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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诗十九首》的生命意识

发布时间:2020-03-01 20:41:22 来源:范文大全 收藏本文 下载本文 手机版

《古诗十九首》的生命意识

汉语言文学教育专业

洪艳艳

摘 要:东汉末年,社会动荡,政治黑暗,文人更多地关注自身。《古诗十九首》 以其纯熟

的艺术传达出人们普遍的真挚的情感,赢得了世人的赞赏,被称为“五言冠冕”。 关键词:《古诗十九首》、生命意识、表现手法。

《古诗十九首》最早见于梁代昭明太子萧统所编的《文选》,是一组五言诗,计十九首。一般认为,它并不是一时一人之作,应产生在东汉顺帝末到献帝前,即公元140年-190年之间。《古诗十九首》以其纯熟的艺术传达最真挚的情感,别林斯基曾经指出:“活得最长久的艺术作品都是能把那个时代中最真实、最实在,最足以显出特征的东西,用最完满最有力的方式表达出来的。”[1]我想,它之所以能久传不衰,原因正在于此吧。

一、生命意识的具体体现

生命意识体现为人类发展到一定阶段后,对于人类生命的本体,对人生在宇宙中的位置,人生的价值,生存的意义诸问题的高度关切、思考,以及在此基础上对生命自由的追求,对生命痛苦的超越。清代学者沈德潜说:“《十九首》大率逐臣弃友,朋友阔绝,死生新故之感,中间或寓意,或显言,反复低徊,抑扬不尽,使读者悲感无端,油然善入。”[2]可见,《古诗十九首》中蕴含了强烈的生命意识。

1、相思之情,震摄人心。

《古诗十九首》中一半以上的诗篇都是游子,思妇真挚的情感的抒发,深刻剖析了游子思妇因时空阻隔而产生的痛苦相思,其情感的诚挚、热切与悲凉,足以让人震撼。

古诗中的游子不管其仕途顺利与否,都同样深感于*之时天各一涯的沓无音讯,深感于遥遥无期的相逢苦等,深感于长期独处的凄清寂寞,深感于远离家乡的思家之愁等等。如“涉江采芙蓉,兰泽多芳草。采之欲遗谁?所思在远道。还顾望旧乡,长路漫浩浩。同心而离居,忧伤以终老。”这是一首漂泊异乡的游子思念家乡和妻子的诗,该诗主人公由思念而采芙蓉,由采芙蓉赠人而望故乡远 1 道,由望故乡远道不见而倍增思念。“同心而离居,忧伤以终老”充分表现了爱情不得意的痛苦和无奈,虽然两人“同心”而爱情不移,无奈空间令二人不得相见相依,于是在忧伤之中生命老去了,美丽而令人哀伤。

游子在外漂泊虽然孤苦无依,但他们可以驾车出游,把酒言欢,而思妇只能独守空房,甚至连向外人诉说的机会都没有,因而她们的处境更悲惨。“行行重行行,与君生别离”中“行行”言其远,“重行行”极言其久远,不仅指空间,也指时间。开篇追叙别时情景,一个“生”字尽显离别之痛,继而说路远难会面——“相去万余里,各在天一涯”。道路阻且长,会面安可知?”分别的空间遥不可及,时间不可跨越,在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苦等中,产生了担忧、疑惧:“浮云蔽白日,游子不顾返。”害怕自己的殷切等待换回的是丈夫的无情背叛。清代吴淇在评价“相去日已远,衣带日已缓”,“思君令人老,岁月忽已晚”时说:“妙在‘已晚’上着一‘忽’字。彼衣带之缓曰‘日已’,逐日抚髀,苦处在渐,岁月之晚曰‘忽已’,兜然惊心,苦处在顿。”[3]把别离写得更加可怕和难以忍受。

《冉冉孤生竹》中的女主人公对未婚夫满怀思念,但未婚夫与她相隔甚远,迟迟不来迎娶成亲,她饱受相思的煎熬,向对方发出“思君令人老,轩车来何迟”这如怨如诉的呼唤。《明月何皎皎》中“忧愁不能寐,揽衣起徘徊”,“出户独彷徨,愁思当告谁”,“引领还入房,泪下沾裳衣”。展示女子因思念丈夫,深夜起衣徘徊,对月相思,无以慰藉,最后只能以泪解忧,《孟冬寒气至》中的妻子把丈夫三年前托人捎来的书信贴心深存:“置书怀袖中,三岁字不更”,不但见其忠心,更见其痛苦。

更为可贵的是《古诗十九首》体现的思妇的生命意识在于对传统礼教压制人欲的抗争,对个体生命的渴求。《青青河畔草》中思妇天生丽质,“昔为倡家女”的出身,不安分的举动和打扮,使她在草木茂盛,生机勃勃的春景下发出“空床难独守”的呼唤。全诗最末的“守”字,是全篇的诗眼。“难守”,是把贞洁道德放在与真情的冲突中展示生命的力量。王国维《人间词话》说:“无视为淫词鄙词者,以其真也。”

马茂元先生说::“现实生活的刺激,使得诗人突破了因袭已久的传统的社会意识,而把隐藏在内心深处平日认为不可告人的东西毫不顾忌地裸陈出来。”[4]这种“不可告人的东西”,就是从儒教的严密束缚底下解脱出来的一度泯灭了的

2 人类的真情和自我的生命意识,就是对我情感的重视,对自我生命的歌唱。

2、生命易逝,人生无常。

这些游子漂泊异乡,远离亲人,仕途并不十分得意,理想与现实的矛盾,个人与社会的冲突,使他们内心极为复杂和痛苦,尤为深刻地体会到个体生命的匆促、短暂与渺小。《古诗十九首》中几乎每篇都充斥着对生命易逝,人生无常的体会。如“人生天地间,忽如远行客”叹生命如白驹过隙;所遇无故物,焉得不速老和“人生非金石,岂能长寿考”叹生命无奈地消逝,“四时更变化,岁暮一何速”感时光飞逝,漂泊异地,居留无定,前途末卜,就自然产生人生如寄,命运无常的羁旅感受和过客心态。游子境遇的无定,无常、客居、寄托、飘零是其人生状态的真实写照。东汉末年社会的动荡不安也使诗人们更加敏感而忧伤:生命是那样脆弱,又是那样渺小,无从把握,不可捉摸。

《今日良宴会》中“今日良宴会,欢乐难具陈。弹筝奋逸响,新声妙入神。令德唱高言,识曲听其真。齐心用所愿,含义俱未申。人生寄一世,奄忽若飙尘„„”在这个热闹的宴会上,诗人本应该饮酒行乐。但是人生短促,盛筵难再,诗人始终难以摆脱这种生命短暂的困扰,因为他看重的仍然是自我生命的存在价值。

这种感伤从思妇口中说出则表现为对青春易逝,容颜衰老的畏惧意识,对死亡正在无情逼近,人生竟然如此短促的惶恐感。如《行行重行行》中“思君令人老,岁月忽已晚”;《冉冉孤生竹》中“思君令人老,轩车来何迟!伤彼惠兰花,含英扬光辉。过时而不采,将随秋草萎”。

这些体现个体生命意识的作品,正是汉末社会时代思潮所致。正如李泽厚在《美的历程》中指出的“它实质上标志着一种人的觉醒,即在怀疑和否定旧有传统标准和信仰价值的条件下,人对自己生命、意义、命运的重新发现、思索、把握和追求。”

3、世态炎凉,知音难觅。

诗人们寓居他乡,生命困顿,饱经磨难,渴望得到同情与帮助,然而人情淡漠,世态炎凉,心中充满了孤寂与怨恨,《明月皎夜光》中写道“昔我同门友,高举振六翮。不念携手好,弃我如遗迹。南箕北有斗,牵牛不负轭。良无盘石固,虚名复何益!”昔日的同门好友,一朝仕途得意竟全然不顾往日的情谊,抛弃自己就像行人身后遗留的足迹,诗人心中的悲伤与愤慨溢于言表。《去者自己疏》

3 一诗:“去昔日已疏,来者日已亲。出郭门直视,但见丘与坟。古墓犁为田,松柏摧为薪。白杨何悲风,萧萧愁杀人。思还故里闾,欲归道无因”。诗人走出城门,本想排谴一下思乡的痛苦。结果,放眼望去,只见远处丘坟垒垒,一些古墓已被犁成了平地,枯松也被砍伐,只有那些幸存的白杨在寒风中飒飒作响,给人一种阴冷,可怕的感受。人终究是要死去的,坟墓可谓是人的最后归宿。但是,活着的人不仅很快就会忘却死去了的人,而且连死人的坟墓也不让它久留!这实在是一件令活人和死人都十分痛苦和悲哀的事情。

世态炎凉使得诗人更加感叹知音稀少,怀才不遇。《西北有高楼》的作者被楼上飘下来的歌声所吸引,心有所感:“不惜歌者苦,但伤知音稀”。他把歌者设想成一个失意之人,自命为歌者的知音和对方同病相怜,抒发了知音难遇的悲哀。

4、追求功名,及时行乐。

《古诗十九首》的作者长久地处于失意之中,希望实现自我生命价值的呼声异常强烈,在诗里集中表现为对功名的追求。如在《今日良宴会》一诗里,“何不策高足,先据要路津。无为守穷贱,坎坷长苦辛。”诗人要奔竞仕途,争取捷足先登,抢占显要职位,以摆脱贫贱辛苦的处境。即使在《明月皎夜光》中“昔我同门友,高举振六翮。不念携手好,弃我如遗迹。”字里行间流露出对“同门友”的不满,诗里隐含的依然是那颗为博取功名的炽热的心。东汉末黑暗的社会现实阻塞了广大文人的入仕之路,他们只能寄希望于借助立德、立功、立言等使自己虽“奄忽随物化”,但仍有“荣名以为宝”,《回车驾言迈》中涌动的也是强烈的追求功名的情绪。万物皆去故而就新,更何况人呢?只有光荣的名声才是不朽的,所以人间都把它当作珍宝。但是,这种强烈地要求建功立业,扬名于后世以实现自我生命价值的愿望,在现实面前,无不被击得粉碎,这种想法也经不起时间的考验,“良无盘石固,虚名复何益?”诗人们长年漂泊,热衷求仕进官,扬名后世又屡屡碰壁,这些目标都难以实现,于是由精神追求转向物欲满足。

《驱车上东门》:“浩浩阴阳移,年命如朝露。人生忽如寄,寿无金石固。万岁更相送,圣贤莫能度,服食求神仙,多为药所误。不如饮美酒,被服纨与素。”

《生年不满百》:“生年不满百,常怀千岁忧。昼短苦夜长,何不秉烛游?为乐当及时,何能待来兹。愚者爱惜费,但为后世嗤。仙人王子乔,难可与等期。”

此时的文人不再有成仙长生的梦想,同时辛辣嘲讽守财为后代子孙的愚者,对生命的绝望使他们沉溺于美酒的麻醉,及时行乐的享乐主义思潮在他们心中泛

4 滥开来。似乎他们的追求堕落了,人生意义退化了,但这种感伤的情调和享乐主义的思潮,正反映当时文士对人生的珍惜和执着。李泽厚就曾指出:“表面看来似乎是如此颓废、悲观、消极的感叹中,深藏着的恰恰是它的反面,是对人生、生命、命运、生活的强烈欲求和留恋。„„表面看来似乎是无耻地在贪图享受、腐败、堕落,其实,恰恰相反,它是在特定的历史条件下深刻地表现了对人生、生活的极力追求。”[5]

二、表现手法的多样性

《古诗十九首》以其多样化的表现手法取得了很高的艺术成就,刘勰《文心雕龙》称“观其结体散文,直而不野,婉转附物,怊怅切情,实五言之冠冕也。”[6]钟嵘《诗品》评“十九首”曰:“文温以丽,意悲而远。惊心动魄,可谓几乎一字千金!”[7]

1、回环复沓,反复咏叹。

《行行重行行》从初别追叙起,分别从“道路阻且长”,“相去万余里”,“相去日已远”的空间和时间的不同角度,回环咏唱,组成低沉回荡的旋律。

2、使用叠字,生动自然。

《迢迢牵牛星》与《青青河畔草》中双叠字均有六句,确切真实,自然生动,有异曲同工之妙,马茂元《古诗十九首初探》说:“‘迢迢’是星空的距离,‘皎皎’是星空的光线,‘纤纤’是手的形状,‘札札’是机的声音,‘盈盈’是水的形态,‘脉脉’是人的神情,词性不同,用法上极尽变化之能事。”

3、虚实交替,相互映衬。

《凛凛岁云暮》:“凛凛岁云暮,蝼蛄夕悲鸣。凉风率以厉,游子寒无衣。锦衾遗洛浦,同袍与我违。独宿累长夜,梦想见容辉。良人惟古欢,枉驾惠前绥。愿得常巧笑,携手同车归。既来不须臾,又不处重闺。亮无晨风翼,焉能凌风飞?眄睐以适意,引领遥相睎。徙倚怀感伤,垂涕沾双扉。”

全诗二十句,首八句点明时节,从深秋蝼蛄的悲鸣写起,都是居者听到,感受到的。以已度人,她既担心丈夫无御寒之衣,又怕他远离家乡在外别有新欢,思念至极而入梦。中间六句写梦中之景,充满了欢乐,新婚良辰的重演,携手同游的幸福生活在梦境中一一呈现出来。最后六句写梦醒后的感伤惆怅乃至绝望。诗人的笔触细腻而曲折,刻划的心情迷离恍惚,给诗的形象染上了一层奇丽的梦幻色彩。

4、兴而兼比,余味无穷。

《冉冉孤生行》前六句追忆新婚时夫唱妇随,女子托身于君子,如孤行托根于泰山,兔丝附于女萝,兴而兼比。“兔丝生有时,夫妇会有宜”仍是用比,兔丝开花有一定的时间,夫妇相会也应有适当的时间,即青春正盛之时,比喻巧妙。

《行行重行行》中的“胡马依北风,越鸟巢南枝比喻游子思乡。除此之外,还有许多诗篇通篇比兴,足见作者写作之精妙。

总之,《古诗十九首》以其诚挚热烈的情思,高超精妙的表现手法,赢得了人们的普遍赞赏,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注:[1]朱光潜《西方美学史》下册

人民文学出版社

第529页

[2]沈德潜《古诗源》

岳麓书社

1998

[3]吴淇《古诗十九首定论》中华书局出版社

1955 第9页

[4]马茂元《古诗十九首初探》[M] 陕西人民出版社

1981 第52页

[5]李泽厚《美学三书》[M] 安徽文艺出版社

1999

[6]刘勰《文心雕龙》[A] 周振甫

文心雕龙今译[C] 中华书局

1986 第58页

[7]钟嵘《诗品》 [A],陈延杰

诗品注[C],人民文学出版社

1980

第17页

参考文献:曹

旭《古诗十九首与乐府诗选评》

隋树森《古诗十九首集释》

王国维《人间词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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