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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论纳兰性德悼亡词的意象

发布时间:2020-03-04 01:51:01 来源:范文大全 收藏本文 下载本文 手机版

试论纳兰性德悼亡词的意象

摘 要:纳兰性德的悼亡词历来都是人们研究的热点之一,其悼亡词蕴含着丰富而独特的意象,这些意象既秉承前代诗词的比兴传统,也与作者的身世经历和内心情感密切相关。理解纳兰性德悼亡词中的意象,对解读其悼亡词作有着非常重要的作用。 关键词:纳兰性德 ; 悼亡词; 意象

自西晋潘岳创作《悼亡诗》三首以来,悼念亡妻便成为一种特定的文学题材,这种题材以追忆和伤逝为主要内容,其情感特别真实感人,句句出自真心,字字发自肺腑,历史上出现不少的佳作。悼亡诗以西晋潘岳的《悼亡诗》和唐元稹的《遣悲怀》、《离思》最为有名,词则以北宋苏轼的《江城子·十年生死两茫茫》和贺铸的《半死桐·重过阊门万事非》为代表。而在清代,以悼亡为题材,词作数量最多、历时最长、成就堪与前代悼亡作家作品相媲美者当推纳兰性德。王国维《人间词话》认为“北宋以来,一人而已”[1]217。

悼亡作品的产生需要一种特殊的情感经历,那就是妻子的离世。纳兰性德在青年时代就深刻地体会到了这一残酷的生命情景,从词人二十三岁妻亡到其三十一岁病故,悼亡之作充斥了他的后半生,声泪俱随,令人唏嘘叹惋。况周颐说:“真字是词骨,情真景真,所作必佳”[1]152,张任政又说:“先生之待人也以真,斯所为词,亦正得一真字,此其所以冠一代而排余子也”[2]223,他的悼亡词所特有的艺术魅力正源于作者不愿也无法矫饰的真挚情感。

纳兰性德悼亡词明确标有悼亡副题的只有六首,一首代悼亡,其余皆没有标注,因而他的悼亡词究竟有多少至今仍没有一个统一的说法。据纳兰性德的同年进士叶舒崇在纳兰妻《卢氏墓志铭》中说:“于其殁也,悼亡之吟不少,知己之恨尤深”[3]3,可知纳兰词中的悼亡词当不只这几首。历来都有不少的学者对其词作进行考证,但由于恨别与悼亡,思念与伤逝都是一种极为相似的情思,追悼亡妻与追忆昔日的恋人让人很难区分。据张秉戍《纳兰词笺注》统计,纳兰词中属于悼亡的词作除六首标明悼亡的之外,还有二十二首,共计二十八首。

纳兰性德的悼亡词中有着丰富的意象群,那些意象都是凝结了作者情思的物象,对于这些意象的理解将直接有助于我们去解读他的词作。如《金缕曲·亡妇忌日有感》:

此恨何时已。滴空阶,寒更雨歇,葬花天气。三载悠悠魂梦杳,是梦久应醒矣。料也觉人间无味。不及夜台尘土隔,冷清清,一片埋愁地。钗钿约,竟抛弃。

重泉若有双鱼寄,好知他年来苦乐,与谁相倚。我自中宵成转侧,忍听湘弦重理。待结个他生知己,还怕两人俱薄命,再缘悭,剩月零风里。清泪尽,纸灰起。

这首词作者选空阶、寒雨、葬花天气、魂、梦、人间、夜台、钗钿约、重泉、双鱼、湘弦、月、风、清泪、纸灰这一系列意象,幽咽缠绵,虚实相间,人间、黄泉层层深入。葬花天气即五月三十日,这天是落花时节,也是纳兰妻香消玉陨之日。在这样的时日,虽时隔三载,生者对死者的牵挂与思念却仍然如此真切和深沉。魂、梦、人间、黄泉、夜台这些意象是词人在失控交错中诉说着死别的痛苦与人间的孤独,诉说着对死者的牵挂。“重泉若有双鱼寄,好知他年来苦乐,与谁相倚”,他多么希望能与亡妻互通书信,好知道她在另一个世界还好不好?“待结个他生知己,还怕两人俱薄命”,他生知己的愿望都怕不能实现,情痴之极令人叹惋。寒雨滴空阶、更深、月零风里、清泪、纸灰等更让本首词由凄清悲凉归于惨淡幽咽。正如严迪昌《清词史》说:“此词纯是一段痴情裹缠,血泪交溢的超越时空的内心独白语。时隔三载,存亡各方,但纳兰痛苦难泯。结篇处尤为伤心动魄,为结个他生知己的愿望也难有可能而惊悚”,[4]68,解读这首词理解葬花天气、夜台、重泉、双鱼、钗钿约等意象是关键。

根据袁行霈的意象分类法[5]63,可将纳兰性德悼亡词中所使用的意象分为自然意象、社会生活意象、人的创造物意象三大类别。

一、自然意象

自然意象是外部事物呈现在词人内心世界的真实反应。

在纳兰性德的这类意象中,植物意象非常丰富。如:梨花、蔓草、柳、花、秋莲、浮萍、芭蕉、莲、叶、高梧、红雨等。其中柳是出现得较多的,共十次,柳留谐音,它在我国传统的诗歌题材中是离别的象征。纳兰性德在他的悼亡词中多次使用这一意象,除了传统的文学意义外,柳更是凝结了词人无限的哀感和情思。“又到绿杨曾折处”(《蝶恋花·又到绿杨曾折处》),那里曾是他与爱妻分别的地方,杨柳见证着爱妻在世时与自己的分分合合,于是“衰杨叶尽丝难尽”(《于中好·其明日是亡妇生辰》),在凄风苦雨的夜晚,花被零落了,柳叶也被风吹尽了,可是词人对妻子的思念却是没有尽头的,“丝”即“思”。以前是短暂的分离,而今却是永别,看着杨柳,词人心欲碎肠欲断,于是杨柳便成为他的悼亡词里经常出现的一个意象。如:“怕见人去楼空,柳枝无恙”(《百字令·人生能几》)“飞絮飞花何处是”(《临江仙·寒柳》)“风絮飘残秋草生”(《山花子·风絮飘残秋草生》)“垂杨那是相思树”(《蝶恋花·眼底风光留不住》)等等无不是词人对爱妻的思念与追忆。梨花,在纳兰性德的悼亡词中它具有独特的含义,指美貌贞婉的妻子。“归来也,趁星前月下,魂在梨花”(《沁园春·代悼亡》)“到而今,独伴梨花影,冷冥冥,尽意凄凉”(《青衫湿遍·悼亡》),词人在卢氏亡故后感到无比的孤独凄凉,他回想卢氏在世时“小胆怯空房”(《青衫湿遍·悼亡》),与自己此时的心境对比,将心比心,对亡妻的愧疚思念之情更显淋漓。花,是亡妻的象征,表达一种伤逝的主题。葬花天气便是亡妻去世的时节,“休说生生花里住,惜花人去花无主”(《蝶恋花·萧瑟兰成看老去》)“一宵冷雨葬名花”(《山花子·林下荒苔道韫家》)。爱妻卢氏姣妍美好却年纪轻轻魂飞天外,就像娇弱的花儿一样,冷雨凄风便将其摧残。红心草,指美人之恨。“心比秋莲苦”(《蝶恋花·萧瑟兰成看老去》),秋莲,是词人哀愁、怅恨的集中体现。浮萍,指作者飘零的身世之感,作为一贵介公子,在爱妻死后竟然发出“半世浮萍随逝水”(《山花子·林下荒苔道韫家》)的深沉感喟,实在令人费解,而妻亡后找不到情感的归宿也是其中一个重要的原因吧。

纳兰性德悼亡词中还有不少动物意象,如:燕、蝶、鱼、莺、么凤、飞蛾、啼鴂等。这类意象大都是成双成对的爱侣的象征,词人用这些意象,更显出他丧偶后的孤独和凄凉,悲感不禁更深一层。“燕子依然,软蹋帘钩说”(《蝶恋花·辛苦最怜天上月》),“春丛认取双栖蝶”(《蝶恋花· 辛苦最怜天上月》),此时此景不禁让词人“记绣榻闲时,并吹红雨,雕栏曲处,同倚斜阳”(《沁园春·记绣榻闲时》)。然“梦好难留”(《沁园春·瞬息浮生》),词人孑然一身,看到燕子呢喃,蝶儿双栖,心中的凄凉更是无以复加。双鱼,指书信。《文选·古乐府之一》:“客从远方来,遗我双鲤鱼,呼儿烹鲤鱼,中有尺素书” [4]53,词人用这一典故表达自己的无限哀思。“重泉若有双鱼寄,好知他年来苦乐,与谁相倚”(《金缕曲·亡妇忌日有感》),他对亡妻的牵挂无时不在,就算是生死相隔,词人也真心的想知道久赴黄泉的妻子是否还好,思念之深血泪交融。“怕听啼鴂出帘迟,恰到年年今日两相思”(《虞美人·绿荫帘外梧桐影》),啼鴂,杜鹃鸟,在此,词人用这一凝结着血泪的意象,表达自己刻骨铭心的思念和血泪交融的倾诉。杜鹃啼血,思念殷切,词人从自身出发想到亡妻在另一个世界对自己的思念,于是更加怅惘、断肠。

除了上述植物、动物意象,残阳、月、冰雪、风、雨、葬花天气、尘土、埋愁地、落花潮、秋河、朝暮、薄雾、夜、冻云、星、碧落、夜台、秋坟、玉钩斜路等在他的悼亡词中也是不容忽视的。其中,月无疑是出现得最多的意象,共12次。词人笔下的月是残月、湿月、微月、冰轮,给人以无比凄清之感。传统的月是思乡、时光流逝甚至国家兴亡的象征。而在词人的笔下,月则是离别、思念甚至亡妻的化身。词人在《沁园春·瞬息浮生》的序里写到:“丁巳重阳前三日,梦亡妇淡妆素服,执手哽咽,语多不复能记。但临别时有云:‘衔恨愿为天上月,年年尤得向郎圆’,妇素未工诗,不知何以得此也,觉后感赋。”因而词人时时咏月,对月伤怀。“高梧湿月冷无声”(《浣溪沙·风絮飘残秋草生》),“爱他明月好,憔悴也相关”(《临江仙·寒柳》),词人深情呼唤:“辛苦最怜天上月,一昔如环,昔昔都成玦。若似月轮终皎洁,不辞冰雪为卿热”(《蝶恋花·辛苦最怜天上月》),如果爱妻是那天上的月亮,他将不怕月宫的寒冷,夜夜为她送去温暖。词人对亡妻的爱始终不以生死异心,哀怜挽唱,令无数读者为之神伤落泪。埋愁地、夜台、秋坟、玉钩斜路都是指坟墓,在词人眼里,坟墓是“埋愁地”,是一种生的解脱。而寒夜、残烛、风雨再加上葬花天气,使得词作更显凄寒无奈,悲感更显深沉浓烈。“以悲为美”是自诗骚以来中国古典诗歌的一种传统的美学风尚[6],纳兰性德的悼亡词承继了这一风尚,并把丧妻之痛与人生之悲抒发到了极至。他对月、柳、花的吟咏更是秉承了自《诗经》以来中国古典诗词在抒情言志上的比兴传统。

总的来说,纳兰性德悼亡词中的自然意象凄切惨淡,给人以萧索凄清之感,它们最大的特点就是凄清、冷凝。太阳原本是给人以温暖和希望的,但在词人的笔下是残阳、斜阳,“沉思往事立残阳”(《浣溪沙·谁念西风独自凉》)总给人一种心灰意冷、死气沉沉之感。词人笔下的风是凄风,雨是冷雨、寒雨,云是冻云,雪是残雪,银河是秋天的银河,草是衰草、蔓草。尘土、埋愁地、夜台、秋坟,玉沟斜路都是指亡妻的坟墓。这些意象使得词人抒发对亡妻的伤逝与追忆之情更显幽咽惨淡,从而营造出一种幽咽迷离、悲凉顽艳的意境。词人一想到温婉贤淑的妻子年纪轻轻就被一抔黄土掩埋了,悲戚之情使之伤怀涕零。他的好友顾贞观说:“容若词,一种凄婉处,令人不忍卒读”

[2]36

,可谓中肯之语。

二、社会生活意象

这类意象大多是词人触物伤情的一个集中体现。在纳兰性德的悼亡词中这类意象也十分丰富。

首先是与亡妻相关的生活意象。如剪刀声、镜阁、春髻、缝、椒浆、锦字、香台、葡萄、酒、绣榻、上元、七夕、重阳、灯、素带、粉香、湔裙、眉、钗钿、衣、袖口、玉骨、玉钗、玉颜、犀奎、翠翘、凤髻、羽衣、钿合、罗袜、遗钿、纤腰、旧罗衣、素手、花骨、兰襟、银釭、纸灰、丹青、兰膏、粉、犀合、金泥蹙绣、蝉纱、春山、檀痕、翠影、菱花镜等。这类意象要么是亡妻的衣物及日常用品,像钗钿、旧罗衣、兰膏等;要么是他与亡妻共同生活过的地方,如:空房、回廊、疏窗、亭子等。细细读来不禁令人想起潘岳在他的《悼亡诗》里所说的:“望庐思其人,入室想所历”,然潘岳终能以“庄缶犹可击”聊以自慰,而纳兰性德却情痴至极,难以自拔。“减尽荀衣昨日香,倩声声邻笛,谱出回肠”(《沁园春·瞬息浮生》),他的风流神采早已在忧思中消损殆尽了,词人用奉倩妻亡,不哭而神伤,不久便死去的典故来抒发妻亡后自己恨不能随之而去的心情。无论是上元、七夕还是重阳词人总是在发抒悼亡之辞,那些钿合、旧罗衣、绣榻等总是词人哀歌的对象,而空房、回廊、亭子、灯等更是让词人睹物思人,时刻怀想与妻子的种种恩爱,到如今,人去楼空,只剩词人形单影只独对窗前明月,这等哀伤、孤寂唯有亡妻一人能知晓。然“知己一人谁是,已矣”(《荷叶杯·知己一人谁是》)这是妻亡后,纳兰性德发自内心的悲鸣,妻子不仅是他的伴侣,更是他的知己和朋友。正如李嘉瑜在《试论纳兰性德的悼亡词》中说:“悼亡之作同时触及爱与死这两种人类生命表现的极端,当你目睹所爱的人死亡,其冲击性与悲剧性更胜于个人生命的消逝”[7]。是的,在卢氏亡故后,他总是郁郁寡欢,三十一岁便辞世了。

其次,纳兰性德悼亡词里还有其他类社会生活意象如:泪、萧关、天涯、行役、金字经、经声、佛火、青衫、烛花、孤衾、雕鞍、短发、霜、琵琶等。其中,泪是纳兰性德悼亡词中出得较多的一个意象,共出现11次。正如词人在《岁晚感旧》里说:“短梦分今古,长愁减岁年。平生无限泪,一洒烛花前”[4]20,一生的愁绪与哀愁化作血泪使得词人形损神伤,壮年辞世。古人说“男儿有泪不轻弹”,纳兰性德身为御前侍卫,文武双全,他并不是故作女儿态之人,不痛极焉能如此?“盼把长眠滴醒,和清泪,搅入椒浆”(《青衫湿遍·悼亡》)“几回偷拭青衫泪”(《于中好·十月初四夜风雨,其明日是亡妇生辰》)“又到断肠回首处,泪偷零”(《山花子·风絮飘残秋草生》)“清泪尽,纸灰起”(《金缕曲·亡妇忌日有感》)“赢得更深哭一场”(《沁园春·瞬息浮生》),情痴至此,几令人断肠。李慈铭在《越缦堂读书记》中说:“纳兰词如寡妇夜哭,缠绵幽咽,不能终听”[2]126,虽有把纳兰性德说成女儿态之嫌,但其悲戚之情却与寡妇之痛极为相似,真可谓凄凄惨惨戚戚。无论是在天涯、塞上,还是在家中、佛前纳兰对亡妻的忆念总是绵绵不绝,他在极度的痛苦中原想借佛教来缓解自己生之痛苦,然他仍感到“经声佛火两凄迷”(《望江南·宿双林禅院有感》),最终注定了自己一生的憔悴和愁绪。所以他年纪轻轻便有“料短发,朝来定有霜”(《沁园春·瞬息浮生》)的人生感喟,伤怀无奈之情更甚于苏轼的《江城子·十年生死两茫茫》“尘满面,鬓如霜”。

三、人的创造物意象

这类意象是词人内心情感的喷发与对“来生知己”的寄托,是词人对阴阳两隔的怅恨与无奈。

首先是典故。纳兰性德的词作历来都受到人们的喜爱,其中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明白晓畅、易懂。这并不是说他不使用典故,而是他把那些典故巧妙的融入自己的作品中,使之看起来自然贴切,没有生涩和雕琢的痕迹。如:荀衣、雨淋霖、红心草、蘅芜、青菱蝶梦、断带、鸾胶、萼绿华、赌书泼茶、湘弦、奉倩、道韫、兰成等。值得一提的是,在纳兰性德的悼亡词中,有几个常用的典故,这些典故深含着词人对亡妻的牵挂和无限眷恋,同时也饱含词人的无奈与辛酸。词人善于化用唐明皇与杨贵妃的典故入词,像“信得雨衣传钿合,悔教罗袜葬倾城,人间空唱雨淋铃”(《浣溪沙·凤髻抛残秋草生》)“泣尽风檐夜雨铃”(《南乡子·为亡妇题照》)。据《碧鸡漫志》载:“唐明皇,幸蜀,霖雨弥旬,栈道中,闻铃声,帝方悼念贵妃采其声为〈雨淋铃〉曲,以寄恨”[4]52,这种死别之恨总是让词人愁肠百结无处排解。词人借汉武帝与李夫人的故事来表达自己想与亡妻相会而不得的悲戚之情。“梦冷蘅芜,却望姗姗,是耶非耶”(《沁园春·代悼亡》),《抬贵记·前汉上》载:“(汉武)帝息于延凉室,卧梦李夫人授蘅芜之香。帝惊起,而香犹著衣枕,历月不歇” [4]43又《汉书·外戚传上·孝武李夫人》“上思念李夫人不已,方士齐人少翁言能至其神,乃夜张灯烛,设帷帐,陈酒肉,而令上居他帐,遥望见好女子如李夫人之貌,还幄坐而步,又不得就视,上愈益相思悲感,为作诗曰:‘是耶,非耶?’立而望之,偏何姗姗其来迟!”[4]43。这两个典故都是爱得极深,痛得极切的阴阳两隔的范例,词人对妻子的爱决不以生死异心。在词人的心中妻子是姣好而有才华的,就像西晋才女谢道韫“林下荒台道韫家,生怜玉骨委尘沙”(《山花子·林下荒台道韫家》)。词人更用李清照与赵明诚赌书泼茶的典故来比喻自己与亡妻生前的种种乐趣,如今物是人非,唯有感叹“赌书消得泼茶香,当时只道是寻常”(《浣溪沙·谁念西风独自凉》)伤逝之情更显浓烈。总之,在这些典故的运用中,没有一丝雕琢的痕迹,自然天成,感人至深。

除典故外,词人更用魂、梦、幽泉、天上人间、重泉、尘缘、他生、缘、浮生等意象来构造出一种真与幻、虚与实的迷离世界。梦是词人对与亡妻相见的一种寄托,和对无情现实的一种逃避。魂、梦是凝结在人类头脑中的虚构物,在词人的笔下显出一片深情。“一天凉露,芳魂此夜偷接”(《百字令·人生能几》)“窗前月几翻空照魂销”(《东风齐著力·电急流光》)“归来也,趁星前月底,魂在梨花”(《沁园春·代悼亡》)词人将对亡妻的思念和爱寄托在梦里、天上人间甚至是他生。而对来生有所寄托的他更是相信尘缘和轮回宿命,如“珍重好花天,为伊指点再来缘”(《荷叶杯·知己一人谁是》)“便人间天上,尘缘未断”(《沁园春·瞬息浮生》)等将他的一片深情和盘托出。词人更时时用黄泉、幽泉等意象来渲染出一种惨淡迷离的意境。

综上所述,纳兰性德的悼亡词有着丰富的意象群,对其悼亡词中意象的感知和理解是解读其悼亡词作的关键,同时更能深切地体会到深藏在词人内心的绻绻深情。纳兰性德悼亡词中丰富的意象,不仅秉承了《诗经》以来中国古典诗词在抒情言志上的比兴传统,而且更能真切生动地展现作者独特的身世经历与丰富细腻的内心世界。

参考文献:

[1]王国维、况周颐.人间词话 蕙风词话[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60.[2]陈水云.明清词研究史[M].武汉:武汉大学出版社.2006.[3]黄天冀.纳兰性德和他的词·序[M].广州:广州人民出版社.1983.[4]张秉戍.纳兰词笺注[M].北京:北京出版社.1996.[5]袁行霈.中国诗歌艺术研究[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1987.[6]徐承红.纳兰性德悼亡词的悲剧意蕴[J].名作欣赏,2001(3).[7]李嘉瑜.试论纳兰性德的悼亡词[J].承德民族师专学报,199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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