,都有很多的记载。从这点来看,说明到了《内经》成书的时候,方剂的理论已经成熟了。这里所讲的成熟不是完美,而是说从开始到定形,已经把蕴含在经验当中的东西抽取了出来。总结成了比较系统的理论,所以我用了成熟这个词。在《内经》中,虽然霸仅记载了13个方(一说12个方,小金丹是后入补入的),而且这13个方还相当原始,有些还是单味药,其他一些方用药也很简单。由此可能会产生疑问,就是说理论发展到这样的水平,为什么没有方?因为从古代著作,即《汉书·艺文志》可以看出,它是分开的。《内经》的内容属于医经。那时候医经有7家,有7种书。而医方、经方呢,反而比它多,有11家。

可以说已经有不少了。因为《内经》是经书,所以载方很少,而另外有专门记载方剂的书籍,即有11家。虽然这些方没有传下来,但是书目已经有了记载,其中还有《汤液经法》,应该是方剂学理论方面的专著。所以从这些方面可以证实,到了那个时候,就已经积累了相当的资料,形成了它自身的理论。

(三)两汉时期

当然在此以后更进一步,就有现在可以看到的张仲景的著作,那属于东汉时期。张仲景所著的《伤寒论》、《金匮要略》中记载了相当多的方,我统计了一下,两本书有314个。这是把重复的方去掉后的结果。因为《金匮要略》中有一些后世的附方,我没算进去。还有一些是《备急千金要方》、《外台秘要》记载的方。所以从方的数字、用药的数字以及剂型的情况,都说明在这样的时期中,又有很大的发展。那么,其中特别值得指出的就是仲景方的特点:它的立法、用药,都非常精练。非常严谨,针对性非常强。换一味药,就成为另一个方名;加减一些分量,就变成了另一个方名。因为证有所不同。它的治和方就有了改变。而经过后入研究,这些方的配伍当中,有相当多的经验,相当多的道理。这些内容为我们后入学习和研究方剂提供了很宝贵的参考,因此后入不仅尊称仲景为“医圣”,而且把他的书称为“方书之祖”。此所谓的“圣”就是学问很大,很有道理,所从事的专业有极深厚的造诣。因为从现代来看,那些书已经没有了,经方十一家已经没有了,但是通过仲景的著作有所得以保存、流传下来。所以现在最早的这个书称之为“方书之祖”,也就是说方剂的更成熟是在这样一个时期。

(四)隋唐时期

由此以后,逐渐又有所发展。是从发病的原因推理、分析探讨,也就是说对于病因、病机的探讨。我们知道有一本书是隋代的《诸病源候论》,就侧重谈病是怎么发生的,有哪些特殊症状。这样的结果,当然就促进了临床各科的发展,也就促进了用药物治病的发展。因此,在这样的情况下,方更加多了。这是一方面。

另一方面,还有一个特点,就是在这些方书中,有一些可以明显地看出来是来自海外的。例如婆罗门,它不是中国的文字。还有所谓龙树菩萨(《隋书》有《龙树菩萨药方》4卷)很明显是源于宗教。我们知道宗教是从哪里来的,是从天竺,是从印度。此处的宗教是指佛教。由于历史上变通的发达,中外交流的展开,各种各样的文化以及其他各种物产,都进行了交流。所以中国也开始吸取了外来医学中的药方。当然我们也知道,药物当中也有许多是外来的。提出这个问题。就是想说明,在祖国医学遗产中,包括了一个部分,这就是吸收了外来的内容。但是。这些外来的东西,并不仅仅是拿过来,而是把它融合进来,将它融合在祖国医学理论的系统内。有许多药,通过多年的使用之后,也用中医中药的理论加以说明,讲述它的性味、归经、功用,跟我们中国车土历来所有的药物进行配伍组合。已经很好地融合在一起了。所以不仅仅要善于吸收,更要善于把它有机地联系起来,变成自己的东西。

中医就有这样一个传统。从《隋书·经籍志》字里也可以看到,关于医方的书很多,其中还可见到吸收外来东西的印迹。另外,从唐代孙思邈的著作中,如《备急千金要方》和《千金翼方》中可以看到,方剂的数量很多,其中也有来自于佛教中的内容。如有一个专治眼睛的就是例证。另外,有些药方也是从外边传来的,如祈福万应丸等等,有很多。例如现在讲的苏合香丸,原名“吃力伽”丸,而“吃力伽”则是国外对白术的处方名,这个名字显然是译音,一听就不是咱们中国的,而且其中用的许多香药,在过去来说是所谓的的来品,是从海运而来。

唐代先有《备急千金要方》、《千金翼方》,后又有《外台秘要》。把历代所能收集到的一些方子。经过作者的选择,加以分类整理,编辑在其中。另外在方书前面,还引用了过去历代的理论性著作,如《内经》、《难经》、《伤寒论》、《金匮要略》、《诸病源候论》等,对其加以论述。其中还有我们现在可以看到的、正式的、专门的方剂书籍。从《伤寒论》来说,它是讲六经辨证、辨证论治,由理到法,从法到方、到药,理法方药俱全。而《隋书·经籍志》中着重说的是张仲景的方,这是主要的方书,是最早的。关于《肘后备急方》,虽然比较简单,但从其书中大致也可看到,在用药方面,基本与《伤寒论》的精神没有大大变化。那么《伤寒论》的特点是什么?《伤寒沦》的特点就是寒为阴邪,伤人之阳,所以它的特点是保护阳气,侧重于用辛温、用温热。在《肘后备急方》中也主要是用这样的药,特别明显的是治外感表证。但是,《肘后备急方》已经开始用清热药和辛温药相配合。也出现有一些清热解毒的方子。从中可以看到一个用药的发展过程。由于治疗经验的积累,药物的不断发现,使用的药物增多了,使用药物的方法、使用药物的理论也就更加丰富。

(五)宋、金、元、明、清时期

用药风格的变化,更明显的是从宋开始。宋代有几个内容,习惯上辨,包括有金元四大家学说,另外还有一个对药物理论的研究。从宋开始,就比较注意对中药药理问题的研究。

从张元素(张洁古)就开始着手研究这些内容。以前主要都是阐述药物的性味,归经、功用,但是为什么产生这些功用,为什么能够出现归经。从理论加以阐发,是从宋开始的。

另外,由于末代战乱比较多,特别是宋王朝后期,战乱频发。生活不稳定,对人体的影响也产生了不同的变化,所以病的情况更加复杂。还有一方面。从宋开始,封建统治阶级对医学问题也比轻重视,他们关心入民的疾病,关心入民的健康,实际上是为了政权的昌盛。那时统治者们也讲究吃许多药,以及炼丹,服石,即服用金石药。当然同时还收集了民间各种有效的方剂。从宋中期开始,政府把药材作为封建统治的专办、专利,进行了垄断。药铺都是皇帝开的,收入的利润要全部上交目库,供皇帝享受,这也是一个原因。当然还有更主要的原因,这就是由于医学的发展。积累了相当多的东西。在这样的基础上,配合了这样的条件,医学便有了新的发展。所以伴随着整个医学的发展,方剂本身也得到了相应的发展。而由于方剂的发展,又促进了医学理论和临床备科的进一步发展。因为方剂的发展就是在医疗实践当中的方法增多。从中才可能提取出一些新的理论。

此时,变化比较多的、要提到的一个最明显的问题,即辛凉解表的方剂开始形成,表里同治的方剂比较多见。在《伤寒论》中,仲景先表后里的原则非常严格。有表证在,先得解表。当然张仲景也提到表里同治的问题,也提到了辛温加辛凉的问题,例如有些解表的方子如大青龙汤中就用了石膏,它是表里双解。但是这方面的应用比较少。到了宋代就比较多了。不但是辛温方与石膏之类的清热药物配合应用,而且由于药物的发现增加,也开始应用辛凉解表药来治疗疾病。那么由于疾病本身,由于人体质的变化,由于入对疾病认识的深入。在用药方面,看起来药味就增加了。

从一个方剂所用的药味来说,虽然药味比较多,但它的组织配伍还是非常严密的,并不是看见头痛就随便加味药,看见发热也加味药,而是有它的有机配合,所以用药虽多并不乱。这是因为对疾病的认识比较深了,考虑的面也就更细了。这是宋代医家遣药组方中药味增多的原因。

另外,这里还要谈谈方剂理论的问题。同样也是开始于宋代,对过去的方子进行了深一步的理论分析;我们现在所知道的最早代表就是成无己。他首先对张仲景的方子作了一些解释,特别是在《伤寒明理论》中,他选了20首方剂,完全是用《内经》的理论加以解释。主要解释这个方为什么能治这样的病证,为什么这样组成,其中配伍的道理是什么。对于药物与药物之间的内在有机联系,作了一些说明。从此以后,方剂理论的研究更加深入、更加广泛了,对于方剂进行理论性分析的书籍也逐渐多起来了。

宋以来方书存世较多,可以见到的多,不但是距离现代时间近的问题,同时也与有了比较方便的印刷术有很大关系,不像过去主要是靠手抄,所以宋代的书流传比较多。此时有一个学术方面的问题促进了方剂的发展,那就是温病学说开始萌芽、形成。所以在这个问题上,从方剂的治疗方面来说,它也与过去不同了。 刚才才讲到了辛凉解表。除此之外,在治疗中有个特殊的问题,即在温病中强调的是阴液,特别注意的是救阴液、保阴液,这和《伤寒论》所强调的保阳气不同。当然保阳气并不否定存津液,救阴液并不否定保阳气,只不过侧重面有所不同。由于所接触的病、接触的具体情况、具体实践内容不同,故强调的侧重面也不同。正因如此,才促进了方剂的进一步发展。

金元四大家在各自的学术中,有他独特的发展。刘河间(刘完素)主要擅用清热,因为他研究《内经》时结合了当时的实践,认为病机十九条不出一个“火”字,所以后来有一个说法,六气(六淫之气,就是风寒暑湿燥火)皆从火化,皆从热化,因此主张用寒凉治病。主张用寒凉,并不等于说不用别的方法治病,而是在用寒凉药治病这一点上,有他自己独特的东西。从理论到实践,他有一套东西。也就是理法方药都有一套。例如我们还要讲的地黄饮子。这就不是寒凉的问题。由刘完素之后,张子和主要用汗、吐、下,特别是用下法,所以入称他为攻下派。然后是李东垣,他的学说对现在影响最大。他是主张调脾胃的。是从脾胃立论。侧重入的五脏六腑的功能,入的整个生命。他强调后天之本,认为入的一切饮食变成气血,人体的营养都是从脾胃而来,先天所有的东西非常有限。而入之所伤,以脾胃为主。由此他造了好多方。其中具有代表性的就是补中益气汤这个方剂,也就是在临床上他提出了甘温除大热的问题。这项内容对后来治疗内伤杂病影响很大。在这个学说上李东垣有他的成就。当然除此之外,东垣还善治其他病,如他对外感也很擅长。再一个就是朱丹溪。朱丹溪特别侧重相火研究,他强调“阳常有余,阴常不足”;“一水不胜二火”。有人说是一水不胜五火。二火是君相二火,五火是指的是五脏之火、五志之火。五志也就代表五脏。治疗时他主张滋阴以降火。他这个学派也有他的特点,特别强调降火。所以,与其说他是滋阴派,不如说他是降火派。特别典型的例子是大补阴丸,他在用了黄柏、知母的同时,还用了熟地、龟甲。也就是说,从这个角度看,要降火就要滋阴,降火即所以滋阴。所以金元四家各有各的特点。

由于金元医家本身的学术特点,所以得出了各自的结论。但他们并没有局限在这一方面,而是整个从《内经》、《难经》开始,一直到当时为止的一些著作,都予以研究,包括药物的研究。所以四家学派的产生,跟当时药物学的进一步研究有很大关系。他们对药物的分析更加细致。所以留下了很有用的知识,是他们的学术结晶。但是,如果用得不恰当的话,也给后来入带来一些坏处。如偏执一见,强调自己属于哪个学派,这样的问题,在临床上都是错误的,用在实践当中也是错误的。

我们要辨证论治,不能叫病人跟着我的学派来发病。他的病没法按照我的意图、按照我的擅长来生,我需要根据他的病来进行分析、治疗。因为涉及了方剂学的发展问题,对待这四家要有一个此较正确的方法,把他们的长处结合起来,不能抓住一家而否定另一家。而就其本身的学术而言,也不是绝对完整的。特别是刚才提到的朱丹溪降火滋阴的问题,将来我们讲到与此相关的方刹时也会提到,滋阴降火与降火滋阴的主从关系及其具体用法有什么不同,有什么利害,将来都要谈到。

再谈一下张子和的汗吐下三法。它就突出了一个观点,即认为治病是攻邪为主。邪去正自安,把病邪去了以后正气自然得到恢复。事实上,张氏对这三法用得非常灵活,包括的具体方法也很多,有时实际上超过了汗吐下的范围,正如我们有时讲八法的问题。八法实际上细分成好多法,只是归纳起来而言。所以,简单地了解汗吐下不行,简单地了解八法也不行。

从明代开始,方剂的著作增加比较多,此前提到的成无己《伤寒明理论》中有一卷就是专门论方的。之后有《医方考》,这是方剂理论书籍,因为都是对方剂加以分析。还有研究《伤寒论》的人也逐渐对《伤寒论》方加以阐述研究。《伤寒论》的注家就有二百多家。随着这些因素,方剂有了很多发展,这是一方面。另外,历史上最大的、但不是最有名的一本书《普济方》,就产生在明代。它收载的方剂达6万余首。另外,在李时珍的《本草纲目》中,也有很多方剂理论。它不仅仅是在序例里面提到,而且在药的解释当中,也谈到一些方剂理论。

清代在方剂学方面尤重理论性著述,如王晋三的《绛雪园古方选注》、罗东逸的《名医方论》、吴谦的《删补名医方论》,都是论述方剂组成配伍意义的专著。汪昂选临床常用方三百余首,分为二十一门,名为《医方集解》,切合临床实用,为方便初学,又用诗歌体裁编著《汤头歌诀》,通俗易懂,深受初学者欢迎。稍后,还有吴仪洛的《成方切用》、张秉成的《成方便读》等。张璐在其著作《张氏医通》中设专卷讨论“祖方”,每一祖方后附衍化方若干,使读对每一方剂的发展变化一目了然,徐大椿效法张氏而作《伤寒论类方》对后世有一定的影响。

清代温病学说的勃兴,促进了方剂学的发展,叶桂、吴鞠通等名家不仅创立了新的辨证论治体系,而且在实践中发展并创制了许多名方。晚清王清任著《医林改错》,擅长活血化瘀法的运用,立逐瘀诸方,颇得后世医家的推崇。

三、方剂理论的发展

以上大致介绍了方剂的发展情况。另外一方面,要专门谈一谈方剂的理论。

方剂理论在《内经》中很多,有一些属于治则,有一些属于治法,下边都要提到具体内容。过去。二者在名词上没有严格加以区分,现在既然这两个名词并立,那我们在概念上就必须有所区分。活则,是指治疗疫病中都必须遵循的东西。例如,过去在基础理论中讲到的,治病必求于率、正治反治、标本先后,还有因时、因入、因地制宜等。因为不管治疗哪一种病,都需要以此为原则来考虑,它是总的指导原则。耐治法则不同,它是针对具体证、具体病设立的。当然一个大法之下可以再分成很多小法。如把汗法说成是解表法则差些,那么汗法中就有很多方法,甚至过去《内经》中就有不用药物来发汗的方法,可以用热水,渍形以为汗。也可以用药煎水,入泡在热水里使他发汗。不一定用药物,当然还可以用其他方法。例如有些感冒如虚入感冒。在补中益气汤中说得很清楚,方歌中有“阳虚外感此方施”,是通过扶正的途径加以治疗。当然,现在解表剂里也有扶正解表,如配伍补气、养血、滋阴、温阳等。所以法有大法、小法。它的针对性很强,有具体的对象。所以治法跟所辩得的证应该相对应,表证当解表,表寒证当辛温解表,表热证当辛凉解表,气虚外感者当益气解表,阳虚外感者当温阳解表,是一一对应的。再小到一个方子来说,它有它的治法,一个方子中可以包括几个法合在其内,不仅仅是益气滋阴。例如,根据承气汤发展而成的黄龙汤,既有益气的,又有补血的;既有人参,又有当归。也可以简单说,它足补法加一些变化。这是一种理论,但这种理论都是散在于各种中医书籍中的。专门对个方剂进行理论性的解释,还是始于成无己。

成无己在《伤寒明理论》最后一卷中的《伤寒明理药方论》(成无己著《伤寒明理论》共四卷,其中前三卷论证,第四卷论方,即《伤寒明理药方论》,并有序,共有方论20首)把20首方剂作了细致的理论性论述。所以说,这是方剂理论专门著作的第一家。

从此以后就逐渐多起来了。一是对于《伤寒论》著作、对每首方子都有分析。一是现在我们大家知道的,叫《医方考》,是明代吴昆的书,那里面方子就不少。它就是一本专门解释方剂的书。他的解释,是针对着证来进行,有时一个方子有几种解释。这既有它的特点,也有它的不足。因为同样一个方子,可以用于不同的病。我们说这是异病同治。实际上,既然用于不同的病、不同的人,它在配伍用量上,在配伍组合的君臣佐使上。总有些变化。吴昆在后一个问题上很清楚,但在前一个问题上不清楚。所以有人一看。这个方子解释几遍,有相同之处,又有不同之处。它应该从不同角度来解释,论述还是比较细致的。按照这样的发展,方会更多的。从此开始,也可以说出现了方剂学的又一次飞跃,加强了方剂的论理性,就是把方剂的配伍组成从理论方面谈得更清楚。所以随后出现了不少方论专著。刚才讲的《医方考》是一个,还有收集了历代方论的《名医方论》,以及一些丛书中没有专门论方的内容,讲些原理,但这都是明以后的书,它也是与历史发展上来说,应该了解这些内容整个社会的发展相应的。从理论上来说,应该了解这些内容。

四、方剂的分类

还有一个最大的争论题目,就是方书分类的问题。后边关于方剂的分类。我不想详细谈了。仅在此说明一下。

方剂的分类问题,是到今天还没有解决的问题,所以常常引起争论。我们从方书已有的分类方法来看,主要有以下几种:

前面提到的《五十二病方》,它就无所谓分类的问题。它是一个方一个方罗列,并没有归类,也没按顺序排下来。到了《备急千金要方》、《外台秘要》时代,既有病科分类,又有脏腑分类。打开《备急千金要方》,第一个就是“妇人方”,然后是“少小婴孺方”,也就是儿科,再后来是七窍方、诸风方、伤寒方,五脏六腑、虚热寒实……。所以从它开始。就给方刺分类了,而后世分类法大体上在这个基础上变化。

另一种分类,就是用治法分类,这样的书不多。倒如,明代张景岳《景岳全书》中,有古方八阵,有新方八阵。讲八阵,古人就是这样,用药如用兵,所以他认为处方如布阵,药就是兵,遣兵调将作战,所以古人说是用兵。在过里。还要另外提一句话。讲究王者之师,讲究王道,不强调霸道,这是中医治病中的一个特色,也是一个优势。当然它是根据中医整个理论的特点而来。它不是治病。而是治病人。这种观点从《内经》书中,可以清楚地看到。它治的不是机械的人,或者说它不是自然入,而是社会入。简单来说中医强调七情为病,是跟社会发生关系。所以中医所谓讲整体。是说入本身既是一个整体,又跟整个社会、大自然是一个整体。所以中医的特点就在这里,它治疗的是活的社会入,不是以单一的治病为目的。既要祛病,还要治好入。不能因为治疗这个病,而造成另一个病;不能因为治疗这个病,而伤害了他的生长发育机能。这就是说,不应该给他的其他各个方面造成任何损害,这是中医治病的基本思想。当然,在抢救危急重病,所谓急则治其标的时候,可以没有这个限制。但总的来说,中医有句话叫治标不忘本,即使在危重、危急的时候,所要的指导思想也不能离开这一原则。

联系用药如用兵,我还要提到王者之师,要讲究王道。例如五味子的果仁能降转氨酶,但是我们观察了整体情况。发现相反给病人造成了害处。吃了以后,转氨酶降下来了,正常以后一停药就反跳,一反跳比原来还高。加大量再吃,还可以根据各入情况不同,反复使用几次,加大几次,最后没用,反而造成了其他药物治疗上的困难。对病本身也是越反复越加重。

这个问题实际上相当于镇痛剂止痛,有效是有效,可是不是所有的病用镇痛剂解决了痛就好了呢?很明显,阑尾炎如果用镇痛药掩盖它的症状,就是医疗事故。而中医却不是这样,辩证审因,然后来进行论治,所以王应震曰:“见痰休治痰,见血休治血,无汗不发汗,有热莫攻热,喘生休耗气,精遗不涩泄,明得个中趣,方是医中杰,行医不识气,治法从何据?”(见《类经》第十二卷“治病必求于本”注中)这就是治病求本。辨证审因,但并不是一概而言。难道风寒外感我也不发汗?而汗一发就好了,这里讲的是更深一层的道理。

我们现在体会,在临床上治疗不单纯是科学性的问题,已经上升为一个艺术性问题。人家认为中医处方往往不能统一,过去都是一种说不清楚的冤枉。实际上,这正是中医的一个特点、一个优势。内容之丰富,方法之多样,手段各种各样。各入所掌握的东西不同,但它可以发挥相同的效能。而在临床辨证以后,在遣药处方当中,都要经过精雕细刻,所以叫论治。为什么找反对施治这个词,这是因为,我们自己感觉临床上治一个病,要进行认真的思考。从辩证到变成一个方子,不但考虑病情,而且考虑病因;不但考虑病,更要考虑入。

过去我们开始学医的时候不理解,明明把病人的热退了还挨批评。比如现在讲的是湿温病,过去讲的伤寒病,我们在初看湿温病的时候,往往热退以后,回去给老师,也就是我父亲一说,说完就挨批评。老师不看你这个病怎么退热,而是看热是否复起。这个病全过程多长时间,病治好后三个月怎么样。要求你在治病中,要把它原来有的病能合并治疗的方面同时治好,病好以后的身体要比原来还要健康。当时不理解,逐渐从临床上、从读书中才悟出这么一点来。所以在这里我着重强调,我们治病不要忘记入,用药不要取效一时。我反复强调治病必求于本。尽管我是针对它的某一个问题,但是我不忘它的本质所在。我当前解决的只是一个问题,而有一些特别复杂的内科病,要逐少给他解决,但是总起来我要知道它的本在哪儿。这是方剂分类中描述的内容。

八阵呢,是按照治法分类,但它最后还有病因分类,它的因阵就是按病因分类。真正的八法,作为举例还可以,但作为方书的分类,像张景岳八阵归纳出这么多方子的还不多见。我们知道,虽然很早就有人在《注解伤寒论》中提到了八法,在一些理论书籍中提到它,但也仅仅是举例而已。这是一种分类方法,这种分类方法说起来是非常理想的,但是具体做起来是很难办到的。我尝试了一次,1958年教改的时候,好多方子感觉救这也不行、放那也不行,而且所能归纳的方子并不多,一共一百零几个方子,作为教材没有成功。治法的分类方法。是以法统方,这个讲起来是很理想的,实际上以法统方本身的意义,不是用在方剂分类上,要明白这个概念,这个话是我开始提出来的。方从法出,法随证立,这是在南京时提出来的,因此后来就讲到以法统方的问题,这是指在组成方剂时必须要确定一个治法,用治法来统帅方剂,指导方剂,统帅这些药物。作为归类来讲,是另一回事,而更主要是前面说的事,辨证、立法、处方,所以这提到的是法的分类问题,那么,还有就像《和剂局方》那样,它是称“门”,补益门、风寒门、火热门等,但其中也很难把一些方都包括进去,就这样它还是分出来儿科、妇科。现在的中成药都还沿用了它的方法。

我们知道,《和剂局方》可以说是我们国家历史上颁布的第一部药典。中药原来没有药典,从解放以后,到了20世纪50年代的后期,才开始有了药典,才有了中药的药典,其中有成药。在历史上,《和剂局方》可以说是国家颁布的成药典,因为它发到各个行政区,医生就按这个来用药,而药铺就按这方子配好散剂、丸剂等,那是没错的,所以说是国家颁布的成药典。当然,《和剂局方》有一个特点,其中绝大部分方剂虽然不是古方,是由各地征集而来的,但都是行之有效,用皇帝的名义征集的,所以绝大部分方子的疗效是可靠的。但它也有一个缺点,它对方剂的适应证、主治的症状写得比较多,甚至带有炫耀性,或者说是叫广告性,这是个缺点。所以我们在进一步研究方剂的时候,有时看到《和剂局方》的原主治,要注意一些。也有一些个别的方子是非常荒唐的,如治“诸风”的“乌犀圆”中有乌鸦和狐肝。这样的方子不可取,这是时代的问题。

分类还有一种方法,它既包括了治法,又包括了病因。有六淫风寒暑湿燥火,有祛暑的,有治风的,但它又跟治法不完全相同。风有内外之分,内风就不是六淫所侵。还有痰,有祛痰、治痰的方法,也是提的病因,所以又跟治法不完全相同。这是以汪昂为代表,他采用的是治法与病因复合的方法。还有小儿方、口齿方、眼目方、五官方,这是他的又一种分法。

还有一种分法。张景岳尽管在古方八阵里归纳了不少古方,他另外还有分法,分出儿科方,还有外科方。那么在《兰台轨范》里,又有一种方法,它叫通治方,可用于多种病证的,叫通治方,后面它有分工。这个问题,难就难在作为古方的方子相当多,《普济方》有61739个方,《本草纲目》有8160个方,所以这是分类的难点。现在教材用的就是汪昂的分类方法。当初我们在南京开始编第一本,都是用这个方法,因为它更加灵活,跟临床结合得比较紧,学完以后用于临床很方便。这样,以汪昂的书为蓝本,适当加以归纳。应该说经带胎产、妇人小儿的归纳在前面,而后面又列出养心安神剂,还有开窍剂。所以这个问题现在争论很多,但是我在这里想说明一个问题,我们应着重考虑,教材用什么形式、什么方法分类更适合于学习,将来我们应从这方面研究,我们不要想一下子就把几十万方、成百万方给它能够理出一个科学的分类方法。

另外,还要注意一点,我们方剂的参考书是非常广泛的,好多理论散在于各家医著中。特别是个人创立的方剂,在他的著作里,突出了他的思想,并没有专门为这个方子写一个方解。例如补中益气汤,李东垣附了很多加减方法在里面,他并没有把这个方子解释清楚,方子治疗的症状,他也没有具体写,但是他的方子确实很好,他的思想表现得很特殊。他的学术思想,只有到他的书里去找,这是一个方面。另一个方面,讲到《本草纲目》,一看都认为这是一本药书、中药书,实际书里面有很多地方有方,比如麻黄条下的麻黄汤,他的见解就很特殊,而且与桂枝汤比较而言,他有他的认识。所以我们深入研究方,来看这些东西时,要格外注意。比如现在活血化瘀的方法,在理论上、在应用上有大大的发展,而这个活血化瘀在《伤寒论》、《金匮要略》中已有一些方剂。到了王清任,他在《医林改错》中着重就是从这个活血化瘀角度去认识,最有名的一些方子都叫逐瘀汤,包括补阳还五汤,多用逐瘀的一组药物。但是从现在看,他有些东西说的不完全对。例如他对血管的解释。将动脉误认为是气管,是行气的,不是行血的。我提这个就是说,我们在看书的时候,需要注意这些。另外这个分类方法在此提前谈一谈,有便于大家好找参考资料。有些方子可以从它的方名知道它的作用或者提供了线索,或者在脏腑分类里,或者在治法分类里,或者是在病证分类里,比如《证治准绳》就是按病分类或按证分类的。

这里还要提提方剂歌诀。这个问题除了汪昂以外,还有其他作者编的歌诀,例如《医林改锚》,就是自己编的。歌诀就是概括地把一个方的主要内容概括出来,由于押的,由于字数的限制,所以有一些特大的方子概括不全,但是大部分包含得很好。因此方歌容易读、容易记,对于帮助记忆有一定好处,但是它不代表方剂全部的内容,而是提纲挈领地写在歌诀里,你就可以通过歌深入地学习。为什么提这一点,因为后来发现有些同学怕背歌,为了应付背歌,自己编歌,编到最后就只留下药名,更多的只是一字一药。这样的方歌对于初学者不好,极容易混杂。例如解表剂里全是解表的药,如果背多了,这个方子里有这个药,那个方子里也有这个药,往往容易搞混了,容易串乱了,所以这个问题我们自己应注意,特别在教学当中,要给学生说清楚、指出来,必须老老实实背方歌,可以在理解的基础上背方歌,加强记忆。通过这个记忆,可以帮助你随时复习,加深理解,这就是方歌的作用。

方剂学作为一个专门学科提出来,是我们正式成立了中医学院,在编写教材当中才开始想到。才开始形成。因为既然有了学院,就要有个系统的专业结构。尽管这些理论很多,这些知识很多,但是分散的。如何把它系统,理论的系统化,是从编讲义开始。在我们编第一本讲义时,只是具备了一个雏形,后来通过第一版教材的编写讨论。才把它的基本理论细化。这个同脑要说明,就是一直到现在为止,方剂学还仅仅二十多岁,还没有到而立之年,在会议上提出要编成方剂学,不要编成方剂讲义,这点很明确,所以这些问题,如方剂的概念、方剂学的定义,都在那时才初少形成,就是现在讲的方剂学定义这样一句话。实际上这句话细细末看,跟刚才所讲的经方意思大致是相同的,但是把它解释得更具体化了。

从文字来说,通过方剂的定义,也可以看出,方剂不是药物的随意组合,而是有目的的、有理论指导的配合。通过配伍组合以后,这些药物在这个方里成为一个有机的整体,因此它不是药效的相加或相制。这些问题往往在讲了一些相制的时候不好理解,所以从这个角度看,由于方剂学的形成,方剂本身又向前走了一步。可是这个问题,包括一些临床大夫,已经习以为常了,并没有做过大多考虑。因为哪个临床大夫不开方呢,就像过去讨论阴阳五行这个问题,特别是讨论五行的问题,实际上他在应用,而用了以后已经用习惯了,所以这个问题要引起普遍重视,要把方剂更好地来提高。这个提高不单是方剂本身,而是为了更好地提高临床疗效,特别是通过这个东西,对于新发现的一些病如何来找出最有效的治疗。这是一种方法,也可以说是一个主要的方祛。

有好多病,我们说过,包括肝炎在内,类似它在各个阶段出现的证。以及它后来的发展,真至肝硬化,甚至肝癌,都有类似的记载,但是对肝炎这个病还缺乏全面的认识。到了现在,艾滋病这个问题更不能说是完全了解,但是它所出现的一些问题,我们从中医的理论来考虑,以及现在的疗救来考虑,我们相信会找到办法。因为我们还没治过,国际上也没有采用中医中药。我们知道它是一种变异性的病,从病因、病原学说上来说,它有一些进展,也是对它刚刚有了一些了解,它有什么变异,有什么特性,规律是什么,这得弄清楚才行。有些入可以携带病毒若干年不发病,有些入发病就很急。从当前看,如果说是细菌性的疾病,中西医疗救并驾齐驱,但病毒性的病,中医是占优势的。西医现在踪了疫苗以外,抑制病毒的药比较少,而我们中医治疗一些病毒性疾病的方法就此较多。再一个问题,病就是造成人体自身免疫系统的破坏,那么现在通过好多药物功效证明,中药能够提高人体自身的免疫力。从中医的治法来说,就是通过扶正固本,可以很好地提高免疫力。

从这两个特点来说,我们对艾滋病是会有办法的,这就是根据,但也不是说古时就有治法,中医就包治了。在这里不光要研究它的病,更要研究治它的方药,怎么来配伍用药。就像我刚才说的,提高方剂学地位,引起大家足够的重视。这样发展一步,再发展一步,就是为了提高疗效。

因为我们对象不同,要求不同,所以有一些信息需要互相交换。现在病的动物模型非常难做,所以往往有时在他那里有效,用于治入并不是那么回事,他那模型没有解决问题,并不是说中药没有解决,就是西药的动物模型,也不是完全成熟的,这是我们通过多少次学术会议,看到这些东西一起进行讨论的结果。现在发现一个问题挺有意思,就是五行学说。五行学说最大的同题,我们习惯上用的就是和脏腑之间关系的探讨,由于关系非常复杂,只不能单纯用相生相克来说明,于是又有了个五行反克来补充,往往不了解的人就说,看你们怎么说的,一会正的。一会反的,到底谁对。可是现在开始发现,肺不仅仅是呼吸器官,心脏不仅仅是循环器官,它有内分泌的作用,有互相作用的关系,西医也在不断地发现问题。而过去我们讲脏腑之间的关系,用来指导治疗时,不仅实则泻子,虚则少母,还可以隔二隔三,你可以补先天,我可以补后天,一样有救。不同的方法,其效果殊途同归。看起来要完全解释清楚这里面的内容,要用现代科学来说明,还有很多的东西有待于用现代科学进一步说明。

经络,现在发现,不仅是说发现,证实了确实存在,而且和古人画的图是一样的。所以,好多东西目前按照原来的说法证明它确实是行之有效的东西,我们应该暂时保留。这里指的是对这个东西而言的。为什么提到这个话题呢?比如现在气功的问题,鱼龙混杂,但是真正的气功确实有它的用处。但是要防止有些入冒充,现在冒充的可不少。因为我们不仅仅是学习方剂。而且要研究方剂,不仅是自己学习,将来很多入要担任教学任务,涉及到怎么培养新入的问题。要帮助学生把真正的东西理解,尽可能把一些东西吃透。考虑到我们面临的具体情况。又涉及怎样进一步发展的问题,不能强求统一。学术的问题,方法的问题,殊途同归。

有关“十剂”的问题,最初是“药有十种”。一说是出自徐之才,一说出自陈藏器,原书已不见,而且是指药的分类,这不探究,这里主要是谈“十剂”,是宋微宗(赵佶)在《圣济总录》中提出的。这个十剂在后世有发展,有的加为十二剂,有的加成十四剂,甚至有分成二十八剂的。这种分类方法,具体用在方书中的很少很少,只是在陈修园有一本《时方妙用》中见到。《时方歌括》用的是十二剂,他也就是归纳了一部分方子,这可以补充前几天谈到的内容。分类的争论很多。前天讲到汪昂的分类方法比较好,但是他也有问题,有时一个方子在两类中都有,例如补益剂有它,同时又放在理气剂中。或者补益剂里有,又放在理血剂中。他的个别方子还是有问题。这是为什么呢?就是前天讲的立方的指导思想,方剂与治法的关系。而根据这个治法组成一个方,不可能是单纯针对一个病的。因此往往一个方包括了几个方面的作用。从治法来说,前天也提到了这个意思。所以在分类的时候,它可以放在这里,也可以放在那里。在教材中也有这个情况,所以我们只是要辨别这个方子放在这里是否合适,跟这一类方剂的定义解释相合的就是对的。那么说这个方子已经放在这个地方,为什么有相同的方子还要放在另一类方剂中呢?具体举例来说,如礞石滚痰丸,是不是属于泻法,是不是泻下剂,就可一个放在祛痰剂,一个放在泻下剂。当然,泻下不仅仅是“滚痰”,因为其中主要的、特殊的东西是针对者食积、水饮等有形的实邪。这样的情况下把它放在泻下剂,便于在学习中掌握,概念比较清楚一些。当然还存在用量的问题,如《伤寒论》的调胃承气汤用“少少与服之”的目的就不是泻下了。这就是分类中要提出来的问题。不然有些问题在研究这些方剂理论的时候,特别是拿一个方剂与其他的方书比较有什么关系的时候,硬往牛角尖里面钻,钻进去,钻不出来。因为到现在为止,还不大符合所谓科学的分类方法。这是对前天内容的一点补充。今天还要谈一谈方剂学为什么要单独分出来,为什么要作为一门单独的课程的问题。

前天虽然讲到方剂学中的所谓方。实际上是理法方药合在一起的,是辨证论治当中作为论治部分的东西,可最后整个的辨证论治,都要落实在这个方子。它跟各个课程都有联系,但是又有它的不同之处。我记得在1962年,在谈到方剂教学的具体问题时,首先就提出这一点。那么,方剂学既与各科有密切的联系,又有它的特殊之处、它的特点。前天提到一条,方剂学,主要讲治法与方剂,可是既要讲这些内容,又不能离开辨证,也不能离开药。所以,实际上它仅仅是以法为纲,以方为目,通过方深入谈到方所涉及的证,谈到方所涉及的药。那么谈证就要讲到病因、病理,谈药就要讲到药理。而在这里主要需把整个的证也就是方的主治,给它分析清楚,要把药理谈清楚。但是在谈药理的时候,它更着重的是谈药的配伍之理。

所以在这里就可以看出来。它跟中医基础课程、跟中医的临床课程有联系、有区别。中医基础课程,例如基础理论,它按自己的系统来讲述证,分析它的病因病理,以脏象经络学说为基础,它是按这个原则一条一条来讲的。可是到了方剂学所出现的主治证,它往往不是按一个系统讲。证的出现,它涉及了几个方面。简单地说,一个风寒感冒引起了咳嗽的时候,落实在肺,又要涉及皮毛,又要涉及营卫气血。所以在这里,你要分析这个证的时候,就必须把整个内容联系起来。突出它的病机,这是一点。再一点。拿诊断学来说,它讲了一些脉,讲了一些诊法,但是在方剂学这个地方,要综合起来讲。脉浮为在表,舌黄呢,还有一个脉浮和舌黄,脉是数还是缓,还是有什么其他的脉,还要和证相合。这样的讲法,和诊断学的讲法又不完全相同。因为它那些课,只为你这一门方剂学打下基础,它必须按它诊断学的教学目的和内容来分条讲述。

药的问题差别更大。作为中药课,它需要把一个药全面讲清楚,包括性味、功能、归经、主治,还要讲一些关于配伍应用的问题,附带还要提一提形态、产地这些东西。有的还讲特色。这是一个药物全面的、基础的东西。而在方剂中用个药,首先就不单是用它的全部功能。特别是通过配伍以后,突出了它某一方面的东西,加强了它某一个方面的特色。其中也有上一次讲的内容,要善于舍其性,取其用,或者取其性与用之间互相配伍的东西。所以,在这里不但要讲到药的理论,还要注意讲药的某一个方面,而且要把药和药之间的关系讲清楚。这就是上次提到的,要把它说出来为什么是一个有机的整体,所以这些情况就有不同。

与临床课来比较的话,它也有不同。临床课是按科、按病、按证来分的,如内科,妇科、儿科、外科、五官科。内科有内科的病,妇科、外科、儿科都是如此。它着重于疾病的系统化,以病为系统来讲。讲它的病因、病机,也就是病原病理;讲它的证,更主要的要讲证的变化,要讲证的多种类型。因为一个人,有的证是很单一的。但有的时候,新病和老病与入的体质还有关系,这些方面也要涉及到。特别是变化以后还有个预后的问题,所以实际上它是以病为主,讲它的发生、发展、变化、转归,侧重在此。当然在其中还要涉及到一些理论,理法方药它也涉及。那么在这个问题上,因为临床课的重点在那千地方,所以它对方剂就不可能详细、全面地讲解。这是一点。

相反来说,在有这些区别的情况下,为什么又要讲方呢?讲方,是为临床课在论治阶段奠定基础,着重是在论治阶段。

同时,在讲到理论的时候,无论是中医基础理论,无论是中药学,无论是诊断学,都是以方的主治为主进行综合分析。在有机联系的情况下予以解释,这样就培养了一个学生的逻辑思维。在学习阶段,不但学习了一级学科的东西,还开始应用一级学科的东。在这里必须要注意一点,就是在方剂中分析证和药。分析证的时候,应该比原来要讲得细、辨得清楚,来帮助他深入理解选门课程、应用这门课程。这是基础。刚才讲了。在临床是论治。可是论治的部分中,中医最特殊的一个东西,叫圆机活法,我们习惯称为同病异治、异病同治。同样的病或者是不同的病。它有各个阶段所产生的变化。只要它病机相同,就可以用相同的方法来治疗。因此,在方剂学中它不是包办了临床各科所用的方。而是在这些常用方中,取出具有代表性的、而且又理论性较强的方子。这样讲了以后。就可以收到举一反三的效果。通过临床举例,实际上临床各科所举的方子,也不可能把治这个病的方剂全讲出来,也只是举例,这样就可以理解那些方子。最简单的例子说一下,我们方剂学这方面着重讲的独活寄生汤,用于治疗久痹。可到了内科,有的人在编教材的时候,他习惯用三痹汤。实际上,你懂得了独活寄生汤后,看到三痹汤就一目了然。这就是方剂课的特点及重要性。但是它跟各科联系起来,在整个学习中医的过程当中,既突出了方剂的东西,而又不至于造成教学内容无谓的重复。所以,从形式上看好像都是类似的东西,但是它在某个方面突出了自己的东西。在整个学习过程当中,它又起到把前期所学的东西有机地串连起来的作用。

这也可以说,为什么方剂学这门课程形成的时间不长,而方剂很多,方书也很多。这是不断在医疗实践中日积月累而来的。所以在这里,方剂学的取材,也就按照这样的要求,按照这样的目的来进行。拿《方剂学》第二版教材栗说,正附方共400多首。可是我们把13本中医方面的教材统计了一下,共有2300个方。所以往往在学习方剂的时候,在课间实习阶段,或是到了临床实习阶段,往往感觉讲的方剂跟临床没有联系起来,不切合实际。实际上问题就是一个,在讲的时候要讲清楚,在实习的时候要指导明白。这个问题二十多年来,我们进行了不断的摸索,才总结出在课堂上模拟临床实习的做法。

另外。还有个讲方的方法问题,这里介绍一下。现在上方剂课,每个人讲解方的方法不同。有的先讲方。有的先讲证,有的还按照治法讲。那么具体到治法呢,有的是按照原来的治法,有的还按照五脏六腑的治法,所以现在方剂学的书也多种多样。我们讲义的各论部分是按类归纳为章的,每章的概述讲了以后,具体到一个方,讲它的特点。怎么讲呢,在总的概述中,配伍也好,适应证也好,禁忌也好,注意事项也好,那是这一章共同的东西。那么在下面,具体到一个方,相同的就不讲,遇有特殊的情况就要讲。比如这个方剂有其自身的特点,例如某方剂有特定的服用方法和时间,以及服后应该或可能出现的情况。再如同一味药在不同的方中用量不同的根据。作为一般的就不再重复。具体到方,我们是先分析证,然后讲证应该怎么治,然后再分析方。这样讲就是按理法方药的顺序下来,同时也符合在临床上我们实际运用时的思维方法。我们临床上就是这样,先看病,先辨证,然后才考虑怎么来治。所以。我们认为,这样讲可以通过学习方剂学来培养同学辩证论治的思维方法,跟临床的实际运用结合得比较紧。

根据上面这些情况,我们有时说方剂课应该是一种临床的教学课。我们讲了个方,实际上就是讲了临床的某一个证或者病,而以证为多。再结合上次所提到的一些内容,包括有各家、各科的东西,又包括了理法方药几个方面。所以,我们有时候说,搞方剂学的人是个杂家,是个杂货铺。凡中医的这些东西,他都要全面地、比较多地了解到。你不了解这个,你就很难把方子给它讲清。这里是把前天没有讲完的内容再补充一下,今天讲总论的方剂总则。

第二章 方剂总则

一、方剂与治法

我们知道,治法是在临床实践当中不断总结形成的。不仅上升到理论阶段,而且对于病、对于证、对于治,它已经有了相当程度的成熟,是总结出来的东西。因此治法是在实践基础上,也就是在实践了相当长时间以后总结而来的。这个问题再回过来举侧看一看。上次我们提到方剂的发展历史,仅提到一个《内经》,着重讲的是有关治法和方剂的一些理论,谈到了《内经》十三方。实际上《内经》中有相当多的治法和治则,而这些东西,到今天还是一直指导着治疗。例如《至真要大论》、《五常政大论》中都包含有相当多的制方方法、治病的方法。比如“寒者热之”、“热者寒之”、“微者逆之”、“甚者从之”,“坚者削之”,“客者除之”。这里面就有寒证用驱寒、温里、回阳这些方法来治疗,热证就得要用清热的办法。按照后世的辨证方法,所谓“热者寒之”,就是现在的清法;“坚者削之”,那就是现在的消法;“客者除之”就是有外邪的都得要除去。但是这些都是一些原则,其体的方法在后世又有所发展,正如前天讲的“客者除之”。一个表证,根据不同的人,怎么除?你可以用解表的药除,也可以用扶正的药来除,或者是解表和扶正的药并用,两个方法即补法跟汗法并用。根据病情的轻重,或者是以补为主,或者是以汗为主。总之这些问题,好多病人都存在着。

提到这一点,还想回过来再补充一点,从《五十二病方》来看,只能从方剂的具体内容来证实方剂确实已经存在于周末、先秦或者说战国时,但是从《内经》成书的时间,以及《内经》当中能够如此总结一些治法理论,而且到今天还一直行之有效,从它理论的正确性来说,可以想见在此以前的医疗实践,不知道有多少时间。即使再往前推一两千年,那也是可以理解的。提这个话的另外一层意思,还是前天的问题,就是说我们文化的传统,只是现在从有文字可考来确定的,而实际上创造这些史化的时间很久远。这个治法的问题,是根据实践总结出来的。那么可出肯定。治法是后于方剂而产生的。可是它既然产生了,既然上升到理论的时候。转过来它成为指导遣药组方的原则,成为必须遵守的东西,这样才能够有条不紊地、有针对性地、有目的地确定处方。所以说治法在指导方剂,现在我们在思维上必须要接受这么个过程。这不是逻辑的问题,而是在辨证论治当中必然要经过的一个阶段的问题。在临床上出门诊的一个大夫,有时他可能写,也可能不写,但他的思维过程已经做过了。因为他很熟悉,所以有时他在病历上并不写,而实际过程中他的思维已经做出,已经习惯了。所必这个问题要搞清楚。

另外还有一个问题。就是治法有那么多,我们现在所提的八法,仅仅是在张景岳八阵的基础上由程钟龄归纳总结出的。

当然,张景岳的八阵也不是他一个人创造的,因为历来的《伤寒论》注家。在《伤寒论》里就提出、总结出了八法,所以程钟龄自己讲得很清楚,“治病之法,八法尽之”。可他后面有一句话要注意。“一法之中,八法备焉”。一个法当中包括了八法的内容,而“八法之中,百法备焉”。从这个问题可以看出来,归纳成了一个总的大法,也正如上攻提到的,为什么治则、治法在讲法上混乱呢?因为历史上对这个问题没有严格加以细分。到了后来,在这个概念上没有明确。你说治法是不是原则,治法是治疗的原则,但是,它是针对一个具体证的。我们现在说法则的内容,它是用于指导临床的,任何病证都必须考虑、都必须遵守。所以从中可以看出,大法、小法,小至于某一个方,它一定有某一个法。而一个方当中,并不只是有所讲的小法一法;即便是大法,也不只限于一法,如汗下并用,或汗吐并用,还有刚才提到的补下同用。所以这里着重提一下这一问题。

这里结合上次谈的关于方剂治法分类的问题,顺便说明一下。每一个法并不代表着一类方剂,因为每一个法的内容,分别在几类方剂中都有所体现。换句话说,绝不能把一类方剂当成一个法,如学解表剂后就掌握了汗法,远远不是这样。泻下剂也不等于下法。所以类似的情况都是如此。实际上,这个问题就跟刚才谈到的讲基础课、临床课与方剂课不同之处一样,它是为了按条理进行基础性论述,将它在概念上加以区分,加以明确。明确以后才能够综合起来灵活运用。而这个八法。一般在讲总论的时候我们不讲。因为这些内容在讲各论前面概说的时候,就必须把它提一提。因为这个时候讲了八法,听的人理解起来有困难。虽然你把八法讲深了、讲细了,但他没有接触到具体的东西,还是不理解。而且和后面你所要讲的东西重复。等后边讲到具体方剂的时候,距离的时间又比较远,反而跟后面具体内容的结合又不紧密了。所以从教学方法上来说,尽管讲义上是这样安排的,但我们可以根据教学要求,根据课时的安排,在顺序上给它适当调整合并。不仅如此,有一些东西也可以合并起来,但是只能将后面内容往前面章。绝不能把前面的挪到后面去,因为前面的方子要总体说明这一类方剂的整个内容。如果有留下未教的东西,那学生就可能在前一个各论的一章中得不到一个完整的概念。而后面的东西既然能够拉到前五来讲,必然在内容上有紧密的联系。因此在讲了前面的方子以后,再讲后面的方子。它是可以接受的,而在讲后面这个方的时候,再把原来这个方子重复提一下就更清楚了。这样对于同学的课时安排、理解效率来说要好得多。

拿小柴胡汤与大柴胡汤举例来说。我讲了小柴胡汤,就可以接着讲大柴胡汤。有的教材在小柴胡汤后面把它作为附方,也有的把它分出来了。如果是分开的情况,就可以在讲述小柴胡汤中先提一下大柴胡汤。类似这种情况还是可以的,但是有些东西是需要注意的,例如柴平汤与平陈汤。柴平汤是小柴胡汤和平胃散的合方,你讲小柴胡就不必把平胃散拿出来讲,之后再讲柴平汤就可以了。因为它们是两个方,在治法上有很大的区别,一个是燥湿,一个是和解。没有讲祛湿剂,没有把燥湿的道理讲清楚,就讲平胃散,是不好理解的。也正如二陈汤是燥湿祛痰剂,讲小柴胡汤时它还没讲,那你怎么讲,所以在合并的时候,应该注意到这砦问题。这是由治法所决定的内容,不要单独讲,而应结合在各个各论前面的概说加“说明。

例如讲解表剂时结合讲解内容,把汗法的东西提一提就可以了。 下面我们想借着分类的问题,谈一谈方剂的组成。

二、方剂的组成

方剂的组成,应该是方剂的配伍,方剂的组成与配伍的变化。这里主要谈两个内容。一个是组成的原则,一个是组成的变化,而这个原则与变化主要是讲药物的配伍。如果把这个题目再充实一下,同学就更容易接受这个概念。不然有时他抓住这一章,就认为抓住了组成原则。认为组成原则就是君臣佐使,实际上却丢了大前提。可是我们结合方剂所讲的定义,回过来看一看组成方剂的前提,总的处方原则是治法,而立法是根据证来的。所以辨证立法,这才是组方的一个原则。也就是过去所讲的“方从法出,法随证立”。所以辨证立法是组方的原则,这里着重谈的是组成配伍。因为前天提到“方之既成,能使药各全其性,亦能使药各失其性。操纵之法,有大权焉”。

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通过配伍,可以使药物产生协同作用,也可以使它产生拮抗作用,还可以减轻它的毒性,甚至消除它的毒性。这个毒性,包括了它的峻烈之性。前天讲了王道的问题,当然有些峻烈之性是通过炮制来加以制约的。炮制仅仅是影响或改变药性的一个方面,但是把药配伍起来可以做到协调其功效。还有就是制其偏胜。药物的作用有它的偏胜之处。它的作用可以说就是它的缺点,那就是在你用过了量的时候。所以在配伍原则里面还要讲变化,变化当中特别要提到量。所以这个问题就是句哲学上讲的:“由量变到质变”。有时尽管都很理解,可是具体在临床当中、在论治当中,有的时候、有的人就忽略了这个问题。简单来说,有些入学了中医但从不看病,没有真的学好,他也开方子。中药书上都讲了,用量都是3一9g,有人干脆把药都开10g,看不出君臣佐使,也没看出目的是什么,他也不能加以解释。我们为什么要讲这些理论,因为只有按照这样的少骤,他才能提高。特别是在当前,关于方药的研究现在意见分歧,内外行并进,中成药已发展到7000多种,其中有些东西,不仅从理论上,从实际上,还是实践中都没有能提高疗效和安全性。所以从这个方面,来提到这么一些问题。

(一)方剂的组成配伍原则

现在再讲讲组成配伍的原则。也就是讲君臣佐使。君臣佐使,大家非常熟悉,过去也曾经想办法改过,因为有人说这个名字有封建色彩,所以准备把它作为“四旧”绐破了。改为主辅佐使。但后来仔细一研究。这里边有一个问题没有很好地理解,而且不能够联系起来分析原来的术语名词。所以这次在编写《方剂学》五版教材的时候,我极力主张恢复原来的说法。

另外一个问题,就是我们在讲的时候,要通过说明这个问题来说明我们组方配伍的原则。这是借用封建政体的名词,再说一个更原始一些的说明。君,不是指皇帝;第二个,更主要的是如果从封建意识来说,天无二日,国无二君,有了二君,第二个就是要造反,就要篡位,是不允许的。可是我们方剂组成里面讲了君二臣

三、君二臣四。在古代那个时候,写出这样具有理论性的东西来,只是取其意而已。所以这个君和那个君是两回事,这里是一个方中主体的东西。《内经》上讲得很清楚,“主病之谓君”。但是《内经》上讲这个问题,它有两处是含糊的,“主病之谓君,佐君之谓臣,应臣之谓使”,它这儿没有“佐”字。可是到后来提到“佐”的时候,又没提到“使”。下边一段文字不就是这样吗,“君一臣三佐九,君二臣三佐五”,没有“使”。前面一句话讲了“应臣之谓使”,所以君臣佐使这四个字还是后来加以总结提出来的。这个问题在《伤寒明理论》里面已经提到了,后来呢,也就是更多地、县体地沧述了这样一些问题。我想在速里补充一句话,就说明了它这个意思。在宋代沈括的《梦溪笔谈》里说过一句话:“用药有一君二臣三佐五使之说”。这里就提到了君臣佐使的问题,一君二臣,三佐五使。他下面的话说得更明白,“药虽众,主病者专在一物”。主要的药专在一个东西,当然这就意味着主药是方子当中最要紧的东西,因为它那里讲的君一臣二佐三使五,“余者节级相为用,大略统制”,这就是说,按不同的等级来加以使用。药没有等级,也没有贵贱之分,但对证就能治好病。

在这个问题上,药是最重最贵的。所以它很清楚地说明了方子的主药这个问题,就是因为要把好多药结合在一起,有主、有次、有从,是互相制约而又互补其不足,应作为一个整体应用。再强调一遍原话,“用药有一君二臣三佐五使之说,其义以谓药虽众,主病者专在一物”。这个说法就是说,用药有一君二臣三佐五使之说,就是在遣药组方时,药虽众,主病者专在一物,这个“一”不可看死,还有“君二”吗。主治病证的专在一味药上,君药上,即“君一”。再说这个“制”,是制约的制,不是治病的抬,它还有互相制约的意思,但是有主有从。所以这些道理都已经说得非常清楚,后来有些入尽营有些解释,有所补充,但仅仅是在个别含义上有所不同,教材就引用了李东垣等入的说法,也没有繁引原文。

其他的还有一些。如张元素等,特别是《珍珠囊药性赋》、《脏腑标本用药式》,都讲的是同样的问题。

那么现在我们就根据历代各种解释。结合自身临床来说明组成一个方剂时,从配伍药物对这四个字作一些解释。首先一个问题是君药,君药可以叫作主药,我们讲了“主病之谓君”,《内经》上有,一直到现在这个含义也没有变。就是当你明确了证,病机。在立法之后如何来实现这个立法,如何来达到治疗目的。你必须要考虑一个很称职的药,它的作用是符合体治法要求的一个药。因此它必然是对这一个病、这一个证或者是对它的病因起主要作用。所以我们说是对主病、主证或主因起主要作用,那么这样的药物味数是不可能多的。味数一多,究竟那个是主呢?病虽复杂,但体通过辩证。有个总的归纳,于是在当前的治疗中,总有你制定的部署。不能说是照顾面越全越好,涉及的范围越大越好。如果你这么想,就说明你心中无数,没有目标,没有针对性。所以一个真正的医生,他必然是有目标的。由此之后,他所选的主药是不可能多的。所以主药的味数一般总是一二味,很少是三味的。因为你在治疗中总是有主有从,从要服从主,你总要服从你治疗的某一个主要方面,但是它的用量必然是大的。所以说君药是针对着主病、主证或者主困起主要治疗作用的,药味味数少,用量大。但是这个用量大,要注意一点,并不是拿来处方一看,方中用量最大的就是君药。一个药的质地有轻重,我们的药有植物,有动物,有矿物,本身就有个轻重。同样的植物,有茎,有根,有果实,有花。有叶,它也有轻重,所以由于它的质地不同,和有长期积幂的习惯用量,就是常规用量,所以不等于说一个方子当中用量最大的就是君药。所以第一句话,最能体现治疗要求而其用量大的就是君药;第二句话,并不是方中药量最大的就是君药。因为药物本身有轻重缓急之别,只是他在作为君药来用的时候,必须是在这一个药的常用量的范围内,量是比较大的。举个很简单的例子来说,麻黄汤的麻黄和阳和汤的麻黄绝不能用同样的量。当然这个所讲的不同,不是说麻黄汤用三两麻黄,我们现在临床上用麻黄汤一类的方子和用阳和汤这个方子来说,麻黄的用量就有了区别。这就很清楚,并不等于说方子里药量最大的就是君药。

这是君药的问题。前面的内容好理解,因为这句话一背,大家都能记住,就是起主要作用的药物。对什么起主要作用?对病、对证起主要作用,或者对病因的主要方面。就是刚才讲的主病、主证或者主因起主要治疗作用。它始终离不开个“主”字,它是治疗的重点,也是我们遣药组方的重点。所以味数不能多,多了以后就无所谓重点。既是重点,用量相对来说,就这个药的量是大的。那么作为臣药来说呢,它首先是辅助君药对主病主证起主要的治疗作用。辅助就是说加强,这是它的第一个方面;或者是对兼证起主要治疗作用,这是它的第二个方面。前边一个是为主的,后面一个是用的频率不多。臣药主要是加强君药的作用,是君药主要的助手。所以说它是辅助君药。到了下面的佐药呢,就比较复杂一些。佐药总的来讲有三个概念,第一个概念为佐助,对于君药或者臣药在治疗当中有所不足时发挥佐助的作用。因为一个主治证除了主要的以外,还有次要的。所以一个君药,一个臣药,君药首先考虑主要的病证,臣药是帮助君药加强这方赋的作用,但是还有一些照颐面不够的地方,需用佐药来帮助它,加强臣药的作用。来治疗一些兼证、兼病,这是佐助,是佐药的第个意义。那么佐药的第二个意义是佐制,它使得主药即君药的毒性或者峻烈之性得到消除或者削弱,但不是抵消,这个要法意,而是起着一种相反相成的作用。从去毒来说是如此,从减轻它的猛烈之性来说也是如此,不是单纯从这一个目的来的,所以佐制当中还包括了佐助的意思。再一个就是谈到反佐的问题,这个问题一直没有写得大清楚,所以讲解的时候,要稍微多说一些。

反佐,讲义上讲的比较粗糙,我们讲的和讲义上不完全一样。所以往往在下面分析具体方剂时,跟原来的意思不完全相符。“反佐”这个始于《内经》:“奇之不去则偶之。偶之不去则反佐以取之。”那么反佐怎么解释?就是“寒热温凉,反从其病也”,这是从反治的理论发展而来的。我们讲治则里面有正治、有反治,《内经》里讲,“微者逆之,甚者从之”。微是指邪,所谓逆,“寒者热之、热者寒之”就是逆;所谓从,寒病用寒药,热病用热药,这就是从;“通因通用、塞因塞用”也是从。那么实际上呢,从反治所讲的内容来看,以反治来说,它从表象来看是相反,而从病因病理来看还是正治。举例来说,“塞困塞用”,中气虚,大便不通,大便秘结;肾气不足,小便不通,它不都是塞吗,可是我用补的办法,用补中益气汤,用金匮肾气丸。从本质来说并没有反。因为它是气虚而致的便秘和因“胞系了戾”而致“不得溺”。我们治疗痢疾有句俗话:“痢疾不怕当头泻”,可用下法,当然具体怎么用还有规定,那痢疾不也是通的吗,因为在不断地大便,却可用通的办法来治。还有一些湿热下注的小便频数,但是淋漓不畅,用通淋、清利湿热、通利小便的办法利水通淋,不也是通吗?所以从本质上来说,并不存在者真正的反治。相反来说,所谓反佐。是从反治发展出来的反佐,但在临床上是真的,是用相反的药来作为佐药。所以在此要仔细考虑一句话:“微者逆之,甚者从之”。

关于佐药的用轻用重,我是根据当时情况来决定的。所以这是反佐中最主要的一个方面。另外,还有一段话讲服法的反佐,“治热以寒,温而行之;治寒以热,凉而行之”。热病用寒药,温服;寒病用热药,凉服。这些用法都是一样的。下面还有句话,跟这句话的意思基本一样。要根据具体的情况适时而用。这也是采用一种反的办法来帮助治疗,而这些问题首先考虑了“奇之不击则偶之,偶之不去则反佐以取之”。同时也说明了重的一方面,病重了。邪盛了,所以要采取从治的办法。“微者逆之。甚者从之;逆者正治,从者反治”。而“从多从少,观其事也”。所以讲义上的解释光谈为了格拒,这不完全。它是指在病邪发展列相当严重的时候,你用针对病邪的药来进行治疗,邪与药争,可以产生格拒不纳,出现服药即吐的现象。为什么吐呢,你用药大热了。你用大热的药。对不对呢?对的,寒者热之么。可是它里面寒邪大盛,你用了热药以后,它不接受,所以吐出来,因此在这里要加一点寒药进去。这个寒药加在整个用热药治寒病的方子里,它就属于反佐,这是反佐的一个真正的含义。刚才所说的情况有些混乱,有些情况它是跟佐制相混起来的。因此,真正的反佐用柏时间不多,但是在用的时候是非常必要的,这是一个问题。第二个,还要讲一下反佐的药,不仅仅是佐,不仅仅是反,还要有相成的一点。这里简单地提一下,《伤寒论》中四逆汤这一类的方子加猪胆汁、加人尿,胆汁是苦寒的,人尿也是咸寒的。当然在姜附这些热药里加进来是反佐的,可是那么多的寒药,你为什么考虑用胆汁、用入尿呢?寒药多得很,苦寒的更多,习惯的常用药为什么不用?从理论上讲有很多道理,主要是说这两个药不仅仅可以用寒制,防止它的病和药相抗拒,而且它还可有助于治疗,因为在用姜、附这样大剂治疗寒病的时候,虽然病机主要的一面是寒邪特盛,阳气衰微,但反过来再看一看的时候,它的真阴也是不足,所以产生一种格阳、藏阳的现象。“格”、“戴”就是阴阳离决的先兆。我们知道。阴阳是相维系的,阴阳互根么。阴为基,阳为统,阴为体。阳为用。《内经》上也有现成的话,“阳为阴之使,阴为阳之守”。所以只有阴阳互相维系、互相为根,才能互相转化,才能够维持正常。否则的话阴和阳就要分离。用《内经》的话来说,“阴阳离决,精气乃绝”。到了这样危重的时候,既要助它的阳,也要固它的阴。

因为主要矛盾是用熟药来治疗寒邪,阳气衰微,阴寒大盛;可是同时由于这样的病,造成了真阴也伤,当防阴阳离决。所以在治疗主要是阳气衰微,而真阴也伤的同时,还可适当用一些滋阴的药。胆汁和人尿都有一些滋阴和养血的作用,所以虽然是相反的,还要考虑到相佐,所以反佐应该来这么理解。如果能这样的理解的话,方子里边真正的反佐就少了。有人往往反佐跟反治同时并论,混为一谈,有时界线不清,所以要从这些根本的、理论的研究结合到实际临床的应用,把反佐说清楚。

另外一点,过去所讲的佐制,也没有像刚才归纳得这么清楚。所以这个君臣佐是什么,实际这三个字有六个解释。辅君之谓臣,或者是对治疗兼证起主要治疗作用。佐药当中有佐助、帮助君臣药加强作用,或帮助臣药治疗次要症状,相当于治疗主证的臣药辅助君药的意思。还有佐制的问题,就是制约君臣药的毒性、或燥烈之性、或峻补之性。还有一个就是反佐。但是无论如何,都讲究要相反相成,不是单纯的相反。所以从这个问题可以看出来,从实践当中积累了不少东西以后,方剂配伍在要求上是比较高的。从这个问题也可以看出来,为什么有君臣佐之别,就是说它所处的地位不同,所承担的作用不同,在方子酌药物配伍当中,其重要性有区别。所以刚才提到沈括的一句话,“节级为用”,有节的,节制的,所以辅啊、主啊这些东西就清楚了。

使药一般来讲有两个解释。第一个当然是引经报使的问题。简单的来说,就是引经,但是引经药有时候不另选用,目为在考虑所用主药的时候,往往这个药它和病位所在是对应的,有选择性。我们讲归经,实际上是药物作用于人体时作用部位有选择性。它有的专治肺经,有的专治肝经,这就是它在人体发生作用时,有它的选择性,它就针对这个地方,用现在词讲叫敏感。所以在考虑主药的时候,往往已兼有这么个作用,并不是特别加成这样的。还有一个呢,是起到药物调和作用。就是在中药组成一个方剂的时候。刚才讲到的,要利用它的相反相成,往往是寒热并用,升降并用,补散并用。那么,如何使这些不协调的药物更好地掷谪起来,这就叫调和。

有个情况借这个机会说一下。我们发现古方上有一个东西,特别在《和剂局方》上,方剂最后大都有生姜、大枣,当然姜、枣在桂枝汤就有,它起到调和营卫的作用。这个解释与脾胃之气有关,因此我们在临床上喜欢用姜,这也是由于慢性病多了,从现在来说,传染病相对减少,主要是因为社会进步了。环境改善了,传染病的发生容易控制了。再一点,治疗传染病有效的药物多了。相对来说,内科杂病多了。内科杂病治愈比较慢,所以服药的时间比较长一些,用一点生姜,可以起到一个保护胃气的作用。当初只知道这一些。那么现在经过实验证明,药里面加一点生姜,它可以使其他药中有效的东西更容易煎出来。这个问题是作为一个使药的问题。如果有人说这个生姜应用大量,作为一个药来用,就不是取它能够使药更好煎出这一点。仅仅是今天的实验证明了古人在用姜、枣的过程中是有意义的。这是两种君臣佐使中“使”的解释。

那么还有一种懈释。就是方子当中最次要的药物,通过这种药的加入,通过它能够更好地照顾病人的全面情况。这样的用法,从方子的组成这个角度看就达到上层的地少,所以一般的书不讲这个解释。在这里解释补充这么一点。为了说明这个问题,我们以麻黄汤为例,针对方剂的组成配伍原则的应用,来作一个解释。麻黄汤由四个药组成,但是它现在演变成一系列方子,所以它是宣肺解表的基础方。有开肺气、开皮毛、散风寒的功能,现在特别是用来治疗由肺而所产生的一些喘咳时,化裁出了不少方。那么我们先谈谈麻黄汤证,因为方是治病证的,它治什么呢?我们简单地说一下。一句话,叫风寒表实证。它的病因是风寒,病位在表,是所有表证之中的实证,不是虚证。所以叫风寒表实证,或者叫表寒实征。因为它所表现的症状,主要是恶寒,发热,头痛,身痛,无汗而喘,舌苔薄白,脉浮或者可以是浮紧,也可以是浮数。这个问题你不能单纯拿出一个来讲,有热怎么能说是表寒证?刚才就提到这个问题,在综合运用中就要深化理解。那么从这些症状中,怎么能说明它是表实、是风寒所伤呢。《内经》早已说明,“入之伤于寒也,则为病热”,这是一点。第二点,麻黄汤证原文说。“或已发热,或未发热,必恶寒。”所以在麻黄汤证里面,恶寒发热都是主要的症,而且是最主要的症。它之所以恶寒与发热并见,而且见于发热之先,说明人体为寒气所伤,寒伤于人体之表,寒主收引,毛窍闭塞。由于毛窍闭塞,我们又可以了解营卫之运行。卫气是干什么的呢,它能“温分内,充皮肤,肥腠理,司开合”,这是一个方面。皮肤毛窍之所以能够开合正常,是由于卫气维持着正常的作用。那么,卫气受肺所主,同时还可以看到一点,肺输精于皮毛。肺主一身之气,肺气不舒,所以不能输精于皮毛。肺气不足,也可能使皮毛开而不合,那么肺气本身它有了虚实,也可以发生病变。现在出现恶寒、发热、元汗,那么这个问题就说明了它是寒气在外,把毛窍闭了,使卫气不得达于肌肤,不能卫外而为用,“阳气者,卫外而为固也”,不能温养肌肤,所以寒气在外,出现恶寒。 关于这个问题,我想再用一个通常的例子来说明。气温它总是低于体温的。入之所以能够适应,除了衣服以外,它跟人体的气是有关的。而这个东西在中医来讲叫卫气,卫外之气所以叫卫气。所以可想而知,这个病证的产生,并不是由于卫气本身不能够发挥这个作用,而是外有寒邪相逼,毛窍闭合而不开,它不得出来。卫气不能到达皮毛,不是卫气本身不能行使这个作用了,而是由于寒邪所伤,毛窍闭塞,卫气不能外达。那么卫气有何为证呢?第二个证据,就是观察恶寒发热。它发热同时出现恶寒,就可以知道,它是由于卫气未外达于肌表,郁在里面出不来,郁于肌腠之内,郁而为热。

另外还有一点,皮肤毛窍之有开阖,实际上就是由输精于皮毛的肺气来完成。如果它的功能不得发挥,肺气就不得宣畅。我们习惯讲肺气主宣,不得宣发,也不得发泄,气就憋在里面。肺的主要作用,一个是宣发,一个是肃降。既然宣发不行,气郁在内,它的肃降也就受影响,所以气逆于上,气逆于上就要喘。还有一个证据,就是无汗。汗是怎么出来的呢?刚才讲“输精于皮毛”。汗是以阳气为用,以阴津为体。“汗本身是津液”这句话是没错的,但是它是通过人体的阳气输送到外边来的。所以刚才讲肺“输精于皮毛”,通过什么来输送呢?是卫气。现在卫气不能达于体表,是由于风寒在外,闭塞了毛窍,毛窍闭了。当然津液就不能出来了,所以皮肤发热而干燥、无汗。如果还包括有头痛、身沉,这就说明了病人膀胱经不利。因为膀胱经主一身之表,由于阳气被寒邪所伤,不能充实于太阳经络,不能上至于头,自然会出现头痛或者见身痛。

这样的情况就要用辛温发汗,开皮毛,宜肺气。肺气能够达到体表,自然把体表的风寒驱散出去,也就自然有汗出。而汗出正说明了肺已经恢复了它的宣发,已经能够发汗解表。仅从证的机制分析,也同时说明可以用这样的治法。这个治法有好多说法,但其意义理解起来都是一样的。虽然在字面上不同,诸如发汗解表、宣肺平喘以及辛温解表等,但意思是一样的。这也是理解麻黄汤的前提,就是裁们前面不厌其烦地讲了半天的组方原则。

组方原则是什么?首先是辨证立法。那么立法以后,首先就应考虑用什么东西来达到这个目的,用什么药来达到这个目的?因此这里就选了麻黄。为什么选麻黄?因为麻黄的功能可以概括为三个作用、七个字:发汗、平喘、利小便。更进一步讲。它多作用于肺,不是肺功能病变就不能用,即表现为无汗、喘、小便不利。小便不利有许多问题,这里是肺与膀胱相表里,肺气不能通调水道,下输膀胱,小便当然不利;另外肺气逆而上,自然见喘;肺气不得宣发,皮毛不得开合,当然无汗。可是这不等于说无汗都是肺有病变,喘都是肺有病变,正如《内经》上所说“五脏六腑皆令入咳,非独肺也”。咳是由肺引起的,但根不在肺,别的病因也能促使肺发生变化。从这种角度研究,麻黄是肺经的药物,是发散之药,是鼓舞人体阳气向上向外的药,所以李时珍说它是“微苦而辛,性热而轻扬。”又说:“麻黄乃肺经专药。”既可以开皮毛、发汗,也可以宣肺气、平喘。例如刚才谈到用麻黄宣肺就足够了,为什么还要用麻黄汤呢?这里既考虑了药的作用,还考虑了药的影响。麻黄是发越人体阳气、宣发肺气的,如果单纯用它,那就没有考虑当前的症状。如见到常说的发汗解表,用大量麻黄可能会伤害人体阳气,甚至会动血;而且已经见喘说明肺气已上逆,而发越阳气的药是向上向外的,吃下去以后风寒邪气还没有散,病还没有除,而麻黄发越阳气的作用已经产生了。病人的喘就加重了。正是根据这个道理,所以麻黄需控制在一定范围的量内。之所以要控制一定的量,是因为现在中药的量很难用其他的数据来解释,只能用传统的、常规的用药量解释。在不同方剂里用不同量,有不同的解释,在麻黄汤里是三两。它取三两,就是怕伤人体的阳气,因为这样的风寒,用大量可以,但是会有大汗出而伤阳耗津,所以要小心。这样的话,并不是我们自己想出来加以辩论的,因为从《伤寒论》整个书中有好多地方出现的误治中,可以看到“亡阳”的字样,从《伤寒论》中可以找出依据。这里的麻黄用量正是“适事为度”,而且麻黄此药的特性,在它力量不足的时候,还有其他药物,可加强它的作用,所以用小剂量的桂枝来温通血脉,助麻黄宣肺除邪。这是第一个问题。 第二个问题,两种药合起来应用。一种发卫气,一种通营气,营卫相和,才能汗出,是谓“阳加于阴谓之汗”。吴鞠通在他的《温病条辨·杂说·汗论》里说得很清楚,“以阳气为运用,以阴精为材料”。所以阳气鼓动了阴精才能汗出,二者缺一,汗不能出。所以这里既用了麻黄,又用了桂枝。而用桂枝不用其他药,是因为桂枝不仅但温通血脉,也是发散的药物。过两个药恰恰是一致的,所以麻、桂相合。加强了发汗解表的作用,而避免了发越阳气、伤害阳气的缺点,这样,就可以把麻黄注制在合适的用量以内,而选到相同的效果。所以桂枝是作为麻黄(君药)的辅助药,为“臣药”。如果说汗出而肺气宣,喘自然平。相比较而言。在治疗喘这个问题上,在麻黄汤证里面,它次于恶寒、无汗,因此杏仁是作为“辅药”的。杏仁的特点主要是降肺气、平喘咳。由于杏仁有油,它不仅降,还可以润肺。《本草求真》说:“杏仁苦能下气,辛能散邪”。这就是说,有外邪的病,用它兼有解散的作用。所以既用麻黄和桂枝配伍,宣肺发汗,又用杏仁和麻黄,一升一降,降肺气,恢复于平,这样又能平喘。所以杏仁在麻黄汤中仅仅是辅佐药。

在此还要讲到一点,就是刚才讲到桂枝作为臣药,它协助麻黄解除头痛、身疼。刚才还讲到,由于经络阳气不通,气血不流畅,所以周身疼痛,方中的君药麻黄本身也能起到一定的作用。这三味药,接顺序讲下来,其中药物的作用机制就很清楚了。而这里的佐药,既有佐助,又兼有佐制的作用。“制”什么,制麻黄的向上、发越,因为这里有肺气上逆而喘。另外,看看甘草,它有佐使作用,为什么?因为它的用量最轻。

这个最轻,是指的它在《伤寒论》方中用量最轻,只用一两。

所以它的作用主要用来调和药物。可以看出来,麻黄和杏仁一上一下,两者的作用是相对的。所以用甘草来调和,使得两个不同的作用能够更好的协调起来。但是它也有“佐”的作用,因为这个“佐”,可使麻桂相配时,利用其甘缓的作用,使发汗之力不致太过。因为我们在临床上用解表发汗药治疗表证,只需遍身漐漐汗出,不许大汗。这个问题在《伤寒论》中讲得很清楚。在《金匮要略》中也有一句话,它是针对湿气而言的,“大汗出,风气去,湿气在”。而大汗出,不仅不能完全祛除邪气,而且会伤人体之气,伤人体之津。所以用甘草可以起到佐制的作用。同时由于甘草本身是补气的,还可以弥补麻黄发越阳气绐人体造成的损害。实际上这两个作用都归根于一点,所以甘缓”的问题也就不难理解。通过小量的甘草还能补助中气。中气受补,就能统摄备个方面。所以通过这个问题可以看出,麻黄汤的组成。体现了我们刚才讲的理论,体现了我们对方剂的评价,而且在疗效的发挥方面,从配伍关系来说。也体现了非常高的艺术性。所以有人认为方剂只是药物的排列组合而已。这是错误的。所以在这里我用麻黄汤作为一个例子进行说明,因为①麻黄汤药味简单,开始分析时容易听得清楚;②麻黄汤构组成配伍非常严谨;③麻黄汤在辛温解表剂中示入以法度,是辛温解表剂的典范;④通过对麻黄汤的讲解,就容易理解由麻黄汤化裁而来的方剂,如大青龙汤、麻杏石甘汤、华盖散、定喘汤等,教学是为了指导实践的。由于时代不同,生活条件不同,麻黄实证少了一些,但是还是有。麻黄汤更主要的不在于它本身的应用,而在于它在理论上的说明,对组方的示范,对后来由它演变而来的方剂的理解和运用。

对方剂的原始证据,仅仅是《内经》上几个方子,以及《汉书·艺文志》记载的这么一些方书。也知道医方来源很久远。但是现在文物的出土更证实了能把出现医方朝代再向前推。那么,在现存的书籍当中,更能够说明问题的是《伤寒论》。《伤寒论》中基113方(《金匮要略》不统计在内),从用量到服法,“及一部分方剂服后的反应,都有明确的记载,这是到现在为止保存最完整的。同时通过这本书也可以理解方剂在中医学中的地位和作用,以及它名字为“方”,而实质是什么。我们习惯讲“理、法、方、药”,而实际上可以看出来,方剂的实质是融理、法、方、药为一炉,将理、法、方、药融会贯通起来。方剂的成功固然是因为药物,但它自身的理论是同整个中医学的理论相连的。这里也可以看出,我们讲辨证论治,最后落实在一个“治”上。而如果用药物治疗,就落实在“方”上。当然还有好多其他治疗方法,如按摩、导引、气功、针灸等,以及手术治疗方法等等。从这里可以看出,方剂应用于临床,是用药治病的一个很大的飞跃,是一个质的变化。由单味到几味、到多味,从凭经验的配合,到有理论指导的配伍,是很大的发展,是一个很大的飞跃。在质上,有了显著的改变。所以徐灵胎曾经说过一句话,“方之既成,能使药各全其性,也能使药各失其性。操纵之法,有大权焉。”这就更加加强了单味药物的治疗作用。这与病人的恢复很有关系,其中生死大权就掌握在医生手中。

方剂配伍巧妙、理论深奥,说明了它能档更好地发挥药效,也说明了医生非常重视它。这样才能够更好地运用药物。《伤寒论》这本书后入称之为“方书”。它的辨证论治是完整的,从仲景起就奠定了辨证论治的完整体系,示后入以法,它的成就可以说是空前的。这是仲景“勤求古训,博采众方”,并加以归纳总结而写出来的一本书,对中医后世的发展起了极大的推动作用。在方剂的基础上,它不仅给后入以启蒙,而且作出了很好的示范,后世的发展和《伤寒论》很有关系。这个问题我们看看相关的书籍就会明白。如后来唐代的《千金方》、《外台秘要》等,记载了更多的方剂,其中程多是对仲景方剂的化裁,由仲景的方剂化裁出不少新的方剂。

青蒿素治疟疾,有相当的人都知道这味药,是由青蒿中提取的单一成分。当初记载青蒿治疟过去也早有“绞汁服”的记载,而在现代提取研究中发现,加热提取是无效的,水提取才有效。

还有一些外来药物,实际上从汉朝就已经有了,如豆蔻、砂仁习惯上称为南药,它是产于南部。此外,还有外来的医书,如二十四史中《隋书·经籍志》有《婆罗门诸仙药方》,还有的书名字上就有菩萨两个字。我们知道,婆罗门是印度的一种宗教,因此这本书看来是从印度传来的,可惜有些书没有了。

在这里我顺便要提到,我们把这些东西拿过来,并不是生搬硬套,而是把别入的东西拿过来变为我们自己的,也就是把这些方、这些药拿过来融入我们自己的医药体系中。这里也可以举些例子,如豆蔻、砂仁等药。在有些地区,如新疆,可以用来做调味品。胡椒作为调味品对,不讲药性,不讲功能,只作为调味用,更没有剂量的规定。你用到什么量,自己感到合适就可以了。可是在中药里应用时,就要分清性、味、归经、功能、主治等等。这也是偶然的机会对比后发现的。在保加利亚,胡椒的用法正好相反。他们也有胡椒,但胃痛绝对不能用胡椒;而我们治疗脘腹痛,尤其是寒性疼痛都用胡椒,包括痛经而属寒的。就因为它们虽然是引入的,或者说是外来的,但是它当时是作为食物的。而我们作为药物使用时就要把它予以理论化。我们也有禁忌,如对于热性胃痛就不能吃,越吃越痛,但是虚寒性疼痛吃了就好。根据临床上的粗略统计,凡是胃病,属虚寒性的多。曾经有一次我们统计了一部分病例,属于虚寒性的胃痛占85%以上。

反过来说,我们对于外来的问题,很早就吸收了。但吸收了并不等于生吞下去,而是要把它消化后变成自己的东西,就像入一样,吃进去的东西变成了自己的气血来营养自己,这是因为我们本身有消化吸收的功能。这点对于我们当前中医学研究来说尤其重要,包括研究的指导思想、具体方法都是应当注意的,因为现代研究中医中药需要应用现代科掌,包括它的理论知识、设备、手段、方法等等,那么如何来用?利用这个机会谈一谈这些方面的问题。

我们知道,麻黄素不能代替麻黄,当归素不能代替当归,所以在处方中将当归素和当归合在一起讲是不对的,而麻黄素也不能代替麻黄的作用。最近出现了一种治疗肝炎的新药,这种药的开发就是根据20世纪60年代曾经大量宣传了五味子降转氢酶,包括防治肝炎的作用。但是经过实践应用,这个东西降转氨酶还是不行。开始用,短期用,可以取得暂时的效果,但反跳很严重,长期应用就无效。所以这个问题在中医内部都很了解了。但外行入一看挺新鲜,这一吃转氨酶马上下去,疗效挺快,还得了奖。可是返回来现在有相当一部分西医大夫用了以后还是失望。我举这个例子就是说,我们如何应用现代科学研究提高我们的中医药学,无论从思路上、方法上,都是首先要考虑的。所以我刚才举了古代引进外来药的例子。古人不是拿过来照搬照用,而是拿过来加以消化,变成自己的东西。所以我们在应用现代科学研究中医药时也得考虑这一点。这里谈到是有关中医今后发展的问题。

再从另一方面来说,我们知道,《伤寒论》113方也好,112方也好,也就是九十几味药。这个统计往往有争论,因为有的把水统计进去了,有的没有统计。从药来说,有的把烧裈散统计在内,有的不统计烧裈散。

另外,我们还可以理解那时候的解表药较少,我们习惯用的辛凉药中薄荷、牛蒡子没有,甚至荆芥也没有。当时受到历史条件的限制,药物的应用有一定的局限性,但是后世发展了,药物丰富了,不但是外来的药物多了,而且我们自己还不断发现了新的药物,医学水平也不断地在提高。所以后来好多方剂以及在对古方的使用方面都有发展。例如小柴胡汤治疗疟疾,在原书上有记载。后世就知道了小柴胡汤可以治疗疟疾中的一种

风寒阵疟,即固受风寒引起的定时发作的疟疾,那时还不曾认识疟原虫和它的致病条件。再一点,《伤寒论》中的三个下气汤都是名方,是后来的用下法治疗热结的治疗方法的开端,可是到了少阴病急下救阴的时候还是用它。到了后世才逐渐知道了邪实正虚,也可以用扶正的药物;扶正药物中,可以用益气、补血的药物,也可以用清热、滋阴的药物,或者益气滋阴同时用。但这都是在《伤寒论》三承气汤的基础上发展而来的。具体方药在各论中可以见到。

君臣佐使,通过麻黄汤作出了一些具体的解释,而麻黄汤不可能把君臣佐使所具有的九个解释完全说明,因为根据病证的不同情况,用药也不同,药味也有多少,有的时候,有的方剂药物还要少于四味。也有的药味虽多,它不一定把所有的佐药以及臣药的第二个意思寒显出来。但是,总的来说,这样组成的一些君臣佐使,作为配伍用药是一个原则,这个原则在组成任何方剂的时候,都必须严格的遵守。所以方剂在组成当中,有它严格的原则性,当然这个原则性首先是辨证立法,然后就是按照君臣佐使来遣药组方,这样使它们更好地配伍,才能达到一个整体的效果。

(二)方剂的组成变化

在方剂的组成当中,它还有相当强的灵活性,而这样个灵活性,就体现在具体药味的配伍,包括药量的变化。君臣佐使这个形式是固定的,至于用什么药来作君药,用什么药作臣药,君臣之间的配伍,臣佐之间的配伍,是否需要用引经药以及药量的斟定,这些是因证而异的。这里所讲的证,就包括了入、时、地,包括了一个治则里面的园入、因对、因地制宜。

为了进一步说明这样一些配伍,我们归纳成以下几种形式。

首先,是药味加减的变化。报据一个病证的变化,可以在一个方里面加药,可以在一个方里面减药。我们还以麻黄汤为例,麻黄汤减掉桂枝,加上了生姜,就变成三拗汤。为什么这样减?上面所讲的麻黄汤,之所以配桂枝,是因为需要发汗。

如果证里有“无汗”,说明外面所受的风寒比较重,所以毛窍闭塞,腠理不开;如果以第二个症“咳嗽”为主,说明它的病是以肺为主,寒热不重,外感风寒不甚,虽然也是感受风寒而引起的,在这里却不需要加强发汗的作用,有麻黄就足够了,麻黄能宣肺解表,加上杏仁、甘草,再用生姜帮助麻黄振奋卫气来温肺散寒。如何来理解生姜的用法呢?一般在《伤寒论》中,温肺止咳用干姜和五味子,但是从另一个方面来看,生姜能够入胃经。它能够鼓舞胃气,生姜还有一个作用,它可以解表散寒,还可以行水。我们知道,形寒饮冷则伤肺。因为肺胃相通,伤了冷饮以后,虽然是在胃,寒气可以上行于肺,《内经》中认为,形寒伤于皮毛,饮冷伤于胃,皮毛与肺相合,胃与肺相通,所以在这里用生姜,帮助解表,温散肺中风寒,但是它不像桂枝那样,温通经脉,从营卫相合来发汗。另外从三拗汤药物的剂量来看,它有个调整,甘草的用量大一些,因为它所表现的证说明所受的风寒不重,不需要用强烈的发汗解表药,着重要解决的是肺的问题。通过温宣肺气,散发肺中风寒,肺与皮毛相通,那么表邪自然就解了。所以说我们辨证,单纯地讲表、里,那还是属于大的方面,在表当中,有表之表,在肺谓表之里,在皮毛谓表之表,我们在解表当中就要注意,证在哪一面,就要侧重于哪一面。虽然二者相通,但是它的证的表现重点有所不同,就应有所调整来用药,因此在三拗汤中,减去了桂枝加上了生姜。从“三拗”这个名字。也可以说明这个方子,它的三个药的配合,麻黄向上向外,杏仁向内向下,甘草算补益药,这兰个药的作用是拗着的,但综合起来就使它能够得到统一,名子也起得挺有意思,有一个拗字,三拗汤。我们由三拗汤向下再看一看。就是华盖散(具体也可以看解表剂,是麻黄汤的附方),其症状都是相同的,都是由于伤寒而引起的咳嗽,不但表现为邪在肺,而且痰多,呀呷有声。所谓呀呷有声,就是呼吸有声,呀是呼气,呷为吸气,一呼一吸。说明内里有痰。痰随着气而上逆,所以咳。肺气不宜,不能够把痰排出来,所以它就停留在喉间,一上一下,在呼吸时就可以听到。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必须加祛痰的药。除了用三拗来发汗,宣肺,解除肺中风寒之外,还可以加上一些祛痰的药。拿华盖散这个方子来说,它加了四个药,有苏子、陈皮、赤苓、桑皮。苏子,降气祛痰;茯苓,它的使用部位不同,功效不同,有白茯苓,有赤茯苓,有连皮茯苓,有茯苓皮,当然还有茯神。赤茯苓颜色发暗红,不像白茯苓那样全是白的,它的特点是能够利湿。白茯苓是淡渗利湿药,但它又能补益心脾之气,所以白茯苓和赤苓的区别是,白茯苓利中兼补,而赤茯苓就是利,利而不补,所以说它有泻无补;陈皮,我们应该注意,在宋以前的些方子中,它后面加了两个字“去白”,实际,这是橘红,就是橘皮外面的红皮。过去的名词叫薄橘红。橘红有好多种,现在有的种类还在用。它侧重于行气祛痰;桑皮,泻肺气,还可以行水。那么除痰的时候为什么总是要提到祛湿行水呢?在风寒所伤,肺气宣发不行的时候,津液会变为痰。因为肺气不得宣发,就不得肃降,不能肃降以后,一方面不能够把津液输散到各处去,一方面又不能“通调水道,下输膀胱”。所以《内经》中认为,“饮入于胃,游溢精气,上输于脾。脾气散精,上归于肺”,饮食进入脾胃以后,水谷之精微化成的精气,通过脾胃上输于肺,“水精四布,五经并行”,输于全身。因此,当风寒所伤,肺气不行的时候,整个的水精布散就失常了,津液不能够正常地输布,不能正常地通诃水道,下输膀胱,津液聚而为痰。这就是我们所讲的感冒咳嗽,应该适当用一些通利的药,一方面用祛痰的药,一方面用利湿的药,同时由于肺气受了风寒所伤,不得宣发,肺气上避而咳嗽,还要用再肺气的桑皮。

在这里要给大家反复强调一个概念,我们对任何个脏腑的功能不要理解为它只升不降,或者是只降不升。拿脾胃来讲,胃主降,脾主升,可是胃也有升,胃气和肺气相通,辩明之脉,通于肺,所以胃气循脉上行。再拿肝来说,肝喜条达,肝主升,同时又主疏泄,所以脏腑功能都是有上有下的,不能其强调它的一面。另外,要注意中医所讲的痰。痰是水湿所生。所谓“液有余便是痰”,痰本身是津液水湿所化,是一种病理的产物,是一种有形有质的东西,所以在治疗当中,一个是把它化,一个是把它祛,祛就是排出。在麻黄汤这些加藏方子里边。体现了这样一种情况,这些药都是作为一种佐药来加以应用的,就是帮助君臣药来发挥作用。既然讲了麻黄汤的两个加减方子,附带的还要提两个附方。第一个是麻黄加术汤,就是麻黄汤的原方加上了术,现在认为是白术,在当时是赤白不分的,之所以叫白术,是要发汗而不使之大量发汗,因为白术是补脾的,脾主肌肉,补脾之气就能实肌肉,所以用它以后,就加强了补气的作用,特别是加强了补脾气、实肌肉的作用,这样就使发汗缓和而持久。发汗本来就不宜大汗,这个情况我们在临床经常可以碰到,有些感冒吃西药容易见到,APC一吃,阿司匹林一吃,一身大汗,但转身汗就干了,还是发热。麻黄加术汤它所治的病不是风寒,而是风寒湿,这里突出了一个“湿”字,风寒湿邪,特刚是湿邪,在《金匮要略》中就捉出了“大汗出者,但风气去,湿气在”。大汗出了呲后,风寒可以去了,湿邪不能去,虽然汗出而病不好,所以应该微擞汗出。在解表剂里说,这是个原则问题,要特别强调。只有这样,才不伤人体的正气。不伤害人体的津液,持续地、微微地遍身汗出,邪气就能祛除。我们在临床上,特别是碰到一些夹湿的流感,或者是感冒,往往吃了大发汗的药以后不行,相反使热度更高。所以用白术。既能健脾,又兼有祛湿的作用,一方面用于防止大汗出,一方面还通过健脾来祛湿。这也是一种佐药,既佐制了麻桂的大汗出,又在治疗风寒当中趣到祛湿的作用。所以说,往往一味药的加减,不是仅仅着眼于一个绝对的方面,而是综合考虑,这样才能选药选得好,只有这样药味精简,配伍严谨,而效果好。

再一个是麻杏苡甘汤,在这里,它把桂枝去了,换了苡仁,主要也是治风湿,这个风湿和上述风湿证略微有些不同,一个是以痛为主,一个是痛以外还有热,“病者一身尽痛,发热,日晡所剧者”。日晡,就是太阳西下的时候,一般都在申酉之间,随季节变化它可以出现晚一些或者早一些,有时候夏天白天长一点,它的时间向后推,冬天白天短,它的时间向前提一点,但是总不离申酉之间。这时候正好是阳明气旺之时,跟病邪相争的厉害,发热到那时就高,比较重。因为湿重,需要加强祛湿,所以把桂枝去掉,加上苡仁,使它发汗的力量更小一些,而祛湿的作用更强一些。原文很清楚,“以麻杏苡甘汤发其汗”,用麻杏苡甘汤还是要发汗。有种说法,认为麻黄无桂枝不能发汗,要防止被这种说法所误解,所以举这个方子为例。麻黄的发汗,可以随着配伍药的不同,随着它用量的大小,有所强弱。张仲景那个时候,炮制的方法还没有出来,现在我们再用麻黄,就可以考虑,要着重用它解表发汗,就用生麻黄,例如麻黄汤、麻黄加术汤、麻杏苡甘汤这样的方子中,用生麻黄。三拗汤、华盖散,就可以用炙麻黄,用蜜炙一下。

另外我们还知道一个方子,麻杏石甘汤,就得用生麻黄。去了一个桂枝加了一个石膏,这个方子就整个不同了。不是辛温发汗,而是清泻肺热,清透肺邪,这个改变,就更加大了。这说明了通过药味的加减,作用就有所不同。

还有我们可以看一看药量的加减变化。首先我们可以看四逆汤和通脉四逆汤方。四逆汤“强入,可大附子一枚,干姜三两(原方用量一倍)”,而通脉四逆的正常量,就是四逆汤的强入量,通脉四逆下面还有一个补注,干姜可以用到四两,这个说明,作为处方原来的意思,因证不同,而药量增加了。都是阴盛阳微,但是通脉四逆汤出现了一个不同的现象,脉细欲绝,不但下利,而且下利的是清谷。就是些没有完全消化的东西,同时还可以看到,身反不恶寒,这是一种假热,是一种格阳的现象,在这个时候,更急需回阳救逆,随着病证的急重,更急需加大量。另外还要注意,它加大用的生附子就是用大附子一枚,没有再加量。四逆汤,强入服用附子大者一枚,因为附子在当时,都一个一个计算,有大有小,换句话说,四逆汤的附子少点没关系,通脉四逆的附子量要大一点,大到什么程度。接它当时的算,就是一枚。生附子辛热走窜,非常暴烈,所以宁可加干姜,这个问题,不但四逆汤里面要特别提,为什么用甘草,在干姜附子汤,都要着重讲。那么,在配伍组合上没有变,原来的君药还是君药,臣药还是臣药,佐药还是佐药,就是从它用量的加减上变了量。再一个例子,小承气汤与厚朴三物汤,这两个方子不仅分量变了,主药的位置,君臣佐的位置也不同了,为什么会不同?因为小承气汤是治疗热积,跟大承气相比是阳明腑实证中较轻的一个,着重于清热、泻热、泻实,这个实就是有形之积,在肠胃里边这些有形之积与邪热相合起来,所以称为阳明腑实热积证,因此只能以大黄为主。大黄既能清热,又能荡洙肠胃。阳明腑实证的特点是四个字,痞、满、燥、实,小承气汤证整个的痞满实都不重,热不甚,大便还没有燥极,所以它就不用芒硝。不但不用芒硝,而且枳实和厚朴的用量也小。固有形之积,六腑之气不通,浊气填塞在上,浊气不得降,大便不强,所以既用它来除痞满,同时用它下气的作用加强大黄推荡的力量。以大黄为君,枳实性寒,所以枳实作为臣药;厚朴是佐而不是使,因为厚朴本身就是辛温而燥的药,它本来治疗热结的,在这儿只是取其下气除满,有助于推荡而已;大黄本身是入阳明经的,当然还入其他经,所以它是大肠经直接的引经药,直接泻下,因此它更是使药。大黄是君药兼使药,所以说有的方子不一定专门用引经药。另外小承气汤是分两服,厚朴三物汤虽然用大黄四两,但它是分三服,可以看出,小承气汤一次吃二两大黄,厚朴三物汤一次用一两三钱多大黄,所以厚朴三物汤不仅是加了厚朴,加了枳实,而且它的大黄的量,实际上也减少了。如果厚朴三物加上芒硝就是大承气汤。可是大承气汤去掉了芒硝不叫小承气汤,而叫厚朴三物汤,所以这里边要从服法、实际量才能理解承气汤的古义。大承气汤的用量是这个方子加上芒硝,可是它不叫小承气汤,而上面的那个方子它倒叫小承气汤,从药味来说,都是拿掉芒硝,从药量来说,小承气汤其他的量都少,而厚朴三物汤没少,那么为什么这样?厚朴三物汤所治的证不同,里面没有邪热,纯粹是一种气不通降的病证,大便不行,腹胀,腹痛,这个问题,一问就知道几天没大便了,甚至有时候还可以用手按一按肚子,是拒按还是喜按,所谓“腹满不减,减不足言”,凡是腹胀没有减轻的时候,是实证,所以有时由于胀、满两个字容易误解成为有形,正因为这样,它是由于气的问题,里边的大便不行是由于气的不通,而不是由于热伤了津赦。肠道干燥,因此用清热泻下的大黄,用量并不大,相反,加强行气的作用,不但加强了行气的药,整个方的组成也就随之改变了。事实上,加减的变化也好,药量的变化也好,药味的变化也好,都跟配伍有关,都是随着证的治疗需要而来的,都是立足于辨证立法这个基础上。

再一个就是剂型的变化。剂型的变化举两个简单的例子,一个是理中丸与人参汤,一个是抵当汤与抵当丸,其实它很容易理解,我们在临床上经常用的归脾丸就是归脾汤做的,人参养荣丸就是人参养荣汤做的,补中益气丸就是补中益气汤做的。之所以改,就是取其“丸者缓也”。但是,这其是一个含义。因为病不重,比较轻,适用于慢性病,病情稳定,它需要长服,不是一时可以治愈的,所以用丸剂。从《伤寒论》来说,丸剂服法就有所不同,只是加蜜成丸后,还得煮着吃,加理中丸,方后“用沸汤数合,和一丸,研碎,温服之”,用开水把丸药冲化了吃下去,不同点就是把药渣吃下去,实际上跟汤药相同。抵当丸也是这样,把一剂药“捣分四丸,以水一升。煮一丸,取七合服之。晬时(即一昼夜)当下血。若不下者更服”。因为治疗外感病要取其快,相对地来说,它比现在的丸药起效还要快一些。另外,这里不但表示着药的剂型改变,量也改变。理中丸,作为一个丸药才鸡子黄大,人参汤是煎汤,它的量是固定的,两个方子的量没动,一个是作成鸡子黄大的丸予,一个是煎汤分4次分服,相对地来说。人参汤用量大,所以它治疗的是一种胸痹证。胸痹证是由于胸中阳气不足,又有虚寒之气从下上逆,在临床上,冠心病有这种现象,出现胸胁痛,病人自己说的部位不大清楚,觉得底下有个气往上顶,是虚寒性的。病人有时往往讲他是胃痛,而实际上是在胸骨底下,而且自己感觉偏里一点,偏上一点,舌淡,苔白。

当然现在不一定用人参汤来治疗,还有更多其他的方子,但是作为人参汤在《金匮要略方论》中治疗胸痹来说,它就是对着枳实薤白桂枝汤这个方子来的,胸痛的厉害,底下又有逆气上行,一个是虚证,一个是实证。实证所以用枳实下气,用薤白散结。另外,从抵当汤跟抵当丸来说,抵当丸是一料作成四个丸子,换句话说,每一次只吃了这个药量的四分之一,而抵当汤呢,是分温三服,它就可以吃三次,所以从这里可以知道,抵当汤和抵当丸中虻虫和水蛭的实际用量不同,汤剂每次各吃十个,丸剂每次吃各五个。大黄在二方中用量相等,桃仁在抵当丸中相反是二十五个,抵当汤才二十个。可实际上,两个用量基本相等。抵当汤是治疗蓄血证比较重的,所以它的服用没有固定时间,根据情况看,大便是否通顺,坏血是否从大便出来,热是否减轻了,决定是否再服。可是作为抵当丸证,因为证轻,所以规定。服用一天后。如果瘀血仍未从大便中排出,就得再吃。从这更可以看出来,丸药的作用比较缓,不仅是药量小了,重要的是作用缓和一些。另外,还一个就是枳术汤变成枳术丸。枳术汤是《金匮要略方论》中的方子,枳术丸是张洁古的方子。前后差了近一千年。枳术汤是治疗心下有水气,心下痞满而且有形,如杯如盘,所用枳实大于白术,重在下气行水,由于水气之所生是脾运不足,所以用白术,但是以消为主。到了枳术丸,用量正好相反,白术大于枳实用量一倍,治疗脾虚,运化不健,因此产生了食积,大便失常,纳呆,食少,食后胀闷,就是食入的饮食超越自身的消化功能而引起的食积,所以健脾为主。因此这个方子用量比例整个相反,而且加了一个荷叶,把米给裹起来烧成饭,就像包粽子,不过粽子是粘米、糯米,这里是大米,包在荷叶里面烧成饭,然后把饭和药面合起来作丸药。为什么呢,术是营养的,养脾胃的,荷叶升清气,就是鼓舞脾胃之气,所以两者相合,健脾冒,消饮食,因此对于小孩来说,特别有好处。在南方,小孩有疰夏的习惯,所谓疰夏,就是到了大热天,由于又热又潮湿,小孩变瘦变黄,吃饭不好,精神差,北方叫苦夏,扛苏、浙江、安微、江西都有这种情况,再往南更多。如果从立夏开始给小儿服用枳术丸一个月,就可以预防疰夏,香砂枳术丸更好,就是枳术丸加木香、砂仁。小儿一天服用一次。根据小儿的年龄、疰夏的程度,从3g到6g不等,以一个月为基数。可以看出,在遣药组方的时候,必须按照原则来组成,原则之一是辨证立法,原则之二就是配伍的原则。君臣佐使,这样才有次序,这样它们才能互相地、紧密地配合,共同来成为一个整体起到治疗作用。但是,涉及到具体的证,涉及到具体的需要,可以通过各种方法来使它灵活变化,当然在这里讲的,都是成方,更多的举例是经方,因为这样更容易说明问题,因为同时代的药量相同,同一个人所立的方、所用的药物和药效是致的,比较起来更加清楚。

三、方剂的剂型和煎服法

关于剂型的问题,我们不过多的讲它的制作方法,因为我们着重在医在用。在《内经》里就有很多的剂型,汤剂、酒剂、膏剂都有,判《伤寒论》就更多了,包括现在所讲的丸剂、栓剂,在《金匮要略》中还有坐药,所以传统的剂型是很多的。我们着重讲一讲传统的剂型跟现在所发展的剂型的特点。从过去来讲,汤剂最常用,丸、散次之。现在由于各种因素,用饮片有所减少,也就是用汤剂有所减少,即使这样,汤药还占了60%以上,所以看起来,汤剂这个剂型,在临床上是常用。实际上在治疗疾病当中,中医的优势,通过汤剂更能体现出来。因为作为一个成药来说,首先要对一个病证有了成熟的认识,治疗的方剂,基本上能够定型了,才能制成成药。

所以丸剂等成药的产生,必须有这样的条件。另外,打个比方,汤剂是量体裁衣,辨证论治,就是辨具体的证,针对具体证、具体入进行治疗,所以我们特别强调遣药组方的原则性、灵活性,掌握了这些以后,更好地结合具体的病人、具体的病证。但是如果汤剂处方不符合病、证、入的具体要求,那必然无效,甚至有害。例如,感冒的病人,究竟你看他是什么病证,不能胡乱用些解表发汗药或苦寒清热药之类拼凑起来,这根本就不称其为方。因此,方有方的要求,不是药物的堆砌,不是乌合之众,所以着重讲汤剂的这一点。关于汤剂的煎服法,在后面专门再介绍,这是临床常用的,而且更能够体现辨证论治,更能够发挥中医在临床上的优势。现在认为它的缺点是必须临时配,临时煎,加上各种入为的因素,所以现在往往汤剂不能及时地用于治疗。

散剂有几种。首先是外用散剂。例如外科治疮疡用的散剂,眼、耳、口腔、喉科也都用一些散剂,这种外用的散剂,要研到无声的地少,就是极细了,然后还要过筛,特别是眼科用的药,要求最严,越是要细。治疗疮疡,也是越细越好,它发挥药的作用更强。内服又分细散和粗散。细散就是冲服的,又称沸汤点服,实际上就是用开水冲,调好,然后进下去。还有一种粗散,就是把药研成一种粗末,配好以后,每服几钱,就加水煎,叫煮散,实际上还是一种汤剂,就是固定的方子,配好后取用方便,当然,相对来说,也节省药材。各地的人和生活习惯不同。水土和气候也不同,用药的习惯也不同。例如《和制局方》在宋金元时期,本身使用汤剂少,从出土的药罐来看也较小。另外一个问题,对于饮片是有规定的,哪些药是横断面,哪些药是纵断面,哪些药是斜切片,哪些药是切成小段或打碎的,过去都是从实践当中研究出来的。例如现在证实了黄芪是斜着切的,这样切了以后,最容易把有效成分煎出来;归身、白芷等都竖切,叫纵断面;更多的横断面,对于规格的要求大小也不同。过去荆芥在切的时候,规定荆芥入药的部位在上面一小段,即荆芥穗。它才是梢子上的一小部分。古人是从实践中了解到这样的切法是科学的,所以现在有很多传统的炮制方法慢慢地恢复了。以往都认为这是浪费,为了追求形式上的美观,但实际上有很好的作用,所以就需要不断地研究,来证实它。宋代都用散剂,现在还可以考虑用散剂。只是要严格审定处方,这是将来作为改进当中的一个方面,需要深入的研究。散剂实际上包含了三种;一种是外用的,一种是冲服的,还有一种是煮服的,作用相当于汤剂。

作为丸剂,制法就比较多了,它分为几种,有蟹丸,有水丸,有水蜜丸。在水丸里,还包括许多,有的水本身是用药煎出来的药汁,糊丸可以用黄米饭作糊,可以用面作糊,可以用来饭作糊,米粉作糊,还有刚才讲的荷叶烧饭和用蒸饼作糊,这些内容相当多。总的来说,用丸药取其作用的缓和,有些是病情稳定,治疗已经可通过一个方子服用一定时间,还有一些是成熟的、定型了的方子,历试有敢的。作为这一种成药来用有两种,一种是现成的,一种是医生单独开方子配的。例如理中丸,已经定型了,它在某一个方面对一种病、证,疗效已经足确实可靠了。另一个方面,是由于某些药物不宜煎煮,必须将药研成细粉再做成丸药,如安宫牛黄丸、《局方》至宝丹,有麝香、牛黄、犀角,要研成粉才能做成丸药。这是根据药物的特点。并不是取它的缓,特别是这些急救药需要马上拿来用,现做是很慢的,而这样做成丸药以后,外面还加上蜡皮,可以保护它不受潮湿,不走味,不容易变质,好保存。有一种是根据药物的特点做成的,它也是可以用于急救的。另外,有人认为丸药是加水、蜜、糊,说这是赋形剂,除了水丸,我们反对这种说法,在这里边,是作为其中的一个成分来用。举例来说,蜜可以养脾胃,可以润肠胃,通过长期服用,可以加强补养的作用,可以缓和药性,那么有一些病就可以通过它缓和而持续地发挥作用,更好地发挥疗效。例如,《伤寒论》中蓄血证,用汤剂下瘀血,见效快,但是不能消除干净,特别是瘀血积久而兼热的时候,不能用泻法,只能用消法缓消,只有靠丸药,使药在里边持续地发生效果,慢慢把它消了。桂枝茯苓丸、鳖甲煎丸,都是这样的情况,所以不能认为缓就简单说它不如汤剂。

另外一个方面,现在证实了这样一个情况,蜜丸有一定的道理,服用后能够分段吸收、分段溶解,药效持续,这个问题是通过实验证实的。现在医药的繁荣促进了剂型的改进,表面上是一个丸药,表面上是一个胶囊,里面用了一种酶,达到分段释放的作用,持续有效。但是现在这个方面的研究还根不满意,因为我们要研究改进,我们要改避而不能改退,简单的、粗糙的做法应该否定,那叫改退,这样的事在过去并不少见。

除了这些以外,还有水丸,它的灵活性更大,同样吃下去,也是慢慢地消化,慢慢地释放,可以根据不同的药、治疗不同的病、证做水丸,甚至里面可以加上酒,加上醋,或者是药汁、生姜,大枣煎计,来作丸药。一些不容易消化的药,把它煎水,保存它的性质,更容易消化吸收。例如一些矿物药,一些介类药,石决明、珍珠母、龟甲、鳖甲,可以磨成很细的粉子来做球丸。有时候水对丸药的成形还有困难。要它有粘度才能做成丸药,所以有时水跟蜜合起来做。再一个就是糊丸,倒如犀黄丸,规定用黄米饭,就是黄的粘米饭作丸,用它煮烂以后跟药合起来,黄米饭可以护心、养胃。蒸饼,或者叫它炊饼,也有规定,蒸了以后,挂起来风干,用时研碎,加水一泡,有了一定的粘性,健脾胃,助消化,跟荷叶烧饭的意思是相同的。还有一点,例如糖尿病病人,不宜吃蜜,那么就用山药,因为山药能够健脾摄精。补益心肾,所以用适量的山药做成的糊,跟其他的药物做成丸药。举这样一些例子,着重地说明一点,西药的丸药或者西药的片剂。它们经常加淀粉,那么淀粉加在里面起什么作用呢?就是叫它成形,就叫它保持这个量,例如0.5g的片子里边,不是0.5g的药,一个片所含的药跟片的重量不是相同的,而这个药没法形成片,因此必须借助淀粉,有的外面还裹糖表是为了成形,为了好吃。但是中药丸药选择的是不同的东西,但它起到了作用。再举一个例子,皂矾丸,不是胆矾,是皂矾,有的也叫它绿矾,经过冻以后就变黑,实际上是一种硫酸亚铁,用枣肉为丸,它可以避免皂矾刺激肠胃,而且枣本身就能健脾补血,所以这样结合起来使用。可是现在知道,用枣肉以后,药在胃不吸收,到了肠里它才能溶解吸收,那么西药有一种叫肠溶片,保证在上消化道内不溶解稍化,中国很早就用枣达到这个效果,这是一个很了不起的发明。我们今天进一步改进这些丸药的时候就需要注意,将来研究中医,特别是研究方剂,将来药的改,剂型的改,新的剂型的产生,跟我们都有很大的关系,尽管在目前有一些混乱,将来在选方面要真正达到成功,都必须经过共同的努力。那么制剂在工艺上改革,是否符合中医的理论,就靠中医方剂学和中药制剂学。还有一个问题现在不好解决,需要想办法。作丸药的原料粉碎时,现在通过电磨。转速很快,容易产生高熟。会影响药性,这也是需要解决的问题。

顺便再说一个问题。我们将来在研究药的时候,既要吸取现代科学中新的、好的东西。又要正确地利用。例如银翘解毒丸,为了能够保证它的作用,从原料开始,就要决定如何来定量定性。定性容易定量难,从化学角度,认为薄荷和荆芥本身就以挥发油为主,有救成分都在挥发油里,而每一批的原药材里的挥发油含量不一致,这批多,那批少,后来直接提取足够的挥发油加进去。如果这一批荆芥、薄荷的含量挥发油低,那么相应地就要加重荆芥、薄荷剂量,才能提取足够的挥发油。

成本增加了,可结果发现,加了薄荷油,荆芥油以后反而无效;后来又试了一下,把提取过油的渣子再煮一下,把水再加进去,效果就出来了。现在在改革剂型当中非常困难,有一些看起来是很简单的事,例如石磨变成铜磨这道关。就很难。还有一个就是浓缩丸,可以缩小体积,也就是服用量缩小了,保持效果相同。但是追求浓缩后,有一些服用后根本化不开,那就不能起作用。有的用药膏做丸药,就是在方子里面,拿出一部分药来熬成膏,然后把一部分药研成面,合成一块,做成丸药,或者是把一些药煮烂了以后,把药面打进去,例如地黄这一类的药,煮后很粘,汁也很多,把药同它合起来以后,就可以做成丸药。另外,丸药改进的加工要注意,现在机器作的丸药都比过去手工作的丸药结实,现在用以电为动力的糖衣罐,转速快,力量大,所以丸药打得实;过去用手,压力没这么大,比较松。所以我们有时用水丸药的时候,要用水化开调服,等于冲散一样。

传统的膏类,一个是内服,一个是外用。内服的膏类有两种,一种叫清膏。例如黄芪、党参、天冬、白术、麦牟、熟地等药,本身经煎煮后含糖的成分可以成为一种膏状,将药加入;也可以再加糖,或加蜜,合在一起,浓缩成膏,根据不同的要求,用不同的药,常用的是冰糖。同丸药一样,膏药适用于病情比较稳定,需要一定时间服药。而处方也基本固定者。

膏类药加糖以后可以矫正药味,而糖本身又有补养的作用。有些要用特殊的糖,如益母草膏,必须用赤砂糖,因为赤砂糖里面含铁,能够补血、行血。红糖是热性,而白糖是凉性,所以生姜红糖水能发汗祛寒,生姜白糖水就无效。外用膏剂有软硬两种。硬膏,如狗皮膏,治风湿痛,把药熬成硬膏摊在狗皮上面,贴在身上可以保护创口。不像橡皮胶那样有刺激。而且效果持续。尽管现在有新的伤湿止痛膏,但没有解决透气的问题,所以在局部有刺激性,时间贴久了就不行。在伤湿止痛膏上打眼,工艺要求比较高,眼打大了,容易断,眼打小了,很难掌握,而且有时容易撕坏。软膏,就是用药面和油制成,例如,如意金黄散,把油熬好,把药调敷在患处。古代也有用猪油、鸡油的,现在也可以用凡士林化开。

关于丹剂的问题,着重从名字上解释一下。它的做法跟丸药一样,把药研碎了,加入一些其他成分,作成了各种形状,有圆的、扁的、长方的、扁平而圆的,实际上跟锭剂相同,如大乙紫金锭,又称玉枢丹。之所以称丹,说明这个药物必须经过精工细琢,不一定是指经过炼制,或者用了金石药。所以丹区别于丸,就是表示丹疗效好,制作精。当然有一些矿物药,例如朱砂,许多药以朱砂为衣,称为丹,是与道家有关。另外中药用矿物药内服,都讲究水飞,朱砂一定要经过水飞。

朱砂是矿产药,是一种天然含汞的物质,叫二硫亿汞,但天然朱砂的结构非常稳定,不易氧化,所以朱砂的颜色多年不变。

而入工合成的朱砂,极容易氧化,很快就变黑。天然的朱砂,含有一部分杂质,包括一些游离汞盐,通过水飞以后,既把杂质去掉,也把游离的汞盐去掉,因为游离汞盐是有毒的,越就证明了古代水飞的方法是科学的。还有关于朱砂加热的问题,朱砂加温至500℃。可以还原为汞,是有毒的,但汤药里朱砂多用冲服,例如朱衣茯苓,作朱衣来用,汤药的煎煮达不到使朱砂分解还原的温度。另外,古代规定了一点,朱砂不见火,就完全控制了朱砂的加热温度,保障了服用的安全性。外用丹剂,如升丹、降丹、轻粉等,都是一些汞制剂,是通过汞加入其他成分升华以后的结晶物,说明丹用精制两个字来解释是程恰当的。

酒剂很普通,药酒,就是用药浸在酒里边,或者将药煎煮后加在酒中,或者用酒煮药,再加到酒里,多种多样。总之是使药溶解在酒中。现在药酒相当多,老年人用得很多,多数是用来治疗一些虚寒性的病,包括风湿。借酒的作用疏通筋骨、血脉,使药物的作用更好地布教于周身。

药露,就是蒸馏,临床上常用的金银花、菊花、夏枯草、荷叶、青蒿、批杷叶等药物,在南方一般作为夏天的一种饮料,或者作为治疗用的辅助刺,就是用药露。例如金银花露,夏天南方的孩子头上容易生疮,经常喝能败毒。荷叶露可以消暑。还有玫瑰花露,南方多是用来理气健胃。

茶剂,古代的制作经过跟做曲差不多,例如福建有名的午时茶,就足把一些散寒祛湿药怍成茶,还有温中的作用,受寒受湿以后或水土不服,煮一块,有温中、发汗解表的作用。现在把一些药做成袋泡茶了,茶叶装在可以透而不容易碎的纸里,实际上跟冲散一样。

条剂、线剂,都是外科使用,过去叫药捻。有些深部的患处,无法把药送进去,就用纸裹了药,研成药捻,放入患处以后,正好纸破了。药也就出来了。条剂还可以治疗瘘管,把痿管腐蚀掉,使患处长出新肉,是外科对深部病变的一种用药方祛,可以用于排毒生肌。线剂是结扎用的药线。一种叫千日疮,又叫树头肉,就用蜘蛛壁,因为蜘蛛丝有特点,随收随长,既减少痛苦,又愈合得好。现在痔疮的结扎。就是用药线。

关于栓剂,很早用的“蜜煎导”就是栓剂。把蜜制好后,放到肛门里面通大便。古代没有灌肠的方法,是用猪胆汁灌肠,取其粘滑、通大便,是相当有科学性的。用于妇科的阴道坐药,也是制成栓剂。

糖浆剂中有一些用以小儿止咳,从药来看,都能祛痰止咳,从效果来说,却是止咳而不祛痰,除了配伍与主治证不尽相合外,主要的原因就在糖上,糖大多了,所以糖浆剂对于祛邪不大合适。冲剂有个问题,因为这里包含的有救成分的量,主要是把药熬以后,冷却干燥成粉,有一些无法成粉,还得加温,煎出液都得加温浓缩,然后依靠糖和糊精成型,药的有效成分是否能够保持原有药效。我是持怀疑态度的,这种制剂的前途不如冲服的散剂。

糖衣片现在国内还有,糖衣片用大量的滑石,就是糖和滑石调起来作衣,现在国外已经开始放弃使用糖衣,向胶囊方面发展。

再说一说针剂。针剂最难的就是静脉注射液。作为静脉注射,要非常注意大分子,直接注射到血液里溶解不了,它就可以变成各种致病的因素。还容易造成血栓,因为它本身就相当于是血栓的颗粒,所以现在静脉注射最大的难题在进里,制作工艺还要进一步研究。中药不同于化学药,从中提取的皂甙、生物碱等很难处理。静脉注射剂,用于急救比较方便,但还有待于进一步实践米验证。中药的关键疗效取决于方剂,安宫牛黄丸的效果就非常好,还有过去形容白虎汤服后有“覆杯而卧”之奇效,也就是在服用后很快就退热,能够安静下来睡觉。另外中药方剂止痛效果也是非常快的,希望我们共同探讨,在不破坏原来的优势下,利用现代新技术更好发扬优势。 关于煎服法的问题,首先讲一讲煎汤药的方法。煎汤药的器具要注意,不用铁器,不用钢精(铝)锅,最好是用砂锅、溏瓷锅,过去还有用紫铜锅,是大量熬药时用的。砂锅不与药物发生化学反应,另外它的加温跟金属比较,是逐渐升高,而且温度发散也是逐渐而散,从这两个方面证明,砂锅确实有它的特点。还有旁证,同样的菜,用砂锅和钢精锅做两个味不同。钢精锅是铝,用来煎药没有好处,即使是微量,也应设注意。溏瓷比较好一些,也是不得已而求其次。熬药的器具还要有盖子。盖子有两个作用,一个防止外面的东西进去,一个可以防止走味。因为中药作用关键在于味和性,所以要防止走味走性,特别是芳香类药。其次,煎药的水。因地而宜,一般就用天落水、地面水。地面水由于当地的土质有不同,水的成分可以不同。地下水也是各地不同,包括井水,泉水也是地下水。由于各地医不同,水有软水硬水,以所古的杂质越少越好,味道甘淡为宜。用自来水也要注意,有部分地区由于自来水的处理方法不同,消毒法不同,有的残存的氯比较多。必然影响药物睁育敢成分。还有民间过去取地面水,用矾来加以沉淀。矾是硝石,本身是一味药,如果熬泻下药,熬发汗药。矾性收涩,会相互抵稍作用,所以要采取其他办法。例如,自来水可以多放些时间,氯挥发掉作用就好了。另外是火的问题,现在来说,不能按照过去用桑柴火、芦苇火等,其目的实际上就是控制温度;现在有煤炉,或烧煤气、电炉,就是取其可以控制温度,可以控制时间。煎煮时总的来讲,清热药、泻下药、解表药煎的时间宣少,其他药时间可以多点,特别是滋补药,要更久些。煎药当中要注意几个问题。首先,药一定要多浸多泡,先用水滟一个小时左右,泡透了以后再煎。现在有些药切制的锟不规则。例如茯苓,切得块大,熬出来药块中心还是干的。鸡血藤,切得很厚,泡半天,水没有渗进去,所以一般要浸泡一个小时,甚至要更多一些。煎煮时开始用大火,煮开以后,就要用小火。一旦不注意煎糊了,不要因为糊一点还无所谓,再加一点水熬进去,服用后可能会像急性胃肠炎一样,腹部绞痛,又吐又泻。还有,服用冷药也容易腹痛腹诲。一般情况药煎两次,有的药剂特别大。药含的汁特别多,例如,补益剂中党参、黄芪、当归、熟地、枸杞子、天冬、麦冬等,可以煎三次,另外,还有个人的一些经验,小儿吃药比较困难,可以减少药量,熬的时候先用开水泡,但是要密封,使药味不会丢失,冷过以后。放在火上熬一次,药就可以了,这样煎一次作两次服,药水的量减了一半。而且解表药有时煎的大浓没用,所以必须这样用。还有的药需要特殊煎法:先煎的药,如果用机器粉碎的,可以先煎10分钟;如果是入工打碎的。如石决明、珍珠母、代赭石等,至少要煎一个小时。先煎的药应该等凉了再加其他的药进去,等它也泡透了再去煎。火有大小,罐子有厚薄,水有多少,所以要从煎开了计算时间比较准确。有些药应该是炖化冲服,容易吸收。例如阿胶这一类的药,应该单独先隔水蒸化,蒸以后变稀,也可以在蒸的时候加一点黄酒、几粒盐,既好吃又增加效果,可以避免反胃。包煎的药,一个是防止里面毛样的东西刺激咽喉,如旋覆花;一个是防止里面粘的东西容易糊锅,例如菟丝子、车前子等。另外北方的枇杷叶可以不包煎,南方的枇杷叶最好包。因为南方的枇杷叶背面的毛特别多,刷不干净;北方的毛很稀,很容易刷去。青黛,本身很轻,浮在药上面,不好过滤,需要包煎,海金沙也需要包煎。所以这些都是根据药的特点,来更好地让病人服用。冲服的药主要是香药或贵重药,例如肉挂、牛黄、麝香等。还有些特殊药,例如甘遂,冲服后很快就可以腹泻,如果熬水,却不一定有用,牵牛也是这样。肉桂不仅价值贵,而且煎煮后香味就损失了,功效也就大减。所以剿成细末冲服。还有些贵重药要单独煎。古代有个办法现在不用了,即药熬了以后,药渣子应该用布绞。《名医别录》记载,药熬完后倒出来,渣子放在布上,两头用小棍,把它包起来绞水,现在药渣子就给倒了,浪费了部分药的有效成分。

再一个就是后下的问题。一般是药煎开了以后,根据不同的情况,倒如砂仁、蔻仁,等药煎好了以后,放进去,用筷子一搅,盖好闷着就好了,因为再煎就没香味了,如豆蔻,熬到最后只剩下辣味而没有香味了,这些问题要注意。还有薄荷、杏仁后下,但要注意,有时后下等于没下。过去杏仁就认为有一个成分,煎久会破坏它,所以要后下。现在知道,杏仁成分很多,有些成分需要经过煎煮。这些问题因药而异,有时原方不动,注意煎服法,就会起作用。

服法,主要指汤剂。从现在一般情况来说,都是一剂药煎两次,为一天量,这是中医汤剂的习惯用量。用汤剂的时候,要根据所治疗病证的不同做出处理。例如补养药,或者是治疗内科杂病的一些汤药,不是由于外邪引起的。服药的时间可以不拘,可以清晨或上午服,也可以下午或睡前服。作为一种祛邪的药,例如发汗药、清热药、泻下药,煎的时间就不宜长,服头煎跟二煎一般间隔三四个小时。根据病的情况来说,一般一天是一副药,但有时病比较重,不一定是一天吃一副药,可以适当地加量。其次应该注意饮食,与吃饭隔开。所谓空腹是胃空,离开吃饭一到两个小时,就是空腹了,不一定早晨吃才是空腹。现在许多入帮是早晨服一次,临睡服一次。有外邪的病,例如解表药,更好地发挥作用是在半夜,因为在亥子之交,阴阳之气是一个转折的时候。是第一天的结束,第二天刚开始。《内经》中对一日的阴阳讲得很清楚,而人体的气化作用跟这个是相应的,所以在此时容易奏效。所以在吃药的时间就要注意掌握,解表药就不宜早上服一次。晚上服一次。慢性病、内科杂病,往往需要相当长一段时间内用药,又不影响工作,还照常上班,早上空腹服就行了。药一般要温服,隔水温了服,不要留在药罐子里热,煎好着应该倒出来,服药时隔水加温就可以了,这样避免冷服对胃的刺激。胃是后天之本,伤了胃以后对于病的恢复,首先对于药的奏救是不利药,以临睡服为好,如驱虫类药,临睡服好。泻下病、热规,也是以空腹吃为好。疟疾用中药治疗,病以前一到两个小时服,有时药吃下去以后,迟了症状会加重,这和西药治疗疟疾是一样的一提前吃发作,有时会提前,是好事;从中医来讲,是邪向好。疟疾每次发作都向后推,这不是好事,说明病没有向愈,而是在向重发展。所以在计算时间的时候,必须把这个时间算在里面。还有一些在方剂上面规定了的特殊用法,特殊的服药时间,例如寒病,病甚,用热药诒,可等药汁凉一凉,防止服用以后病气大盛,格药不入而吐。吐的时候可以在舌头上用鲜生姜稍微撩一擦。严重的可以加生姜汁三五滴。不能多,有助于止呕。另外,熬药的器具要注意干净。沾了油以后,不论是药锅,或者是药碗,吃了容易吐。有些药也要注意,凡是有油脂的,果仁一类的药,要注意时效,特别是打碎以后。如杏仁、桃仁、牛蒡子,凡加热炒过或存放时间长了,它会走油,有一股味,吃了也容易吐。另外关于服法,还有一些不同的要求,有一种少量频服的,一个是对于重病人,一次不能多吃;还有一个就是药需要持续地、缓疆地发挥作用。另外还有个土办法,在病人昏迷当中,或者高热的病人,可以用羊角,把角尖锯掉,就像一个捕斗,放在嘴堕慢慢灌,有时遇到些急救的,又不是在医院里,下胃管又来不及,这种办法还是可取的。服药应该禁忌的,需要向病人交代清楚,在每一类不同的方剂里,有不耐的要求。我们在开处方的时候,一定要把炮制方法、药名、药量写清楚,有特殊的要球也要写清楚,包括煎服法。现在还有些问题,剂量写得不清。因为都用克,所以前面就写数字,后面简单的一个克字也不写,这是不应该的。在处方上一定要书写清楚,预防抓药当中出错。写处方,字的好看与否,是第二位,首先要清楚。

四、方剂的剂量

下面是药量问题。首先要提一提古方药量的考证,应了解历代用药,过去的度量衡,升、斛、斗,后来就发展为衡器。

但是用秤也好,量也好,历代实际的量不同。《伤寒论》的方子,如麻黄汤。麻黄三两,桂枝二两,现在不能这么用,因为那时的三两跟现在的三两不是一回事,是极难考证的。在古代,甚至就是解放前,每个地区实际的用量都不同,还有用于各个方面用途的秤,都不是一致的,有大有小,所以即使是在同一个朝代的人,来考证古方的药量等于多少,结论都不能相一致。当时尽管秦以后统一了中国,但度量衡没有真正统一。

例如明代的张景岳和李时珍。他们考定的古代的分量,折合成当时的分量都不一致,差距近三倍。即使是发现的出土文物也不同,例如过去发现过一个秦代的金印,上面注明了是五两,可用现代秤一称,比五两还重,难道说那时的秤比现在大?这都是很难弄清楚的事。我们知道,所谓汉四两、唐半斤,唐代的一斤只有现代的半斤,这是指过去我们用十六两秤的时候,这些东西要作为一个常识来了解。

另外一个方面,有一些特殊性内容,例如汉代,一两等于二十四铢,因为有些方子上用铢,不是我们现在所讲的几两几钱或多少克。还有,一直到宋代,有个所谓的一分,这个分是大分,不是小分,不是一钱等于十分的分,而是一两分作四分,这一分实际上是二钱半。有一些是含糊的东西,很难完全考证。要紧的是分量的比例提供了我们在研究这个方剂时候的配伍比例关系。我们现在的用药,更多的是从现代的医案和当地的习惯来考虑。举几个特殊的例子,例如附子,在西南,四川、云南、贵州等地就可以用量大,因为这些地方气候潮湿,多山岚瘴气,而且当地有吃辣的习惯,有吃附子当菜的习惯,讲究夏至吃羊肉炖附子,这是多年来的习惯,跟北方吃土豆、南方吃芋头一样。还有,例如细辛,各个地区就有各自的规定,长江地区如江苏,辛不过五,就是用细辛不超过五分;再往北,辛不过钱。在北京就有几个说法,一般的也讲辛不过钱。可是到了关外。一动就是三钱。用药习惯,地域不同。入的体质不同。要注意。现在由于入的流动性大,所以作为医生,用药定量也要考虑这些因素。例如,我刚列北京时,就带着学生上矿区去了,当时遇到一个两岁的小孩,腮腺炎,伴大便秘结,就仿普济消毒饮的方法加上大黄,大黄用三钱就有效,后来改为二钱就无效。所以入的饮食情况、入的肠胃厚薄不同。一般来说,北方用药量要大一些,特别是解表药。东北西北,因为气候的不同,入的腠理致密度也不同,在具体用药的时候,要注意这些情况。主要用药的量,我们根据当地习惯以及药的常用量来考虑,近代的医案都可以作为用药的参考。

所既我们学方剂是一回事,具体用量又是一回事,在辨证论治当中,包括定量,都要细心体验。

下篇 各论

第一章 解表剂

解表剂,是以解表药为主,或者说用辛散轻扬的药为主,通过发汗、解肌、透邪,能开皮毛、疏腠理、宣肺气,达到解除表证的目的一类方剂。虽然是汗法中的一种,但并不能完全代表汗法。而是以汗法的理论为指导,属于汗法的范畴,但不是汗法的全部。

解表剂在临床上有什么意义呢?顾名思义,解表剂当然只适用于治疗表证。表证之所以产生,是由于外邪的伤人,即外感六淫引起的。人体的肌表是人体最外一层的保护,就像一个围墙,一个篱笆,当外邪侵犯人体的时候,首先见到表证,此时只要正确地及时地用解表剂治疗,可以治愈,或者是减轻,使整个病的疗程缩短,也可以说就是早期治疗,使外邪所致的疾病很快痊愈。

我们所讲的表证。包括很多种病,程多病在开始的时候可以出现表证,解表剂汗出不是目的,汗出只是一个药有救的标志。解表剂着重的是调整人体的营卫之气,还有疏通血脉的作用。所以它不仅仅是祛除表邪,解除表证,同时通过解表剂可以使得人体的营卫气血得到调整。一方面可以祛邪,一方面就可以增强本身机体的抗病能力,所以在临床上,用得及时,用得正确,就可以解除或者是减轻表证,病就可以早期治愈。甚至一些外科病,发生一个痈肿,刚开始的时候,也和表证一样,出现恶寒发热,无汗,当然它还有一个局部的、特殊的症状,但如果及时解表,加上消毒、和血,或者凉血药,就可以缩小痈肿的范围,小的疮疡就可以消掉,说明解表剂可以诃整营卫气血,疏通血脉,调整气机。解表剂还可以用于治疗水肿,都是因为有表证存在。如果虚性的水肿,表证已经解陈了,或者是自愈了,或者是入里了,再解表。不但无效反而有害。归根到底,表证存在才用解表剂。所以在临床上要见到恶寒,或者是恶风,发热无汗,或者是虽然有汗,汗很不正常,一阵有一阵没有,病并不因为有汗出而减轻。另外还有脉浮。当然也有素来身体阳气虚,也可能见到脉似浮实非,舌苔是白的、薄的,有些夹湿的病,苔可以厚一些,但是苔色是白的,这一点,说明邪还在表,没有人里化热,这是表证的总的概念。

“善治者治皮毛,其次治肌肤,其次治筋脉,其次治六腑,其次治五脏。治五脏者,半死半生也”。等到治五脏,就已经晚了。这是指外感病。外感伤人首先由表入里,这是一般的情况,只有特殊入以及特殊病才会直中,所谓“阳气不虚,寒不直中”,所以解表剂的临床意义和它的适应证主要就是这些。

表证有多种,归纳起来,有表寒、表热。由于表证有寒热虚实之分,所以解表剂也分成几类,这样才能够根据不同的证用不同的解表剂。凡是属于表寒的,应该用辛温;凡是属于表热的,应该用辛凉,这就是一个分类,也是组成方剂的一个原则。前面讲到解表药辛散轻扬,那么表寒证就用辛温的药来治,表热证就用辛凉的药来治。至于病人本来体虚,就应该加适当的补益药,主要是气虚、阳虚,因为阴虚、血虚的人多内热,受外感后,常容易变成表热证。寒郁易化热,内在又素来阴血虚,容易产生内热,虽然受外感,也容易由寒而化热,本来受的风热就更不用说了。所以在扶正解表里边,滋阴养血这方面是比较少用的,而主要是补气助阳。解表剂有三个大的分类,即辛温解表,辛凉解表、扶正解表,主要用药是以解表药为主,表热用辛凉,表寒用辛温,虚的加补益药。可是有的时候,表寒表热夹杂在一起,特别对于初上临床的人,有时表寒里热不容易区别,也有些证,这时确实表现的不明确。例如,量风寒致病,出现表寒证是不错的,可是随着人体本身的正气,而发生了变化。阳气盛,即正气不虚的人,寒可以从热化,转而为热,反过来说,如果身体阳气虚,表热也可以出现寒证,尽管受的是温热之邪,往往又夹有寒邪,所以在这时可能混同出现,或者在变化之际,表现得不大清楚,寒热俱见。

这样的情况,在配伍的时候,就要互相配合,根据见证为主,或者都用辛温药,或者都用辛药,或者用辛温药加清热药,使它变成辛凉。用扶正的时候,根据虚的程度来用,甚至可能补益的药超过了解表的药,但是其目的还是解表,并不是补虚,这是总的配伍。至于其他的一些配伍,由于夹有各种因素,那就根据不同的证配不同的药。痰多加祛痰的药。肺气失宣加宣肺的药。解表药可以宣肺,但是还有一类药更侧重于宣肺。所以药物的功能、药物的归经,有它的特殊性,有它的选择性。总之,要在方剂里面把它统一起来,按照组成配伍的原则来统一,有主有次,表现在药味上,表现在用量上,这是分类配伍的总的方面。

使用解表剂需要注意的事情。首先,不是表证不用。其次,表证不是以汗出为目的,汗出得多,井不说明用药用对了,出汗应“遍身漐漐微似有汗者益佳”(《伤寒论》)。第一个要遍身,周身有汗,而不是身上有汗,四肢无汗,或者头上有汗,身上无汗,或者上半身有汗,腰以下没轩。而这个汗,不是以你看到汗才算有汗。本来无汗的病人身上是干的,不用看,在按脉时应有感觉,手在寸口处不觉有潮润的感觉,说明无汗。“漐漐”这两个字本来是形容毛毛雨,小雨、细雨连绵不断,那么这样的汗才算舍适,也说明营卫气血通畅了。在临床上,有时病人服药后,一身大汗,感冒的症状全解除了,但是感觉入没力气,这是发汗太过。还有一些病人,服药以后没有感觉发汗,但症状全消失了,正是用药恰到好处,正是漐漐微微汗出,整个的表证已经解除了,感冒已经好了。

举一个特殊的例子。有一位医师治一个六岁的小孩,夏天受重寒,发高热的同时,周身无汗,凛凛恶寒,脉浮细数,用香薷饮为主治疗,由于用药过量,结果吃药后先是烦躁更甚,同时仍恶寒,烦躁以后。汗大出,出到一条毛巾被能够挤出水来,这个孩子气阴大伤,调治了两个月才完全恢复。这些情况,虽是特殊的,但说明治病用药要慎童。

还有一个要注意的是,服药以后应该避风。凡是感冒,是否必须睡在床上加厚被,并不是绝对的,但是要避风,因为其有开皮毛,疏腠理,宣肺气,才能祛邪外出,如果这时又吹风,不仅外邪出不来,还更容易重感外邪。所以有时病人服药亿后,不见效,反而加重了。空气流通开窗户是有严格规定的,凡是冲着病人的窗户不开。

还需要注意的是饮食,本来表证无所谓,现在加强营养。鸡蛋、牛奶吃了以后,使气化不通,虽然是表证,也必然影响内在整个的气化功能。

西医方面也提到,肝炎病人厌油腻的时候是病人本能的保护性反应,因为本身的消化能力不行,所以有病不想吃东西,就不能硬吃。有的表证并不全是感冒,中医讲六淫之邪,初起伤人,例如说湿温病,还有好多温热病,开始也见表证,包括卫分证,能够及时解除。病邪就轻了,但仅仅是减轻了,如果此时加上饮食不慎,病就可以加重,甚至又有反复,中医有个名词称之为食复。当然生冷更不能吃。现在要特别注意,小孩体温高得厉害,吃点水果,甚至是冷饮,就将药物发汗作用减弱,甚至全都抵消了,有时病情还加重了,造成了其他的病。

此外,应注意疮痹,如果疮已破,流水了,就不要解表。另外出疹子,如果出得很顺畅。就不要再透疹了。注意,发斑不能解表,斑和疹是两回事。

辛温解表

辛温解表剂治疗表寒证,以辛温药为主。表寒证有恶寒发热。无汗,或者有汗不畅。除麻黄汤证以外,还可以见到一些兼症,如咳嗽,还有一个症状容易误诊,即咽痛。辨证时要把所有的症状综含起来,加以辨别。还要注意寒热的轻重,热可以用体温计量,寒只能自己判断,还没有测定手段。寒轻寒重可以反映卫气能够外边的程度和病人体质强弱。一般情况来说,恶寒和发热程度应该是相应的,但是等到发热以后,恶寒总是相对的不是特别明显,所以看病的时候要详细地询问病人,才能够准确把握病情。

麻黄汤

(《伤寒论》) 【组成】

麻黄去节,三两(6g) 桂枝去皮,二两(4g) 杏仁去皮尖,七十个(9g) 甘草炙,一两(3g)

【用法】上四味,以水九升,先煮麻黄,减二升,去上沫,内诸药,煮取二升半,去滓,温服八合,覆取微似汗,不须啜粥,余如桂枝法将息(现代用法:水煎服)。

【功用】发汗解表,宣肺平喘。

【主治】外感风寒。恶寒发热,头痛身疼,无汗而喘,舌苔薄白,脉浮紧。 【附方】 (1)麻黄加术汤(《金匮要略》)

即麻黄汤原方加白术四两(4g)。以上五味,以水九升,先煮麻黄,减二升,去上沫。内诸药。煮取二升半,去滓,温服八合,覆取微似汗。功用:发汗解表,散寒祛湿。主治:湿家身烦疼。

(2)麻杏苡甘汤(《金匮要略》)

麻黄去节,半两,汤泡

杏仁十个去皮尖 甘草一两,炙 薏苡仁半两 挫麻豆大,每服四钱(12g)。水一盏,煮八分,去滓温服,有微汗避风。功用:解表祛湿。主治:风湿,一身尽疼,发热。日晡所剧者。 (3)大青龙汤(《伤寒论》)

麻黄去节,六两(12g)

桂枝 去皮,二两(4g) 甘草炙,二两(5g) 杏仁去皮尖,四十个(6g) 石膏如鸡子大,碎(12g) 生姜三两(9g) 大枣十二枚,擘(3枚)。以水九升,先煮麻黄,减二升。去上沫。内诸药,煮取三升。去滓,温服一升,取微似汗。汗出多者,温粉扑之。一服汗者,停后服。汗多亡阳。遂虚,恶风烦躁,不得眠也(现代用法:水煎服)。功用:发汗解表,清热除烦。主治:外感风寒。发热恶寒,寒热俱重,脉浮紧,身疼痛,不汗出而烦躁。 (4)三拗汤(《太平惠民和剂局方》)

麻黄不去根节 杏仁不去皮尖 甘草不炙 各等分,为粗末,每服五钱(15g),水一盏半,姜五片,同煎至一盏,去滓。口服,以衣被盖覆睡,取微汗为度。功用:宣肺解表。主治:感冒风邪。鼻塞声重。语音不出。或伤风伤冷,头痛目眩,四肢拘倦,咳嗽多痰,脚满气短。 (5)华盖散(《太平惠民和剂局方》)

麻黄去根节 桑白皮炙

紫苏子炒 杏仁去皮尖,炒 赤茯苓去皮 陈皮去白 各一两。上药为末,每服二钱(9g),水一盏。煎至七分,去滓,食后温服。功用:宣肺解表,祛痰止咳。主治:肺感寒邪。咳嗽上气。胸膈烦满,项背拘急,声重鼻塞,头昏目眩,痰气不利,呀呷有声,脉浮数者。

【方解】麻黄汤附方中有大青龙汤。关于大、小青龙的说法,古人曾经作了一些解释,大龙能够行云作雨,小龙能够兴风作报,实际上就是指大青龙汤须汗畅出而解,小青龙汤是逐水饮。大青龙汤这个方子与麻黄汤的不同之处,是恶寒重,发热也重,但有句话要注意“不汗出而烦躁”,就是汗不得出,烦躁,说明外面的风寒越盛,毛窍越闭塞,里面的卫气越不能外达,郁在里面,发热就越高。由于发热比较重,能够伤耗津液,所以烦躁。但要注意,汗不得出,并不是因为津液伤,汗出不来是因为外寒重,毛窍闭塞。所以在这样的情况下,则用大量的辛温发汗剂,用麻桂。但是从麻桂的分量来看,麻黄用量加倍,桂枝用量没变,所以我们不能够把“表”这一个字理解成为就是皮肤。表有表之里,有表之表,表本身也有深浅之分,风寒首先所伤,主要是伤人的阳气,正因为这样,所以麻黄用量重了,而桂枝没有动。桂枝是温通经脉的,也能解肌发表,麻黄配桂枝,所谓发汗,一营一卫。血中之气之谓营,营不是血,通过行营气,就能够温通血脉,说明还是皮毛闭塞,肺气不道,不能宣发,所以重用麻黄。桂枝的辛甘温跟麻黄辛温的作用特点有所区别,麻黄是入血脉,通营分,比卫气深一层,助阳气振奋卫气,开皮毛,不会像桂枝那样直接影响血分。因为已经有烦躁,说明表之里即肌腠已经有热了,由于卫气郁而发热、烦躁,用石膏配合来治疗。石膏是肺胃经药,主要是胃经药,辛甘大寒,与麻黄相配,能作用于肺经。因为是表证,恶寒,发热,汗不出,所以石膏处于从属的地位,处于臣佐药的地位。另外用石膏,没有写具体的量,这有待于进一步考证,为什么写出来如鸡子大一块,然后捶碎包煎,我觉得石膏量可大可小,大不能超过鸡予,但是既用了个“如”字,就要灵活理解。一方面说明它在方子里边不是主药。另外一方面可以灵活地用,根据热的轻重,烦躁的轻重来用。所以大青龙汤是从麻黄汤变出来的。这样的病是在麻黄汤证的基础上进一步加重,已经风寒郁而化热了,但是外寒还没解,也没有完全化热,不得已而用这个方子,所以用杏仁、甘草、大枣、生姜。注意,甘草量加大了。而且加上了姜枣,就因津液已伤,出现烦躁的症状,热盛烦躁,说明阴伤,所以甘草用量加大了,加上了姜枣。甘草用量加大的原因,一方面是因为麻黄的用量加大了,一方面是甘草和石膏相配。甘寒可以生津,更好地清热除烦。在这里。姜、枣可以简单理解为鼓舞脾胃之气。为汗提供物质基础。

桂枝汤

(《伤寒论》) 【组成】

桂枝三两(9g) 芍药二两(9g) 甘草炙,二两(6g) 生姜切,三两(9g) 大枣十二枝,擘(3枚)

【用法】上五味,咀,以水七升,微火煮取三升,去滓,适寒温,服一升。服已须臾,啜热稀粥一升余,以助药力。温服令一时许,遍身漐漐微似有汗者益佳,不可令如水流漓,病必不除。若一服汗出病差,停后服,不必尽剂;若不汗,更服,依前法;又不汗,后服小促其闻,半日许,令三服尽;若病重者,一日一夜服,周时观之。服一剂尽,病证犹在者,更作服;若汗不出,乃服至二三剂。禁生冷、粘滑、肉、面、五辛、酒酪、臭恶等物(现代用法:水煎服)。

【功用】解肌发表,调和营卫。

【主治】外感风寒。头痛发热,汗出恶风,鼻鸣干呕,苔白不渴,脉浮理或浮弱者。 【附方】

(1)桂枝加葛根汤(《伤寒论》)

葛根四两(12g) 桂枝二两(6g) 芍药二两(6g) 甘草二两,炙(5g) 生姜三两,切(9g) 大枣十二枚。上六味,以水一斗,先煮葛根,减二升,去上沫,内诸药,煮取三升,去滓,温服一升。覆取微似汗,不须啜粥,余如桂枝法将息及禁忌。功用;解肌舒筋。主治:太阳病。项背强几几,反汗出恶风者。

(2)桂枝加厚朴杏子汤(《伤寒论》) 桂枝汤原方加厚朴二两,炙,去皮(6g) 杏仁五十枚,去皮尖(6g)。

上七味,以水七升,微火煮取三升,去滓,温服一升,覆取微似汗。功用:解肌发表,下气平喘。主治:宿有喘病,又感风寒而见桂枝汤证者;或风寒表证,误用下剂后,表证未解而微喘者。

【方解】桂枝汤证难解,容易给初学入造成疑惑。桂枝汤证的主要症状是发热,汗出,恶风或者恶寒,是一种表寒、表虚的症状,有时简单地称它为表虚证。从卫气来理解,卫气的作用是温分肉,充皮肤。肥腠理,司开合。气属阳,是温养人体的,所以能够卫外而为围,全靠卫气的功能。当卫气处于病态时,汗出就不是正常的出汗,作为一个症状,与恶风发热同时并见,也不是简单的表虚自汗,而是表虚兼有风寒。由于虚,所以肌腠的开合不正常。毛窍的开合不正常。是卫气跟风邪相争,时而卫气胜,时而卫气却。胜了就开。却了就合,开了就汗出,合了就无汗,所以汗出是一阵一阵的。同时怕见风,这说明素体表气不足,表虚。根据外界的气候,根据受邪的轻重,恶风或者恶寒,既然是虚,就不能再用麻黄来发汗,而且已经有汗出,虽然汗出不能够解表。但是汗出就伤津液,汗出不仅伤津而且伤气,因为人体的汗出就是靠气与津液,《内经》认为“阳加于阴谓之汗”,吴鞠通认为汗是“以阴精为材料,阳气为运用”,只有阴精或只有阳气都不行,这两个方面缺一不可。反过来,凡汗出,入受损失,必然伤及阴精与阳

这样情况下,不能再用麻黄发越阳气,所以就用桂枝温通血脉,和营散风,即所谓的解肌发汗。既然是解肌发汗,又要考虑到已经汗出,因为卫气虚,不能保护营气,所以营气随着卫气外泻而自汗,又要考虑到汗出表更虚,所以加上芍药。芍药有赤、白两种。《本草正义》曰:“益阴养血,滋润肝脾,皆用白芍;活血行滞,宣化疡毒,皆用赤芍。”此处当用白芍。这样既能补充它的不足,加强了君药治疗表虚。表寒证的主治功效,又能防止汗出而更伤津液。桂枝一散,白芍一收,还可以益阳养血。尤其是白芍不仅入肝经,还可以入脾,酸收之中,还有行的作用,还有散、泻的作用。因此一味药当中存在着多种作用,多种作用有一些可以单向的相互拮抗,当综合在一起时,两方面又都得以发挥。现在证实,白芍也好,赤芍也好,都可以延缓血栓的形成。所以如果我们光从酸收这一点来理解的话,就不行了。在这里用白芍来配。是科学的,就是因为“收”得恰到好处,并不影响解表。卫气与营气的问题,卫气与阴津的问题,不能用麻黄怎么办?一方面加了甘草,本方还用到了二两,麻黄汤是一两,偏重于补气,甘草是温中益气的,所以跟桂枝相合,辛甘发散,有助于发汗解肌,和芍药相合,酸甘舍化为阴,加强了补阴、补精的作用。生姜一方面可以帮助桂枝,西同了桂枝、甘草更好的成为一组发汗解表的药,另一方面,可以鼓舞胃气,使得胃气上行。大枣本身可以益脾气,滋脾阴。所以姜、枣合用。可以升腾脾胃升发之气,蒸液以为汗,不但是调和营卫的问题,更主要还能使脾胃之气把津液土输于肺,而作为汗源。姜、枣在方剂中的位置还很重要,生姜、大枣本身还是佐药。使药就是甘草。身兼两职,因为芍药和桂枝,酸苦跟辛甘是相对的,发汗跟收涩是相对的,所以用甘草使二者调和起来。负有调和之责。

这几个作用归纳起来就是,桂枝与芍药发汗解肌调和营卫。因为桂枝汤证既有发热汗出,又有恶风,是卫气虚又有风寒,可是由于汗出,衙营阴、营血也伤了,既要发散风寒,又要考虑卫气虚,营血伤。所以既用了桂枝与芍药作为主要药,又加上了生姜和甘草帮助桂枝来解表,大枣、甘草和芍药相配,能更好地滋阴养血,而生姜、大枣合起来,就能更好地鼓舞脾胃之气,升腾脾胃升发之气,使津液上行。

还要注意。作为解表来用,有一个喝粥的服法。服药后须臾,喝热稀粥,一方面是加强热力,更主要的是加强水谷之精,以生津液。也说明生姜和大枣虽能鼓舞脾胃升发之气,但是还要借助谷气,单靠姜、枣鼓舞脾胃之气还不够。《伤寒沧》桂枝汤,一个是解表和营卫,一个化气和阴阳。而在《金匮要略方论》里就治疗内科杂病,不时的自汗发热,是营卫阴阳失调,也用桂枝汤。《伤寒论》中根据发表解肌的要求不同,有的连续吃,有的规定就吃一次,有的吃了以后要温覆,有的就不要求,所以服法也与病证的差异、方剂的作用和达到的目的相关,可以通过不同的服法来突出它某一方面的作用。

桂枝汤与玉屏风散作用差不多,表虚自汗也可用玉屏风散。但是,玉屏风散表虚证轻型的可用,外感风寒稍重一些的还得用桂枝汤。换句话说,恶风、恶寒且不说,恶风的程度不同,汗出的程度不同,更主要的是取决于发热的程度不同。所以,玉屏风散就是治疗表虚自汗为主,但是风邪如果比较重,就不能用玉屏风散,如用玉屏风散必须加解表药。另外,素来有咳血,包括肺结核、支气管扩张等,在用必须桂枝汤时要注意桂枝辛温而燥是温通血脉,行营气动血的药。此外,咽痛时,有可能是热邪伤及阴血,也可能是风寒将要化热,不能用,当然咽红肿的更不能用。还有舌尖红是心有热,必须要用的时候,应加减药味,或者用其他的方子。但是,在看舌尖的时候,要注意病人的舌头是否自然放松,如果病人的舌头翘了起来,舌尖必然是红的,舌头一用劲,舌尖就红了。舌质也比较红,这些都不能算是真正的舌尖红。桂枝汤的用途是多样的,更主要的是由桂枝汤化裁了不少方子,那么理解了桂枝汤,就理解了其他的方子。

从方剂学的角度来要求,如何来组方,从简单到复杂,既有实用的方面,又有理论上的循序渐进,如果现在遇到这样的情况,我们可以适当地用辛温配伍一些辛凉的药物。或者用一些其他的辛温药而不用桂枝,同样可以达到目的。例如大青龙汤可用于“溢饮”(急性水肿或急性肾炎)。周身肿,发热,需要“开鬼门,洁净府”,使水气去。以前服用大量的发汗药,汗大出,并没有把表解了。表证未除,现在往往转过来用辛凉为主加一点辛温,就不必用这个方子,因为现在可用的药物多

至于下面这两个方子,桂枝加葛根汤、桂枝加厚朴杏子汤,也只是示范而已,桂枝加葛根汤,因为桂枝汤证兼见硬背拘急,就是桂枝汤证多一个肩背不得舒展,感觉难受,实际上是涉及到阳明经受邪,所以在桂枝汤的基础上加上葛根。葛根是入阳明经的,能够解表清热,升发胃气,使津液上行。根据个人经验,津液不升,胃中不虚,可以用它,使津液上升。如果素来津液不多,升津液的时候,用葛根就必须加上甘寒的药。就《伤寒论》的范围而言,有“桂枝十八变”之说,桂枝汤衍变了十八个方子,但严格地讲,没有这么多变。桂枝甘草汤不能说是桂枝汤变的,不能仅从药味看。还有桂枝去桂加术汤,连桂枝都变没有了,就不能说是桂枝汤变的。所以,当我们把桂枝汤方药拆开来研究时,必须以桂枝汤证为根据进行研究。

九味羌活汤

(《此事难知》引张元素方) 【组成】 羌活一钱半(5g) 防风一钱半(5g) 苍术一钱半(5g) 细辛五分(1g) 川芎一钱(3g) 白芷一钱(3g) 生地黄一钱(3g)黄芩一钱(3g) 甘草一钱(3g)

【用法】上药咀,水煎服。 【功用】发汗祛湿,兼清里热。

【主治】外感风寒湿邪。恶寒发撼。肌表无汗,头痛项强,肢体痠楚疼痛,口苦而渴,舌苔白,脉浮。

【附方】大羌活汤(《此事难知》)羌活 独活 防风 细辛 防己 黄芩 黄连 苍术 甘草炙白术 各三钱

知母 川芎 生地 各一两。咀,每服半两(15g),水二盏,煎至一盏半,去粗,得清药一大盏,热饮之。不解再服,三四盏解之亦可。病愈则止。若有余证,并依仲景随经法治之。功用;发散风寒,祛湿清热。主治:风寒湿邪表证兼有里热,头痛发热,恶寒,口干烦满而渴等症。

【方解】九味芜活汤是辛温解表加上清热药黄芩、生地,把解表的、升阳的药用上了,虽然教有没根,但有白芷、防风、细辛、川芎。当然主要是羌活,因为它治表,太阳为一身之表,为三阳之首。但是这千证与一般所讲的风寒表证不完全相合,它是风寒而兼湿,既有风寒,又有湿邪,从症状中看得很清楚,肢体痠楚疼痛,口苦而满。渴当然是胃热,但是这个渴是口苦、口干而粘,因为夹湿往往口粘,感觉到口干,要喝水,但不想喝冷水。喝下去不舒服。从理论上来讲,此方是各经都照顾到,风,寒、湿邪都照顾到了。为了监制这些药的辛散温燥,加了生地、黄芩,另外还有姜和葱作为引子。在《汤头歌诀》中这是一个通用方,特异性、针对性并不是大强,所以这个方子作为一般地用可以。要想更好地用还得加减变化。

用量得注意,原方都很小。初学的人如果懂了前面几条,按它的小量、前面的几条,恶寒发热,无汗。周身痠痛,脉浮,舌白,方子用下去没问题;如果咳嗽,就不行了,附方大姜活汤也不合适,方中都没有宜肺的药。 加味香苏散

(《医学心悟》)

【组成】紫苏叶一钱五分(5g) 陈皮 香附各一钱二分(4g)荆芥 秦艽 防风 蔓荆子各一钱(3g) 川芎五分(1.5g) 生姜三片

【用法】上锉一剂,水煎,温服,微覆似汗。 【功用】发汗解表。

【主治】四时感冒。头痛项强,鼻塞流涕,身体疼痛,发热恶寒或恶风,无汗。舌苔薄白,脉浮。

【方解】加味香苏散是辛温解表的方子,是从《局方》香苏散(香附子炒去毛、紫苏叶各四两,甘草炙一两,陈皮二两不去白。共为细末,每服三钱,水一盏,煎七分,去滓热服,不拘时候,日三服)加味而来的。主药是紫苏叶。兼有理气的作用。根据情况,后来加了一些药,用来代替麻黄汤、桂枝汤二方。麻黄汤、桂枝汤二方治疗外感风寒,有严格的区别,即有汗不得用麻黄,无汗不得用桂枝,就是说,外感风寒的表证,有汗不能用麻黄汤,无汗不能用桂枝汤。因为有汗说明表不实,或者不是风寒之邪,所以不能再用麻黄汤发汗。后来,由于药物种类的发展,对表证认识的更加深入,就有了更多的解表剂,例如九味羌活汤,在于药用得比较灵活,照顾得比较周密,充分利用了药物配伍之间的功能,所以看上去药味是多了些。

后世方比经方的用药药味多了。但它充分利用了药物之间的配伍功能,这是随着药物的增多和医疗实践的深入而进一步发展的。加味香苏散所治的就是风寒表证,风寒伤人肌表,所谓的四时感冒。就是感受了风寒之邪。感冒有多种,有风寒,有风热。还有风寒、风热夹湿的,在这里主要是指四时感受了风寒之邪,而病证比较轻,所以用药也比较轻,主要是用苏叶、荆芥来解表,这两个药在发汗解表方面比较缓和,荆芥虽然是温的,温而不燥。这两个药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都是芳香的、辛散的,辛散轻扬。苏叶还有一个特点,可以入血,苏叶不仅是发表,还可以理胸中之气,所以有时苏叶还可以顺气安胎。这两个药合起来,加强了发汗解表的作用,在这个基础上加的一些药,都是围绕着这个目标来进行的。加秦艽、防风有助于解散肌表所受的风寒。加川芎帮助苏叶,因为川芎上至巅顶,下至血海,入血分,既能行血,又能行气,是芳香走窜的一个药,可以行血中之气,还可以治头痛,蔓荆手上行而散风,跟川芎合起来治头痛。李东垣曾称“头痛必用川芎,如不愈。加备引经药。”但其本身是辛温走窜的药物,而且是比较燥的,所以风热头痛、阴虚肝火、肝阳、肝风而致的头痛头晕,要特别注意配伍和用量,一般来说尽量不用。香附在加味香苏散里边没有讲到炙与炒,而香苏散本身的香附是炒的,香附的生与熟、炒与不炒在使用上不同。上行而发表要生用,下行而和血要炒用,当然香附能和多种药配伍,但首先有生熟之分。在这里,香附也是行气和血,来帮助解表,所以主要解表的药还是苏叶。

作为四时感冒风寒表证来说,这是个基本方,对于一些身体比较弱的老人或者小孩,以及妇女经期的感冒比较好。另外,这个方子还有个好处,有香附、陈皮、苏叶,所以素有胃脘痛、胃气痛、胃寒痛,又受了外感。同时感觉胃不舒服的,可用此方,因为其还有理气健胃的作用。关于“邪之所凑,其气必虚”这句话,凡是入之所以受病,受外邪,必然是体内某一个地方的气虚,某个地方的功能低下,但并不能理解为整个人虚。例如麻黄汤证和桂枝汤证,病人的素质本来就不同。特别是大青龙汤。虚入根本见不到大青龙汤证。所以“其气必虚”的正虚没有固定的数据,是指邪正对比而言。

小青龙汤

(《伤寒论》) 【组成】

麻黄去节,三两(9g)芍药二两(9g) 细辛三两(3g) 干姜二两(3g)

甘草二两,炙(6g) 桂枝去皮,三两(6g) 半夏半升,汤洗(9g)五味子半升(3g) 【服法】上八味,以水一斗,先煮麻黄,减二升,去上沫,内诸药,煮取三升,去滓,温服一升。

【功用】解表蠲饮,止咳平喘。

【主治】风寒外伤,水饮内停。恶寒发热、无汗、喘咳,痰多而稀,或痰饮咳喘,不得平卧,或身体疼重,头面四肢浮肿,舌苔白滑,脉浮者。

【附方】

(1)小青龙加石膏汤(《金匮要略》)即小青龙汤加石膏二两(9g)。功用:解表蠲饮,兼除烦躁。主治:肺胀,由于心下有球气,咳而上气,烦躁而喘,脉浮者。

(2)射干麻黄汤(《金匮要略》)

射干二两(6g)麻黄四两(9g)生姜四两(9g) 细辛三两(3g) 紫菀三两(6g) 款冬花三两(6g) 大枣七枚(3枚)半夏半升(9g) 五味子半升(3g)

上九味,以水一斗二升,先煮麻黄两沸,去上沫,内诸药,煮取三升,分温三服。功用,宣肺祛痰,下气止咳。主治:咳而上气,咳中有水鸡声。

【方解】小青龙汤的用药有些特殊,分这几个对药:麻黄和桂枝,干姜和细辛。而半夏、芍药和五味子这又是一对。是佐制药,是相反相成的药。正常的来理解,应该是麻、桂为君,姜、辛为臣,其他是佐药,甘草是使药。主要的症状是素有寒饮,卫受风寒,致恶寒发热,无汗而喘眩,出现了一些有特征的症状。既然是风寒需要用麻、桂,说明有寒热而无汗。

既然是素有痰饮,那么它的喘咳、它的痰就有特殊性。发作的时候是泡沫状,白色的,粘的,很难咳出。痰饮的痰,正常情况类似于鸡蛋清,受了风寒以后,由于咳而不畅,肺气不宣,所以多泡沫,很难出来,而且经常咳了以后就喘,甚至因喘息不止,而不能平卧。痰饮是由于素体阳虚,水湿不化而产生的,又叫水饮,就其性质而言属寒,又叫寒饮。必须用温化的办法,所以必须用麻、桂,共同来发散风寒,但是剂量上要注意,在这里不仅是麻黄加量,桂枝的量也比麻黄汤中大了,并不是因为表实证重,需要加强它发汗的作用,而是因为痰的产生是由于阳虚。治疗获饮还有一个方剂苓桂术甘汤,这里的桂枝就不仅仅是用于温通血脉,它就是温胸阳,化寒饮,所以过里桂枝用量加重有两重意思,一方面有助于发汗解表,另一方面它还帮助治寒饮。正因为里面有寒饮,所以用量加大。关于细辛和干姜的配伍,细辛入少阴经,能够祛在里、在下的寒水之痰,辛散的力量非常强,而它本身又是辛热之品,特点是能发散水中之寒。往往把这个水理解为少阴肾,寒是无形之邪,水是有形之邪,无形之邪依附子有形之中,那么除了上面的细辛,还有哪些药能使其分离出来?干姜主要用来温脾阳,暖肺气。合细辛有助于祛水饮。加上了半夏既可以降逆,又可以祛痰,在这里配合它们来祛痰饮,所以没有用杏仁。

外有风寒,内有痰饮,内外勾结而发病,从个人素来的体质可以知道,既然阳气不能蒸水化气,变为痰饮,煮体的阴也不足。因为水谷之所以能化为气血精津液,就是阳气的作用,既然变成痰,就不能化生为气血津液。所以有时我们不仅要看到病人有邪实的一面,还要看哥病人正虚的一面。正因为这样,所以在用麻、桂的同时用芍药。在用姜、辛、半夏的同时用五味子。这个地方用芍药,与桂枝汤用芍药有相同的意思,使辛温发汗解表而不耗伤津液,不耗伤阴血,所以它就是一个佐制的药。就五味子来说,还有两个作用。由于细辛、干姜本身是辛热之品。特别是细辛。另外同时还有菲黄、桂枝在发汗解表,所以除了阴液以外。还要考虑到肺气的问题,考虑到人体素来的阳气不足的问题。所谓肺气的问题,是因为气急而喘咳,甚至张口抬肩,不能平卧,而素体之所以有寒饮,正因为阳气虚。因此,不用这些药,就不能解除寒饮与风寒,而用这些药,就要考虑到气虚。五味子本身就是温性的药,它可以收敛肺气。所以它可以防止阳气的耗散,防止肺气受伤。加甘草。甘草和芍药相配,甘草还可以和五味子相配。甘草本身有补气的作用,还有“酸甘化阴”的作用可以祛邪而不伤正,治疗有寒饮而卫受风寒所产生的喘咳有效。

如果表证较轻,麻桂的用量可酌减,或者用麻黄不用桂枝。尽管受风寒轻,但还是引发了素来的痰饮。所以喘咳加重,说明肺气虚,阳气虚,这都需要随着病的轻重、人体的虚实来加减的。补充一点。细辛的用量,一般来说,在汤剂中的用量宜以当地的常用量与病人的情况相结合。所谓“辛不过钱”,是指《本草纲目·草部第十三卷》,李时珍引陈承(《本草别说》)所说,细辛“若单用未,不可过一钱,多则气闷塞不通者死,虽死无伤”,而不是指汤剂的用量。另外,小青龙汤在《金匮要略方论》中治溢饮,就是水气泛溢于肌肤,水肿,大青龙汤主之,小青龙汤亦主之。这是一种在肌肤之间的水肿,发其汗就好了。当然由于这样的水肿。是因肺气受外寒所困,水道不得通利,所以肺气不降而见咳嗽,在用于这样情况的时候,根据咳嗽的情况,把姜、辛、半夏的用量适当减少,因为这并不是内有寒饮,内有水,而是重在肌肤之间,所以麻、桂用量要注意,不能大少了,少了就不能达到开腠理,汗出,去而不尽,就不能见效。这个方子的两个变化要点是,寒热不重,麻、桂减轻,如果是水肿,姜、辛量要减少。个人经验,在治疗水肿时,去细辛,用干姜加滑石,效果更好。

小青龙加石膏汤,之所以加小量石膏,就因为内热,兼有烦躁症,而石膏量的大小,可以结合内热的程度、烦躁的程度以及原来的病情,综合考虑。大、小青龙汤石膏的用量不是主要的,要综合考虑。都是小量的,因为它不是作为主要药,要根据是否发热和热与烦躁的程度来考虑。

射干麻黄汤是附方,它的特征是素来有寒,在咳喘发作时,痰不容易出来,所以喉间如水鸡声,说明痰多,肺气闭而不得宣发,痰随气逆,又不能出来,所以喘咳,用射干麻黄汤。麻黄还是重在宣肺,加上细辛、五味子、半夏,虽然没有用干姜,但用了四两生姜,在《伤寒论》、《金匮要略方论》方里边,生姜一般是三两,可本方用四两,是因用意不同,在桂枝汤里用来鼓舞胃气,兼散表寒,本方侧重于用生姜散水气,发散风寒,祛散水气,所以生姜的用量大。干姜侧重于温化,生姜侧重用温散。还有紫菀、款冬、射干。射干是一苦寒药,经常用来治咽肿,可以祛痰。这个方子是寒热井配,总的来说是热的。还要注意大枣的用量,一般都是十二个,这个方子里是七个。射干麻黄汤纯粹是内饮为患,风寒不多,没有寒热。

辛凉解表

辛凉解表剂治疗表热证。表热证与表寒证的主要不同处,是感受的是风热或温热之邪。其特征是寒轻热重,或者恶风而不恶寒,有汗而不畅。这一点很类似于桂枝汤证,但是有所不同。再一个就是头痛,口渴,咽痛或咳嗽,甚至咽红肿,因为风热在内上熏于咽喉。同时脉多浮数。舌虽也是薄白,但苔上少津,还经常夹有一点黄苔,如果热明显一些,可以看到舌的尖边较红,脉是以浮数为主,桂枝汤就没有这种情况。在组方中以辛凉解表药为主,也可以用辛温解表药配伍,但从总体来说是偏凉的。 桑菊饮

(《温病条辨》) 【组成】

桑叶二钱五分(7.5g) 菊花一钱(3g)杏仁二钱(6g)连翘一钱五分(5g) 薄荷八分(2.5g) 桔梗二钱(6g) 甘草生,八分(2.5g)苇根二钱(6g) 【用法】水二杯,煮取一杯,日二服。【功用】疏风清热,宣肺止咳。 【主治】风温初起。但咳,不甚身热,口微揭。

【方解】辛凉解表剂中桑菊饮的主治好记,突出一个就是咳嗽。有点渴,有点热。但咳,身热不甚,口微渴,是表热证的一个类型。风热很容易伤人的津液,伤了肺部津液,所以渴,所以这个方子就用桑叶和菊花,散肺中风热,因为这两个药都是散肺经风热的药。桑叶是肝肺两经都入,本方中虽然肺的引经药用得少,但方中既有杏仁又有桔梗,都是肺经的药。

菊花有几种,清热解毒用野菊花,平肝风、散肝热用白菊花,散肺经热、去外感之邪用黄菊花。匾别之点,白菊花以甘味为主,黄菊花以苦味为重,所以这里应该用黄菊花。如果没有黄菊花,用白菊花时应在分量上变通一下,因为方中大部分是辛凉的,可以加重薄荷用量。还要注意,这里有许多药和银翘散基本相同,还有,桑菊饮的证比银翘散轻,而桑菊饮一次用量显得比银翘散多,银翘散是每服六钱。可是桑菊饮不止六钱,这是因为银翘散六钱不是一天的量,而桑菊敢是一天的量,实际上它的量并不大。原书后面的加减法较乱,意义不大。但吴鞠通说:“眩。热伤肺络也。身不甚热,病不甚也。渴而微,热不甚也。恐病轻药重,故另立轻剂方”;“盖肺为清灵之脏,微苦则降,辛凉则平,立此方所以避辛温也”。其对病机和治法的分析简明扼要,颇能发入深省。

银翘散

(《温病条辨》) 【组成】

连翘一两(9g) 银花一两(9g) 苦桔梗六钱(6g)薄荷六钱(6g) 竹叶四钱(4g) 生甘草五钱(5g) 荆芥穗四钱(5g) 淡豆豉四钱(5g) 牛蒡子六钱(9g) 【用法】共杵为散,每服六钱(9g),鲜苇根汤煎,香气大出,即取服,勿过煎。肺药取轻清,过煮则味厚而入中焦臭。

病重者,约二时一服,日三服,夜一服;轻者,三时一服,日二服,夜一服;病不懈者,作再服(现代用法:按原方配伍比例酌情增减,改作汤剂,水煎服;亦可制丸剂或散剂服用)。

【功用】辛凉透表,清热解毒。

【主治】温病初起。发热无汗,或有汗不畅,微恶风寒。头痛口渴。咳嗽咽痛,舌尖红,苔薄白或薄黄,脉浮数。

【附方】银翘汤(《温病条辨》)银花五钱(15g) 连翘三钱(9g)竹叶二钱(5g) 生甘草一钱(3g)麦冬四钱(12g) 细生地四钱(12g)。水煎服。功用:滋阴透表。主治:阳明温病。下后无汗,脉浮者。

【方解】银翘散能治疗各种风热之邪、温热志邪。温邪上受,首先犯肺。因为风热之邪从口鼻而入,而风寒之邪伤肌腠,所以风热之邪首犯肺,波及皮毛,但皮毛的见证不如肺的见证。以银翘散为例,可以有汗,可以无汗,可以恶寒,可以恶风。有汗不畅和无汗有区别,标志着毛窍是否闭塞,以及闭塞的程度,正因为这样,考虑在辛凉解表的同时,配合适当的辛温药。 本方突出了一个不同的概念,认为温热之邪都是一种天地之间的不正之气,有传染性,在治疗时同时考虑了芳香辟秽的问题,以辛凉解表清热为主,配合一点辛温药,加强辛凉解表的作用。用银花和连翘为主药,取其凉而能透,芳香辟秽,特别是银花。同时,这两个药都能解毒,有时说银花是清热解毒药,但是银花有芳香之气,可以透表祛邪,所以用银花,连翘。银翘是膈上之药,是气分药,清气分热,清而兼透,所以银花作用为清热解毒,作为疮家的圣药。和酒吃,用黄酒,可以透汗,不仅是黄酒的作用,银花本身也有。大剂银花,也可以有微汗,特别是配合大剂量黄芪用,这些都是用在外科,用这些可以证实银花本身也有透表的作用。正是因为它透表的作用不够,所以取其芳香辟秽来治疗温病的同时。再加上一些辛凉解表的薄荷、牛蒡子,而牛少子本身还可以解风热之毒,治疗咽痛、咽肿,所以这两个药帮助解除在表之邪,是臣药里第一组药。臣药的第二组药,就是荆芥和豆豉,这两个药是辛温的,通过辛温,在辛凉的同时开皮毛透邪。对于豆豉是性凉还是性温有争论,认为是制法不同,用麻黄水泡和用青蒿制就不同,但李时珍明确指出:“大豆性平,作豉则温。”制作中虽未用麻黄(详见《本草纲目·谷部第二十五卷》),但作成豆豉就发散药,一种上行的药,但是它不是一个解表的药,它是由里向外透的,单独用能治疗胸中郁热,而在这里,豆豉和这些药相配合,有辛凉解表的药,有清热解毒而芳香解表的药,既能芳香辟秽又能解表透邪,在这样的配合之下,特别是和荆芥配合,就可以发汗解表。所以银翘散是表热证,无论有汗无汗,绝不是正常的汗。正常的汗,持续周身都有汗,只能是两种情况,一个情况汗出而解,表解;另一个是阳明经证,气分证,汗出而热,不恶寒、汗出而恶风寒还发热,说明表还有邪。

肺有热,咳嗽,咽痛,舌边尖红,舌苔薄白,也可以是薄黄的,脉浮数,这里还用了桔梗、竹叶、芦根、甘草。用竹叶和芦根有助于生津,有助于除烦,渴和烦都是因为热在里的问题,所以所治之证比桑菊饮所治之证较深,方后规定一天吃几服,多长时间再吃一次,而不是一次就能解决的。本方是根据俞嘉言芳香逐秽的用法,根据李东垣清心凉膈的用法,结合起来组成了银翘散。

银翘汤和银翘散的区别:银翘汤是由于阳明温病用了下法以后,没有汗,脉仍浮,在温病中叫做邪还于表。泻后,里热已经去了,但是热还没有褪尽,里面的热邪要从表出,因为脉浮,说明腑气已通,邪要出来,已经到表,可是没透,原因是津伤气虚,所以加了一点养阴的药、清热透表的药。关于生地的问题,吴鞠通分得最细,他习惯用鲜生地、细生地、大生地。生地能清热凉血生津,可是相比较而言,鲜生地清热生津凉血,不滋阴,细生地清热的作用不如鲜生地强,兼有一点滋阴的作用,实际上细生地的作用,在滋阴方面不如大生地,在清热方面不如鲜生地。而大生地,滋阴凉血补血的作用较强。这里强调“滋”,是因为治疗外邪用滋腻的药容易留邪,特别是外感表证兼有湿邪时,更不宣用大生地,在这种情况下,选用鲜生地为宜。鲜生地一般是野生的,或者很小,生长时间短。这种情况,用来清热生津。大量驻血的热证,也可以打汁用。银花、连翘在这里还是有透表的作用,也可以说有发汗的作用,但作用很小,着重用它芳香辟秽,也就是加上了辛凉的清热解毒的作用,但是它也有透邪解表的作用,只不过作用差一些,所以要加薄荷,牛蒡子,还要用适当的荆芥、豆豉,帮助开皮毛,用桔梗宣肺气,作为芦根,纯粹是因为热伤了津液,有渴、有咽痛。之所以咳嗽,也是因为风热之邪在肺。

麻黄杏仁甘草石膏汤

(《伤寒论》) 【组成】

麻黄四两,去节(5g) 杏仁五十个,去皮尖(9g) 甘草二两,炙(6g)石膏半斤,碎,绵裹(18g)

【用法】以水七升,先煮麻黄,减二升去上沫,内诸药,煮取二升,去滓,温服一升,日再服。

【功用】辛凉宣泄。清肺平喘。

【主治】外感风邪。身热不解,咳逆气急鼻煽,口渴,有汗或无汗,舌苔薄白或黄,脉滑而数者。

【附方】 越婢汤(《金匮要略》)麻黄六两(9g)石膏半斤(18g)生姜三两(9g) 甘草二两(5g) 大枣十五枚(5枚) 上五味,以水六升,先煮麻黄,去上沫,内诸药,煮取三升,分温三服。功用:发汗利水。主治:风水,恶风,一身悉肿,脉浮,不渴,续自汗出,无大热。

【方解】麻黄杏仁甘草石膏汤,现在通称麻杏石甘汤,但仲景在方名的组合排列上有他的含义。虽为辛凉解表。实际上是清泄肺热,通过清泄肺热,达到止咳平喘的目的。辛凉清肺平喘,就是通过清、通过泄,在清肺热的同时,用散肺邪的办法,使得肺邪向外透。而不是通过大便的泻。根据临床,症状有热,有喘,有咳,喘咳以后,因为肺热和气急得难受,甚至可出见到喘咳时鼻翼煽动,这都是主要的证,当然舌苔脉象也是主要证,还有汗的有无。但是,作为正常的方子,所谓正常,就是从它的配伍用量来看,是治有汗的,因此若为无汗要加以变化。麻黄是四两,石膏是半斤,用量大,为什么这么排列呢?肺热如何来治?首先要看肺热是哪里来的。从伤寒的肺热来说,肺热是外耶,它是风寒郁而化热,因为它所伤的还是风寒,但从现在临床来看,可以是风寒化热,也可以是风热、温热引起,既然是外来之邪,就要从外解,而且邪在肺,肺与皮毛相合,还是要通过肌表来透散。

散肺邪的君药。还是麻黄,麻黄是首位,正因为它咳逆气急,所以在用麻黄的时候,不能离开杏仁,既要宣肺散邪,又要降肺平喘,这两个君臣药是相须相使药,也可以说麻黄平喘离不开杏仁。可是麻黄和杏仁都是温药,如何使它能治疗肺热?不得不用大于麻黄的石膏,因为石膏辛甘大寒。首先它是阳明经药,是肺胃二经的药,而它着重是阳明经药,不是主要入肺经的药,所以按次序来说应该是胃经和肺经药,它是以清热为主。它的清热与其他药有所区别。因为除了甘味以外,还有辛味,所以说石膏清而能透,但是石膏只是清而兼透。如果配合得好,不影响散邪,所以在这里,石膏的位置在后面。从石膏的量来看,不算大大,麻黄四两,炙甘草二两,再加上这五十个杏仁,是寒温各半的。现在有两个误解。一个是肺炎就要消炎,用凉药,因此尽管知道麻杏石甘汤,但用大量的石膏,量过大了。对于这个证,就有了选择性,有的合适,而对于一些热不甚,或者是皮毛未开的,就不合适。再一个是,用于麻疹并发肺炎时,还是要开皮毛,汗不出疹不透,疹不透病不好,所以还要开皮毛,使汗出疹透自然热就清了。如果在这时过分地用石膏,就不行。我们可以根据热的情况、汗的有无,来调整石膏和麻黄的比例,这里石膏跟麻黄剂量是二比一,加上其他的剂量是一比一。如果是有汗而肺热盛,可以适当地加重一些石膏的用量;如果没有汗,麻黄的量考虑不要过小,同时可以考虑用桔梗配合起来,开肺气,这样就可以减少一些麻黄的用量而收到相同的效果。

有一个变化的方法,就是如果这个人的脾胃素来不好,或者是后天不足,特别是大便经常溏薄的人,出现了肺热咳喘时,虽适用麻黄杏仁甘草石膏汤,方中石膏就得减量。如认为清泄肺热的力量不足,可以酌加炙桑白皮。若用来治疗麻疹,把麻黄减少了以后,除了用桔梗以外,还可以加入一些辛温解表发汗而不燥的药,例如荆芥,防风,或者少用一点苏叶,因为苏叶入血分,所以不能用多,这样对麻疹病人有好处。还有,石膏减少量,加用桑白皮,为的是原本脾胃不好,后天失阔,可是在热盛的时候,肺移热于大肠,也可以加入,尤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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