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题撰文 信息时报记者 邹捷 实习生 沈小雨
很快，“手机实名制”新政出台就要满月。虽说街头上不少卖电话卡的小铺依然不睬“实名制”，不过关于手机实名制的讨论却火热了好一阵。但凡是个手机用户，都收到过垃圾短信，实名制一方面固然能杜绝这类短信，但也令人担心会进一步泄露个人信息。
这种担忧与短信群发商的日渐普遍化、专业化有关。记者发现，短信群发公司不仅增长速度惊人，仅在广州就有过千家，而且，为了在同行中脱颖而出，他们从精确筛选投放群体，到为客户编写更具“广告艺术”的短信广告，已经开始忙不迭地自我升级。
群发10万条 收你7千元
在百度上搜索广州的短信群发公司，能够看到上百万个相关网页。记者统计后发现，广州目前活跃着超过一千家短信群发公司，这些短信群发公司的工作人员大多都号称公司的“资料库庞大、发送速度快、成功率高”，并已在医疗、酒店、餐饮等各服务行业有丰富的合作经验，每天可发送数万条短信。而把所有的短信群发公司的业务量累计起来，每天由他们“经手”发出去的短信，数量之大难以估计。
“起步”至少发十万条
这些公司提供群发短信服务的方式几乎都是两种，一种是由公司提供群发软件，购买者给该公司账户充值后用该软件发送相应数量的短信；另一种则由群发短信公司操作，客户只要确定短信大致内容和选定发送范围即可。一家名为蓝海的短信群发公司工作人员胡先生告诉记者，购买软件的一般需求量小的客户，比如企业内部发通知或祝福短信。找短信公司做“平台发送”的，一般都是要发大量广告的，“因为我们的订购量一次至少要十万条。”随机假号码避免被封号
记者调查近十家广州的短信群发公司后发现，他们普遍号称有自己的“机房”，设备齐全。
据了解，短信群发公司的发送方式大致分为“点对点”和“模拟网关”两种。所谓点对点的发送，主要是通过一种专业的短信群发器，插上一些收费便宜的电话卡进行发送。一间名为“网络电话大世界”的公司负责人说，这种点对点的发送方式发送率很可疑，因为现在运营商为了防治垃圾短信，一旦发现短时间内发大量短信的号码，就会迅速封号。这家公司则号称用的是正规网关，不会被运营商屏蔽。而这种正规网关群发出去的短信，与卡发短信不同，“卡发短信会显示一个手机号，我们这种显示出的是随机号码”。他说，因为现在用户可以即时举报垃圾短信号码，所以卡发的很容易一下就被举报，而随机号码各不相同要“可靠”很多。
记者联系到多家短信群发公司都将价格定在每条5~7分钱，至少要发10万条，一次性消费最低5000~7000元。如果发送量达到50万条以上，一般价格都能便宜一些，大多会给出9折优惠或是买满一定数量再赠一些免费短信。
声称能锁定投放人群是否到位足量则无法知晓
随着短信群发公司越来越多，“行业竞争”也愈加激烈，短信群发公司的负责人表示，如今短信群发行业的竞争点主要是在发送率和精准率上。群发短信成本低，技术含量有限，但各家群发短信公司之间的报价有些也相差几倍，他们比拼的就是自己掌握的“数据库”。
而在一些短信群发公司，他们普遍号称有相当详细的“投放目标数据库”，内容可以细化到“高档车车主”、“学生家长”等。除此之外，为了提高竞争力，还有一些短信群发公司也动起了脑筋，帮客户撰写“文采斐然”的短信广告。
潜规则短信发送数量“打斧头”
记者发现，虽然短信群发的“行价”是5~7分钱/条，但也有些群发公司报出了1~2分/条的低价。
承诺发十万条只发五六成
天河中山大道的一家群发公司的业务经理赵小姐说，2分一条的短信群发报价很不可靠，“2分一条连成本都赚不回来。”她告诉记者，短信群发公司之间的竞争主要在于“发送率”和“精准率”。很多强调发送率的群发公司会在发送量上造假，比如承诺发10万条短信，但实际只发了五六成，也就是行内俗称的“扣量”。
不过，海珠区一家报价为2分/条的群发公司负责人罗先生就反驳说，如果不指定发送对象，只是按号码段群发，群发短信的成本仅约1分/条。而且，并非小公司才会“扣量”，只要是发宣传广告，很少公司能做到100%发送。
掺杂大量“空号”来骗钱
此外，一家名为“广州群发短信”的公司业务员告诉记者，“每个号码段中都有一半甚至以上的号码是空号，如果不加过滤的话就会大大降低实际发送率。”赵小姐也表示，除了发送量造假外，还有公司通过“掺入”大量空号来骗钱。
抢生意代写广告加收服务费
在采访中，自称总部在天河中山大道的群发短信公司负责人赵小姐不断向记者推荐他们的“套餐服务”。在这个标价为6600元的套餐中，包含十万条短信，“精确到区”的投放数据库和编写短信广告的服务。记者以新开红酒庄工作人员的名义，与赵小姐进行联系。她告诉记者，这个套餐就非常适合记者的需求，“我们可以精确到你店所在的区，只对这个区的用户进行投放。”
此外，赵小姐告诉记者，编写短信广告的服务更是超值。“我们做这一行两年多了，了解手机用户的心理。”她说，该公司今年才开始替客户编写广告。她还发了一则为某楼盘撰写的短信广告给记者，果然这则广告与以前直白、简短的短信广告有所不同，“你感觉疲惫吗？感觉焦急吗？这里有你需要的清风明月，清茶一杯„„”短信最后才出现楼盘所在的地址和销售电话等，令人哭笑不得。对此，赵小姐说，这种“软一点的广告”更容易被接受，也显得独特很多。而如果不是在套餐中销售的话，这种字数在100字左右的短信广告，要加500~600元的“创意费”。
在采访中，记者发现目前大部分的短信群发公司还是让客户自己提供短信内容。也有不到两成的短信群发公司表示，可以代写广告，而“创意费”从几百元到千元不等。如果指定要彩信，收费更高。
大量收购个人信息
比拼“投放人群数据库”
据了解，找群发公司发送广告短信的一般是些新企业、小企业。
不少市民都表示，经常收到的群发短信多数是地产广告、家里周边新商铺的广告等。住在海珠区的朱先生说，他每个星期都能收到十多二十条短信，除了一些诈骗短信外，多数是楼盘开盘的广告。
为此，记者咨询了一位总部在广东的著名房地产公司营销部的工作人员。他告诉记者，不少新楼开盘时都会通过群发短信吸引客户。但该公司只会发给老客户，由于公司的老客户群比较庞大，“我们内部也建立了数据库”，广告效果也比较好。不过，他也告诉记者，确实有同行与短信群发公司合作，一般是资历尚浅的小开发商，开发的楼盘数量不多，只能找群发短信公司发广告，“但是广告效果肯定没有我们自己发的好。”
在采访中，记者发现不少短信群发公司都号称拥有大量“投放人群”数据库。“网络电话大世界”群发短信公司的负责人称，除了发送率有高低之分，各家公司拼的更是自己手上的“投放人群数据库”。
记者发现，多数短信群发公司都表示有投放群数据库。比如“网络电话大世界”的负责人就说，他们有全国各省市的“企业老板”手机号码，最适合发送地产、娱乐、餐饮广告。所谓的“企业老板”主要是指私营企业的负责人，群发公司表示还掌握这些老板的企业名称和地址，不过当记者索要这份资料以验真伪时，他表示要先购买群发服务。
记者与一家名为“广州群发短信”的公司业务员联系时，对方称，公司有庞大的号码数据库，可以使发送对象群精确到市内的某个区，每个区都有几十万甚至上百万人的可发送人群。另外，数据库里还有大量企业老总、高级汽车车主等高端客户。当记者追问这些资料从何而来时，对方则表示是“收购”来的。
一些报价较低的群发短信公司，则直言没有固定的数据库。海珠区的群发公司负责人罗先生说，他们的操作方式一般是由客户提供指定数据库，如果没有就只能模糊发送，在过滤空号后，随机发送到指定城市的号码。
“诈骗短信”照发不误
实际上，大部分短信群发公司都有自己的“底线”。海珠区的罗先生就表示说，他们绝对不会帮客户发黄色、淫秽、诈骗短信。不过记者了解到，目前网上有售的一种短信群发器，实际上就成了诈骗短信的滋生工具。
在采访中，记者发现一些小型的群发短信公司并没有自己的网站、网店等，只是在一些论坛留言留下电话、QQ号等信息。这类小型的群发短信公司一般都是由个人或几个人组成，规模很小。记者联系到一位网名为科讯短信的群发短信负责人，他就表示自己的公司规模不大，他也坦言自己就是用专业的短信群发器加电话卡发送短信。而当记者表明能否发那种“如想了解详情，请拨打XXXX电话”以扣取拨号人话费的诈骗短信时，他也表示没有问题，“但是一次发送量做不到很大，几千条没问题。”他告诉记者，这主要是因为在短时间内发大量短信，一会儿就会被封号。
运营商提醒
装软件自行屏蔽
举报诈骗短信号码
针对这些诈骗短信，记者咨询了移动、联通等运营商。他们均表示已经有专门的投诉热线，用户在接到垃圾短信之后，将发信号码举报给相应的举报号码就可以进行投诉。除此之外，安装一些手机杀毒软件也是不错的方式，这类软件一般都能将垃圾短信号码、垃圾电话号码加入“黑名单”，防止用户一而再再而三被骚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