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与法
郭建
观众朋友们，大家好，本期《故事与法》我们要讲一点，中国古代迷信的故事，以及这些巫术迷信跟法律之间的关系。我们现在是个科学昌明的时代，我们已经知道任何事情都可以有一个科学上的解释，古人有很多问题他没有办法用科学解释，所以他们未免就要把一些他们不能解释的现象，他们就把它附会到神仙鬼怪上去，尤其是在法律上当时把很多我们今天看起来叫不能犯，实际上并不不能对人造成侵害的行为，他把它定为重罪来进行处罚。这种行为就是各种各样在中国历史上、法律上，称之为叫巫蛊那种案子，那种法条。巫就是巫师的巫，蛊就是蛊惑人心那个蛊。
我们可以从一个故事，从一个大家非常熟悉的故事开始，大家一般都知道《红楼梦》。《红楼梦》里面有一个故事可能一般的读者不是很注意，就讲那个赵姨娘，她对宝玉跟风姐非常仇恨，风姐是大观园里面管家的，她把这个钱，给赵姨娘的钱标准定得很低，抠刻得很低。宝玉是贾政的大老婆，王妇人养的，赵姨娘是贾政的小老婆，她给贾政养了个儿子叫贾桓，如果宝玉死了的话，那么贾桓就可以独得整个贾政这一房的所有财产，包括贾政的地位，所以赵姨娘处心积虑要害风姐跟害宝玉，这两个人是大观园里面对她阻碍最大的人。小说里面写到，她为了害这两个人，找了一个巫婆，叫马道婆。马道婆教她，把风姐的名字，风姐生辰八字写在一张纸上面，把宝玉的名字，宝玉的生辰八字也写在一张纸上面，然后马道婆每天就对着它念咒，念了咒以后，宝玉跟风姐果然都生病了，宝玉是正在跟林黛玉，林妹妹谈情说爱的时候，突然之间就傻掉了，人“怦”一下掉在地上，不说话，那还好。风姐据说被这个咒，被这个巫术害了以后，一跳八丈高，跑到厨房里拿了一把道，明晃晃的就从大观园一路杀过去，要杀人。
后来好在是宝玉的保护神，就是那个一声一道，那个疯疯癫癫的一声一道，给他通令宝玉的那个来帮忙，把那个愚魔愚魔，结果宝玉就醒了，身体好了。风姐也好了，马道婆的法术也就破败了。这个叫巫，或者在中国古代法律上称之为叫厌魅，讨厌的厌，我们现在叫魅力的魅，这个厌魅之术，所谓厌魅之术就是用无形的力量来使受害人受伤害，无形的，看部件的，他只要知道你的名字，知道你的生辰八字，他跟你做个小木偶，或者画一个纸，用针戳两下，念念咒你就生病了，完全依靠无形的力量。我们现在当然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古人很相信这个，所以古代生辰八字名字都是尽量不要让人知道，我们这个名字名字，名是自己叫，自己爸爸妈妈叫，自己叫自己，平时不让别人知道，平时叫的字，那个让人叫的。生辰八字更是不能随便让人知道的。古人很恐惧这个，这个叫厌力，或者叫巫，我们一般书生就叫巫术。
另外一个是用有形的毒虫去害的，那个就叫蛊，蛊惑人心那个蛊，蛊这个字在说文解字上面，就虫在腹中也，就说虫跑到人的肚子里去了。这个也是古人没有办法解释的一个现象，我们身上难免会出寄生虫，当然现在这个我们国家卫生事业发展很快，小孩子生寄生虫病的已经不是很多了，我小时候几乎百分之
七、八十的小孩，像我这个年纪的小孩，百分之
七、八十，
八、九十都是得过蛔虫病的，肚子里生蛔虫。那肚子里蛔虫有的时候拉出来了，有的蛔虫就是从鼻道，厉害的蛔虫会从胆道返上去，造成胆道蛔虫症，那个就非常疼。有的时候弄不好会从鼻孔里跑出来，古人没办法解释，好好的虫怎么会跑到人的肚子里，怎么会生虫，古人没有办法解释，所以很早很早开始，我们就专门提这种现象取一个字，就叫蛊。那这个蛊就被认为是最害人的，蛊我们也可以举个小说里的例子。
清朝初年，有一部小说叫《女仙外史》，这个里面提到，这个蛊说有两种蛊，一个叫金蚕蛊，一个叫蜈蚣蛊，蜈蚣、白脚，金蚕蛊据说是这样做的，据说专门有一种蚕，叫金蚕，蚕宝宝，然后由这个巫师在这个桑树叶上面写几个字，写几个鬼话符，写几个符号附着在上面，附奏在上面，写在上面，然后用桑树叶去喂那个金蚕，喂七七四十九天，然后再把那个金蚕烧成灰，藏起来。蜈蚣，那个蜈蚣蛊做起来更复杂，先要拿那个附奏，先写一个附奏，写在纸上面，把这个纸烧成灰，拌在饭团里面，拿这个饭团喂那个大公鸡，喂这个大公鸡要喂七七四十九天。然后再把这个大公鸡杀了，去喂那个蜈蚣，那个喂出来的蜈蚣，再把那个蜈蚣也杀掉，也烧成灰，那个灰就是蜈蚣蛊，然后到了打仗的时候，把这个蜈蚣蛊跟金蚕蛊装的那个粉末
的盒子，放在阵前，空中一撒，由这个巫师附奏一念，那些灰尘“哗”的一下都飘到对方阵地上，从人的耳朵、鼻子、眼睛，反正身上开口的地方就往里钻，钻进去以后，马上就害了，蜈蚣蛊钻到人身体里面，一身三刻，马上死掉，这个人马上死掉。金蚕蛊时间长一点，钻到你身体里面要七天以后发作，人就死了。以后没有这种可能性，没有的。古人非常相信这个，所以古代法律对于这两个都是有严格规定的。早在春秋战国我们现在看到的史料记载里面，春秋战国的时候，法律里面就有这种专门治蛊，专门治蛊害、蛊毒这种罪的。
到了汉朝的时候，法律专门有规定，巫蛊、巫术跟蛊毒这两种，用巫术害人的办法，甚至于还爆发了一场非常非常大的案件，这个就是我们现在说起来叫汉武大帝，汉朝最雄才大略的那个皇帝，汉武帝身上。汉武帝年纪很大了，有一个儿子，立了太子，父子两个人关系不大好，他们是住在两个宫里面，太子有自己的东宫，皇帝住自己的宫，未央宫，两个皇宫之间是有差别的，太子有自己的卫队，皇帝也住在自己宫里面。因为太子跟皇帝之间的关系，这个父子关系，因为太子立了很长时间了，也不能继位做皇帝，汉武帝年纪大了也不死，而且又生个小孩子，又生个小弟弟，那这个太子就觉得，老爸可能这个皇位是不是传给我，有点怀疑。反正父子两个人关系比较紧张，然后又有小子在里面挑拨，然后就又人传说，这个汉武帝当时
七、八十岁了，头疼脑热总是有的，然后就有小人，那个小人据说叫姜璁，他就跟汉武帝去讲，他说太子可能是要搞巫术害你，在这之前，这个姜璁已经帮汉武帝搞过一次了，汉武帝生病他就说，你这个生病我跟你说，你这个生病肯定是你的宫里面有人在给你施展巫术，结果他带着兵去抄，把汉武帝后宫那些女人，房间里去抄，结果抄出很多女人的，确实在枕头底下压了汉武帝的名字，生辰八字，那个巫片压在下面，当然这个巫术就是，这种是求爱术，就是古代也认为这个巫术不仅可以害人，也可以让这个人听你的话，这个叫求媒之术，就是让这个被爱对象盯着你，其他人都不爱了，就喜欢你，因为汉武帝后宫女人太多了，所以这些女人只想利用这个办法让汉武帝来喜欢自己，但是这个东西放在那里的话，这个姜璁就说，这些东西实际上都是在咒你，让你早死的。汉武帝大怒，把这些人全杀光了，那么后来又生病了，他就怀疑是太子做的，那么姜璁就带着兵到东宫里面去搜，那么太子知道姜璁一搜，肯定能搜出来的，这个东西他要搜什么肯定能搜出什么。他就不让他进去搜，那么言词之间就不高兴，发生冲突，结果姜璁带过去的人就被杀了，然后剩下的人逃回汉武帝的皇宫，就跟汉武帝报告，他说哎呀太子造反了，该杀皇帝的人，汉武帝没办法，就出动军队去抓那个太子，太子也不买账，发动自己的卫队就开始打，父子俩个人的军队在长安城里面大战一场，死了上万人。这个是历史上非常非常有名的故事，叫巫蛊之惑，最后这个太子就失踪了，不知所踪，汉武帝也没有办法，也就宣布把这个太子废掉，叫他力太子，叫坏蛋，把他名字也换掉了，然后就把这个东宫也平掉，以后就不立太子了。为了这么一点小事，互相猜疑就发生这个问题。所以像巫蛊这种东西古人是非常相信的，他没有办法解释的时候，他没有办法解释自己受害，他就用这种办法来解释，而且谁跟我有仇，他就在搞这个东西。所以法律上对这个是有严格禁止的，但是可惜有一个问题没有办法解决，像这种罪名，如果你一旦设立的话，很难证明。你怎么能够证明这个人现在他对着纸在念你的咒语，那个人就马上倒地死了，就是他这个倒地死跟你这个念咒语能不能证明这里有因果关系。所以非常复杂，那么中国古代法律对这个问题，自从汉武帝巫蛊之惑出来以后，对于这种犯罪，这种犯罪的处罚，法律上面态度就很慎重。比如说唐朝的法律就这样规定的，蛊毒者，如果这个蛊毒确实已经发现他在造那个蛊毒的毒虫，已经有了，而且足以害人的，那么这个处以绞刑，然后他的家庭、妻子、儿子都流放，不让他呆在这里了，到边远地方去，怕他那个技术，这个造蛊的技术能够流传下去。
那么他那个时候的蛊它是这样的，法律上说这个蛊是怎么做的？它也不是讲得很清楚。因为古代法律有很多事情不能讲得很清楚，我们那个时候叫防扩散，你把法律上把这个罪名定得过细的话，不在教唆别人怎么犯罪嘛？所以它这个罪名有的时候讲得比较含糊，这里面就讲，它说造蛊的办法有很多种，它说其中一种是这样的，把毒蜘蛛、蜈蚣、蚂蟥、蝎子，各种各样的毒虫，给它都装在一个罐里面，然后过几天去看一下，看到最后留下那个，就是最毒的，最毒的那个据说留下来以后，就可以加以训练，然后它就会钻到人家身体里面去。具体的过程怎么钻进去，它也不说，它这里面规定，必须已经有这个毒虫存在，他们家确实养这个毒虫。那么在这种情况下，而且要大家都能认为，这个足以害人的情况下，那么这个判处绞刑、判处死刑。如果已经在造还没有成型的话，那个就没有，那个就不出事情了。如果确实已经死人的话，那
么这个才作为不道重罪处理，那才是死罪。
关于这个巫术、厌魅术，它也是规定的很细，它说厌魅之术，它说这个也是很难证明的犯罪，它也没办法例举，它说反正就是害人的，用巫术害人，那么它里面也是明确规定，要稀物已经成型，而且足以害人的，你要证明它足以害人，很麻烦的，或者这个地方死过几个人，然后才可以这样做。足以证明的那才是判处死刑，一般情况下，法律就只是判处流放，把这个人离开这个地方，离开居住地。以后的法律基本上都是这样规定的，以后的法律都这样规定。但是民间对于这个巫跟蛊这两件事情，还是非常地害怕，以后历代蛊毒的传说还是非常非常广泛，巫非常流行，蛊也非常流行。而且老百姓很奇怪，它对这个巫的恐惧，对于念咒语，对着你的名字念咒语这个恐惧，没有那个对于蛊的恐惧厉害，为什么？因为念巫，你生病死，好像不可怕，那个蛊，让这个虫飞到你身子里，让那个虫钻到你身子里面来繁殖然后长大，变成一个就是让这个虫在你身子里，那个想想太恶心。所以老百姓对这个蛊更害怕，对于巫呢，一般害怕但是没有那个蛊害怕。所以历史小说里边，关于这个笔记里边，民间传说里面，关于这个蛊的传说要远远超过对于巫的传说。
关于蛊的传说后来有各种各样奇形怪状的，而且相互之间都是有矛盾的，各个说法都不一样，因为实际上没有办法证明的，那么都是传了又传，以讹传讹，讲得越来越悬乎。比如说那个金蚕蛊，我们开头讲的《女仙外史》里面的金蚕蛊，这种金蚕蛊在中国历史上记载非常非常多，每一种记载都是不一样的。清朝小说，笔记小说小斗篷里面记载的是云南的一个金蚕蛊，它说云南有一种金蚕蛊的做法，那就是跟《女仙外史》金蚕蛊做法不一样的。它说是这样，在端午节这一天，要在端午这一天，把那个蛇、蝎、癞蛤蟆、毒蜘蛛、蜈蚣、蝎子这些毒虫，把它放在一个罐里面，要在端午节那一天把它封进去，封进去以后就一直看，最后存活的那一只，最后存活的那一只就是蛊之优者，就是最毒的，拿了这个东西以后，要饲养这个东西，饲养这个东西据说它就能够，这个虫它就能害人，这个害人什么样？怎么害人？拿这个最后留下这个毒虫的粪便，干燥了以后捏成灰，这个灰偷偷摸摸去撒在别人人家伙食里面、饭菜里面，吃了以后，那个人肚子里就要生虫，生虫以后人就要消瘦，肚子就要大起来，人就要瘦下去，而且据说这个受了蛊毒以后的特征，就是吃生的豆不腥，吃明矾，明矾放在嘴里不是很涩，不涩，食矾不涩，食豆不腥。好，那就受了蛊毒了，死不死呢，不马上死。那户人家就要来知道，说云南有这个风俗，我们家养蛊的，那么就养了这个蛊，然后就去害人，害人以后。那户人家生了病后，我有药可以救你，死死不了，好好不了，反正我可以维持你生命，给他吃点药，也是我有的，也是这个养蛊毒的人家有。就用这个办法勒索对方钱财。
据说它这里面说，有一户人家，本来很穷，江西来的，然后就在云南做这个金蚕蛊，做这个金蚕蛊以后后来就发财了，发了财以后，但有一个问题，这个蛊养的大了以后，这个蛊要吃人的，它每个月必须要吃一个月，那你这个勒索对象被它吃掉的话，那这个生意做不成，所以这户人家后来就没办法，这户人家只好买了很多丫鬟，买了这些丫鬟，每个月就送一个丫鬟给这个蛊吃，这个讲得实在太可怕了。那么到了后来说是官府要治这个罪，要把他抓起来，抓起来以后，这个蛊还能逃走，那么据说这个蛊，这也很奇怪，据说这个蛊怕刺猬，结果官府就用两只刺猬把这个蛊抓住，说这只蛊像只蛇一样，但是没有头的，有手臂那么粗一个东西，没有头。像蛇一样会钻来钻去，那户人家是靠它的粪便害人的。这个有没有可能，也没有可能性，这个也没有可能性。但它讲得非常神，那个金蚕蛊在中国历史上很多小说里面都会提到，很可怕的。
当时人相信到什么程度？清朝有一个官员叫张镝清，我们都知道，英国人打进来的时候，那个鸦片战争爆发的时候，英国人占领了我们的厦门，曾经占领过厦门，张镝清当时正在当张夏道道台，当这个地方官，但是因为当时打仗嘛，所以他的官职，他不能作主了，就是由诸君长官来作主，由这个福建将军来作主。据说他在笔记里面就记载，说当时英国占领了厦门以后，中国军队打不过它，打不过它怎么搞呢？怎么去对付这个英国人呢？有一个军官就向总督建议，他说这里有一个巫师可以做那个牛皮蛊，这个牛皮蛊怎么做的他没有讲，这个牛皮一般讲的黄牛皮、水牛皮，说这个牛皮蛊，这个牛皮蛊不知道怎么做的，反正他说后来就请这个人，真的，他在日记里面记载，他说这个军官就请了这个巫师来，做了很多牛皮蛊，这个牛皮蛊他说是像菜籽粒，很小的一粒一粒的，然后混在这个面粉里面，混在面粉里面再卖给那个，让老百姓把混有牛皮蛊的面粉去卖给英国人吃，据说英国驻军，在厦门的驻军，后来就有一大帮人都闹肚子，后
来都死掉了，都肚子里生虫，后来都死了。张镝清在这个日记里面讲，他说这个事情是阴谋，但是他说英国人实在太坏，所以借小计惩治一番，亦不为过，他说这也不是很过分的事情，可以用这个办法治他一下。这个大概完全是他的想象，实际上大概不大可能有这样的事情。
对于蛊毒的这种恐惧，一直到解放以后，在民间还是非常流行。1954年的时候湖南，湖南西部的几个县，曾经发生过一次很大的，应该说蛊害案件。就是当地经过土地改革以后，就是当地有很多农民，他生了这个地方病，然后这些农民就怀疑是地主富农，在土改当中被打倒这些阶级敌人，在那里用蛊来害贫下中农，据说这些地主婆，富农婆他说她们留了长指尖，在这个长指尖里面藏了蛊毒，就是蛊的那个灰，然后弹在贫下中农吃的饭食里面，导致贫下中农大批生病，所以强烈要求政府来惩治。当时这个地方政府水平是比较差，如果现在碰到这个应该向群众解释，这个是迷信传统，有没有阶级敌人破坏，我们先要调查。但先要调查流行病源，你不能够是群众说这个是阶级敌人破坏，你就去抓，不行的。结果当地政府当时政府领导人，党政领导人，他这个科学观也是不够的，他们还真相信，后来就曾经把当地群众所指认的，放蛊的那些地中婆、富农婆抓了好多，一时闹得人心慌慌，当时有
七、八个县都抓了。抓了以后就报到省人民法院，要求判刑，要求要判处极刑要死刑的。那么湖南省高级人民法院后来就派员去核查，核查以后发现这个都是冤案，没有这种事情。那么这个案子后来就被平反了，但是当时闹得很大的。湖南人民法院当时曾经给毛主席写过一个报告，毛主席有一个批示，我们现在在建国以来毛泽东文稿里面，毛主席这个批示全文都有的，毛主席认为这个不是一个单单蛊毒问题，这个就反映了人民法院的工作作风问题。你这个工作作风是科学的工作作风还是迷信的工作作风，对不对。所以毛主席认为这个是工作作风问题，所以这种情况必须要严肃处理，后来毛主席就批示。
所以中国古代这种，巫术跟蛊毒的这种传统，这种恐惧，对这个恐惧主要是因为我们对于科学的宣传不够。在我们没有办法理解以前，我们总是把这个一件受害的事情，我们总是要想到它的理由，而且我们很容易就把这个事情对人不对物，我们总是把这个事情对人不对事，对人不对物的。就是总是认为这是某人，某些人通过抄，抄力量来控制造成的破坏。那么这种情况我们从汉武帝的巫毒案，从唐朝法律的规定，甚至于说1954年，我们湖南某些地方的人民法院做出这样的判决，我们都可以看到，这种现象在老百姓当中之所以一直存在，一直存在对于巫毒的恐惧，主要是我们科学普及不够，我们的科学知识不够，那么法律在这个过程当中，古代法律实际上对于这个它有一个限制，就是它希望是能够把它限制在，你要能够证明这个东西是有害的，能够害人的才可以判刑。但是整个这个文化的基调还是迷信，迷信还是占了上风，所以巫蛊这种案子在古代很多，民间的传说也很多，对于我们社会的影响也很大。这个说明科学水平，现在科技的发展跟法律的发展是有关的，在我们现在这个科学昌明的时代，我们的法律是建筑在科学观的基础上，这样才能够保证我们的社会长治久安，才能消除人们对于这种巫术的这种恐惧。
好，今天的《故事与法》节目我们就讲到这里，谢谢大家！
刚才讲的是小斗篷里面提到云南的蛊，实际上这个都是民间的传说，以讹传讹，越传越广，传得都自相矛盾，比如说和小斗篷差不多同时的另外一部更有名的笔记小说，《知布雨》是袁梅的，他那个就是说，专门讲怪里怪气的事情，他这里面提到云南的蛊，他说云南的蛊不叫金蚕蛊，他说叫蛤蟆蛊，专门饲养的是那个蛤蟆，而饲养的那个蛤蟆以后，让这个蛤蟆去害人，怎么害人他也没说清楚，反正说这个蛤蟆是能够你把它蓄养了以后，它会去害人的，害了人以后，吃了人血以后回来，这个蛤蟆会吃了女人，它的粪便里面就会含银子，吃了男人那个粪便就会含金子，所以云南他说这个蛊毒就是靠蛤蟆，用这个蛤蟆害人，然后从蛤蟆的粪便里面提取黄金、白银。这实在是更荒唐了，真就是无稽之谈。他自己在另外一个一篇里面，他又记载了另外一个传说，又是说云南，因为古代这个云南比较偏远，那个地方都认为是很神秘的地方，所以动不动就拿云南说事，又说云南另外一个蛊，他说这个蛊是能在天上飞的，飞了以后无形当中就蹿到人的，你睡着以后他就蹿到你鼻孔里面去了，那就是幼小的一个蛊。所以从这些互相矛盾的记载里面，我们就可以发现，实际上那个蛊究竟怎么回事，谁都说不清楚。完全是为了人们没有办法解释寄生虫现象，或者想象出来的那种怪异现象，而且以讹传讹、越传越大。
关于这个巫术，在历代像《红楼梦》里面讲到的那种巫术，到了后来是非常普遍，有很多小说里面都记载
过这种事情，甚至于到了近代，民间还是有这种习惯，拿了这个巫术来害人的，比如说小说《原野》，后来拍成电影，小说《原野》里面的老婆子，焦老婆子她就是要害花金子，她就是拿一个花金子的木偶，拿个针这样挫，。这个巫术甚至于到了
六、七十年代仍旧还有，仍旧希望用这巫术害人，或者以为自己生病是人家巫术害的。上海在八十年代的时候曾经有过一个笑话，两户人家住得很近，上海它是石窟门房子，弄堂都很窄，然后两户人家窗口对窗口，那么有一户人家无意当中把他们家的大衣柜给它放在对窗的地方，结果大衣柜上那个镜子就直接反光，反到对面那户人家家里去了，对门那户人家就觉得很忌讳，一道白光反光反到我家里来了，他觉得很忌讳，而那户人家怎么办？你用照妖镜来照我，我也用照妖镜照你，他去专门买一面镜子，然后挂在屋檐下面，正对着对方那个窗口，隔得很近，才三米多，两面镜子照着，那户人家想，那户人家本来不知道自己的大衣柜反光反到对方家里，一看到对方家里，怎么挂一个照妖镜照着我，我是无意的，你是故意的，你在害我，好，用什么办法破戒？中国古代有个迷信，用脏的东西就能够破戒巫术。用什么？用粪便，上海当时没有抽水马桶。就是那个木桶马桶，然后他们家的马桶就不盖，不洗，早晨不倒，把那个脏的马桶，里面还有粪便的马桶就放在家门口，那个马桶口就正对着对方家门口，那么那户人家跑进来一看，你这个马桶对着我，这个晦气。好，他也把他们家的马桶搁在门槛上，对着对方马桶。我记得当时在《新民晚报》上称之为叫马桶大战，弄堂里面发生马桶大战，全是无稽之谈。
一道镜子反光有什么道理，你凭什么说明它是巫术呢？而且我们现在讲得，古代讲得巫蛊这些东西，从我们现在科学的眼光来看，在我们现在的刑法上，那个叫不能犯，就是他做的这些行为实际上不可能侵犯你，不可能造成危害后果。但是我们民间居然还有人会相信，拿面镜子会害到我的，他的马桶对着我，是会害到我的，这个就有待于我们整个科学文化水平的提高。
